摸魚混時間(我救不了所有人的……我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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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在沒有正式在獸心林締結婚約之前, 是沒有貞操這種概念的。
他們從不像人族那樣,用婚姻牽絆彼此,哪怕不夠忠貞, 也要顧及到家族, 麵子甚至是金錢不會分開。
獸人族在締結婚約之前, 一向是隨心所欲, 但是一旦締結了婚約, 隻要有一方背叛, 另一方可以直接吃了伴侶。
當然獸人族的婚姻也有很多種形式, 為了繁衍他們通常是幾個獸人組成一個家庭, 這其中可能不止一男一女。
當然也有一男一女, 而締結了婚姻之後,獸人族之間通常不會背叛, 因為背叛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連獸神都不會再接納他。
所以屠烈雖然長成,隻差一個契機,他就能徹底獸化, 變成真正的猛獸。在此之前, 他就算是和一個人族做了, 也根本不算什麽。
他因為陸珠的種種異樣, 斷定陸珠喜歡他的身體,雖然屠烈憎恨陸珠, 但是如果滿足她能夠獲得自由, 屠烈絕對會做。
屠烈是在剛剛化成獸人,還沒學會從獸人再獸化的時候, 被群體狩獵的獵人族抓住的。
當時屠烈才十四歲,才剛剛化人, 還沒能適應自己的新身體,簡直像個沒爪牙的小崽子。
獸人被獵人族抓住,不殺也是奴隸,大部分會被殺掉。當時陸珠就已經和她的姐姐不同,整天沉迷巫術,這才要了屠烈作為給自己試藥的工具。
屠烈已經四年多沒有回到獸心林了,他很想回去。
他嚐到了陸珠的血,並沒有任何的腥臭,甘甜清新,這代表她確實對他沒有惡意。
那就隻能是喜歡他的身體。
屠烈舌尖從陸珠的傷口挪開,側頭嚐試著在陸珠的臉上舔了一下。
他雖然知道怎麽幹,但並沒有真幹過,他躁動期全都是在暗無天日的黑塔裏麵度過,他唯一見過的女人,就是陸珠。
屠烈抬手一把將陸珠壓進他懷中,低頭看著抱不滿懷的人,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怎麽下手。
她真能受得住?
陸珠臉被按進了屠烈的胸膛之中,剛才在奔跑中屠烈的外衣已經散開了,因此陸珠直接貼上了他的胸口。
屠烈的心跳聲就在她耳邊,重得像是砸在她耳邊的重錘。
陸珠有些無語,彈幕又嘰嘰哇哇地刷歡了。
他們對於現在這種情況十分地喜聞樂見,畢竟有句話說得好,一炮泯恩仇。
陸珠後腦被壓著,掙紮簡直堪比螞蟻蹬腿兒。她感覺到屠烈的掌心順著她後背下滑,渾身汗毛都炸開了花。
“屠烈……”陸珠的聲音慢慢地從屠烈的懷中傳出來,卻聽著像是在撒嬌。
屠烈呼吸也微微急了一些,一個從沒接觸過女人的獸人,他本能地興奮起來。
他想到那天在小窗口,陸珠給他下藥之後,透過那窗口和他對視的一眼。
那時候他不是沒有想過,將陸珠拉進來,讓她嚐嚐自己做的孽。屠烈能活活弄死她。
但是屠烈現在不能弄死陸珠,他這次會說話算話,他隻想回家。
陸珠簡直像是個被野獸獸爪摁住的獵物,任憑怎麽嘶叫和掙紮都無濟於事。
尤其是在屠烈掐了一把陸珠一直晃來晃去的屁股的時候,陸珠實在忍無可忍,一口咬在了屠烈的胸口。
這一口用盡了陸珠能夠用的所有力氣,也幸好她沒抵抗力,卻至少牙口還不錯。叼得也挺準的,差點把屠烈胸前這唯二兩粒其中的一粒給啃下來。
屠烈吃痛立刻鬆手,陸珠猛地彎著腰推開他,連退了好幾步,靠在一棵樹上瞪著他,眼睛都紅了一圈。
不是委屈和感覺到羞辱,是覺得屠烈腦子有毛病。
果然配角筆墨不多,又是獸人,獸在前人在後,他腦子估計沒有核桃大!
