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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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苑奇怪道:“看到你,不應該是一種慰藉嗎?即便你父親英年早逝,卻總有你陪在她身邊呀!”
傅苑忽然看了看四周,小心道:“我上次聽父親說這汐牧國幾乎沒有人知道長公主出嫁過,你的父親是誰,根本就沒有人知道。”
攸寧一本正經道:“你哥就是我哥,我當他比親哥還要親。”
一見到她,傅苑就擠眉弄眼地笑道:“皇後娘娘明天要辦賞荷宴,邀請了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們,想來是要給你們皇家的皇子、公主找合適的人選了。”
傅苑“嘔”地一聲,嫌棄道:“誰希罕當你的親哥了。我看長公主也不定會喜歡你那個師兄,八字沒一撇,我要回去給我哥鼓勁出點子。”
攸寧暗淡了臉色:“我母上如今越發不喜歡見到我,每天躲在佛堂禮佛,我和誰定親都不會引起她的關注。”
五月底的天,已經暑氣逼人,這幾天每天一大早攸寧都去練功場上練習新學的劍法。這天回來的時候,傅苑正在門口等她。
當下對采蘭說道:“我們去前庭看看。”
走了不久,便是一個花圃,這花圃呈長條形,一直延伸到湖邊,花圃的左邊是公子們聚會談天的地方,右邊便是女眷們歇息的場所。
采蘭眼尖,指著對麵一個穿著綠袍,戴著高冠的男子道:“郡主,姓茅的在那裏。”
攸寧嗬嗬冷笑:“這個綠蛤蟆,想吃天鵝肉,今天讓他吃土去。”對采蘭道:“我們到那邊看看去。”
采蘭毫不猶豫地撩起衣袖跟上,她才不管去公子們聚集的地方合不合禮儀,再驚世駭俗的事情郡主也不是沒做過。
做為郡主的大丫環,她隻知道郡主若是去打架,她便跟著去打幾拳或踩幾腳那就對了。
剛穿過花圃,就見茅一洲笑著起身,帶著身邊一個小侍朝右後方走去。
攸寧不禁微笑:“原來是去淨室了,好,真是綠蛤蟆吃土的好時候。”
和采蘭兩個人尾隨而上,見茅一洲進了淨室,攸寧悠閑的在門口活動手腕。
過了一柱香的時候,還不見茅一洲出來,攸寧抬起腳,踹開淨室的門,便要闖入。門前的小侍白了臉,急道:“郡主,郡主,萬萬不可……”
攸寧哼了一聲,一把推開攔在她麵前的小侍,踢開門,大聲叫道:“茅一洲,快給本郡主滾出來。”
叫喚了幾聲,不見回應。采蘭跑在她麵前,把淨室裏找了一遍,氣呼呼地指著對麵的一扇窗道:“郡主,那綠蛤蟆跳窗逃跑了。”
攸寧心中一動,跑出來抓住小侍的衣領:“快說,你家公子去哪兒了?”
小侍戰戰兢兢,支支吾吾,攸寧一把掏出魚腸劍,抵住他的脖子:“攸寧郡主殺個小侍也不算什麽大罪吧?“
小侍趕緊用手一指前麵:“去,去湖邊了。”
攸寧手一用力:“去湖邊幹什麽?”小侍結結巴巴道:“救,救人。”
“誰?”
“傅,傅小姐。”
攸寧猛地心一沉,原來茅一洲借上淨房,是想甩了她,原來那個綠蛤蟆老早發現了她,故意引她來這裏。
當下一腳踢翻小侍,飛一般地朝湖邊跑去。
花圃盡頭的湖邊,圍了很多女子,笑聲盈盈隨風傳來,忽然聽得有人尖聲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頓時花圃左邊的公子們急急忙忙向這邊湧來。攸寧施展輕功,搶在他們之前擠進了人群,剛低頭看到湖麵漂浮的一條藍裙,就覺的身後一股大力,猛地將她推向了湖麵。
攸寧腳底一滑,人無處著力,眼前一黑,心一沉:不好,原來今天算計的是我。
右手立即向後甩出魚腸劍,那劍直沒入湖邊的一棵歪脖子槐樹的樹幹中,攸寧腳在湖麵一點,身子一旋,借著天絲的力,騰空而起,眼光忽的掃到湖邊紅衣少女不懷好意的笑容。
原來是她!身子蕩到她旁邊,腳一用力,一腳把她踹入了湖裏。
隻聽“撲通”一聲,有人及時趕來跳入了湖中。不多時皇後、貴妃和其他的公子男客們都趕到了,攸寧在人群中冷笑。
這時湖中一個男子猛地鑽出頭來,雙手托著一個女子向湖邊上遊過來。
那男子濃眉大眼,甚是魁梧,攸寧怔住:這不是那個綠蛤蟆,這是誰?
