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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謝幼微轉了身,帶著喜翠頭也不回地朝著府裏走了進去。
站在外麵的蕭錦言朝著大門的地方邁了兩小步,試圖去追趕謝幼微的步子。
但都是徒勞。
在蕭錦言的麵前,謝府的大門被哐的一聲,牢牢的關上了。
蕭錦言隻能看懂謝府肅穆的大門。
圍觀的吃瓜群眾也都是一片沉默,看著蕭錦言的背影,一時之間無人出聲。
這可是令王殿下啊。
竟然就這麽被鎖在外麵了?
每一個圍觀群眾沉默的臉上,都帶著八卦的眼睛。
眾人互相瞥對方,都從相互之間的眼睛裏麵看到了彼此的八卦。
太後最是寵愛這個嫡子了,這事要是被太後知道了,不知道她到底會做出什麽樣的舉動。
還有這個謝幼微。
謝府寵愛女兒的事情,也是人盡皆知。
謝將軍現在可是遠赴邊疆保家衛國呢!結果現在謝府的嫡女就在京城裏麵被皇家的人欺負的這麽慘?
那太後能解釋的清楚這件事嘛?
太後確實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楚欽是她唯一的孩子。
楚欽今日在外麵這般被折了麵子,這消息當然是如同插上了翅膀一樣,一下子就被太後知道了。
慈寧宮中的太後,聽著底下太監報知給自己的事情,氣地一掌拍在了邊上的椅子把手上麵。
“她好大的膽子!”
太後氣得不行。
她的欽兒本來應該是天之驕子的存在,萬人敬仰才對。
火災之後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讓京城裏麵沒有人敢說楚欽的不是,就是擔心楚欽聽到受傷。
今日謝幼微竟然敢這麽做!
簡直是把她的麵子按在地上踩!
太後當即就勃然大怒,揮手氣憤地讓身邊的太監去將那謝幼微給帶到宮裏來。
她要親自懲罰那謝幼微!
太監感受著太後的怒火,頭都不敢抬,慌忙的應了兩句是之後就麻溜地爬了出去。
才剛剛走出慈寧宮,那太監就撞上了一身黃袍的楚晏。
還未等太監反應過來,就聽到了楚晏低沉的嗓音。
“何事這般急躁?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太監整個人被楚晏的態度嚇到,啪嘰一下又跪倒在了地上,對著楚晏狠狠地磕了一個頭。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奴隻是按吩咐辦事……怕趕不上……”
小太監的聲音哆哆嗦嗦的。
他本來就隻是一個小太監而已,偏生那群老油條都知道報告給太後這件事情必然會引起太後的怒火,便將這個燙手山芋給推到了他這邊。
他人微言輕,根本沒有辦法反抗,隻好硬著頭皮接下了這份活計。
瞅瞅看。
現在不就很糟糕麽。
小太監心裏把那群推諉扯皮的太監們都給罵了一頓,似乎這樣就可以緩解心裏緊張的情緒一樣。
楚晏挑了挑眉,似乎是對小太監要去做什麽事情感了興趣。
“你要去做什麽?”
楚晏都開口了,小太監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隱瞞,弓著身子,像是到豆子一樣一五一十地全都給說了出來。
楚晏聽到了太後要去找謝幼微,當即勾了唇,揮了揮手。
“行了,既然是母後的吩咐,那就快點去吧。”
楚晏怎麽可能會有所阻攔呢?
太後若是真的把謝幼微給叫過來教訓一頓,民眾必然會對太後失望。
那個時候,得利的人就是他了。
小太監得了楚晏的許可,自然是不敢再拖延半分,慌慌張張地又跑了出去。
楚晏則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太後的慈寧宮,眼神當中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最後勾了勾唇,轉身離開。
裏麵的太後對此一切毫無察覺,仍然是氣得不行,連著砸了好幾個茶盞都還感覺不到任何一絲一毫的消氣。
周圍一圈的小婢女什麽都不敢說,一個個都隻能垂著頭,不敢去看太後。
而那小太監快馬加鞭趕到謝府門口的時候,卻壓根沒法看到謝幼微的人。
因為太監趕回去的時候,蕭錦言還鋤在那謝府的門口。
此時此刻周圍的吃瓜群眾都已經散了不少了,隻有一小部分閑得發慌的人還在邊上看著蕭錦言。
因著蕭錦言一點都不出聲,周圍的不少人膽子都大了不少,開始小聲地討論了起來。
“你們說這令王殿下要在這裏站多久?”
