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是毒(六)(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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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楚撐起身子就往外跑去,趙祁白可不能出事,踩著虛晃的步子,奪門而出,看著屋外的景致,長亭翠蔓,暮楚讓十七調出導航來,看著導航上點點黑色,這趙祁白則是心重的主啊,暮楚借著導航躲過院子裏的守衛。
看著層層守衛,他大概也猜出來自己在哪裏了,應該是趙祁白的私邸裏,隻是,趙祁白去哪兒呢
“宿主,女配有危險。”十七突然出聲,震的暮楚耳朵發麻。
搖搖晃晃的身體突然一倒,扶著牆,眼神晦明,舔了舔了幹裂的唇,聲音帶著剛醒來的迷蒙和沙啞,“她有危險,也輪不到我啊,不是有男主和男配嗎?”
突然他想起男主就是趙祁白,懊惱的拍著自己不清醒的頭,他這腦子,女配不就是男主的妹妹嗎?
“十七,他們在哪兒?”暮楚深深喘著氣,呼吸著,讓自己輕鬆一點,焦急的讓十七調出地址來,自己則靠在牆角,喘息著,這毒針果真厲害,到現在他身子都是綿軟的。
約摸一刻鍾,暮楚感覺身上有了幾分力氣,才尋著一處矮腳的牆頭,踩著石頭飛身越過高牆,迅速的跳下去。
“好像是在這裏。”少女看著人影稀少,燈火晦暗的街道,愣了片刻,小心翼翼瞥著街頭的人,嘴裏嘟囔著。
出宮的時候,四哥帶她來過,隻是她當初坐著轎攆時掀開了轎簾瞥了一眼,好像是這條街,她望著高牆聳立下色彩斑斕的商販,遲疑著。
身後的聽雪跟在她後麵,看著她一路走走停停,四處張望著,很顯然她也不知道地方,聽雪見此,目光微微暗下,視線始終不離開她,這是最好的機會,不如就趁這次,攪亂他們。
聽雪抬起手準備一揮衣袖,隱在暗處裏的人隨時看著他們,手裏的兵器被他們緊握著,緊繃著身體,呼吸輕微。
正準備揮揮手的聽雪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側眸就看見躲在高房牆頭的錦衣衛,頓時收斂了手,微微退在麵前酒笙旗後,讓暗處的人按兵不動。
看著那趴在牆頭的錦衣衛突然飛下來,恭敬的行禮著,目光複雜盯著那個姑娘背後的錦衣衛,這身影,怎麽有一絲眼熟。
“公主殿下?殿下?”暮楚趴在牆頭看著她四處張望著,再瞥見街上稀稀落落的人影,飛身而下,然後埋頭抱拳壓,低了聲音喚著。
暮楚低眸的時候,無意瞧見她身後遠處酒笙後地上的一團模糊的黑影,眼眸一暗,這條街雖然沒有長安街繁華,可是街上還有掛著昏黃的燈籠,怎麽會有人影,等等,莫非是什麽人!
“誰?”少女聽著壓低的清潤聲,頓時神色一驚,繃直了身體,睜大眼睛,四處看著,到底是誰在叫她。
突然瞥見牆頭的人影,眼眸微大,一臉不可置信看著他,玄色飛魚服,錦衣衛的人,少女正了正神色,後退一步看著他,錦衣衛的人都來尋她了,那豈不是她沒有回宮的事被發現了。
暮楚看著她巴掌大小的秀麗的臉上神色變換著,頓時覺得自己是不是救錯人了,看著他一直盯著自己,低眸看著自己,衣衫幹淨,沒有錯啊,他剛剛透過十七知道的十三調查的木牌的來源了,用隔空置物偷了一件飛魚服,佯裝成錦衣衛,既然女配有危險,那麽男主必定會有動作,那麽反派或者黑手就會趁機。
如此一來,他也能摸到一絲縫隙,既然那木牌是別國的暗衛的銘牌,為何會出現在嶠林,不知道其他,但是嶠林之戰必定有他們的手筆,那麽隻能說當年那事絕對不止葉家全軍覆沒叛國這麽簡單了,怎麽可能那東西恰好留在葉家軍賬裏。
“葉都督派你來的?”少女看著眼前身姿挺拔的遮住半張臉的男子,喉嚨發緊的問著,背在背後的手發著顫,聲音帶著絲絲害怕。
葉暮楚被父皇任命為錦衣衛都督後,整個京城陷入了腥風血雨裏,許多大案被他或者手底下的人翻了出來,頓時壓下了他們葉家叛國之事,讓朝中大臣們惶急著,又礙於是父皇下的任命,人人見到葉暮楚或者錦衣衛得以避之不及。這次,她隻不過沒有按時回宮,這錦衣衛就出來,該不會葉暮楚想要動她吧,聽著宮裏宮女太監們偷偷議論著葉暮楚,聽聞他狠辣的手段,心中惴惴不安,怎麽辦?
“都督讓屬下護送公主回宮,都督出宮時瞧見銘德公公在尋著什麽人,一猜便是公主殿下,所以派屬下尋一下,若是找到了便護送殿下回宮,切莫讓皇上擔憂。”
暮楚垂著頭,壓低了聲音,編撰著,扯著慌,微微抬起眼皮看著這十公主趙蘊眼眸躲閃,聲音顫抖,思量著她在害怕著什麽?