“我對你……”陸珠呸呸呸朝著地上吐了好幾口,說:“絕對沒有那個意思。你誤會了!”
“我在河邊都沒有偷看你啊,我那天也跟你解釋了是誤會!”陸珠說:“你再亂碰我,我就對你用巫術了!”
屠烈皺著眉,低頭擦了下自己胸口,將衣服隨意裹上,然後滿臉陰沉地看向陸珠。
“不想跟我幹,那你為什麽突然對我好?”屠烈說:“既然不用我在試藥,又不殺我,為什麽不肯放我走?”
陸珠確實想要放屠烈走的,可係統和彈幕都不讓啊。
她被問得一噎,瘋狂在腦中求助彈幕和係統。
彈幕現在就隻知道哈哈哈哈嘻嘻嘻嗚呼呼呼,沒有人給她提出什麽有實質性作用的答案。
陸珠隻能自己硬想。
然後說:“我對你好……是因為……我,”
陸珠說:“你知道養狗嗎?養隻狗時間長了,也會有感情,我對你就是那種感情!”
陸珠開了個頭,就順了。
她說:“我都對著你四年了,我們算是一起長大的,你要是突然跑了,我怎麽辦?”
“我在黑塔裏麵看不到你,會睡不著。”
陸珠說:“這樣吧。”
她又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剛才那可怕的觸感似乎還貼在她唇上。
陸珠麵有菜色說:“你再在我身邊待一年……不用一年,就十一個月。”
“十一個月以後,你如果想要回家,我就放你回去。”陸珠說:“我說話算話。”
屠烈麵色難看地聽到了這裏,揚了揚眉梢。
陸珠繼續說:“我已經十九了,和我一樣大的姐姐妹妹都結婚了,我頂多再在家中一年,要是明年再嫁不出去,父親會把我低嫁給城中的富商。”
“你就在我身邊待到那個時候為止。”
陸珠說的倒也不是假話,她確實再長一歲,還沒有門當戶對的城主兒子求娶,陸黎誌絕對會把她給低嫁。
他又不是沒有對其他女兒這樣做過。
屠烈和陸珠隔著一段距離,對視著,他們都不該相信彼此,他們之間唯一的牽連,就是象征著囚禁和束縛的鎖鏈。
但是嚐過了陸珠的血,屠烈唇齒之間,似乎還殘留著那純淨和甘甜。他忍不住相信陸珠說的話。
如果是一個養久的狗那種感情……倒也符合她一直以來做的事情。
“好。十一個月。”屠烈幹脆利落地答應。
“你以獵人族的先靈起誓,到時候會放我回家。”屠烈說。
陸珠立刻抬手,在自己脖子上傷口挖出點血,然後用拇指在眉心一挑,挑出火焰一樣的眉心紅。
陸珠說:“我以獵人族先靈起誓,如果我欺騙獸人屠烈,就讓我被先靈們懲罰,生不能得家門庇護,死不能入土安息,被群獸分屍撕咬,被野鳥啄骨食肉。”
陸珠說這些誓言的時候,周遭的風突然打卷一樣圍著她轉了一圈,似乎連樹葉都寂靜了片刻,然後重新恢複樹葉沙沙聲響。
屠烈見到誓言已經被認可,他左手化為獸爪,在右手掌心勾出傷痕,沾著血,也在自己的眉心挑了一道。
他說:“我獸人屠烈發誓,在與獵人族陸珠約定期間,絕不再傷害她,試圖殺死她,甚至吃了她。如有違背……”必遭獸神詛咒,死無屍骨,化為膿血。
“好了。”陸珠說:“就到這裏。”
她打斷了屠烈,不打算再聽他後麵的誓言,因為這些在陸珠看來……就是小孩兒過家家。
