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建設路私人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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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內, 蒼白的少年蜷縮在床角,麵前斑駁的牆壁上是一隻巨大的、漆黑的長條怪物。
    怪物攀在牆上,幾乎盤踞了正麵牆, 使得整個病房看起來更加擁狹小, 漆黑的長袍籠罩著整具身體,沒有露出一寸皮膚,那顆帶著紙人麵具的頭顱靈活的轉動著。
    它看著江鹽, 就像是一隻藏在暗處的毒蜘蛛,看著一隻漂亮的蝴蝶因迷路撞進了自己的羅網之中。
    “咳咳咳咳……嘔……”
    江鹽捂著自己的胸口, 再次從喉間嘔出了一口鮮血。
    不得不說副本給予的人設加成真夠人受的,此刻的江鹽真的體驗到了“絕症”降臨在自己身上所帶來的瀕死的感覺。
    而眼前這個攀在牆上不知該如何形容的黑色怪物就是來帶走他的死神。
    鮮血順著少年潔白的下顎低落,看得人觸目驚心。
    “鹽鹽!”牆上的怪物瞬間撐起身體,伸出如同樹枝般的大手將蜷縮在牆角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抱在了懷裏。
    陽光從狹小的窗戶照進破舊斑駁的病房,蒼白的少年被黑色的怪物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
    “這是怎麽了?”麵具下的聲音變得焦急, 江鹽在他懷中像是一個快要破碎掉的石膏娃娃。
    事實是江鹽也確實快要破碎掉了,他從來不知道疾病會給身體帶來這樣大的痛苦。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疼痛, 好似每一次呼吸都有罪。
    他現在甚至懷疑自己得的不是肺結核而是肺癌!
    別說活七天, 他感覺自己能否活過今晚都是問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江鹽拽著抱著自己的怪物的黑袍,試圖從中汲取一絲溫暖。
    但是黑袍下的身體卻好似水泥一般堅硬,很難想象這樣的身體是如何鑽進狹小的窗戶又在牆上扭曲成這樣的形狀的。
    “奇怪的男人”將自己的下半身從牆上放了下來, 在他完全立在地麵上, 頭堪堪擦過天花板, 江鹽這才意識到這個怪物有多高大。
    紙人的額頭瞬間抵住了江鹽的額頭, 他被迫與那雙毫無神采的塗了著綠色顏料的眼睛對視。
    “鹽鹽生病了, 需要吃藥。”怪物說著, “吃完藥我們就去洗澡澡。”
    江鹽感受到紙麵傳來的溫度, 不算冰冷卻莫名的讓人毛骨悚然。
    那紙人麵具在江鹽額前停留了一瞬便離開了, 於此同時他黑袍下水泥般堅硬的身體伸出了如同膠狀的石油一般的觸手。
    黑色的觸手一條爬上床頭櫃,在一堆瓶瓶罐罐中準確而又迅速的拿下一瓶;另一隻觸手從方才護士打開的一點兒門縫鑽了出去。
    不一會兒又聽見“嘭”的一聲,觸手拿著一個幹淨的保溫壺和一個馬克杯撞開了病房門,露出了門口的一堆被啃得不成樣子的碎肉。
    黑色的觸手靈活的倒好了水、擰開了藥瓶,將要喂到了江鹽嘴邊,能夠看出他照顧自己的太太十分的熟練。
    江鹽乖乖張嘴和著水吞下了藥片,溫溫熱熱的水順著胸口流進胃裏,稍稍撫平了胸口的火燒般刺痛。
    “鹽鹽乖,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人欺負鹽鹽嗎?”怪物貼心的詢問著自己懷中的小妻子。
    與其說他是抱著江鹽,倒不如說他是在用那雙巨大的、如同枯樹枝般的雙手將江鹽捧在懷裏的。
    也不知道怪物給他吃的是什麽藥,總之藥效不錯,江鹽此時已經沒有了太大的咳嗽的欲望,雖說每一次呼吸依舊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兒。
    不知是否是藥物的作用,江鹽聽著怪物在他耳邊絮絮叨叨的說著類似於哄孩子的話昏昏欲睡。
    “鹽鹽?”看著手中蒼白的小人不知何時已經睡得迷迷糊糊的了。
    怪物停下了搖晃的動作,帶著紙人麵具的腦袋在脖子上轉了好幾圈。
    在確定懷中的人呼吸逐漸平穩之後,紙人麵具上僵硬的嘴突然向上勾起,像是被人無意間多畫了一筆。
    “鹽鹽,我們去洗澡了。”
    江鹽是被一陣驚叫聲吵醒的。
    睜眼的瞬間醫院走廊上的白熾燈晃得人想要流淚,他知道自己正被什麽東西抱著往前走,而抱著他的東西心情似乎格外的好,還在輕聲的哼著歌。
    輕柔歡快的歌聲在醫院空曠的走廊上響起,夾雜著不知從那間病房裏傳來的驚叫:
    “放開我——!我沒瘋!你們才是瘋子!”
