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坐草垛頂上幹啥呢？”
    李嶠小臉一側笑道：“春花嫂子啊，馮二哥好，你們這是去哪兒？”
    彭春花顯擺道：“今兒不結了賬嗎，剛好有不少結餘，娘說買些白麵和肉回來蒸肉包子吃。馬上過年了，你們不做點好的吃啊？”
    “我們家有啊，昨晚上就開始發麵了。”
    秦謹：“.......”他剛從奶奶那得知她分析隊長的性格，方才又聽她與蔡合川爭辯，覺得她也不笨，才多久？怎麽又犯蠢了？
    財不外露，不曉得藏著掖著嗎？
    彭春花不信，她就住隔壁，咋不知道他們家買過白麵？她敷衍了兩句，提到賬目。“你們家的賬對的吧？秦奶奶腰不好，幹不了重活，地裏基本全靠阿謹一個人，一年掙不些，本來以為你嫁進來能幫襯一把，想不到你又要複讀，要我說有什麽好讀的，應該幫著幹點活減輕家裏的負擔。”
    秦謹接過話：“她這麽白下地曬黑了顯得我多沒本事？”
    李嶠頗為認同。
    彭春花不得勁，為啥她的男人不這樣想啊？她每天忙來忙去，他們一家還覺得她是理所應當。李嶠一天到晚啥也不幹，秦老太太卻總說，我們家嶠嶠複習很累的。
    她酸溜溜道：“還是嶠嶠命好。”她抵了抵身邊的男人：“你瞅瞅人家阿謹咋待媳婦的。”
    “同情他幹啥？”
    李嶠險險笑岔氣，彭春花氣呼呼的和馮虎走了。
    李嶠和秦謹不久後也回了家。
    李嶠將收回的錢交給秦老太太，秦老太太笑逐顏開：“還是嶠嶠厲害，咋要到的？”
    李嶠重複經過，秦老太太一個勁兒的誇她能幹，回屋收好錢，忙活著揉麵蒸饅頭。
    蒸了兩籠，剩下的麵不夠一籠的，李嶠提議用菜芯包一些煎包當晚飯。
    “成啊，就是不知道做法。”
    “我來。”李嶠下地窖拿白菜，撕下外圍的菜葉喂給兔子，留著菜心切碎放上料調成餡，麵皮擀得薄薄的，包上備好的餡，放油鍋裏煎至一麵金黃後澆上水煮。
    出鍋時撒上零星的芝麻，色香味俱全。
    秦老太太十分稀罕：“想不到我們嶠嶠廚藝這麽好，光看著就好吃。”
    李嶠淺淺一笑：“奶奶，嚐嚐。”
    “誒。”
    秦謹已經吃一個了，滿嘴泛著油光翹起大拇指：“比飯店裏的大廚做得都好。”
    李嶠拿筷子夾，咬了一口，她不常下廚，拿不準調料，稍微有點鹹了，好在祖孫倆捧場。
    彭春花婆媳一同登門。
    嗅著空氣道：“你們家做了啥好吃的啊，味道這麽香。”
    秦老太太客氣的招呼：“嶠嶠做的煎包，嚐嚐？”
    彭春花不好意思接。
    她的婆婆於鳳捏了一個咬，汁水四溢：“呀，噴我一身，這咋還呲了呢，不過味道確實好，像肉，好吃。”
    “可能因為放了豬油。”李嶠搬來兩個凳子請兩人坐。
    彭春花打趣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做飯，原來你會啊，那還成天讓秦奶奶做給你吃。”
    李嶠無語了，秦老太太和秦謹沒意見，一個外人反倒有意見。
    秦老太太道：“做個飯又累不著我。你們家蒸饅頭了嗎？”
    “還沒呢，剛和上麵，你們家蒸了吧？”彭春花回來就發現秦家廚棚冒著煙，想過來驗證李嶠的話是真是假，婆婆一直喊她做這做那。
    李嶠大方的拿出前兩天炒的花生瓜子招待兩人。
    於鳳一抓一大把，驚得李嶠目瞪口呆，在這裏吃不行嗎？還得裝。
    下次再想吃她的東西，可不能了！
    李嶠吃了兩個煎包，走到案板前繼續包煎包。
    彭春花跟過來，圓圓的麵皮經李嶠手這麽一弄，變成樣式精巧的小包子，她由衷道：“你的手還挺巧的，經常幹吧？”
    李嶠：“沒有啊。”家裏燒菜的阿姨隻教了一遍她就學會了。
    包完麵皮，她往灶膛內添了一把麥稈，待鍋熱後，拿出豬油挖兩勺放進鍋裏。
    就聽彭春花麵朝外幹嘔了一聲。
    李嶠嚇一跳：“你沒事吧？”
    “咋了？”秦老太太聽聲兒問了一句。
    彭春花看向於鳳，不停的磕瓜子，對秦謹吹牛，說馮虎找到了一個木匠師傅學手藝，學成一天得賺兩三塊雲雲。
    她心裏不痛快，她不舒服外人都知道關心她，自家婆婆卻一聲不吱。
    她擺擺手道：“沒什麽事。”
    話落，又是一聲嘔。
    李嶠視線落向豬油盆，不會是聞了豬油味膩的吧？她趕緊收起來。
    油熱了，又忙顧著鍋。
    秦老太太心思一動：“你不會是有了吧？我瞧你臉色像有了。”
    “有啥？”彭春花不懂。
    “有喜了啊。”秦老太太羨慕不已，隔壁的馮虎和秦謹一樣大，人家要當爹了，自家孫子還跟個憨子一樣。
    於鳳這才正視彭春花，一驚一乍道：“有喜？那我不得快要抱孫兒了啊？你可一定要爭氣給我們家生個大胖孫兒。”
    彭春花壓著身體上的不適：“要是孫女呢？”
    “那就跟你大嫂一樣，接著生。”
    李嶠覺得可怕，悄悄問老太太，她以後如果也生女孩子，老太太會不會讓她一直生。
    秦老太太笑了笑，小聲道：“隨你，姑娘一樣好。”
    李嶠放心了。
    奶奶還是很開明的。
    秦老太太又問：“合房了嗎？”不合房上哪兒生？
    李嶠搖頭。
    秦老太太輕輕一歎，轉而又道：“你教教他。”
    李嶠差點被口水嗆住，害羞道：“怎麽教啊？我主動過，但進被窩不睡覺他會罵人的，我怕跟他強挨打。”
    秦老太太想起李金花的下場，不自覺齜牙咧嘴，那打得是有點狠啊。
    於鳳人逢喜事坐不住，領著彭春花找大夫確認去了。
    秦老太太羨慕到自閉，美味的白麵煎包也不想吃了，早早回屋歇下。
    秦謹吃飽喝足就跑了。
    李嶠一個人忙著收拾碗筷，待擦幹淨灶台，打掃好院子，天已經大暗，她正打算洗漱睡覺，秦謹從外麵回來，興衝衝的要帶她到隔壁村看電影。
    “我娘家的村子嗎？”
    “不是，東邊的江蒲村。”秦謹說。
    李嶠打到這邊沒見過電視機，就別說電影了，她感到很新奇，答應與之一道，也好長一長見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