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秦虞的信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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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這……”心想不知這主兒要怎麽懲罰他。
    又聽孝忠怒喝一聲:“快點!”
    “哎哎”這人連忙答應著,真的脫了外衣。
    孝忠用劍指著左邊的衙役道:“你也是!”
    那人看著孝忠的劍,沒敢多說也照做了。
    二人脫了又不知該做什麽,隻是望著孝忠,孝忠又道:“給我!”
    “哎哎——”兩個人忙把衣服遞給孝忠,孝忠收起劍,把這兩個人的外衣小心翼翼地裹在秦虞身上,單手摟著秦虞的脖子,秦虞的下巴緊緊貼在孝忠手臂上,為不讓他栽倒或者顛簸,又往秦虞身上靠了靠,另一手提著劍。又令他二人繼續牽馬。
    沒多時,探路的衙役趕了回來,其中一人道:“啟稟大將軍,前方大概還有五裏地。”
    孝忠道:“那便快些趕馬!”
    “喏!”幾人應話。
    孝忠對秦虞輕聲說道:“秦虞堅持住,馬上就能見到大夫了。”說完摟得緊了些。秦虞昏昏沉沉的隻覺得這股力量強大而又溫暖,貪婪地享受著,
    心道:孝忠,你是我唯一活下來的信念。
    而孝忠心下盤算,真不知這兩天這幾人對他做了什麽,氣難平還是想殺了他們,另一隻手裏仍然緊緊攥著劍,那幾人也是曉得的,一路瞥了幾次孝忠手裏的劍,便一路小心翼翼的,隻求自己別犯錯。
    幾人輪流牽馬,打探距前方村鎮的距離,一路小心護送,薊州偏遠,一路荒涼,官道上雖是曠闊,但雜草叢生,孝忠一路走來一路張望,征戰時用的長槍也綁在馬上。
    時已過了晌午,太陽欲漸偏西,陽光斜射在草木上,總有說不出的詭異之感。
    就在這時孝忠眼見前方的草叢動了一下,便沒了動靜,想必一定不是蛇鼠,征戰數年還是有些經驗,前方定有埋伏,他腳步慢了下來,揮手示意牽馬的兩個衙役,二人相視一望,打算撤離,擺手示意那兩名衙役向後慢慢撤退,幾人躡足目視前方小心翼翼地向後退步,不料草叢中突發一箭正中一名衙役的心窩,那名衙役吐血身亡。
    突然草叢中忽然出現幾十名弓弩手,數箭齊發,孝忠忙揮劍擋去飛箭。奈何這十幾人輪番放箭,縱然孝忠身手不凡,也抵擋不住亂箭,另兩名衙役早死於亂箭之中。
    孝忠一手扶著秦虞將秦虞放在馬背上,行動稍有遲緩,對麵竟有數箭射來,孝忠仍徒手抓住幾隻箭,但也是徒勞,箭如雨下,手臂竟中了一箭,孝忠忍痛將其拔出,就在拔箭的瞬間左肋又中了一箭,畢竟中箭一掌之深,孝忠忍不住呻吟一聲,心道:此次是逃不過這劫?這時隻聽秦虞趴在馬上說道:“孝忠,你走吧——”
    孝忠仍拚命擋箭,但周圍隻有他一人在說話,他聽得出秦虞絕望的語氣,秦虞趴在馬上還是有些知覺,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也聽到孝忠中箭低聲呻吟。
    這時隻見秦虞張突然開雙臂猶如一隻大蝙蝠,靜靜地坐了起來,用身體擋在孝忠身前,一支支箭射中他的腹部,胸部。
    秦虞自那日在刑訊室被傷筋動骨後,便每日被這骨子裏的疼痛折磨著,今日又如此一遭便再也支撐不住了,隻想早日解脫了也不必讓孝忠也陪著,於是才使出平生最後一口氣力,擋在孝忠身前,未見他睜眼,鮮血從口中流出,慢慢垂下頭去,滑下馬。
    孝忠望著全身射滿了箭的秦虞,胸中似一團烈火爆燃,眼中似充血一般,收起龍尾劍,單手解下長槍,“呀——”提起長槍長嘶一聲,策馬向射箭人群衝去,箭陣瞬間被打亂,長槍直挑最近一人咽喉,那人隨即口噴鮮血,回手一槍劃開另一個人的心肺,頓時血腥滿天,這幾十人看似亂了陣腳,但也都有備而來,紛紛棄箭拔刀,對戰孝忠。
    孝忠一路護送秦虞而來,小心翼翼嗬護備至,但還是沒能留住秦虞,此刻隻想將這幾人碎屍萬段千刀萬剮,這些人的大刀紛紛斷的斷折的折,不過片刻功夫草地上隻剩下一人了,孝忠舉起槍便要給他個痛快,又一想但問問他是誰派來的,於是用槍抵住一人的咽喉,那人忙道:“將軍饒命!”
    孝忠聽得此人認得自己,怒氣未減,低沉的聲音問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這,我們也不知道,我們隻是執行命令,大將軍饒命!”
    “當真不知道?”
    “當真!”
    “啊——”一道金光閃過,這人便口吐鮮血而亡。這道金光射穿了這個人的心髒,隻見一隻月牙形狀的無丙利刃落在草叢裏。孝忠無奈隻好扔下此人。轉身來到秦虞屍體前,跪了下來,雙手緊緊抓著地上的草,頭深深地低下,如此跪了很久。
    “先生,您還是回去等吧。”夕陽下兩個年輕人一輛馬車陪同一位年邁的老者。一個年輕人說道:“我們在這裏先等著,若他們出現我便通知您。”另一個年輕人也說勸道:“是啊,先生,我們都等了一天了,怕是不能來了。”
    “不,公孫先生對我有知遇之恩,況且在信中交代得如此細致,說明他十分在意這個人,這個人傷勢極重。我們再等等,莫要為此錯過了救治的最佳時機。”
    待夕陽西下,天近傍晚,仍不見人影,老先生默念:莫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這時,隻見遠處一人一馬迎麵而來,馬上人身材魁偉,卻因天色看不清人麵,老者和兩位年輕人欣喜非常,以為終於等到了,但馬兒在幾人麵前匆匆而過,幾人又漸漸失落了。
    老者又歎了口氣,漸漸低下頭,但見方才那人走過的地方血跡斑斑,便忙招喚道:“壯士!壯士!你受傷了,我是大夫——”
    然而那騎馬急行的人隻顧連夜兼程奔向下一個要守護的人,怎會下馬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