“那,有勞了。”趙蘊微微欠身,懊惱著自己,怎麽辦居然被葉暮楚抓到了。
暗處的聽雪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在說著什麽,但是瞧見趙蘊的手微微顫抖著,似乎也明白了一些,薄唇微勾,看樣子,他還真是幫了那小子,失了全家,結果掌管了錦衣衛。
似乎這錦衣衛都督的本事不小嘛,居然能讓一個公主都能恭敬如此。看樣子該讓他好好觀察葉暮楚了,畢竟那小家夥的反應很讓他喜歡。
暮楚看著她一臉糾結,情緒寫在臉上心裏搖搖頭著,這十公主還真是被皇上嬌慣著,一絲警惕都沒有,也難怪最後落得如此下場。
暮楚看著定位裏反派的黑點一直在周圍波動著,再瞧見酒笙下的黑影,了然了幾分,便板著臉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趙蘊看著前麵那條的石獅子,垂著頭歎息著,先他一步朝皇城而去。
“怎麽樣?找到了沒?小祖宗啊到底去哪兒了。”
銘德徘徊在皇城前聽著前來侍衛的回報,臉色煞白,看著慢慢散退的人群,怎麽辦,若真的找不到公主,隻能找晉王了,可是王爺也不在了,這該怎麽辦啊?
趙祁白安排好葉暮楚後就一直去找著銘德,可是居然遇見了暮楚在去救趙蘊的路上,通過飛鴿安排的暗衛,雙方僵持著,讓他們先攔著趙祁白,他得去驗證一件事,可不能讓趙祁白先他一步壞了自己的事,哪怕他是男主也不行。
“銘德公公,你看是公主。”身側的暗衛眼尖的瞧見和在人影裏一身緋色長裙的趙蘊,喚著來回走動擔憂銘德。
頓時銘德睜大眼睛看著慢慢走來的低著頭的趙蘊,看不清神色,頓時撲了過去,圍著她看。
“公主啊,您可讓奴才們好找啊,回來幾好,咱們快回宮,不然被發現了可就不好了。”
銘德圍著趙蘊,擔憂的說著,看著她無事才把提著的心放了下去,逼退了眼裏的眼漬,暗暗了長舒一口氣,幸好小祖宗回來了,不然他們不僅沒法交代,反而會牽連公主和晉王,隻是公主怎麽一個人,興致缺缺的回來了,銘德瞧著月色,還差一刻鍾宮禁,已經快來不及,隻得讓公主先回去再說了。
“那走吧。”趙蘊低頭看著路,沒有理會銘德,想到是錦衣衛護送她回來的,好好的一次機會就這樣沒了,心裏再次的怨恨上了葉暮楚,擺擺手,讓銘德帶路。
葉暮楚看著宮門前的銘德,慢慢放鬆了步子,落後於趙蘊,一路上趙蘊自從被他找到後,一言不發,沉悶的走著,也沒有注意著他將她送到皇城前就隱在人群裏了,看著她們一行人遞交了手諭才轉身朝葉府的地方去。
“十七,若我沒有出現,趙蘊會怎麽樣?”暮楚慢慢避開人多的地方,問著十七,一邊躍起身子,踩著瓦片飛身掠起,宛如輕燕,來到葉府的後門。
“如果宿主沒有送趙蘊回宮,那麽她會被反派帶回去,作為籌碼要挾著晉王,讓晉王和他合作除掉葉家。”
“葉家?”暮楚換上便衣,由大門進入,一路上的丫鬟看著他,微微欠身行禮著,暮楚按著記憶朝書房而去,聽著十七的闡述,腳步一頓,語氣冷冽,他似乎明白了一些,然後如無其事的前行著。
“主子。”十三現在門外長廊上手裏握著一封信,看著月供門出現的人影,抱拳喚著他,然後遞給暮楚手裏的信,暮楚嗯了一聲,然後便推開門,半隻腳踏進了房門突然轉身看著十三,十三被暮楚突然回神給怔住了。
暮楚看著十三眼眸裏一閃而過的驚訝,輕咳了一聲,緩緩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十五怎麽樣?府裏可出什麽事情沒有?還有皇宮裏,那人怎麽樣?”
“十五傷勢已經好了差不多了,府裏一切都好,宮裏今晚並無大事。”
十三匯報著今日的一切,還暗地裏觀察著暮楚的神色,看見他一臉平靜,露出幾許失望,一閃而過。
“你先出去吧。今日不必當值了。”暮楚睨了一眼十三,揮揮手說著,十三便退出了房外,一個轉身消失在了黑夜裏,揉了揉酸痛的手,他今日跑了一天,累死了,沒事就好,隻怕明天不清淨啊。
皇宮,西北角落裏一座不起眼的宮殿內燈火通明著。
“屬下辦事不利,望主子恕罪!”話罷,聽到一聲輕響,一身黑衣裝扮的青年男子猛然跪在地上,磕著頭,發出嘭咚的聲響,額頭上染上了一團血跡。
宮殿裏隻剩下男子磕頭之聲,坐在上位的男人看著他,楞了片刻,才出聲道,“先起來吧,將今日之事細無巨細的敘述一遍。”
坐在竹椅上一身青衣的男子看著跪下的青年,眼眸深沉,聽著底下人的敘述,眼眸神色變換著,微微擰著眉,不過一瞬,又鬆開了。
“他們都沒有其他動作?”聽完男子的回報,男人眼眸裏閃過疑惑,他們居然會放過這次機會,難不成他真的做錯了?或者還有更甚的事情他還未發覺?
“看來還得盯著他們,罷了,你們還是小心潛伏著,有什麽事情立即來報。”言罷,他揮著手示意他退下。
那人應了一聲便踩著月色消失在橘紅城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