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章 秦虞的信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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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山一早起來便見床頭坐著的子卿,嚇了一跳:“喔!”
忙整理好睡衣,打量了一下子卿:“這家夥怎麽神出鬼沒的,什麽時候找到我的?”
“你怎麽半夜來我家睡覺,你沒有家嗎?”浮山見子卿還睡著便推了推他,叫醒了他,道:“怎麽啦,你沒事吧!”
子卿醒來仍然抱著劍,道:“我來時已經是清晨了,趕路太累了,所以不小心睡著了。現在什麽時辰了?”
“哎,就是,想我也不至於半夜來我家坐在我床邊睡覺吧。嚇死我了。辰時啦!”
“哦!”
“哦什麽,本公子要起床洗漱了。”
“那你請便。”
“你在這我怎麽——”
“怎麽了?”子卿詫異地問。
“好吧!有什麽不可以的真是的。”
說罷,該脫脫該換換,又一想
“不對呀,子卿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了?”
“你哥呢?你又怎麽在我家。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子卿親眼見公孫啓被毒死,心裏自是難過非常,但死因隻有他和孝忠知道,回來時孝忠又是千叮萬囑,所以他什麽也沒說,隻是盡全力的保護好浮山,待孝忠歸來。於是閉了眼睛定了定神。
浮山見子卿沒回答又道:“好吧,你有你的本事,我藏到地下你也能挖出來,本公子要用膳了,子卿一塊來吧!”浮山一頓梳洗飯菜已有人備好,他坐在桌前,拿起了筷子正要飽餐,公孫啓死狀子卿還曆曆在目,自然也怕浮山和公孫啓一樣,心裏不由一慌,忙大叫道:“慢!”
浮山不知發生何事,嚇了一跳筷子嚇得掉了一支,有些煩了道:“怎麽了,大驚小怪的!”
子卿端起飯菜聞了聞,看了看,並未發現異常,便四下巡視,恰巧浮山的筷子是銀製的,便拿起銀筷子試了試,確定沒事便說道:“吃吧。”
浮山還在錯愕地看著子卿,又似乎反應過來道:“哦——原來你是保護我來了,可是為什麽?發生了什麽事?”
子卿沒做聲,也沒拿自己當客人,也吃起飯來。
浮山道:“你是不是和孝忠呆得太久了,你倆越來越像了。無趣。”說罷自顧夾菜吃飯。
子卿還在為公孫啓的事情傷心,心想:如果浮山知道了此事還不知會做什麽,硬是咽了淚水,讓他問去。
浮山吃飽了,便在院中舒展筋骨,子卿依然抱著劍,在一仗外站著,浮山一邊練劍一邊尋思著:好容易趕上三叔二大爺們尤其是那個嚴厲的老爹不在這管著,終於清淨幾天,這又來了個幽靈似的金煜金子卿,形影不離,這什麽世道:“難道我天生就是人家眼裏的寶貝?”又看了看自己也沒什麽特別的呀。
想到這裏又琢磨著把子卿趕走,他一走或許去找孝忠,正好他也跟上去看個究竟,這倆人到底在做什麽。
“子卿,是孝忠讓你來的吧,我這沒事的,你看這府裏上上下下都是我家的人,你怕什麽,你還是回家去吧啊。”
見子卿又不說話,浮山又道:“那你執意要保護我我也沒辦法,人有三急,我去方便了。你自己在這玩吧。”
說罷真向茅房走去,不料子卿也跟了過來,子卿向來高傲,一起行軍這麽多年還真沒一起上過廁所,怎麽了這是?浮山驚呆了,道:“我上茅房你也跟著?”
