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是毒(七)(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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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微亮暮楚聽到窗外的咕咕聲,床上的暮楚頓時睜開的眼睛,起身便接過了窗外棲息的白鴿,解下白鴿腿上的卷紙,看著上麵的字,再看著漆黑的房間,眸底劃過詭異,便拍打了白鴿,放飛了它。
    立在房間裏,漆黑的光籠罩著他,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暮楚站了半個時辰,才起身穿好衣衫,去了他娘的院子裏照常請安,這幾日他不在府裏,十三先他一步回來傳遞著消息,平靜無波總覺得不太對勁。
    “娘。”暮楚模仿著葉暮楚的神情照舊推門請安,踏入房門就看見一身素錦煙紗裙,珠釵簡易,手裏握著一串豆大的佛珠,麵色溫婉,眼角似乎微紅,垂眸看著手裏的佛珠,隻是身上早已經沒有當初的活力,隻剩下夫死兒亡的蒼老的女人。
    “暮……暮兒來了。”婦人抬眸看著進來的葉暮楚,聲音虛晃,揮揮手屏退了身側服侍的丫鬟。
    看著身長七尺,穿著暗金色飛魚蟒衣,梳起了墨發,腰際係著鑾帶,隻是今日暮楚沒有帶兵器,目若星辰,麵如刀削,增添了幾分淩厲,退卻了溫潤的氣息。
    “娘,又……又想爹和哥哥了嗎?”暮楚直徑走過去,一撩衣擺,握著顧氏冰涼手,看著眼角的微紅,聲音也梗塞了幾分。
    “是啊,我看見你爹和疏兒爺倆在喚著我,向我訴說著他們的難過,可是娘醒了,他們也不見了,暮兒啊,娘不求你什麽了,咱們葉家隻剩下你一個男丁了,娘不對起葉家啊。”
    顧氏抬手摸了摸暮楚的臉,看著暮楚,又想起這幾晚上夢裏夢見的老爺葉覃晏和長子葉墨疏在戰場上廝殺的時候,話到最後,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娘,別說什麽對不對的起了,父親和哥哥以及葉家軍的,小四不敢忘,也不能忘,總有一天,小四總會替他們沉冤昭雪的。”
    話到最後帶上一絲狠辣,暮楚眨了眨眼,逼退了眼裏的淚,握上了顧氏的手,然後抬手擦著顧氏臉上眼淚。
    “好了,娘你別想那麽多,好好在府裏帶著,最近長安城不會太平了,你和祖母好好待在府裏,一切有我。”
    暮楚擦幹了顧北臉上的眼淚,看著蒼老的顧氏,心裏也忍不住歎息,好好的一個家,成了這般。
    “都督,皇上宣召!”十三突然從門外進來,看著暮楚半蹲在地上,又瞧見老夫人神色不太對,走過去,壓低了聲音。
    顧氏看著暮楚臉色微變,她有些擔心暮楚。
    “娘,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你有什麽事叫他們去做,十一,好好照顧老夫人。”
    暮楚看著顧氏突然緊握的手,寬慰的拍了拍讓她放心,起身,看著顧北疲憊的臉色,瞥向顧氏身後暗處隱退的十一,正了正神色,聲音冷冽囑咐著,便隨著十三快速入宮。
    “宮裏可說是什麽事?”暮楚坐上了馬車,看著身側十三,凝著眉頭,問著。這幾天皇宮裏都沒有事,怎麽突然宣召他。
    “宮裏傳來消息,說是十公主消失了。”十三將馬車案幾下壓著的書信提給暮楚,然後將傳來的消意簡略的說了一遍。暮楚接過十三手裏的蠟封信封,暮楚抬眸神色複雜看了他一眼,便拆開封信,打開了信封,一目十行看著信裏的內容,越看到底,眉頭擰的越緊,臉色也沉了下去。
    “主子,可是出什麽事了?”十三在側看著暮楚的臉色陰沉著,咽了咽口水,出聲問著。
    突然暮楚緊攥著手裏的信紙,然後冷眼看著十三,目光淩厲,手裏的信紙被蹂躪,折痕遍布,十三頓時怔然,主……主子,怎麽了,怎麽帶著殺意看著自己,沒錯,十三看著暮楚狹長的桃花眼裏變得淩厲帶著殺意。
    暮楚晦明的看著不知所措的十三,“都督,皇城已經到了。聽到馬車外的馬夫聲音,微微一愣,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十三,你先去池大人家裏一趟。”
    便起身繞過他身側,下了馬車,忽而,又想到了什麽,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他的背影,“十三,若我沒有回府,辦完這事,去風來街查查那座私邸。”
    “是!”十三身體一僵,便讓馬夫駕車回去,他現在是主子的侍衛,不能入宮,那麽隻能去辦主子交代的事,隻是處在怔然的十三沒有看見葉暮楚下車時的動作。等他知道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