反正十一個月之後,要是陸珠取得了屠烈的原諒,她就能回到現實。要是不能,那反正十一個月之後,大家都要玩完。
她把眉心的血跡擦掉,然後搓了搓手指說:“帶路吧,我餓了,要回去吃晚飯。”
屠烈堵在喉間的誓言,就這麽被陸珠噎回去了。
他皺眉盯著陸珠,不過片刻之後,他轉身帶路,朝著剛才那河邊走去。
兩個人沒走多久,就聽到了鬱山尋找陸珠的喊聲。
陸珠回應了之後,和屠烈一起迅速出去。
鬱山看到陸珠裸露的皮膚浮現的青紫,看到她身後跟著的屠烈的瞬間,就拔劍直接朝著屠烈砍去。
鬱山不愧是個人物,速度快,劍法也很刁鑽。屠烈並不會這些技巧的東西,他會的都是野獸的本能。
所以他在化獸爪生扛鬱山的劍的時候,哪怕速度夠快,卻到底也是血肉之軀,又不能大幅度掙紮,免得拉動鎖鏈傷到了陸珠。
一時間左支右絀,眼見著手臂上被割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陸珠這才找到機會強行插到兩個人中間,逼迫兩個人停手說:“別打了,鬱山師父,別傷他。”
“三小姐,他的本體是靈影熊。”鬱山滿臉嚴肅地看著陸珠說:“他一旦獸化,戰力非凡,必須要在他獸化之前殺了他,否則獵人族和獸人之間定要再起爭端。”
陸珠一臉的你說什麽我聽不懂,其實她能聽懂。這世界是她寫的,很多細節的東西可能記不住,但是設定稍微熟悉下,她就能想起來。
可有什麽用呢?反正再過陣子,汙染開始,到處都雞飛狗跳的。獵人族和獸人自己那點事兒還忙不過來,哪有工夫幹架?
但這些陸珠又不能對鬱山說,隻好說:“不要傷害他。”
“靈影熊世代都是獸人族的首領。”鬱山說:“這件事情,我們必須告訴你的父親。”
鬱山說這話的時候,鋒利的長劍還指著屠烈。
陸珠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她就是想要吃個飯而已,為什麽這麽難?
陸珠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情緒。
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舔舐自己傷口上麵血跡的屠烈,轉頭撲通跪在了鬆軟的林間泥土上麵。
她對著的方向是鬱山,鬱山和屠烈似乎都沒有想到陸珠突然下跪,屠烈眉揚起,眉心微蹙,鬱山拿著劍的手都劇烈地抖了一下。
陸珠說:“鬱山師父,我喜歡他。”
陸珠連臉上的表情都懶得偽裝,低頭正好能裝成弱小無助又可憐。
她低著頭說:“求鬱山師父不要告訴我父親,我已經把他身體毒壞了他絕對無法獸化,隻能一輩子都是這樣子。”
“他也發誓了會照顧我的,”陸珠說:“他的眉心還有誓言血。”
“鬱山師父,我已經到了結婚的年齡了,我父親並不喜愛我們這些多得比地裏跑的野豬還要平常的女兒。”
“我不是優秀的淑女,因為我母親的原因,模樣也不是現在大多數男子會喜歡的那種風情女子。”
陸珠說:“沒有城主的兒子喜歡我,我已經努力嚐試過了!”
