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字數:3472 加入書籤
在帶有康納德家族家徽的豪華四輪馬車駛離這間無名酒館後,被稱作格萊爾的的暗殺者開始翻看那些關於暗殺對象的卷宗。
“與森林哥布林生活在一起的年輕人類女孩?說的是王都上流貴族的雅言?精通火屬性魔法?該不會是當年王都動 亂的幸存者......”
與康納德家族供奉的褐袍魔法師做出相同判斷的男人,在片刻後也和前者一樣推翻了這個猜想。
讓前王都上流貴族穿越半個王國,與被他們視為臭蟲的異族蠻夷和睦共處?
與其相信這個他還不如去信羅賓內特那個家夥,會賑濟貧民窟裏的窮人。
身為領主的年輕貴族並沒有對他說謊,可幾句原因裏可擠的水分絕對不少,那個身份上疑點重重的女孩,沒有理由去主動招惹前者。
又是個麻煩的委托......暗殺者歎了口氣,打開皮箱清點數目,確認無誤後將裏麵的金幣悉數傾倒在鬥篷裏。
他站起來蹦了蹦,奇怪的是並沒有金幣碰撞的叮當聲。
最後這名暗殺者小心翼翼拿起了桌麵上無瑕透明的容器,據羅賓內特子爵的手下說,這是他們手裏那名女孩唯一接觸過的物品,作為相當名貴的器皿需要他在使用完後歸還......
不過拿到手的東西,哪裏還有還回去的道理?
“恐怕是北邊矮人的手工,才能製作出如此精湛的水晶製品。”
同樣將其拿到鬥篷底下的男人片刻後猛地抬頭,望向冒險者公會的方向。
兜兜轉轉一圈還是要由自己決定那個嘴 臭冒險者的命運麽......
“有沒有辦法判斷他之前所說的是不是謊話?”
沒想到女孩會提出這個問題的裁判皺了皺眉,回答道:
“他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罪行,現在你隻需要選擇支持或者反對審判結果......”
“可萬一他說的是實話,那他的第二項罪名就不成立了是不是?”
瞥了眼地上鐵皮落湯雞的時珺珺又問。
“是。”
“那我覺得有必要弄清楚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雖說那個名叫奎爾的嘴 臭冒險者,絕對算不上好人還差點害得自己丟了性命......
正義不僅應得到實現,而且要以人們看得見的方式加以實現......想起這句法律格言的時珺珺再次重複了自己的要求:
“那我覺得有必要弄清楚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女孩身旁卡爾和燕妮對視一眼,說心裏話他們其實也覺得奎爾替自己開脫的言語有幾分道理,但現在已經到了集體審判的最後階段,隻需要時珺珺開口支持審判結果,那麽縱然奎爾有再多理由再多借口替自己申辯,那也隻有乖乖服從判決這一種結果。
地方審判廳的判決隻會比冒險者們更嚴厲,想必奎爾·洛丹倫還不至於想不通這一點。
聽到女孩話語的裁判撓了撓後腦勺:“好吧,那就由奎爾·洛丹倫重新替自己的第二項罪名,也就是在有限製決鬥場上謀殺冒險者同僚未遂辯護......”
聽到這句話如蒙大赦的鐵皮落湯雞馬上支棱了起來,唾沫橫飛開始闡述自己當時在決鬥場上的情況。
“等等,不給你施加一道真言術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
裁判瞥了一眼一旁身為公證人的同伴,滿臉寫著“我是工具人”的後者麻木地走到D級冒險者奎爾身旁,蹲下替他施加了一道所謂的真言術。
隻見奎爾頭頂白光一閃,後者就站回了原處。
“雖說真言術的在魔法裏的強度不算很高,但被施術者在半個鍾頭內說謊的話,你的腦瓜就會發出耀眼的強光。”
裁判俯下身子拍了拍鐵皮落湯雞的肩膀,“耗子尾汁。”
確認狂暴密藥效果完全消退後,前者解開了他的束縛。
奎爾·洛丹倫搖搖晃晃好不容易才直起身子,被負麵效果籠罩全身的他現在站起來都費勁,就算解開繩子想打想逃都沒有任何可能。
組織了下語言的奎爾·洛丹倫開始苦澀地闡述起,自己當時被時珺珺的魔鬼椒炸彈炸得暫時眼瞎耳聾,所以才沒聽到任何裁判關於宣布決鬥結束的表示,以為決鬥還在繼續的他看到對手露出破綻當然選擇繼續攻擊......
“等等,你不是說自己當時被炸得看不清了麽?怎麽還能發現對手在哪裏?”
敏銳察覺到了這隻鐵皮落湯雞言語間漏洞的卡爾·施特勞斯率先質問道。
“服下狂暴密藥後我的視力恢複了些許,但也隻能模糊地看清楚對手的輪廓,再加上密藥帶來情緒上的負麵影響......”
全然不見之前嘴 臭時囂張跋扈氣焰的奎爾老老實實地回答,畢竟他現在的回答可是關係到自己接下來所受懲罰嚴重程度的。
沒能看到這隻鐵皮落湯雞腦袋變成電燈泡的冒險者們議論紛紛,看來這隻鐵皮落湯雞並沒有說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關於他的第二項罪名應該還有很大的斡旋餘地......
“你自己也說了,還有密藥所帶來情緒上的負麵影響,也就是說並不完全是沒注意到裁判宣布決鬥結束的原因是麽?”
“不......此時眾人已經能看到他的腦袋開始微微發亮了)好吧狂暴密藥的負麵效果確實很厲害,我也沒辦法保證自己當時就算聽到了裁判宣布決鬥結束後,是否能控製住自己微微發亮的腦袋又迅速黯淡下去)”
鐵皮落湯雞沮喪地低下腦袋,很顯然他的自辯完全沒辦法替自己擺脫第二項罪名。
接下來又有冒險者詢問了他對於時珺珺這名素未謀麵的冒險者,之前為什麽會態度那般惡劣。
“因為看她是E級,覺得好欺負來著。”這次奎爾·洛丹倫回答得相當幹脆。
每個冒險者都是從新手期過來的,有些人在成長起來後會願意用不一樣的方式善待後來者,也總有那麽些人明明受過別人的欺辱,卻還要以同樣的方式對待在自己之後的新人。
這麽做真是又蠢又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