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在家裏你就是我的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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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寧在東屋停留了一會,拿著藥箱出來時,心緒已經平靜。
男人已經將雙手洗幹淨,坐在一張椅子上等著,目光也追著她。
田寧走過去,將藥箱往邊上的桌子一放:“你自己處理傷口。”
她前後態度變了很多,男人卻沒有提出半點異議,點頭說好,但在她轉身之時,忽然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看著她的腳踝道:“你的腳還沒有養好,剛剛走路就有些跛了,坐下來吧。”
“我沒事,你放手……”
田寧的拒絕沒有用,男人起身將她按坐在他剛剛坐過的椅子上,又用腳勾來一張矮凳,將她崴傷的那隻腳放上去,動作快得田寧都沒有反應過來。
但在男人蹲下身,伸手捋她的褲腳時,驚得腿都差點彈起。
至於為何是差點,因為男人用手掌緊緊固定住了她的腿,抬眸對她道:“我隻是給你檢查,不會做別的。”
“你手指上的血染我褲腿上了。”田寧道。
剛剛還強硬壓製她的男人,一下子放開了她的腿,手指蜷起,那道之前被壓得愈合的口子,不知何時裂開,鮮血滲出。
“抱歉。”男人道歉,俯身要用另一隻手去揩田寧褲腳上新染的血點。
“不用了,我一會去換了就行,你先把你的傷口處理了。”田寧抬腿避開道。
男人見她態度堅決,便沒再強求,徑自去舀水衝洗手指,而後撒上藥粉。
他原是不想包紮的,但被田寧一句話改變了主意。
“你若不包上,那一會我來做臘肉。”
男人動作很快的給手指纏上了紗布,且靈活的用一隻手和牙齒利落地給紗布打結,等餘光瞥見田寧伸過來又快速縮回去的手時,結已經打好,牙齒還咬著紗布一端。
四目相對,田寧沒繃住,噗嗤笑出聲,又快速扭過頭。
嚴柏覺得這會要是故意弄散結,那就太刻意了,隻得遺憾地鬆開牙齒,拿剪刀剪斷紗布,咳了一聲道:“在部隊的時候,每人都得掌握給自己處理輕傷的技巧。”
“我知道,我沒笑。”田寧回過頭認真說道,臉上已經繃得不見一絲笑意。
嚴柏卻笑了,嘴角揚起一絲弧度,垂眸看著她的腳問道:“你是先換褲子,還是我先給你看腳?”
田寧:“……”
男人聲音低醇磁性,還帶了一絲黯啞,好好的話叫人聽得渾身不自在,田寧縮腳瞪他一眼:“這兩樣我都不選,我得先盯著你將肉處理了,再磨磨唧唧下去,臘肉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做好。”
這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自己這個幹坐著的人實在沒有立場抱怨幹活的人,她咳了一聲想要描補一二時,對麵男人溫和點頭道:“是我的錯,接下來我會快一些。”
說完就回到了案板前,動作迅速的將剩下的肉切好,然後回頭問道:“接下來怎麽辦?”
見到田寧愣神,嚴柏的目光往桌上那張方子上瞄了一眼。
“接下來……”田寧醒神,趕忙抓起來方子,照本宣科,“接下來拿個盆倒上酒、鹽和五香粉,攪拌均勻後,將肉條放進去,兩麵浸泡塗抹,將所有的肉如此處理後,疊放在盆裏,加上蓋子放置一天。第二天從下至上翻過來,確保每一條肉浸泡完全,再放置一天……”
田寧念到一半時,意識到有些不對,停下來揚著手中的方子衝他道:“這方子不是你手寫的嘛,你難道沒有記住?”
對上妻子明顯帶著懷疑的眼神,嚴柏豪不猶豫地點頭:“是,我記憶不大好。”
田寧眼中懷疑不減:“咱們這房子的構建圖是你手繪的,我看你當時連宅基地尺寸數據都沒看,就刷刷的構建出來,又分毫不差。”
嚴柏抵唇咳了一聲回道:“我對數據、地形、地貌比較敏感,這是我的專業。”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但我對文字就差很多,需要反複背誦,才會記個大概,還容易出錯。”
田寧又仔細打量他的神色,他神色坦誠,目光看向她,沒有一絲躲閃,田寧反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偏頭咳了一聲道:“你應該是偏科嚴重,理工科強,文科差。”
“我想也是如此。”嚴柏點頭應和,目光望著她微微泛紅的側臉,眼神溫柔,但在田寧轉回頭時,又迅速收斂眼神。
轉回頭的田寧似有察覺,但也隻能裝糊塗,咳了一聲後,指著方子道:“這方子寫的太簡單了,用鹽多少,酒多少,五香粉多少,都沒有寫清楚。”
“那我再回找王嬸子問問。”嚴柏道。
田寧又搖頭:“算了,王嬸子怪忙,咱不去打擾她,自己估算著放吧。”
“行,我聽你指揮。”嚴柏點頭道。
田寧噗嗤樂了:“你這話說的,我好像成你首長了。”
在家裏,你就是我的首長。
嚴柏嘴唇微動,但最終沒把這話說出來。
隻是這氣氛又變得微妙起來,田寧強行轉移話題:“鹽和五香粉都有,不過家裏好像沒酒。”她沒買過。
“有的,在我屋裏,我去拿。”
嚴柏很快從他屋裏出來,手裏拿著一個乳白的玻璃酒瓶。
田寧原本沒太注意,忽然瞥見酒名,她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衝著擰瓶蓋的嚴柏大聲喊道:“別動,那是茅台呀,怎麽能拿來做臘肉?”
大材小用啊,所有的肉加一塊都抵不了一兩茅台的價格。
嚴柏有些詫異地看向她:“茅台不能用嗎?”
發現男人的思維跟她不在一個頻道上,田寧隻能解釋道:“茅台酒太貴了,做臘肉不值當的,咱們去供銷社打些散酒回來就可以了。”
嚴柏道:“這瓶酒是從邱工那拿的,沒花錢。”
不過他沒有說,這酒原本是要送給寧國峰的,為的是答謝寧國鋒上次幫忙買手套和靴子。
不過他即便沒說這事,田寧依然不答應:“就算是別人送的不花錢,也不能就這麽霍霍了。”
嚴柏有些無奈道:“我每個月的酒票都送給了老寧,如今手頭沒有酒票,散酒買不了。”
“那你去找老寧去把酒票要回來,不多,半斤酒就足夠了。”
“老寧回老家陪他媳婦孩子過年了。”嚴柏望著她道。
田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