“三小姐,”鬱山不得不一邊戒備著屠烈,一邊來扶陸珠起身。
陸珠仰起頭,沒有眼淚,但是滿眼都是空洞,眼中都像是沒有聚焦一樣。
這是她善於做的樣子,陸珠通常會用這種狀態放空發呆。她知道自己這樣子是什麽樣。
絕望,像即將死去的植物,讓人沒有興趣再踹上一腳的死氣沉沉。
陸珠之前還那麽鮮活,鬱山現在看到陸珠這樣,再結合她此刻狼狽還一身傷,她簡直像是個被狠狠淩虐過的可憐女孩。
“我知道我不應該喜歡獸人,可是鬱山師父,沒人愛我啊。”
陸珠說:“我從小到大,都在大蔭城中,我和我的姐妹像貨物一樣任憑其他城主的兒子們挑選。”
“從十幾歲成人,到現在,幾年的時間,我爭不過任何人,沒辦法給自己爭取一門好親事。”
這就是在胡說八道了,分明是原身沉迷巫術無法自拔,陸珠沉迷飯盆無法自拔。
但是彈幕對於陸珠現在被迫營業的樣子,忍不住都在刷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都和屠烈卡著改造的時間約定好了,結果半路殺出了一個鬱山師父。
笑不活了,才信誓旦旦地說對人家屠烈沒意思,轉頭就跪別人麵前說喜歡他。
屠烈的表情好精彩,也好糾結啊。
哈哈哈哈哈,我真想看看女兒都怎麽說。
就不是我說,這個鬱山有點多管閑事啊。
也不算吧,畢竟要是能殺了下任獸人的首領,也是一大功,獸人和獵人族天生仇敵。
女兒營業的樣子真迷人,那一副心如死灰,比哭更有衝擊力。
就像是被抽去了水分的枯草,太絕了。
……
陸珠不理會彈幕說什麽,被鬱山扶著站起來,用一副生機盡失的灰敗眼神看著鬱山說:“你知道的,我父親將我其他的姐妹賣到了富商的手裏。”
“鬱山師父,那些富商比您都老,大肚子如懷胎十月,酗酒,打人,甚至會將自己的老婆賣去妓院。”
“而且就算真嫁給了城主的兒子,又能怎麽樣呢?”
陸珠說:“我們隻有結婚那天,代表兩個城的聯盟,會被尊重。到了其他的城,我們終其一生都是外人。”
“百姓不會尊重我們,丈夫無論有什麽樣的癖好都要忍耐,生孩子可能會帶走我們的生命……”
陸珠說:“我不想那樣過一生,所以我才會一直沉迷研製巫術。”
“我寧可做一個蒼老的,皮膚都纏在身上,佝僂著永遠無法直起腰走路的巫祝,也不想嫁人,更不想被當成貨物販賣。”
“鬱山師父,你可憐可憐我這樣的女孩,”陸珠說:“我隻是喜歡這個不能化獸的獸人,我……”
“隻有他會為我修煉巫術替我不斷地試藥,”陸珠說:“他強壯,忠誠,他愛我,他剛才隻是想要帶我回家。”
屠烈抬起獸化的獸爪,用指尖勾了下眉心。垂著眼不抬頭,他已經不知道做什麽表情了。
鬱山確實麵有動容,但是陸珠說的不願意,已經是貴族小姐們最好的結局了。
平民女子大多數都會嫁給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人,勞作一生,死於饑餓。甚至在丈夫不能狩獵之後,年老色衰,做□□也沒有人要。
這就是這樣一個殘酷的世界,獵人們何嚐不是命如草芥。跟著城主的兒子們去狩獵,每次迷失在林海的,被野獸咬傷的,大概率都無法存活。
鬱山對這些現實再清楚不過,因此他對一位美麗的貴族小姐的不甘和訴苦,也就動容那麽一時片刻。
他很快說:“馬上淮高城城主的兒子就要來了。”鬱山看了眼垂首站在陸珠身後的屠烈。
暫時垂下了劍說:“三小姐終究是要嫁人的,或許……淮高城城主的兒子,會喜歡皮膚像牛奶一樣純白,有個性的女孩。”
“而且獸人和人族是無法結合的,他如果能夠獸化,大蔭城必須殺他。”
“如果他不能獸化,那大蔭城也不會接納他,你父親更不會同意。他很危險,無法保護三小姐,還會給你帶來災厄。你未來的丈夫,不會允許一個獸人待在你身邊。”
鬱山也算是苦口婆心了,總是有那麽些吃飽穿暖閑著沒事的貴族們,喜歡傷春悲秋。
陸珠聽了鬱山這話,就知道還不行,他還是會告訴陸黎誌。必須要讓他相信自己的話。
至少要讓他相信自己的能力才行。
雖然陸珠並沒有什麽能力,但是係統有啊!