“應該快走了吧?畢竟令王殿下可是一個王爺,在這謝府門口一直這麽站著……未免有些太卑微了……”
“那還不是這令王殿下負了那謝家小姐在先?”
“就是就是!那般玩弄謝小姐的感情!謝家小姐不生氣才怪!”
“誒你們說這個令王到底是咋想的啊?要賜婚的是他,要退婚的也是他,現在退了婚跑來糾纏的還是他,真是讓人看不懂!”
聽著眾人的話,那小太監簡直是感覺自己都要炸開來了。
令王殿下竟然還站在這裏?!
要是叫太後知道了,他少不得又是一頓罰。
小太監一張臉全垮了下來,看上去喪兮兮的。
但是沒辦法,主子吩咐的該做的還是得做。
小太監深吸一口氣,認命地走了上去。
還未開口,小太監就先被蕭錦言給注意到了。
蕭錦言眯著眼睛,看向了小太監,聲音不複往日的溫柔,反倒是帶上了幾分冰涼。
“太後娘娘讓你來的?”
小太監一抖,下意識地又跪了下去,對著蕭錦言哆哆嗦嗦的點頭。
一邊點頭一邊在心裏止不住的吐槽。
平時他是一個大人物都接觸不到,今天倒是一個接著一個的。
他好苦啊!!!
蕭錦言不知道小太監心裏活動,也對此沒有興趣,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小太監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你回去吧。”
蕭錦言這句話一出來,頓時就叫那小太監更加慌亂了幾分。
“可……”
小太監支支吾吾半天,臉上帶著幾分猶豫。
“你就告訴太後娘娘,是我的意思。”
蕭錦言的語氣很冷淡,帶著幾分不容置喙。
小太監看看蕭錦言,又看了看關的死死的謝府大門,一邊吐槽著自己命差,一邊點點頭退了下去。
宮裏,聽到了小太監將蕭錦言的話如實稟告給自己的太後氣憤地又扔了一個茶盞出去。
“該死的!那個謝幼微給我的兒子下了什麽藥,勾的欽兒變成這個樣子!”
太後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兒子竟然因為因為一個女人把自己的身段放的這麽低,當即就將所有的事情都歸咎到了謝幼微的身上去。
分明昨兒個她的兒子還說對謝幼微沒有意思的,怎麽今兒個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莫不是那謝幼微對自己的兒子使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想到這種可能性,太後的臉色頓時發了白,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才好。
總之,因為蕭錦言擋著,太後最後也沒能夠找人把謝幼微給帶到宮裏麵去。
謝幼微又在府裏待了好幾日,日子和往常一樣,似乎沒有什麽區別。
謝幼微也似乎一點一點的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但是喜翠和謝念珠都總覺得謝幼微有哪裏不太對勁。
蕭錦言則是一直努力地尋找和謝幼微見麵的機會,但是始終沒有能夠找到,一直都被拒之門外,連謝幼微的一片衣裙都看不到。
退婚的事情在謝念珠那一日的訴說之下,以極快的速度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或者說,不單單是京城裏麵所有人都知道了。
遠在邊疆的謝將軍和謝夫人都知道了。
謝將軍和謝夫人就那麽猝不及防的,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趕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第一件事,謝將軍和謝夫人甚至都沒有回到府邸裏麵稍作休整,直接就穿著邊疆的那套軍服,氣勢洶洶地殺去了宮裏麵。
慈寧宮裏的太後還在思考著該怎麽不讓自己的兒子抵抗的去對付謝幼微那個狐媚子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下人的來報。
“太後娘娘!謝將軍和謝夫人來了!皇上現在叫您過去呢!”
太後頓時變了臉色,看向來報之人。
“什麽謝將軍和謝夫人?”
那兩個人不是應該在邊疆嗎?
怎麽突然跑回來了?
