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遭遇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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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對一個人很重要,自信心的建立是取決於自己某種技能的高度,比如冷斥候就對自己的技藝充滿自信。
但過度自信就很危險了,它會導致行為或結果出現偏差,最終還會對自信心產生動搖,而使自身的某種技能的狀態受到影響。
通常,真正自信的人,不會出現自信過度,換句話說,過度自信的人,在真正自信人的麵前,就是傻子。
冷斥候絕不會是傻子。
再比如,葉墨對自己的新式貼身鎧甲充滿自信,可是由於這種鎧甲又妨礙身體活動,就改成了小巧型,很隨意活動一下身體後,就對這一改動很是滿意,又對鄭涉好一頓口頭表揚,同時又鼓勵他再接再厲,多打造出幾幅。
畢竟,身邊的女人也是要用鎧甲防身的。
但是這種鎧甲所暴露出來的問題,也很麻煩,再比如身體後麵的腰部,及前麵的小腹,就很容易收到攻擊。
葉墨卻認為哪有那麽巧合,就那麽倒黴偏偏別處無恙,就腰部和腹部收到攻擊?
可是他忘了,他本身就是種巧合。
所以,這一次的巧合,幾乎要了他的小命。
第一次本應是刺痛,就因為鎧甲護住了後心,才讓致命的一擊經過鋼製鎧甲的震蕩,變成整個後背的震痛,他心頭突然出現命懸一線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身體猛然間往旁邊一移!
千鈞一發,他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破空聲。
然後就是腰側傳來劇痛。
想都不用想,一把摟住剛剛才來尋找他的施夷光,自己穿了鎧甲,但施夷光沒有穿啊,這若是讓她受到傷害,自己這一輩子算是白活了。
所以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葉墨就抱著她向人群亡命奔去。
施夷光的羞澀感還沒有生出來,下意識抱著葉墨肋下的右手掌就傳來溫熱粘稠的液體,抽出來一看滿手的鮮血,立刻嚇得驚叫出來。
驚叫的不但有施夷光,還有前麵兩個修造圍堰的人。
“啊……”那一道細微的白光帶著破空聲沒入了兩人前麵的一個男人的胸部,慘嚎聲立刻響起。
人們被這一聲慘叫給嚇住,然後立刻一個個尖叫著向四處跑去,那個男人隻發出幾聲慘叫之後,便倒地不起,便沒有動靜。
葉墨乘著大亂的機會,一把摟住施夷光的腰,沉聲說道:“不要亂動!”
說罷,他一邊隨著人潮,將兩人的身體很好的隱藏在人流中,一雙眼睛裏突然迸射出兩道精芒,急速地掃了一圈四周。
施夷光被這突然發生的變故嚇懵了,大腦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等醒悟過來,驚慌地道:“誰?要幹什麽?”
“哼,除了盛家,還有誰想殺我的?”
“嘶......”施夷光一股悸動卻從她的心底升起,“你確定?”
“不確定。”他快速順著人流移動。
“先逃脫再說,對方是個追殺高手。”葉墨一邊低聲說話的時候,一邊摟著施夷光在人群中遊走。
葉墨開始一邊閃躲,一邊捕捉身後的殺手,同時他也暗自心驚,對手的跟蹤技巧非常高明,居然沒讓他發現目標,而且直覺告訴他,對方絕對不是一人。
但同時也讓他放下心來,因為他的目標是自己,這樣施紫衣和鄭旦他們就是安全的,這也是現在唯一讓他感到擔心的。
葉墨埋頭抱著施夷光,跟隨在人群中越走越遠,他一邊走,一邊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神情專注的注意著四麵八方隨時有可能攻擊來的敵人。
葉墨手上在微微一橫,一隻手托著施紫衣的臀部,一隻手摟著她的腰,把她抱在了懷裏!這樣可以減少受打擊的麵積,這裏人很多,估計不會有人放箭,但是這種可能不能被排除,至於說神箭手絕對不會有,因為自己的路線,對手不知道。
少了威脅最大的神箭手,葉墨心裏安定了很多,一般的箭簇,還要不了他的命,最頭疼的是懷裏的女人。
一邊急速地埋頭前進,葉墨的耳朵不斷地捕捉著身邊十米之內的所有動靜。
突然,一陣頻率驚人的步伐還有悠長的呼吸聲出現在他身後五米遠的一片雜亂的腳步聲中。
葉墨眉頭一皺,對手很強大,素質極好,心不慌氣不跳,這種人,可不是一般的殺手!能在殺人之前如此平靜的家夥,十分的恐怖。
“嘶……”就在那人接近的瞬間,那人手上突然出現一把一尺長的短刃,連破空聲都沒有,直直地對著葉墨背上偏右的位置刺了過去,這個位置正對心髒。
“叮”的一聲輕響,讓冷斥候一愣,就在他愣神的瞬間,葉墨的身體全力一閃,他懷裏還抱著九十多斤的施夷光,就那樣悄無聲息地橫移了半尺。
冷斥候的一愣隻不過短短的半個呼吸之間,左手上又出現一把短刀,刺向葉墨的後腰,位置很精準,就是腎髒部位。
這一次,葉墨無論如何都無法躲避,隻能暗自歎息一聲,命苦啊!
“哢嚓!”一聲,是費氏兄弟的長刀與冷斥候的短刀相撞擊的聲響。
葉墨活的希望又讓他雙腿充滿的力量,全力奔跑......
......