陸珠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鬱山的手。
鬱山一臉褶子都抽搐了下,是真吃驚。貴族小姐們從來都是待著兜帽,麵貌半遮半掩,留下一陣香風,是低賤之人的夢,也是他們永遠不敢肖想的人。
更遑論觸碰,這是不符合淑女禮儀的。
不過很快,鬱山就顧不上吃驚了,他抽搐得也不光是臉了,而是全身。
陸珠讓係統電擊了鬱山,用的還是大功率。
等到鬱山在地上蹬腿快吐沫了,陸珠才放開他。
鬱山用一種扭曲的姿勢,短時間內失神地看著樹冠。
“鬱山師父,”陸珠站在他麵前,用腳踢了他幾下,說:“你沒事吧?”
鬱山好一會兒才爬坐起來,渾身酸麻難忍。
陸珠打開一瓶營養液給他喝了。
鬱山恢複了一些,踉蹌著站起來,看著陸珠的眼中帶著震驚和迷茫。
陸珠這才笑得像個小天使一樣說:“鬱山師父,你不用擔心屠烈會傷害我,我早說了,我能控製他。”
“我修成了巫術,也學會了配製治愈的藥物。”陸珠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營養液瓶子,在鬱山驚疑不定的視線中說:“我不需要嫁人了,等我徹底學會控製毒藥和解藥,我就能做巫祝。”
“所以我可以選擇這個不能獸化的獸人,”陸珠說:“我會讓他做我的侍從。”
巫祝都是可以擁有侍從的,這侍從甚至可以隨便選,除了城主本人,選誰誰都要同意。
可以選兩個,這是巫神的旨意。
而男巫祝的侍從通常是女子,這些女子侍奉巫祝,自然也包括上床。這個世界就是這麽殘酷而真實。
而女巫祝,非常稀少,女巫祝甚至可以隨意和國王共度春宵,哪怕是個又老又醜的,國王都必須同意。
這叫巫神賜福。
鬱山表情凝重非常,他看著陸珠,簡直像是在看著什麽新的稀有物種。
一個城主的女兒或許隻能稱為貴女,但一個女巫祝,卻前途不可限量。會受人尊敬,或許有朝一日,她會走到這片大陸的國王麵前。
因為鬱山從未見過陸珠這樣的巫術,能讓一個如他這樣強壯的男人,失去抵抗倒地抽搐。
被電了之後,鬱山再看著陸珠和屠烈,視角都變了。
她……甚至馴服了未來的獸人族首領。
陸珠一看鬱山的眼神,知道這事兒終於成了。
她又連忙說:“鬱山師父,我想要在徹底成功控製毒藥和解藥之前,不對外聲張,等到了時間,我會去巫神殿,經曆過重重考驗,成為一個正式的巫祝的。”
鬱山立刻跪地,對著陸珠說:“三小姐,我發誓不會亂說話。”
“我相信鬱山師父,我們快找到其他的守衛,回去吧。”
陸珠放鬆下來,回頭看了眼屠烈,屠烈表情不太好描述,看著陸珠的眼神帶著窺探和審視。
屠烈帶路,他們很順利找到了州山林的出口,那兩個守衛其中一個在河邊製造聲響,另一個尋著聲響,也很快出來。
他們渡河,也重新清理了身上的髒汙。
然後一行人順著來路,朝回走。
天色漸漸黑下來,陸珠的心情很差。
她整個人都蔫了一樣,這會兒真得像失去了水分的秧苗。
鬱山隻以為她是累了,屠烈都忍不住回頭看了陸珠好幾眼。
連彈幕也都在討論著陸珠的狀態——
女兒是演戲演累了嗎?這麽喪?
那怎麽不累呢,這個鬱山簡直就是一個老頑固。
但是女兒沒有巫術,以後被發現了怎麽辦?
以我的視角來看,豬豬就是想糊弄過去這十一個月……
她是一點也沒想改啊,從開始到現在都在消極怠工,被迫上崗。
這世界的女主角真的沒有救了。
可是改什麽呢?她又善良又心軟,簡直像個小麵團,她又不知道自己寫的角色會變成真的……
珠珠加油啊,媽媽給你打氣!
