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清風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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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曠的樹林之中,隻剩下陳羽跟趙琳兒兩人獨處,除了周圍的鳥語花香,泉水叮咚以外,就隻剩下二人的說話聲了。如此,倒也顯出了樹林的一派祥和之境。
    隻不過,現在兩人的動作多少有點曖昧,就見那兩人的身體相貼在一起,陳羽的右手單摟著趙琳兒的腰肢,雙方的臉上皆在不知不覺中爬上了一片紅霞。
    “咳咳,那個……你現在可以放手了嗎?”趙琳兒捂嘴輕咳兩聲,嬌滴滴地說道。
    “啊!好的好的,那我扶你到那邊的樹腳靠著吧?”這時,陳羽也反應了過來,指著一旁不遠處的大樹,帶著歉意向趙琳兒詢問。
    “嗯!多謝!”
    得到了趙琳兒的首肯,陳羽便扶著她走到大樹底下,讓她背靠著坐在樹腳之處。
    畢竟趙琳兒餘毒未清,又是才剛剛醒轉過來,身體尚未能緩過來虛弱得很,隻能靠著東西才能坐穩。
    眼見趙琳兒此時的臉色還是十分的蒼白,陳羽便也靠著樹腳坐在了她的旁邊,現在也隻能等她的體力恢複一些才好帶著她離開此地了。
    不過,陳羽也並沒有閑著,他默默運轉霸刀決的心法,慢慢地化解掉自己嘴唇之中的毒素。
    “誒!不對啊!剛才你斬殺碧麟蛇的刀法,我怎麽看著這麽眼熟呢?好像是那霸刀門的武學吧?難道你是霸刀門的弟子嗎?!”
    趙琳兒歪著腦袋想了想,忽然大吃了一驚,好像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樣。她扭頭盯著陳羽,一臉嚴正地逼問他。
    陳羽心裏一咯噔,暗歎了一口氣:“果然!該來的總會來的,還是讓她給發現了。”
    他清楚蒼涼山脈附近的武修門派肯定會有所交集的,仙劍門對霸刀門的武學肯定也都了解一二。
    陳羽本來還想著趙琳兒身在戰局之中,多半不會留意到他,可是沒想到對方的觀察力如此的好,還是注意到他使出了霸王斬。
    “快說!你到底是不是霸刀門的弟子,居然還想來騙取我仙劍門的武學秘籍,真是好膽量!”
    趙琳兒見陳羽支支吾吾的,半天也哼不出一句話來,頓時認定了他就是霸刀門的弟子,不由得憤怒了起來。
    而陳羽見趙琳兒的情緒變得激動,也隻得硬著頭皮向她解釋道:“你先別激動,小心你的傷勢。我並不是霸刀門的弟子,隻是偶然間得到了霸刀訣,自學的刀法而已,你千萬不要多想了!”
    趙琳兒聽完,櫻桃小嘴張成了圓型,驚呼了起來:“你自學的刀法?!沒有師傅指導,你居然能把霸刀門的武學練得如此爐火純青,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哪有你說得這麽誇張啊,我也是下了好多功夫,到了今天才把霸刀訣第一式的霸王斬給悟透了。可能……這個也跟我用刀用習慣了有關吧,怎麽說我也用砍柴刀砍了差不多兩年的柴了!”
    陳羽撓了撓後腦勺,第一次被人這樣誇獎,多少讓他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怎麽可能啊!武學修煉可不是單單靠你勤學苦練就能練成的,領悟不到其中的武學真義,就算是練上千遍萬遍也是徒勞而已!”
    趙琳兒還是不敢相信陳羽所說的話,如果真如他所言,那麽他的武學天賦究竟有多恐怖啊!
    “愛信不信!”
    陳羽掏了掏耳朵,從草地上摘下一根草,叼在嘴裏,也懶得再去解釋什麽了。
    趙琳兒不去相信陳羽的話,隻是因為她心中的傲氣罷了,她不敢相信居然有人的武學天賦比起自己還要恐怖得多。
    在仙劍門的眾多門人弟子之中,她趙琳兒的武學天賦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了。可是,她就算是在有師尊的指導之下,要想真正地悟透一式劍招,到了現在都尚未做到呢!
    而眼前這個村野少年竟然就做到了,並且是在沒有師傅教導的情況下做到的,這個結果又如何不令她心中的傲氣都消失一空了呢!
    但是,趙琳兒所不知道的是,陳羽這兩年多以來,獨自在這片山林之中生存,又經曆過多少血與火的磨煉,他的心性和意誌早已非同齡人可比了!
    加之陳羽本就天賦極高,而且他為了練刀,還曾練到手都快要舉不起來了,他簡直就是一個武癡!
    “好!既然你說你是自學的,那我便傳你這招清風逐月,看看你是否真如你所說有如此高的天賦!”