    便隨著在宮外等候的公公,提交了宮牌,進了皇宮,暮楚微眯著眼眸看著一派輝煌的紅牆金瓦,噙著溫和的笑意,眼底幽光一閃,這長安城也該熱鬧熱鬧了,十三,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啊。
    “請問公公可知道皇上宣本官所謂何事?”暮楚從卸下腰間掛著的冷玉遞給身邊引路的掌事公公,聲音清列,帶著幾分疑惑。
    “這……都督放心,皇上宣都督必定是有要事,似乎是關於公主殿下的,至於其他,老奴不知,不過晉王和秦王殿下都在等候都督。”
    掌事的太監看著暮楚遞來的冷玉,眼眸一暗,便聲色不動的接了過來,看著冰涼光滑的玉佩,是個好材質,便放緩了腳步,換上諏媚菊花臉,提點著暮楚。
    心裏則是看著暮楚平淡的臉,也便收斂了自己的心緒,安心領路,早知道他身側的可是活生生的閻王,哪怕剛剛他,也掩飾不了葉都督的狠辣,這可是經曆了殺戮的人。
    恍惚之間已經入了殿門,南書房外的太監宮女們早已經等候著,放在的緋色太監服的人握著手裏的拂塵,看著殿門口,來回徘徊著,額間都滲出細細的汗。
    “都督,您可來了,快去吧,皇上等您好些時候了。”大太監看著殿門的身影,瞥見葉暮楚淡然的模樣,小跑過去,看著葉暮楚不急不躁的樣子。心裏更加急了幾分,催促著,提他推開了門。
    屋裏正商討什麽的三個人看著突然打開的門,都怔了怔,暮楚看著上座的明黃色衣衫的男人,再瞥見下坐的晉王趙祁白一直盯著他看,又不著痕跡看著對麵的秦王趙晟睿意味深長的打量,暮楚直徑走過去,跪拜著,“錦衣衛總督葉暮楚參見陛下。”
    “起來吧。”明宗看著暮楚恭敬的神色,看著他,又想到了葉覃晏,心裏又是忍不住歎息,朗聲而道,揮揮手,讓他找個地方坐著。
    暮楚也不扭捏,看著明宗又看著沉寂的兩位王爺,開口問道,“不知陛下宣微臣來,所謂何事?”
    趙祁白看著坐在他身側的男子,一身錦衣衛飛魚服,淡黃色的微光下清俊的麵容變得撲朔幾分,淺淺光輝散落在他身上,目光順著,突然定格在他一張一合的紅唇上,趙祁白臉色微白,收回了視線,微微垂著眸,唾棄自己在亂想什麽,居然,怎麽盡是齷齪的想法。
    葉暮楚冷著臉恭敬看著明宗,眼角的餘光則是看著身側男主趙祁白,見他從他進門時到現在一直看著他,瞥見墨發遮掩的耳朵一寸一寸變得微紅,抿嘴輕笑。
    “安和失蹤了,朕翻遍了整座皇宮都沒有發現安和,隻留下一個木牌,皇宮禁衛森嚴,而且敢在眼皮底下將人擄走的,朕想來想去也找不出了什麽,所以讓你們來,想問問你們幾個的看法。”
    明宗看著麵前桌上的木牌,想著十公主見到他時歡喜雀躍的神色,以及那東西,神情變得暗淡。
    “微臣鬥膽問一句,公主何時被發現失蹤的?”暮楚看著明宗微頹的臉,眼底帶著微青,看樣子這事應該不簡單,不知公主失蹤那麽簡單,不然怎麽會擔憂一整晚,還讓他們兩個也來參與其中。
    “昨日,昨日本王去見貴妃妃娘娘時,回來路過迎雪殿,想見見皇妹,結果就發現迎雪殿裏並無皇妹身影,而迎雪殿的奴才們都說皇妹昨日早早休息,進了寢殿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今日還以為皇妹貪睡,喚了幾聲都不見,一直在門外侯著,直到今早本王去請安時,才發覺皇妹不在,搜遍了皇宮,都不見皇妹的身影,而寢殿一切都好,不見有人進去過,隻是在皇妹的床上發現了木質木牌一個。”
    秦王看了一眼上座的明宗,轉眸接過話,眼神緊盯著暮楚,邊說邊看著他和晉王,剛剛一進門他就發現老四眼神不對,再看著暮楚冷冽著臉,看不出來喜怒,眼眸一轉,心裏猜測著兩人的關係。
    “所以讓你們來,務必要查清楚是誰膽敢擄走安和的,不過這事要私底下去查,切莫聲張,暮楚讓你的錦衣衛也去找找。”
    明宗看著沉穩的葉暮楚,眼眸暗了暗,囑咐著。隨著安和不見的還有安和身上的東西,那東西可不能丟,不然這江山,明宗眸色陰戾,想著那東西。
    “是,微臣必定竭力配合兩位王爺,盡全力尋找公主殿下。”暮楚起身作揖著,朗聲而道。
    “罷了,你們退下吧。”明宗看著木牌著,木質的牌子上麵什麽都沒有,隻是看著它,明宗心裏有些不安,猶如那天葉覃晏領軍出征時的不安。別開頭,揮揮手,讓他們下去。
    趙祁白幾人起身行禮便一一退了出來,暮楚走在最後看著前麵的一前一後修長的身影,薄唇微勾。
    不知道到了最後他們二位,誰笑道最後,掩飾住眼底的趣味卻沒有注意到趙晟睿眸底的一絲殺意和詭譎。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親愛的“胭脂蕾絲團逍”的營養液,我會盡力寫的,謝謝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