女兒真的是巫祝就好了,會受人尊敬,也不用嫁人可以選自己喜歡的人睡。
對呀對呀,豬豬不如試一試學巫術?
……
陸珠在看著彈幕,但她並沒有跟彈幕交流,她現在真的沒有力氣。
這種沒有力氣,是由內而外的,連靈魂都像幹癟掉了一樣。
她沒吃上晚飯。
現在晚飯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雖然陸珠完全可以讓女仆專門給她弄吃的,她好歹是一個貴族小姐。
可那和趕不上吃晚飯是完全不一樣的,別人根本無法理解的。
陸珠一路都保持著這個狀態,等到從小路回到了黑塔當中,守衛們收拾好了屠烈柱的囚室,也收拾好了陸珠用於研究巫術的屋子。
陸珠掏出一些銀幣,塞給了鬱山。鬱山拒絕,陸珠就說:“給那兩個守衛分一下吧,鬱山師父,今天謝謝了。”
陸珠還是很有禮貌隻是沒什麽精神。
鬱山拿著銀幣走出去,看了一眼沒有被鎖鏈捆住的屠烈,並沒有再說什麽。
他已經不擔心屠烈會跑,也不擔心屠烈會傷害陸珠了。
陸珠指著囚室,對屠烈說:“進裏麵,已經收拾好了。”
屠烈看著陸珠,似乎想說什麽,陸珠立刻抬手打斷他。
“我跟他說喜歡你,說你愛我,都隻是權宜之計。”
“你知道什麽叫權宜之計嗎?是假的,假裝的。”
“我知道獸人不會撒謊,”陸珠說:“但是人族會,人族能撒謊撒出花來,不用覺得驚訝,也不用覺得困擾。”
“我對你沒有任何欲望。”陸珠說:“進去關門,我不用鎖鏈鎖你,隻要你不跑。”
“我已經發誓,就不會再跑。”屠烈看陸珠,還是說:“謊言隻能帶來惡劣的後果。”
陸珠根本不在乎,她說:“睡覺的時間快到了,我必須趕回去睡覺。”
她現在的臉上已經沒有那種溫柔,那其實都是陸珠的偽裝,現在她連偽裝都懶得偽裝。
屠烈轉身進了囚室,陸珠在外頭把鐵門鎖上,轉身就走了。
屠烈看著囚室裏麵,這裏從來沒有這麽幹淨過。
沒有奇怪的氣味,還有一股草藥的清香,他甚至有了一床幹淨的被子,還有幾件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
屠烈坐到自己的床上歎了口氣。
陸珠回到了屋子,也坐到自己的床上歎了口氣。
肚子餓得難受,折騰了一下午,還沒有吃上東西。
可她過了吃飯的時間是不會吃東西的,哪怕屋子裏就有擺放在那裏的點心。
陸珠看著那一盤點心,像是在瞪著自己的仇人,無論彈幕怎麽勸,陸珠都沒有去吃。
過了吃飯的時間是不能吃飯的。
陸珠最後洗漱好了躺在床上,餓著入睡。
第二天早上陸珠早早地起來,一大早的彈幕湧進來,陸珠都沒有搭理他們。
一直到她在吃飯的時候,顧不得什麽禮儀,狼吞虎咽地吃了好多東西,撐得肚子滾瓜流圓才終於停下。
這個時候陸珠的狀態才一點一點恢複平常,臉上露出了饜足和柔和。
隻不過她吃東西的樣子被陸黎誌給訓斥了。
“淮高城的衛兵隊,還有不到半個月就到了,你像什麽樣子!哪有淑女是那樣吃東西的?”
陸黎誌一大早的喝酒,喝得滿麵駝紅,醉醺醺地瞪著陸珠說:“如果這一次懷高城城主的兒子選擇了你的姐姐或者妹妹,我就連你一塊也送過去!”
