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陽對著發動機鼓搗了一陣。
    最後什麽毛病也沒看出來，當然也沒修好。
    “還好我早有準備！”趙東陽從車後廂扛下提前準備好的一輛電動摩托。
    “嘟嘟嘟……”電動摩托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嗬嗬，我就知道，今天不會這麽簡單！”
    趙東陽將出了問題的電動摩托重新扛回車後廂，然後又提下來一輛山地自行車。
    “這可是全套國外進口的！”趙東陽剛剛騎出十米，就聽前後車胎接連發出‘嘭嘭’兩聲響。
    “臥屮，無恥！”
    “不讓老子走是吧？”
    “你越是不讓老子走，老子就偏要走！”
    趙東陽掏出手機，開始給賣車的老板打電話。
    “喂……對，發動機熄火了……對對，什麽？今天來不了？不是包一年售後嗎？這才幾十裏路，怎麽就來不了啦？”
    “幫幫忙啦，來回油費都我出啦！”
    “什麽？沒人？老板，店裏沒人可以找隔壁的汽修啊，隨便什麽人，隻要會修……找不到？”
    “大哥，修發動機我也給錢，行不行？”
    “這也不行？那好，幫我叫個出租總行吧？”
    “我自己叫？老板！大哥！我在山裏，這裏信號又差又沒定位，幫幫忙啦！”
    “什麽？七月半晚上不下鄉？”
    “大哥，現在都還不到5點。還有，這都什麽年代了，你們還搞迷信？”
    “好好好，你說得有道理，我加錢！”
    “我加錢行不行？”
    百！5百總行了吧？來個摩托總可以吧？”
    “大哥，你就當幫我一回啦，我記你一個大人情，有生意都介紹給你，你看這樣行不行？”
    “……什麽，人情不值錢？”
    “好好好，最後我報個底，1千！”
    千塊，你就買個二手摩托都夠了！我單獨給你1千，你幫我叫個摩托來，這樣總行了吧？”
    “好好……要定金？大哥，我車都在你手上買的，你還怕我耍賴？……行行行，我先給你轉3百，最多兩個小時啊，我等你哦！”
    ……
    烏龍縣，大發汽車城。
    清冷的街道，不大的店鋪中。
    三個小青年和一個中年胖子正在打麻將。
    染了一撮黃毛的小青年，看著剛剛放下手機的中年胖子，好奇道：“老板，你又要發財了？”
    千塊而已，發什麽財？”中年胖子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他眼角的笑意卻沒藏住。
    畢竟他一個月也賣不出幾輛車。
    “對呀，1千怎麽能入老板的眼呢？也就你我覺得那是錢。”穿花襯衫的小青年馬上捧哏道。
    然後他把手中的牌一打，繼續道：“到時候再把車給他修一修，不說萬兒八千的，要他個5千塊，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絕對不過分！”最後一個長毛小青年馬上接道，還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
    千？”中年胖子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反問道：“怎麽，你們還真想去接人啊？”
    “想啊，為什麽不接？”黃毛小青年疑惑道。
    另外兩個小青年也露出了不能理解的眼神。
    中年胖子又搖了搖頭，然後用一副長輩教育晚輩的口吻道：“你們啊，眼皮子還是淺了。”
    “接個人，修個發動機，要是真有5千塊，都能抵我倆月工資了！”黃毛小青年加重了語氣。
    “對啊，都抵倆月工資了。”花襯衫也忙道。
    這個時候，他們都快要急了。
    千塊不會給他們拿來平分，但他們每個人拿個幾百塊的提成還是有希望的。
    “嗬嗬。”中年胖子發出不屑的冷笑，“我不僅要把這個錢掙了，我還不會去接人，更不會給他修車！我甚至還能掙更多，你們信不信？”
    “不信！”三個小青年齊齊搖頭。
    “不信？不信那是因為你們不行！”中年胖子又搖了搖頭，迎著三人疑惑的表情勾了勾手指，“過來，都靠過來，我來告訴你們，我怎麽坐著，還把錢給掙了！”
    三個小青年齊齊伸長了脖子。
    片刻之後……
    黃毛小青年眼神閃爍了幾下，然後向中年胖子豎起了大拇指，“哇，老板就是老板，高！”
    花襯衫也豎起了大拇指，“老板還很硬！”
    長毛小青年也不甘落後，“老板又高又硬！”
    “什麽又高又硬？咒我是吧？”中年胖子馬上板起臉來，瞪著眼睛大聲道：“你們以為一群小鮮肉演的那部爛電影，我就沒看過嗎？”
    “沒有沒有，我們哪裏敢？”三人齊齊擺手。
    “老板你又不姓黃，怎麽能咒你呢？”
    “對對對，老板你鴻福齊天，我們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用啊，你們說對不對？”
    “對對對，老板鴻福齊天，沒人能咒！”
    “對對對，老板鴻福齊天，諸邪辟易！”
    “行了，你們做事不咋的，說話倒是像個文化人，一套一套的。”中年胖子又笑了起來。
    “老板放心，這次我們絕對配合到位！”
    “對對對，配合到位！”
    ……
    趙東陽又看了看時間，又一次沒忍住再次撥打了賣車老板的電話。
    “大哥，人呢？摩托呢？你前麵不是說快到了嗎？這都快3個小時了？現在人在哪裏？”
    “什麽？進醫院了？出城就撞樹上了？”
    “大哥，半個小時前你怎麽說的？你說快了，快了，快了！現在你跟我說出城就撞了？”