    “瘋子!你們都是瘋子!!”
    “打鎮定劑!”
    “不!你們放開我!你們別想——!”
    “您生病了先生,您需要幫助。”
    “不!我沒病!你們……你們這群被撒旦趨勢的魔鬼……你們……”
    “……”
    "23號病房已處理完畢。"
    江鹽昏昏沉沉地聽著,待他徹底睜開眼時看到是白晃晃的燈,以及在燈下更加慘白的紙人麵孔,紙人的嘴還被畫得向上勾著。
    “哢嚓”紙人轉動著脖子,欣喜中帶著些小心翼翼:“你醒了鹽鹽?”
    江鹽試圖尋找聲音傳來的方向,但是眼前的怪物實在是太高大了,他如同石油般黑色的身軀幾乎占據了整個走廊,江鹽被他捧在懷裏能看到的隻有它黑色的身體和那張掛在脖子上十分不和諧的紙人麵具。
    因自己也要參與到主線任務中,江鹽對於副本裏的動靜比之前都要上心。
    他他打量著紙人麵具,奈何對方不存在臉色這中東西,不過那一道像是畫錯了的嘴證明著他現在心情不錯。
    江鹽拽著對方黑色的袍子,小心翼翼地問道:“他們……在做什麽?”
    “在治療。”怪物毫不避諱的說道,“他們生病了,和你一樣,你們都需要治療。”
    江鹽沒再說話,他看著麵前說不上什麽形狀的怪物,心裏琢磨著還不知道誰病得更重呢!
    目前看來這個怪物對他沒有殺意,可能是因為自己是他的“太太”的原故,隻是……
    江鹽想這人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嗎?
    如果他不知道,那自己不小心說出對方的死亡真相會不會就是觸發npc殺意的開關?
    如果他知道自己死了,那他是怎麽死的?
    通常來說,人死後化作的厲鬼模樣會停留在死前的最後一刻,或者是停留在腐爛的過程中化鬼的那一刻。
    通常都是血肉與屍水為伴,看上去恐怖又惡心。
    可這怪物不同,他看上去完全就不是人類應該有的狀態,臉上還頂著一個紙人麵具。
    江鹽拽著對方的黑色長袍,有點兒好奇對方黑袍下的身體究竟是什麽樣子的,是如何做到如同水泥一般冰冷堅硬,又好似石油一般絲滑任意改變形狀的。
    這真的是鬼怪嗎?
    江鹽有些懷疑。
    “663.”他輕聲喊道,“這個人設的丈夫活著的時候是人類嗎?”
    663回答:“主係統給出的副本內容裏,他確實是人類,不然他怎麽和你結婚?”
    “他是怎麽死的?”江鹽問道。
    “係統副本裏沒有提,應該需要你自己探尋。”663說道。
    探尋?
    他對探尋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多年看恐怖片的經驗告訴他,好奇心越重的人死得越快。
    這時,又一聲慘叫從怪物身後傳來:
    “啊——!!!你們、你們……你們會遭報應的!”
    “你們不怕遭報應嗎!!”
    聽聲音是個老頭,他撕心裂肺的叫喊著、控訴著,慘叫聲伴著摟著江鹽的怪物的歌聲回蕩在整個走廊。
    然而其他病房卻悄無聲息,仿佛沒有人聽到老頭的慘叫一般。
    他越叫,怪物的歌聲就越輕快,仿佛心情也在隨之變好。
    江鹽聽著老頭撕心裂肺的掙紮與吼叫,整個人感覺背脊有些發涼。
    諷刺的是他現在沒有穿衣服,眼前的怪物是唯一能給他提供“暖”意的東西。
    老頭的聲音漸漸低啞了下去,他發出了絕望又不甘的咆哮:
    “神會懲罰你們的……神……會懲罰……你們觸犯了……”
    “56號病房已處理完畢。”
    s級的副本,主係統並不會提示玩家和npc的存活數量,以及逃生情況。
    江鹽默默地閉上眼,他不敢去細想這些人是怎樣被處理的,而這些被處理的人之中是否僅僅隻是係統的npc,還是說都是和他一同進來的玩家。
    這時,醫院的廣播再次響了起來,在走廊上聽到的廣播聲比在病房裏聽到的聲音要更加陰森:
    “滋……滋——請各位病友注意!請各位病友注意!”