其他的姐妹聞言都捂住了嘴,連陸珠一塊送過去的話……那陸珠豈不是沒名沒分,算是白給的那一個。
那就隻能在淮高城做侍女,她好歹是個貴族,這是極其嚴重的侮辱。
所有的姐妹都聞之色變,生怕陸黎誌一個不高興。她們也要被白送出去了。
隻不過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就隻有當事人陸珠沒有露出什麽害怕的神色。
她沒有說話垂頭坐在那,顯得無害又無助,但其實她是在摳著自己的手指,腦中跟彈幕聊天。
“沒關係啊,送去就送去唄,我在半路跑掉不就好了。”
“我不想求他……我剛剛吃飽,我現在隻想笑,我不想跪在地上哭,我哭不出來啊。”
“我要是跪地上笑出來了,那場麵會更尷尬的。”
彈幕本來都在說她實在太消極了,如果離開了大蔭城,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會更麻煩。
而且屠烈未必會跟著她一起走,屠烈是補償對象,他們如果不在一起的話,又沒法玩了。
結果聽到陸珠說她可能會跪在地上笑出來,彈幕也就不提議她去求陸黎誌了。
早飯結束過後,陸珠並沒有跟她的姐妹們去淑女教室,想要回屋睡覺,結果彈幕都在鼓勵她趁熱打鐵去黑塔找屠烈。
她倒是聽話的去了,給屠烈送了吃的,但沒有留在那很快就出來了。她在城裏無聊的亂晃,被係統帶到這裏之後,陸珠還是第一次看到城中的樣子。
大蔭城算不上繁華,城中的很多建築都已經非常古老了,裂紋到處都是,而且城中的百姓做交易的東西也非常的簡單。
獸皮或者是禽獸肉,很多陸珠都認不出來到底是什麽。
偶爾有一兩家,門前掛著各種金屬的吊牌,裏麵東西也琳琅滿目,看上去是賣女子的各種裝飾品的。
不過門可羅雀,很顯然這些百姓的溫飽都是問題,能買各種金屬裝飾品的,不是各個城之間倒騰貨物的富商的女人,就是□□。
陸珠今天穿的這一身,雖然看上去並不奢華,但明顯跟這些人穿的衣服料子都不一樣。
平民是不會輕易招惹貴族的,尤其是陸珠這種腰帶和紐扣上帶著家族徽章,一看就是城主不知道第幾個女兒。
隻有一些乞丐會大著膽子湊上來。但陸珠也並不會施舍給他們銀幣。
因為就算給了,乞丐也未必能保得住,說不定還會被痛揍一頓甚至丟掉性命。
而且如果她給了一個乞丐,所有的乞丐都會圍上來,善心並不是這樣用的,會致自己於危險之中。
陸珠慢吞吞地在路上走著,腦中的彈幕在勸她,與其這麽漫無目地逛,倒不如去黑塔,跟屠烈溝通感情消減恨意值。
陸珠聽了之後忍不住發笑,她跟屠烈之間的恨意值消減不下去的。
屠烈是獸人,獸人愛憎分明,腦子就那麽一點,裝不下什麽愛恨糾葛。
除非她死在屠烈的手上,否則就算她真的跟屠烈做了,屠烈也絕對不會對她手軟。
陸珠並沒有把這些說給彈幕,這個世界是她寫的,陸珠知道這其中很多設定有多麽冰冷無情。
陸珠嚐試說過但彈幕不相信,總是讓她試一試。
“我一會兒就去。”陸珠對彈幕說:“我覺得集市還挺有意思的,我先逛一會兒……”
陸珠說逛就隻是純粹地逛,並沒有買任何的東西,也不跟任何人搭話,就是在看。
從大蔭城的東頭走到西頭,再從南頭走到北頭,繞一圈,回到原點重新出發。
第三圈的時候彈幕終於發現她是在摸魚混時間……
她根本就不想去黑塔,也對這個集市完全沒有興趣。
她就是在等中午飯的時間到,吃完了好名正言順地睡午覺。
彈幕都非常的無奈,係統也很無奈。
不過在陸珠逛到第四圈的時候,在一個巷子口,突然聽到了一陣爭吵的聲音。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父親不會答應我嫁給一個普通的獵人!淮高城的衛兵隊就要來了……你不要再拿這種東西給我!”