子卿沒理他,先他一步進了茅房看了看沒什麽,向浮山使了個眼色示意叫他進去。
浮山本就是紈絝子弟,若不是家教森嚴或許是五毒均沾,仍是一幅忌世駭俗的樣子,無奈地看了眼子卿,假意順從地道:“那你等著吧,有事我會——大叫噠——”說罷故意提高了聲音。
如此過了幾天,子卿有些著急了,心道:也不見孝忠回來,不知孝忠那裏有沒有事發生。
薊州路上。
幾名衙役一年到頭不見幾個餉銀,如今拿到了百裏戈大把的銀錢又收了孝忠一些,也算發了財了,便胡吃海塞起來,幾日來酒肉滿腹早忘記了孝忠百裏的交代。
公孫啓的藥劑如今早已過了時效,秦虞筋骨損傷本就沒了力氣,加之藥力反作用的強悍,如此一來元氣大傷,又連日奔波趕路,此刻隻覺渾身筋骨疼痛難忍,如今食不飽腹,口幹力竭,此刻正渾渾噩噩地躺在地上。
幾名押送的衙役吃喝足了才想起了上路一事,便用腳踢了幾下秦虞,不見他起來再是一頓踢打也是無濟於事,幾人隻想早些打發了這個人,也好回去交差,拿著剩下的銀錢過好日子去,商議一番如此便是在路上耽誤更多時間了,越往西走便是愈加荒涼,就算打死了他也沒有人看到,就是拖也要把他拖去,於是真的拿來繩索,將繩子拴在秦虞頭上,分兩人一夥換班拉著秦虞走,便是他死了也不過是舊傷複發,也好有個說詞,倒是早死了早輕鬆了。
如此,秦虞被幾人拖著,才走幾步時,秦虞肩背被地上的沙石磨破了,痛叫幾聲,此刻也是叫不出來了。
孝忠心下擔心秦虞,緊走幾步也就趕上了,但見幾個衙役模樣的人如此拉著如死屍般的人行走著,孝忠快走幾步趕上了,隻見那“死屍”瘦得不成人形,蜷縮著身體,蓬頭垢麵,臉上占滿了塵土,麵色暗沉得很,嘴角幹裂了幾道血口子,衣衫破爛不堪,地上的土和著血,長長的一道血泥印在幾人身後,秦虞還有些意識,眼睛微微地張開一條縫,迷迷糊糊的似乎看見了遠在天邊的孝忠,便是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廢了半天力氣,好容易張開被血粘住的嘴唇叫了聲:“孝忠……”
“秦虞?”孝忠心中一痛,“這是秦虞?”
臨行時秦虞為不讓孝忠看出破綻,梳妝利落,站得穩穩的,此刻若不是秦虞開口說話,當真認不得這是秦虞!說罷策馬上前揮劍砍向拉著秦虞的兩個人,旁邊的兩個人也看出了孝忠的舉動,忙回劍阻攔,幾人認得孝忠,自然認得這柄令劍,除了王公將相,這劍殺其他人不犯法啊,嚇得雙腿哆嗦,額頭冒汗,忙放下繩索,立刻與其他二人跪倒在地痛哭哀嚎叫道:“大將軍饒命!大將軍饒命啊!”又道出種種無奈。
“我們也是不敢耽擱時間,秦護軍也是疲於奔波體力不支,我們真的沒有辦法呀——”
“什麽沒有辦法,不會雇輛馬車嗎?給你們的銀錢都換酒肉了嗎?你們幾個的確該死!”孝忠橫著劍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顧與幾人爭辯,忙下馬來看秦虞,解下腰間的水壺,喂了秦虞一口,但秦虞傷勢太重,還是昏了過去。
孝忠怒氣衝衝慢慢地抬起頭望著幾人,那幾人倒也機靈又是一陣磕頭求饒,道:“大將軍饒命啊,饒命啊!”
其中一人道:“大將軍眼下還是找個郎中救命吧,不如留著我們幾人也好幫忙照應。”
孝忠聽罷也覺該是如此,恨恨地說道:“你們的腦袋先記在我的劍下!”
便與幾人小心翼翼地將秦虞抬上馬,為首一人突然想到百裏戈交給他的信,信也當著百裏戈的麵看了,此刻也不敢提此事,隻是撒謊道,我聽說在前麵不遠的鎮子裏有位神醫,現在趕路還來得及。
孝忠不知曾是公孫啓交代的宋神醫,隻當是有個醫者便是好的,便忙向前走,希望快點趕上前方的村鎮,方便照顧秦虞,秦虞坐在前麵,孝忠坐在後麵扶著他,望著秦虞血肉模糊的脊背真想立刻剁了這幾人。
“停下!”孝忠怒喝一聲。
牽馬的兩個人嚇了一哆嗦,怯懦地問道:“大,大將軍有何吩咐?”
“把你的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