    “請您時刻記得您在生病,請時刻記住自己的病名、病因,尤其是精神科患者。”
    “其他科室的患者請不要和精神科患者聊天,避免被感染。”
    "本院於下午七點開始吃晚飯,醫院食堂在醫院本部大樓一樓右側消防通道入口。"
    “請注意!是一樓右側消防通道入口!如果您在其他時間、其他地點看見食堂的牌子請無視它。”
    “滋……”
    江鹽努力將廣播的規則細節記錄在自己的控製麵板上,在廣播停下的一瞬,怪物的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
    江鹽發現怪物帶著他在走廊盡頭的房間停了下來。
    “鹽鹽,我們該洗澡咯。”
    “你確定你看清楚是他?”
    一間破舊的病房內,三名男子聚在窗台邊,此時一名靠在窗台上的抽煙的清俊的男人開口道:“你確定你沒看錯?”
    “沒有,那雙眼睛我不可能認錯。”站在他身邊的男子戴著金色邊眼睛,氣質清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確實,藍色的眼睛。”抽煙的男子點了點頭。
    “我記得混血很少有藍色的眼睛。”另一名男子說道,他剔著寸頭,膚色偏小麥色,看上去比身邊兩名男子健壯不少。
    隻是,就是這名看上去最健壯的男子此時手上卻掛著點滴。
    “他不是混血。”抽煙的男子回答道,“根據工會得到的消息,江鹽的眼睛是遺傳了他奶奶的視網膜色素缺少。”
    “不過和他奶奶不同的是,他奶奶的眼睛顏色是偏淺紅色,而他卻是藍色。”
    [牛逼啊!連人家祖上的基因疾病都能查到。]
    [一個大工會查一個普通人的生平不難吧?別忘了工會裏有多少現實中的大佬的存在。]
    [看來陶勢大佬是當真對這個江鹽感興趣了。]
    [應該是工會任務讓接觸的吧?恕我直言,那個江鹽當真就是單純的運氣好,不值得大佬收進工會,還不如收趕屍人。]
    [冷知識,趕屍人已經在了,並且也在這個副本裏,剛剛有看到他。]
    “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和他聊一聊,順便問一問他的關鍵線索。”陶勢吸了一口煙,白色的煙圈從口中緩緩吐出。
    “話說……老大,我們三個人待在一間病房不會出事嗎?”寸頭有些緊張的問道。
    “怕什麽?”陶勢抬眼笑了笑,“像這種規則類副本就要按照它的規章製度來,它說了那麽一大堆,有說不能幾個人同時呆在一間病房嗎?”
    相比身邊兩個緊張得渾身緊繃的人,他看起來是那樣的從容恣意。
    畢竟,他已經是遊戲裏s級的老玩家了,這種程度的s級副本實還不至於讓他十分緊張。
    [大佬不愧是大佬!]
    [雖說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真敢試的人估計沒幾個。]
    [在這個遊戲裏膽子太小得死、太大也活不成。]
    [所以得知道什麽時候膽子小,什麽時候膽子大。]
    “我現在倒是很想見見這個江鹽。”陶勢眼睛笑得彎彎的,整個人看上去完全不像身在恐怖副本裏。
    反而像是一個還在讀高中的學生,課間十分鍾和自己的朋友躲在天台偷偷抽煙聊天。
    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微微蹙了蹙眉,他顯然不明白麵前的人對江鹽的好奇心來自那裏。
    “我覺得他挺普通的。”金絲邊男人說道,“隻能說長得還算漂亮,但也是托了那雙眼睛的福。”
    “普通?”
    陶勢笑了,他順勢將手中的暗滅在牆上,斑駁的牆發出“呲”的聲音冒出了一縷白煙。
    “第一個真人‘審判者’、第一個個人任務沒有完成卻還活著的人,他可不普通。”
    “可不是說是因為主係統bug了嗎?”寸頭不明所以。
    陶勢的眼神暗了暗:“主係統bug?你們知道這個遊戲是怎麽來的嗎?”
    寸頭和金絲邊眼鏡都愣了一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是新人,關於這個遊戲的來曆他知之甚少。
    而寸頭雖說也已經算是老人了,但說道遊戲的來曆他也是一問三不知。
    他甚至沒有思考過遊戲的來曆,似乎在某一天它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各大靈異論壇上成了一則都市傳聞。
    陶勢長睫微顫:“主係統bug這樣的鬼話也就偏偏你們這些積分不過萬的玩家。”
    “不過,這才更加有意思不是嗎?”
    這時,房間外的門被人推開了,走進來的是一個看上去蒼白嬌弱、手臂上、脖子上還纏著繃帶的男子。
    “查到了什麽?”陶勢一邊抽著煙一邊問道。
    身上纏滿了繃帶的男子微微神色肅穆:“剛剛死了兩個,其中一個是玩家。”
    “叫什麽?”