聽得有人尖聲叫道:“是……南甌國的王世子救了郡,……公主?”後麵兩個字帶著驚異和不信,幾不可聞。
皇後白了臉色:“……公主?”見那王世子懷中雲鬢散亂、衣衫不整、驚嚇過度的女子不是瑤儀是誰!
因是夏季,那濕漉漉的單薄的衣衫把瑤儀身上的曲線完全勾勒出來了,此刻那王世子看著懷中的美人兒,差點連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皇後大聲喝道:“是誰侍候的公主?還不快點去把公主扶過來,來人,快傳太醫。”
聽得耳邊有人盈盈笑道:“公主姐姐福大命大,今日多虧了世子爺,沒想到世子與我姐姐那麽有緣。”
皇後瞪眼道:“你,賀蘭攸寧,你,你,是不是你在搞鬼?公主為什麽會掉入湖中?給本宮查……”
旁邊一女子趕緊跪下:“奴婢的一件外衣不小心吹入湖中,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以為是有人落入水中,故而大聲呼喊,引來了公主殿下……”
忽然有人叫道:“是郡主,是郡主踹公主下水……”
采蘭衝上前來,“啪”地一個耳光甩過去,“你敢汙蔑郡主,我和郡主明明聽到呼救聲才趕來,剛剛郡主也差點被你們擠入湖中……”
攸寧眼一眨,目中有淚光閃爍:“剛剛如果不是我運氣好,借這棵大槐樹的力上來,我和公主就都被你們害死了……究竟是誰,預謀拿一件衣衫騙我和公主過來?究竟是誰?”
眼光一一在她們臉上掃過,這些女子趕緊伏地:“不是我……”
皇後恨恨地看了攸寧一眼,對王世子陪笑道:“世子爺請先去更衣,王世子對小女的救命之恩,本宮銘記於心,定當重謝。”
旁邊有大臣笑道:“南甌國世子此次來汐牧正是為了與我們汐牧聯姻,沒想到,真是千裏姻緣一線牽……”
莫寧寧走到她的身邊,見了禮,寒暄了幾句,忽然想起,問道:“今天怎麽不見傅姑娘?”
攸寧不以為然道:“她這麽愛熱鬧的人,肯定會及時趕來撿點故事玩玩。”
莫寧寧掩口笑道:“郡主又要說笑了,傅姑娘今天才是那個有故事的人呢!
她默默地握緊拳頭:騰西,那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皇後的荷花宴辦的甚是盛大,汐牧能排得上號的世家名門的公子和小姐幾乎都來了。
攸寧帶著采蘭百無聊賴的坐在花園的亭子裏。亭子間已有很多世家小姐就坐,盛妝濃抹,彩衣翩躚,或談笑,或交流,或賞花,時不時拿眼瞟一眼攸寧。
攸寧無所謂的聳一聳肩,攸寧郡主的頑劣不羈是都城裏有名的,名門閨秀誰願與之交往?
這麽多年,也就傅苑一個死黨,對了還有一個交好的……此刻正微笑著向她走來的莫寧寧,禦史大夫的嫡女。
攸寧默默地看了一眼前庭院子的荷花:沒人知道,是因為身份特殊,不能被人知道吧!
她看了一眼傅苑道:“我猜我長得應該很像父親,而且越長大越像。看到我,恐怕母上會勾起痛苦的思念,所以她寧願躲開我。”
攸寧一愣,拿眼瞟了她一眼,突然起身走到了亭子間外,在一枝鳶尾花前站定。莫寧寧跟上來,輕輕在她耳邊說:“聽說貴妃娘娘的侄兒,工部侍郎的二兒子茅公子對她有意,已經得了娘娘允諾。”
那個花花公子茅一洲,攸寧撇了撇嘴,把那朵粉色的花摘下來,放在鼻下嗅一嗅:他想得倒——黴去吧!
攸寧“噓”地一聲,正色道:“傅苑,藥不能亂吃,話不能亂講,這話若是傳到有心人耳裏,我是要兜著走了。”
傅苑瞥了她一眼:“你對那個師兄可是真的?話說這十天半個月了,也不見他來提親。”
攸寧嗬嗬一笑:“莫忘記我可是有夫婿的人了,這事就與我無關了。
傅苑鄙視地看她一眼:“你那位未來的夫婿呢?昔人一去不複返了?我看十有八九是冒牌的,不會是你親自放回了大周的奸細吧?”
攸寧哈哈笑道:“師兄隨我師父去了雪山派,一年半載不一定回來,定親的事不急。”
傅苑含嗔道:“既然定親不急,又在我哥麵前說什麽未來的郡馬爺?害得我哥這段時間一直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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