    “什麽？3波人都撞了？嗬嗬……，你以為他們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嗎？”
    “……還醫藥費？你真敢要啊？”
    “還要5萬？大哥，你這是要錢不要命啊！”
    萬還是半價？我謝謝你啊，我謝謝你全家……你當老子好欺負嗎？啊？”突然間，趙東陽就爆發了，然後粗口連天。
    “你他媽的搞我是不是？是不是搞我？”
    “我屮——，搞我就說搞我，別扯什麽人都撞進了醫院這種鬼話！”
    “就算是老子親兄弟，也是一月撞一個！”
    “你大爺！這不是電影，不是！”
    “你他媽給我講什麽聊齋？”
    “……哦哦，編不下去了，就開始威脅了？我好怕喲大哥，求放過！”
    “我屮——，你他媽的還來勁了？威脅我？老子見過的死人比你見過的活人還多！還威脅我？”
    “去你媽的，等了你狗囸的3個小時，老子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你還有臉了？還敢跟老子開口要醫藥費？”
    “你有一車人？十車人老子都不怕！”
    “屮，有種你現在就過來砍我！”
    “現在就過來！”
    “老子就在這裏等你！”
    “莪頂雷個肺！”
    “冚家鏟！”
    “啪！”趙東陽掛掉了電話。
    但他心中的鬱氣卻沒有消失，“你當是我親戚啊？還全進醫院了？還要醫藥費？”
    “媽的，敢耍我，還把老子當凱子耍！5萬？老子沒找你要5萬都是好的，還敢威脅我？”
    “屮，要不是遇到今天，要不是快12點了，老子就是跑也要跑到城裏，把你真的送進醫院！”
    好在趙東陽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否則他連自己的手機都要氣得砸了。
    爬上車頂，環視寂靜的山林，再看看天上出現的那輪明月，他的心情就越發沉重起來。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8點半。
    “還有3個多小時！”
    “車上是不能睡了，萬一那家夥真來了，還趕上我做夢，那我豈不是要任人擺布？”
    “看來，隻能回老家睡一覺了。”
    “我就不信，兩年前睡得，今天就睡不得！”
    ……
    烏龍縣，大發汽車城。
    黃毛小青年放下手中的西瓜刀，一臉惋惜地道：“老板，我們真不去找那家夥？”
    “是啊，老板，我們刀都給你準備好了，現在怎麽又不去了？”花襯衫也馬上開口道。
    “你們砍過人嗎？”中年胖子問道。
    “沒有！”三個小青年齊齊搖頭。
    “你們有膽子砍人嗎？”中年胖子又問。
    “沒有！”三個小青年又齊齊搖頭。
    “你們一沒砍過人，二沒膽子砍人，我憑什麽帶你們去砍人？”中年胖子不屑地反問道。
    “老板，這不有你出馬嗎？”黃毛腆笑道。
    “對啊對啊，老板你親自出馬，神功附體，一個打十個！”花襯衫又馬上接口吹捧道。
    “是啊是啊！”長毛小青年也開口了，他嬉笑道：“老板，我們雖然沒膽子砍人，但我們造勢的膽子還是有，而且還很大！”
    “對對對，老板你隨便甩個三五千，我們保證拉人過來助威！”
    三個小青年笑得低眉順眼的，沒一點羞恥心。
    中年胖子擺了擺手道：“行了，打了一天牌，我這腰都酸了。再說，七月半，鬼亂竄，哪有大晚上下鄉砍人的？明天我再收拾他！”
    說罷，他便轉身出了大門，心中暗道：“哼，三個毛都沒長齊的家夥，老子隨便說說就嚇退了，下個月再降你們點工資。”
    “不過明天還是要找幾個敢動手的大個子過來，我不僅要他賠錢，連車都要他賠給我！”
    “媽的，這天才剛剛黑，怎麽街上就一個人都沒了？早知道我說什麽也不開店賣車了！”
    離開前，他又轉過頭，對著三個小青年大聲警告道：“守好店，看好東西，不許偷偷煮飯！”
    “老板你放心，我們絕對不煮飯！”
    “對對對，我們連開水都不會燒！”
    等到中年胖子走遠了之後，三個小青年這才齊齊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呸，每次贏了就扣工資，輸了卻不兌現，早晚被人打個半死！”
    “呸，爛皮眼，早晚破產！”
    “臥屮，你好毒啊！”黃毛和花襯衫齊齊豎指鄙視對方，接著又鼓掌大笑道：“我們好喜歡！”
    “來來來，把我們改裝的火鍋搬上來！”
    “來來來，地主鬥起來，誰輸誰……”
    ……
    月，正當圓。
    夜，正當靜。
    趙東陽卷著嶄新的車墊，默默回到了盤龍村。
    老家的房子，還是他父親還在的時候建的，隻是當時才建了一層就出事了。
    現在，整個房子看起來就像一個火柴盒。
    屋子很久都沒住人了，裏麵有股濃濃的黴味，是以趙東陽沒有進屋睡的打算。
    將車墊扔上樓，他則是踩著牆壁跑了上去。
    房子隻有一層，隻有4米高，他從15歲的時候就不用梯子上樓了。
    更何況，這些年來，家裏的木梯也早爛了。
    分，趙東陽躺在樓頂，睡在冰冷的車墊上，摸索著胸口那枚圓形的青銅吊墜，望著天穹上的那輪圓月出神。
    他不知道，這次又會是什麽樣的夢境。
    分59秒。
    趙東陽的視線中多了一些東西……
    【高】：185
    【壽】：35+885）
    【精】：7.515）
    【氣】：7.815）
    【神】：15.0+215）
    【異】：一心二用(初級初段)
    【功……
    點0分0秒。
    趙東陽的身體一顫，眼皮便自動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