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遠了！”
    看著對方拐彎消失在了視線中，王浩抹了把臉上的淚，低頭看著手上的錢嘴裏不住嫌棄地咒罵。
    “一家子窮酸鬼，住的那麽好，親哥死了才隻給六塊錢，就沒見過那麽扣的！”
    在旁邊陪演了這麽久的婦人，看才給了六塊錢，心裏也很是不滿。
    這邊朱愛衛生怕對方追上了，一口氣拉著排車走出去好遠後才慢了下來。
    路上的氣氛有些凝重，朱老太一直到回家都沒說話，下了排車後就一個人靜靜的回了屋子，坐在爐火旁發呆。
    朱笑笑看著垂眸不語的朱老太，張了張嘴卻發現不知道怎麽安慰。
    原著裏對朱老太的身世都沒提及過，要不是朱笑笑跟著走了這一趟，都不知道以前的朱老太居然這麽慘！
    “奶奶，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顆糖吧！甜甜口！”
    朱笑笑把上次賈芳送了，沒舍得吃的古巴糖掏了出來，甜笑著遞給朱老太。
    “機靈鬼！”朱老太微微笑了笑刮了刮朱笑笑的鼻梁，忽然問道：“這糖看著就不像是咱們鎮上能有的東西，你從哪裏來的？”
    說起這個，朱笑笑就打開了話匣子，把糖塞到朱老太的手中，講起了對方渣男男友的事情。
    “倒是個要強的好孩子！”朱老太歎了口氣，年過花甲的她看過太多，深知道這世道女子的不易。
    “等到開學的時候，乖乖把家裏做的板栗糕拿著送過去點。”
    聽到朱老太的話朱笑笑頓時就酸了起來。家裏今年的栗子沒有賣，都曬幹存了起來，最近阮秀玲懷孕閑著沒事就準備試試做栗子糕。
    家裏隻有阮秀玲從前吃過，具體是什麽樣子阮秀玲隻能靠著感覺去摸索，用了很多蜂蜜，麥芽糖，紅棗，葡萄幹和磨碎成粉的板栗麵在一起做成。
    入口口感細膩微甜，味道特別好，但是成本太高也不一定好賣，阮秀玲正在琢磨著怎麽降低成本，眼下做的那些自家吃都不夠還往外分……
    好吧，反正她還挺喜歡賈老師的，給她總比給人好，朱笑笑忍者心痛接受了這個現實。
    朱老太和朱笑笑鬧了一通，心情也好了不少，等到老大老二探完親回來的時候，朱老太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難過。
    “啥？那臭小子居然還敢要錢！真是有啥樣的爹就有啥樣的兒！”
    朱愛保聽了朱愛衛的複述氣的不行。
    “娘你放心，這次他們就是鑽了俺們初二出去走親的空子，下次他再敢來，俺和大哥一起把他揍的屁滾尿流，讓他再也不敢來晃悠！”
    朱愛家捏緊了拳頭，和朱愛保達成一致。
    朱老爺去世的時候，朱愛衛才幾歲大，對於那王老頭的事情記得不太清楚，但他們倆可都是十幾歲了，當初那人逼著朱老太要把兒子賣了再嫁，好給他兒湊錢結婚的事記得清清楚楚，要不是當初朱老太以死相逼，就沒有現在的一大家子。
    朱老太臉上閃過落寞之色，聽著兒子們憤怒的控訴，不知怎麽朱老太忽然就想到了以前很小的時候。
    那時候的重男輕女還是很嚴重的，朱老太好久都吃不了一頓飽飯，她哥還會偷偷藏起半個窩頭給他，可是從什麽時候變的呢……
    說實話，那畢竟是朱老太的最後一個親人，縱使對方後來做的事再離譜，朱老太還是能想起從前對方點滴的好。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人隻要還活著日子用要過下去。
    小學的開學時間在正月十六，在這之前朱笑笑沒忍住跑去看了看自己的小魚塘。
    之前冬至開始結冰的時候，朱愛衛怕魚會凍壞，用家裏僅剩的秸稈給魚塘口蓋上了，如今天氣已經回暖，是時候可以掀開了。
    厚厚的秸稈被搬來，露出厚。
    拿鋤頭給冰塊破了個洞，好輸送氧氣，緩了緩，
    現在魚已經長的不錯，個頭到了一斤多，再養養夏天或者冬天，魚價高了就可以出手了。
    在家裏睡了最後一個懶覺，正月十五一家人吃完湯圓，朱笑笑就又要背著書包去上小學了。
    早起吃著飯的時候朱笑笑眼睛都還沒睜開，夏天的時候早起還行，但冬天外麵實在太冷還要早起，更是讓畏冷的朱笑笑痛苦加倍。
    草草吃完了飯，朱笑笑沒忘記拿上給賈芳準備的栗子糕。
    原本說要給賈芳的那些，阮秀玲看朱笑笑實在饞的厲害，最後還是進了朱笑笑幾個人的肚子裏，現在書包裏背著的這些是阮秀玲昨天剛剛做出來的，新鮮的糕點拿來送人也更好一些。
    正月裏的風還是有些猛，刮在臉上冷的跟刀子似的，朱笑笑直恨不得把整個頭都群裏麵襖子裏。
    好不容易挨到了教室裏，朱笑笑把書包放下長出一口氣，現下終於不用吹冷風了。
    朱笑笑繞著幾個班轉了轉，卻沒發現賈芳，反正第一節課就是她的數學課，栗子糕一時半會又壞不了，朱笑笑索性也不找了，直接坐在教室裏等。
    熟悉的敲鑼聲想起，班級裏的孩子都乖乖坐好了，目光齊刷刷的朝著門口望去，朱笑笑見到來人不是賈芳後，頓時有些傻眼。
    “大家好，俺叫李子文，似你們滴新數學老濕，你們原本的數學老師去教別滴班了！”
    對方年紀明顯比賈芳年輕了很多，應該才剛二十左右，一口普不普方不方的話讓朱笑笑聽了直難受。
    新來的數學老師是個親和力很高的小姑娘，小孩子們除了剛開始的不適應外，很快和對方打成一片，上起課來問題也不大。
    問題是不大，一百以內的數學也不會教錯，問題最大的是對方的口音，因為新老師好看又開朗成功的獲得了小孩子們的喜歡，不知不覺中已經有好幾個小朋友開始下意識模仿對方。
    朱笑笑實在聽的頭疼，索性直接幹起了老本行，盯著講台大腦放空，再次開起了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