    “鄭突。不過……”
    “不過什麽?”
    纏著繃帶的男子緊蹙著眉頭,蒼白的臉色看上讓人感覺十分壓抑:“根據我所知道的資料,他是八十年前的一位玩家。”
    “多少年??”
    夕陽從格子玻璃窗外照進房內,房間裏到處都堆著各種各樣的玩偶。
    玩偶有新有舊,唯一的共同點是它們都是——猴子。
    布的、半矽膠的、黏土的、可以動的、不能動的,應有盡有。
    一張床擺在屋子的角落,上麵也堆滿了猴子的玩偶,床角還有這一隻半舊的小猴子僵硬的用手中的鼓槌敲擊著已經不知道被丟到哪裏去了的鼓麵。
    靠著窗戶邊是浴室,門沒有關嚴,白色的水蒸氣從門縫裏緩緩滲出來。
    伴隨著水蒸氣滲出的還有少年抗拒的聲音:“別……不行……你給我出去!”
    “鹽鹽聽話!”怪物的聲音略帶無奈。
    “你……滾!”
    “嘭!”
    隻見一坨黑色的東西被從門裏塞了出來,巨大的黑色身軀遮擋住了窗外的陽光。
    它“哢嚓”“哢嚓”的轉動著脖子,紙麵具上表情也瞬間變了,那雙綠色的眼睛像是被塗壞了似的彎了起來,嘴巴也跟著往上撇。
    整個麵具變得想一個孩子胡亂畫的紙人塗鴉,令人毛骨悚然。
    不過它身下輕輕擺動著的如同石油一般的黑色觸手預示著它心情不錯,應該是在笑。
    “鹽鹽現在脾氣越來越不好了。”怪物無奈的說道。
    聽口氣到真像是一個寵溺地抱怨著自己妻子小脾氣的丈夫。
    浴室裏,江鹽整個人蜷縮在倒滿熱水的浴缸裏長舒了一口氣。
    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又活了一次。
    “你膽子也太大了。”663似心有餘悸的說道,“你就不怕它一口把你吞了?像你這樣的人它估計一口一個。”
    “怕啊怎麽不怕?”江鹽往自己身上澆著水。
    “那你還這麽囂張?”663說道。
    江鹽沉默了片刻,隨後輕笑道:“663你結過婚嗎?”
    663:“……沒有。”
    江鹽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現在是它的太太,兩口之間偶爾拌拌嘴是情趣。”
    “你沒有結過婚,所以不明白。”
    663選擇沉默。
    江鹽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熱水澡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活過來了。
    醫院裏沒有睡衣和浴衣,隻有病號服,不過怪物給他的病號服可比他病房裏的那套幹淨太多了!
    就是太大了一點兒,想來應該是怪物生前的病號服。
    江鹽穿好衣服踏出浴室的一刻有被麵前的數不清的猴子玩偶嚇一跳,雖說衝擊力沒有剛進屋那麽大,但冷不防一下子看見這麽多猴子玩偶確實嚇人。
    猴子和玩偶這兩種東西都很奇怪,它們有時候會極度的像人——五官、表情、動作。
    但它們又永遠不可能是人!
    這就是許多人會覺得猴子或者玩偶可怕的原故,一個極度像自己同類的家夥卻不是自己的同類,這是刻在生物基因裏的本能的排斥。
    而當猴子和玩偶兩者結合時,這種恐懼則會被放到最大。
    整個屋子擺滿了這種詭異的猴子玩偶,正常人很難不被嚇到。
    索性江鹽是一個對恐怖信息接受度很高的人,被嚇了一跳後很快接受了它們。
    “鹽鹽洗完澡了?”怪物的聲音從一旁床上傳來。
    江鹽一轉頭就看見對方像一灘黑色的石油整個癱在了床上,那身黑袍似乎已經和它的身體融為一體了,整個巨大的黑色身軀變得像一灘沒有形狀的黏稠物,還因它的心情而不斷的冒著泡泡。
    那詭異的像是小孩兒塗鴉般的紙麵具就在它已經完全被融進身體裏的脖子上“哢嚓”、“哢嚓”的轉著。
    眼前的場景可比一屋子的猴子玩偶詭異百倍。
    “鹽鹽過來!”它興奮的揮動著自己的觸手。
    江鹽心裏突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663有些幸災樂禍道:“你不是結過婚嗎?你是它的太太,你猜猜它現在想做什麽?”
    “它想做什麽?”江鹽聲音有些發虛。
    “你。”663言簡意賅。
    “鹽鹽過來呀!”見自己的小嬌妻半天沒動靜,怪物催促道。
    江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
    但就在這一瞬間,怪物的黑色的觸手纏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