    趙琳兒心中的傲氣頓時被點燃,她那股不服輸的勁頭一下子就被激發出來了。她竟然強撐著站起身來,眼看著就要向陳羽演示劍招了。
    “你不要太勉強自己了……”陳羽伸手想要去攔下趙琳兒,可還沒等他說完話,對方已經舞起劍來了。
    她的身形一會兒如同那風中的落葉,飄忽不定,一會兒又如同那花叢中的蝴蝶,飄然無蹤。舞動之間,趙琳兒將自己優美的身段展現得淋漓盡致,陳羽一時竟看得有點入迷了。
    “身如落葉,飄然風中,心如浮絮,遨遊九天,劍化流光,追風斬月……”
    與此同時,一段心法口訣也從趙琳兒的嘴中響起,她的聲音十分動聽,婉轉悅耳,再加上周圍的泉水叮咚聲,鳥兒啼叫聲,無疑讓陳羽享受到了耳朵上的極致體驗。
    陳羽看得整個人都呆住了,他不僅僅是被趙琳兒的優美所吸引,更多的卻是為她所演示的劍招而著迷。
    他本就是一個自由人,無門無派的,而且他還是一個武癡,自從得到霸刀決並且學習了其中的刀法以後,他便對這天下間所有的武學都更加感興趣了。
    將趙琳兒的每一步動作都印在腦海裏,陳羽雖然看得有點發愣,但其實在腦海之中,他也在跟著趙琳兒的動作一步一步地演練了起來。
    這一段心法口訣他隻需一遍便記在了心裏,現在他是在根據心法口訣,一一來驗證趙琳兒所演示的劍招。
    如果說心法是體內元氣的運行軌跡,那麽口訣便是所謂的招式動作了。陳羽將心法口訣跟招式動作相互驗證,一下子就對清風逐月這一劍招領悟得更深了。
    “清風逐月這一招共有兩層真義,第一層追風,第二層落月,而我苦苦練了差不多一年才領悟到了追風真義,落月真義也隻是剛剛摸到門檻而已。”趙琳兒收劍負於手背,輕呼了一口氣,淡淡地對陳羽說道。
    她的額頭上悄然冒出了點點香汗,顯然舞劍對於她現在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負擔。
    “呃……”
    說完,還沒等陳羽回話,趙琳兒整個人忽然就向後倒了下去,幸好陳羽早就針對這個情況有所準備了。就見陳羽一個箭步就衝到了趙琳兒的跟前,將她抱在了懷裏。
    望著懷中昏睡過去的少女,陳羽用手指輕輕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低聲埋怨了起來:“叫你不要逞強,你還不聽!現在好了,你倒是睡著了,苦了我還得背著你回去呢!”
    陳羽嘴上雖然是在埋怨著,可是他的臉上卻洋溢著笑容,看著少女那絕美的睡臉,他的心裏像是有一隻小鹿,砰砰地胡亂撞著。
    自他出生以來,趙琳兒是他第一個結識的異性同齡人,他不知道現在自己的這種心情是什麽,但是這種感覺卻令他覺得很是幸福。
    陳羽將趙琳兒手中的佩劍插回劍鞘之中,然後解開了係在自己背上的烏銅重尺的麻繩,把刀跟劍還有重尺一起綁在了胸口前,最後他才小心翼翼地將躺在草地上的趙琳兒背了起來。
    大步沿著來路返回,陳羽想要盡快退出這片樹林,因為他不知道那條逃跑的碧麟蛇會不會去搬救兵回來,所以隻有速速離開此地才是最安全的。
    還沒等陳羽走多久,迎麵便走來了一隻小猴子跟一條老黃狗,來的卻正是小家夥跟老黃。
    陳羽知道它們是擔心自己這麽久不回來可能是出事了,這才趕過來探清情況的,他的心裏不由感到一陣溫暖。
    “走吧!我們先回家吧,有空再過來調查清楚這片山林裏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故!”陳羽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樹林,招呼了一聲,當先背著趙琳兒朝著回家的方向走去。
    蒼涼山脈外圍的這片山林,居然出現了一批又一批的武者,陳羽敏銳地察覺到這件事情肯定不簡單,他打算明天再過來深入地調查一下。
    因為要急著回家安置好趙琳兒,陳羽走得極快,加上途中並沒有遇到碧麟蛇的幹擾,他很快就和小家夥分開,帶著老黃回到了家中。
    “吱呀!”
    陳羽輕輕地打開家門,不想自己背著趙琳兒回來的事讓母親發現,不然的話,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清楚了。
    “咳咳!小風,你今天怎麽回來得這麽早?你是不是受傷了?快,進來讓娘好好看看。”
    就在這時,梁素素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了出來,嚇得陳羽沒來由地身體一顫。果然,越是害怕什麽,就越可能會發生什麽。
    陳羽平定了一下心情,強作鎮定地大聲回應:“娘親,我沒事!我就是回來拿點東西的而已,您不用太擔心我的,先好好休息吧,一會我就進去看您!”
    “那就好,你沒事就好!”
    聽到母親的回答,陳羽知道她並沒有起疑心,這才放下心來。連忙背著趙琳兒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將她輕放在床上。到了這時,他才空出手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