那下人滿臉的為難,雖然知道太後一定會生氣,但是還是出口解釋。
“就是那之前在邊疆的,謝幼微和謝念珠兩位的父母……”
下人的聲音越來越低。
太後站起身來,臉上是訝異的震驚和怒火。
該死的,還真的是他們。
他們不要命了?
現在這個時候跑回來,往重了說那可是違抗聖旨的!就為了那麽一個閨女,值得麽?
雖然心中有所不滿,但是太後還是前往了皇上所說的地點。
進去的時候,太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殿中央的謝家兩夫妻。
謝將軍的身上還穿著邊疆時操練士兵的衣服,粗麻布的裏衣和沉悶的甲胄,看上去肅穆而又有幾分讓人感覺到過於壓抑。
而另一邊的謝夫人也穿的相差不多。
畢竟是在邊疆,不可能和在京城裏麵一樣錦衣玉食的。
謝夫人的身上也是一樣的粗麻布衣裳,頭上也沒有帶什麽發飾,烏黑亮麗的長發隨意地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
看上去簡陋的和那些鄉下的婦女似乎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看著麵前的兩個人,太後的眸中閃過了幾分不著痕跡的嫌棄。
她身居高位太久了,如今看到這樣的民間最常見的打扮,倒是生出了幾分嫌惡和優越感來了。
謝將軍和謝夫人兩個人都沒有去關注太後的這些小心思。
看到太後進來,兩個人直入主題。
“我們夫妻二人這次趕回來就是為了家中小女謝幼微的事情。”
謝將軍轉過身,將原先在太後身上的視線投到了楚晏的身上。
楚晏點點頭。
“嗯,朕對此事略有耳聞,不知道愛卿想要討些什麽?”
聽到這裏,太後張開了唇,剛想要斥責謝將軍和謝夫人兩個人不守規矩,在執行任務期間擅自因為這些事情跑了回來,實在是太過分了。
然而,還未等太後開口。
謝將軍和謝夫人兩個人就齊齊地朝著皇弟的方向鞠了個躬。
“首先還需得請皇上責罰!”
兩個人鞠著躬,聲音重疊在一起,是完完全全的恭敬。
坐在主座上的楚晏雖然知曉著這一切,但是卻並不想要表現出自己是一個知情者,看著夫妻二人的表現,很是詫異地挑了挑眉。
“兩位愛卿怎麽了?”
再次開口的是謝將軍。
謝將軍對著楚晏的方向又擺了擺。
“這次小女的事情實在是讓我和夫人受驚了,馬不停蹄地就跑來京城裏麵來了,希望可以為我們的閨女找一點小小的場子,至少讓我閨女好受一點。”
似乎是覺得謝將軍的話說的格外的好,楚晏坐在主座上麵,安靜地聽著謝將軍的話,頗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你們兩個都是我們王朝的功臣,朕又怎麽會因為這些事情可以來怪罪於你們呢?”
楚晏的話裏話外,都是一副向著謝將軍和謝夫人的樣子。
太後感覺麵前的幾個人明裏暗裏都是在諷刺自己,氣的整個人都感覺心氣不順,但是偏生又不能夠多說些什麽。
然而,謝將軍和謝夫人,兩個人都沒有準備拐彎抹角。
夫妻倆眯著眼睛,眼神直接看向了太後。
“太後娘娘,請問我們家幼微是做了什麽事情,才讓太後娘娘想要收回那一道懿旨嗎?”
說話的人是謝將軍。
謝夫人到底顧忌著幾分,但是謝將軍就不一樣了。
謝將軍一生為整個國家立下了那麽多功勞,謝將軍的身份地位都不是虛的,根本就不懼怕對峙。
他的閨女受了委屈,他是決計不會容忍半分。
必須要給自己的閨女出氣!
坐上太後的位置之後,太後幾乎是整個王朝地位最高的人。
畢竟就連皇上都隻不過是自己手底下的一個傀儡。
登上高位太久了,太後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太滋潤了。
這還是這麽久以來,第一次有人就這麽直截了當的來和自己對峙,說自己的不對。
太後當即就感覺到了心裏的不舒服。
但是礙於謝將軍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大將,即使是太後也不能將人得罪的太死。
太後隻好強行壓下自己所有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