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用人間的方法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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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遊走於朱棣體內的內力,從泥丸宮針流出。
    隻是無形無質的真氣,變成了紫黑色——是體內毒素染的色。
    右手掌指無形無質的真氣,透氣海針而入。
    王懷卻暗忖,要殺朱棣,管都不用拔,隻要不施援手,自有死神把他帶走。
    滲進四肢百骸之中,遊走全身——朱棣體內真氣渾厚!
    隻是真氣不夠精純,沒能百毒不侵,還被毒素困在了任督二脈之中。
    朱棣躺在病床上,就像魚躺平在砧板上。
    “昔作芙蓉花,今為斷腸草。”
    “什麽意思?”朱元璋追問。
    “這是一種草木毒,來自於西域;遭殃的肯定不止一人。”
    “這麽說,咱的標兒可能也是中毒?”
    “先找出毒源吧......”
    王懷在國子監和宮內都轉了一圈,飽餐了一頓後宮佳麗的秀色。
    果真都發現了阿芙蓉花,四瓣深紫暗紅的花瓣,像在挑釁。
    豔麗非常,奇香撲鼻,讓人欲罷不能,是一種讓人上癮的奇毒。
    王懷大訝:
    “怎麽能種這種花?連根拔了,再烈火焚燒,三丈之內,人不要靠近。”
    朱元璋轉向郭英沉聲吩咐:
    “此花來源,著司苑局徹查!”
    司苑局是掌管宮廷花卉的機構,郭英領命而去。
    王懷焚燒了阿芙蓉,被朱元璋高深莫測盯著,沒有馬上安排為朱標診治。
    王懷在應天府,忠實的粉絲眾多,而且天文地理,人性醫理,無所不知。
    那可是他朱元璋和劉伯溫的合體,此人太過可怕。
    為太子朱標治病之前,要徹查清楚底細。
    用他的同時,也必須能製他,否則變成下一個朱元璋也說不準。
    王懷重回詔獄。
    “冤枉啊,春宮圖畫的是玉衣巷歌姬,不是皇後啊,我沒見過皇後啊......”
    “冤枉啊,我詩中的‘殊域’,是指外國,‘殊’字沒有分拆成‘歹朱’罵人啊......”
    啼笑皆非的罪名入耳,腐臭汙穢的味道入鼻,王懷哭笑不得,搖了搖頭,轉身看看自己的‘房間’。
    一是郭英的吩咐,二是剛剛治好了燕王朱棣的怪疾,三是還有太子爺等著救治,錦衣衛們知道王懷的重要性。
    故而,沒有將他和別的人犯關押在一起。
    特意找了個幹淨的空房給他一人,枷鎖一律沒戴,隻是守在門口。
    來都來了,王懷在草席上盤坐,從容淡定。
    斷定朱標三日必掛,壓根用不著神機妙算。
    史書記載病因不同,有背生瘡或感風寒,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掛的時間。
    現在要做的,無非是自己真正有把握的事——治病救人。
    朱標這種足以改變曆史軌跡的人,隻要讓他的人生軌跡,續上一杯,沒準能再來一瓶——獲得的獎勵將難以想象!
    既然老天給了重來一次的機會,怎能不勵誌當一條翻身的鹹魚?
    比起整日走街串巷,買不起房,苟且偷生,王懷誌在千裏,心雄萬夫!
    轟!
    忽然之間,王懷頭頂天靈穴像被五雷轟開,一股炙熱的先天靈氣,源源不斷湧入!
    於此同時,足底湧泉穴,兩道清涼的至純真氣貫入,緣經脈而上!
    兩股內氣散入四肢百骸,遊走於奇經八脈。
    肉身,神魂,都在悄無聲息的滋長著。
    最後在丹田融合,整個身體變得暖洋洋,神清氣爽。
    “按照師父指點的九重十八階修行境界,這是直接跨過了一重‘煉形化精’、二階隱元境,到了第二重‘煉精化氣’、第四階‘洞明境’。”
    王懷緩緩睜眼,整個詔獄,像朝陽照射,明亮起來。
    直到眼內精芒,漸漸隱去,詔獄才變得暗淡。
    門口的錦衣衛們回過頭來,不禁瞪大了眼。
    要是這一幕發生在朝廷之外,恐怕已情不自禁跪拜。
    要是有修行者在這,更加震驚不已。
    世上,竟還有如此精純的先天真氣?
    而且出現在一個少年身上!
    王懷修行的天道,包括了“煉形化精,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等九重。
    而跨越了五重煉虛合道之後,便能破碎虛空,超越三維空間,晉入四維空間——也就是天界。
    那時候便是真正擁有了降維打擊的超凡力量!
    那時莫說一個朱標,救天下又如何?
    但王懷僅僅在第二重。
    現在凡間的事,隻能用人間的方法玩。
    ※※※
    第三日,前往東宮的馬車裏。
    “查的怎麽樣了?”朱元璋掀開車簾問道。
    追隨的郭英額間冒出冷汗,欲言又止:
    “屬下...有失聖望。”
    他查了。
    錦衣衛沒有找不到的人,沒有查不出的事。
    但是關於王懷,他首次感覺到——我太難了。
    王懷的履曆,是名副其實的簡曆。
    隨便抓一名路人,都能套路出多點劇情。
    “拿來,咱自己瞧。”
    見郭英一臉尷尬,朱元璋從他手裏拿過無常簿,緩緩打開......
    王懷,不知何許人。
    這是黑戶啊,讓朱元璋臉色微沉,那不是比他起兵時還要爛命一條嗎?
    再看下去,神色大變——
    滿座的禦醫,比不上王懷這一介毛頭小子!
    跪在地上的中年禦醫,擔憂飯碗,臉色不自然起來。
    “先生,這是?”
    朱棣臉上的青紫已全部消失。
    除了略顯蒼白之外,已經和常人無異。
    王懷再往朱棣體內注入一絲真氣,激活他體內精氣神。
    很快,朱棣虛弱的呼吸,變得鼾聲如雷,臉上也恢複了血色。
    朱元璋和眾人,包括黑衣和尚全程看在眼裏。
    王懷收針,將吸收的毒素迫出到手掌。
    片刻之後,王懷左手指捏泥丸宮針,真氣逆轉運行。
    朱元璋無暇理會他,朝王懷和聲說著。
    王懷攤開手掌,輕描淡寫道:
    最主要的是,自己也難逃湊單的命運。
    到時唯一的救命稻草,是承認自己的身份。
    但是按照朱元璋尿性,這一單買賣不成功,自己就成仁了。
    太子朱標,也因此成了成了拚單。
    但道士師父三番五次叮囑,時候未到,王孫不可歸來。
    琢磨了片刻,王懷取出回天針,分別在朱棣氣海和兩眉之間的泥丸宮,各下了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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