諸暨縣發生兩起重大惡事件,這兩件大事,無論哪一件都足夠驚天動地,上達王庭。
一件是有著謫仙之名的葉墨,遭到刺殺,身負重傷,無辜村民死亡數名,刺客一死一傷,傷者潛逃,衙役捕快正全力抓捕。
另一件是當晚村民吃食米糧,中毒死傷十餘名,流民也死傷幾十名。
聽說米糧供給,是兩家米鋪,一家是梁家米鋪,另一家是盛家米鋪,據聽聞這次的米糧是盛家供給的,廚娘在蒸煮時,就發現米糧有些陳舊,好像還有點發黴。
當時發現此事後,就詢問盛家掌櫃,但現場盛家掌櫃拒不承認,還說是廚娘蒸煮有誤,又說是葉墨想霸占盛家財產,覬覦盛家小姐,才差人故意陷害盛家。
這兩件事,立刻就轟動了整個諸暨縣,各亭長,鄉正,捕快挨家挨戶巡查陌生人,越王的千言司使者,三百裏加急連夜回王宮稟報。
而縣城的監牢裏,腐肉的惡臭,排泄的惡臭,還有說不出來的各種混合惡臭,直衝人的鼻子,令人作嘔不止,但鄭亭長卻滿不在乎。
好像他的鼻子,在這裏沒有了嗅覺。
陽光根本就照不進來,隻有點燃的鬆油火把,發出光亮,很能看得清裴雨那張淒慘的臉,和血肉模糊的身體。
一桶水被衙役很熟練很準確倒在裴雨的頭上,讓他的意識清醒過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再也無法忍受,於是撕心的嚎叫在鬼蜮般的囚牢裏盤旋。
鄭亭長很興奮,盡管兩天一夜沒有睡覺,但一雙眼睛,還是瞪得鋥亮。
手裏的皮鞭編製的很細,很結實,在鹽水裏浸泡的足足的,隻需輕輕一揮,鞭子的鞭梢就與空氣發出尖銳的嘯聲,直直鑽進裴雨的耳膜,刺激他已經脆弱的神經。
“說吧,在這裏充好漢,是愚蠢的,你已經很愚蠢了,難不成還想更愚蠢些?”鄭亭長噗的一聲,把口裏的酒,噴灑在鞭子上,噴的還很均勻,臉上也露出很滿意的神情。
“大人,小的冤......枉啊,真......冤枉啊......”
“冤枉就冤枉吧,這都不重要了,無論你說不說,都會是同樣的下場,隻不過,你自己說出來,也能心安些,看,供詞都準備好了,就等你畫押呢。”
手裏的鞭子呼嘯聲音響起,準確落在裴雨的身上,鞭子再揚起時,帶起的碎肉和血液就飛散開來。
裴雨的淒厲的慘叫,也跟著嚎哭起來:“我說我說,別......打了......小的都說,死的那個叫屠牛......,跑的那個叫冷斥候,是......個殺手......”
他在說,衙役記錄,鄭亭長時不時還揮舞著鞭子,又讓其他衙役,把盛家掌櫃帶過來,也接著審一審。
當盛家掌櫃被帶到裴雨麵前的時候,看到裴雨的慘狀,哪裏受得住,“嗝嘍”一聲就暈了過去。
對此表現,鄭亭長更是滿意,讓衙役按著他們的手指,簽字畫押,保管好供詞,不可遺失,然後就邁著輕快的步伐,回去先補個覺再說。
精神一下子鬆弛下來,困意就上來了。
鄭亭長的困意上來了,盛智卻連半點睡意都沒有,盡管也已經兩天一夜沒有合眼了,身後的丫鬟,靜靜站著,也不敢多言,手裏的餐盤中的飯食,已經發冷,想著是不是回廚房熱一熱,又不敢動,一時間,難過的要死。
窗外,天陰沉的厲害,灰蒙蒙的,呼嘯的風,讓最後的樹葉漫天飛舞,提示一年中最冷的天,已經開始侵蝕你的肌膚。
盛卿腳步輕輕走到盛智身邊,示意丫鬟退下。
丫鬟暗暗鬆了口氣,給盛卿施了個禮,就端著餐盤走了屋子。
盛智往日高傲的神情早已不見,滿臉的落寞,空洞的眼神再也難顯睿智的神采,蕭瑟道:“今年好冷啊,比去年冷得厲害,隻是不知還有沒有來年?”
“......阿爹......”盛卿不知如何勸慰。
盛智看到盛卿一愣,急忙問道:“你因何未走?”
盛卿麵色淒然,道:“卿兒要陪著阿爹。”
盛智長歎:“傻孩子,在不走就來不及了,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如果當初曹鄉正跟阿爹談合作,阿爹要是應允,也許就是另外一番局麵啊,可是啊,這人就怕謀算失誤啊。”
“阿爹,這個姓葉的,真不是東西,看起來人模狗樣的,暗地裏經幹些見不得人的事,等本小姐身體好了,一定不會放過他。”
盛智慘淡一笑,道:“阿爹對不住你們,也許真的應了那句話,錯事做的多了,老天都看不過眼了,阿爹這麽做,無非就是多給家裏攢下家業,咱們商賈之家,在官家眼裏,就是待宰的豕啊,不多積攢些傍身之物,如何過得安穩?如今到了這般地步,阿爹也絕不後悔,隻是可憐了孩兒啊。”
說話間,眼睛有些變得濕潤。
“阿爹......”盛卿不由哽咽起來。
“乖女兒,莫哭,自幼身子弱,摸哭壞了身子,姓葉的小子,也是個可任之人,說給你醫治,定可醫治,若是能醫治得好,尋個好人家嫁了,就安生過日子,忘了此事吧。”
“阿爹.....”盛卿口裏應允,心裏卻是恨得咬牙切齒,一定找個機會,把這個仇人剝皮抽筋,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