一個有一些熟悉的女人的聲音,陸珠沒看到人臉就已經認出了是陸蘭。
果然很快陸蘭從巷口跑出來,眼圈含著淚,神色非常的慌張,甚至都沒有看一眼就站在巷子口的陸珠,就直接抽抽噎噎地跑了。
陸珠伸出頭朝巷子當中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個身材非常精壯的獵人,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獸皮。
獵人敏銳地察覺到有人在看他,還以為跑走的情人回來了。高興的側過頭來,就對上了陌生的陸珠的臉。
“獸皮賣嗎?”陸珠並沒有碰到別人分手現場的羞恥感。
她朝巷子裏走了兩步,看著這個眉目英俊的年輕獵人,問:“我正好缺一塊這樣完整的獸皮,來給我的丈夫縫製衣領,你知道的夏天很快過去,秋天就要來了,很快就會冷的,兩銀幣賣嗎?”
“嗯……賣!”獵人朝著陸珠走了兩步,看到她身上穿的衣服,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了晦澀。
陸珠對他勾了勾嘴唇,獵人把獸皮遞給陸珠。
“是整張的黑狐,但用不了兩個銀幣,”獵人說:“一個銀幣就可以的,小姐。”
陸珠痛快地摸出一個銀幣給他,他接之前又說:“您是城主的女兒對吧……您的哥哥們很快就會從州山林回來了,到時候會帶回來非常多的獵物,像這樣的獸皮……”
“您不需要用錢買。”
陸珠笑了笑:“說得也是,不過你這個處理得很好,我懶得再等了,要將那件衣服當做生辰禮物送給我的丈夫呢。”
獵人這才打消了疑慮,他並不知道陸珠是城主的哪個女兒又嫁給了誰。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陸蘭,他也不敢跟麵前的這個女人問陸蘭的事情。
最後就用一銀幣把要給陸蘭的黑狐皮,賣給了陸珠。
陸珠拿了黑狐皮走出巷子,走了一段之後才說:“被我抓住狐狸尾巴了,我好像知道陸蘭為什麽會死了。”
彈幕都在討論著這個獵人,他長得確實不錯,可比起淮高城城主的兒子,確實不足以讓陸蘭下嫁。
不過這個獵人看上去不像是會因愛成恨就殺人的那種人。
他們邊走邊討論,午飯的時間到了,陸珠不再在路上亂晃,朝著城主的房子走去。
回到了城主的房子,陸珠快步朝著飯堂的方向走,走到了一半,聽到一陣尖叫聲。
側過頭看去的時候,就見一個年紀很大,渾身的肉肥得快沒地方放的老男人,正扯著一個女孩的頭發,揪著她從地上起來。
“哪兒來的野丫頭,不長眼睛嗎?”這男人頗有一些陸黎誌的風采,和陸黎誌一對的懷胎十月即將臨盆。
不過從他的穿著打扮,一看便是一個富商。
而他身邊站著一個畏畏縮縮的女子,正在低聲地勸說著。
但是男的不依不饒,手裏抓著那個髒兮兮的,滿臉像是糊了豬食一樣的小姑娘,正在準備找個地方下手抽她巴掌。
陸珠看到這個畫麵之後,眨了眨眼睛,就突然間反應過來這是哪個劇情。
她連忙邁步朝著反方向走,這劇情她不打算摻和。
結果腦中的彈幕很快製止了她的腳步,都在吵著讓她去救人。
畢竟這是在城主的院中,而她是城主的女兒,陸珠如果出麵說話的話,這個男人肯定就會放過那個女孩。
陸珠是真的忍不住真誠對彈幕發問:“可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呢?”
陸珠站在那,手裏捧著一條黑狐皮,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她白皙的皮膚像鑲嵌了一層金邊一樣,美好得像一個夢,溫柔得令人心碎。
可她的眼神當中,鋪滿了漠然和麻木。這讓她看上去甚至有一點悲傷。
“我救不了所有人的……我連我自己都救不了。”
陸珠低下頭,輕聲地說了一聲。
然後還是聽了彈幕的,轉頭朝著那個正在打女孩的男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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