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正楠一言不發。
    他覺得宋默的這個思路，很有意思。
    這是高等數學裏才會學到的微積分公式，用這個公式，原本很複雜的步驟，瞬間就縮短到了三五步。
    他很驚喜。
    他不喜歡學生們不良的學習態度，但也欣賞會自主學習更高效方式的學生。
    宋默按著腦海中的思路寫下最後一個數字，鬆了口氣。
    隨後，掌聲響起，是柯正楠。
    “很優秀的解法，不過有些超綱了，下去吧。”
    他滿臉欣慰，態度和善得仿佛對待親生閨女。
    座位上的韓芝苓鬆了口氣，隨即又將目光轉向宋默的答案。
    “宋同學這個方法有點超綱，我來稍微解釋一下。”柯正楠麵上帶著和煦的微笑。
    鍾天遠有些惡寒，老柯鐵麵教學這麽多年，他是頭一次看到他這麽惡心的笑。
    跟中了八百萬彩票滿世界炫耀似的。
    盧文婧轉頭，盯著宋默的側臉，眼神陰狠。
    剛才裝得誌得意滿，現在就作出雲淡風輕的樣子給誰看！
    宋默低著頭，將手機放在抽屜裏，搜索著柯正楠剛才說的方法。
    微積分，高等數學，她也沒想到自己學過這些。
    普普通通的小女生，根本不可能這麽早就學到這些。
    她以前，究竟是什麽人？
    試圖回想，空白，空白，回應的隻有一片空白。
    卓若濂翹了課，回了宿舍。
    她剛翻出電腦，隨即便跳出了消息。
    勞煩轉告老人家，不要再探究她的往事。
    署名，MissChristine。
    地下河的克裏斯汀小姐，會這麽護著宋默，看來她的猜想沒錯兩個人的關係不淺。
    卓若濂垂眸，敲下了一行字。
    看來我的猜測不錯，你們真的有關聯。
    不過幾分鍾，對麵回複了一句話。
    黃昏小姐，太聰明不是好事，聰明到頭命就到頭了。
    明顯的警告，卓若濂微微眯了眼睛。
    良久，對方發送了一份委托。
    稍微給你加個工作，免得我們的黃昏小姐太閑，多管閑事。
    委托自動打開，對話框自動關閉，仿佛從未彈出過。
    這是屬於地下河的首席黑客ZER0設計的程序，毫無痕跡可以追蹤。
    榮遊研究過幾天，隨後被反噬死機惡心了半死，自那之後就把ZER0視為人生頭號死敵。
    “警告，嗎？”她沉思著。
    她的師父也不是好惹的。
    與此同時，方醒接到了一通來電。
    “早上好，下午好，或是晚上好。”對方很有禮貌。
    “你好。”
    “默默最近如何？有恢複記憶的傾向嗎？”手機對麵的人簡單直接。
    方醒搖了搖頭，“沒有，看起來什麽都忘了，她轉進了成業，剛剛住校。”
    對方鬆了口氣。
    老實說，他並不希望宋默想起自己的過去，至少，不希望她想起某一段記憶。
    隨後，他柔聲問起，“她現在過得如何？有被人欺負嗎？”
    “她的性格跟以前一樣，怎麽會吃虧，”方醒微笑著，“而且有我看著，您大可放心。”
    聽聞宋默性格未變，對方輕聲笑了起來，閑聊著關心起了別的，“關於你在研究所那邊的工作如何？”
    “對方最近還沒有消息，應該還在休養。解決完這個案件，我應該就能坐穩調查組組長的位置。”方醒報告著。
    隻要他坐上那個位置，那麽距離調查這些年市麵上流通的進化試劑來源，會更進一步。
    知道他最近比較閑，來電的人微笑，“幫我個小忙，傳句話給她舍友。”
    方醒有些嚴肅起來，“怎麽突然管這麽寬？”
    這位來電者向來對宋默這個妹妹持放養態度，向來是能不幹涉就不幹涉，突然連她的舍友都要管，有點奇怪。
    “她的舍友，是時序那位老爺爺的愛徒黃昏。看來是前幾天讓黑客查她沒查出想要的結果，所以好奇心起，還被那老爺爺知道了。”
    雖然他用的是敬稱，但並沒有尊敬感。
    “你也清楚，如果那老爺爺想利用她威脅地下河獲取S級的情報，對不善戰鬥的她而言是無妄之災。”
    方醒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你要我幫你去製止時序那邊的人繼續調查，避免一些麻煩。”
    兩年前，是地下河的人從中牽線，他才能活著回到方家。
    在這之後，方醒就閉門不出，對外宣稱在做心理治療，偶爾才會出來走動。
    方醒和電話那頭的“他”，地下河的高層，有很深的聯係，他在明麵上的態度，也代表著地下河高層的態度。
    給時序的首領一個小警告，順便親自去跟那個女生談一談，解決一下未來可能發生的小矛盾。
    他們都不希望有人把注意打到宋默身上，探究她背後的那些秘密，不論善意還是惡意。
    電話切斷，兩人達成了一致。
    方醒下了樓，“阿杜，想辦法趕套成業的校服出來，有用。”
    縫紉機邊的杜文韜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隨後埋頭繼續縫製手上的禮服。
    坐在沙發上打遊戲的蘇淮生敏銳的察覺到了方醒的計劃。
    “醒哥，醒哥，你是要混進學校去找默默小妹妹嗎？”她的醒默CP雷達聞風而動。
    “這種問題上你怎麽這麽機靈。”
    “我猜對了？”蘇淮生心裏得意。
    “嗯，她哥哥打電話過來要我去看看她。”他沒否認。
    雖然主要目的是去幫某個人發警告。
    奉旨追妻！
    蘇淮生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這種操作，醒默CP頭子直呼過年，整個腦袋興奮得劈裏啪啦響。
    搞不明白她又從哪嗑到了，方醒交代道，“時序那邊接了個單子，辛苦你跑一趟，截下來。”
    “這算加班了。”
    嗑糖歸嗑糖，打工歸打工，各論各的。
    方醒從口袋裏摸出對追星少女寶具，“周倫傑演唱會前排的至尊VIP門票，能進後台要簽名的那種。”
    “保證完成任務！”蘇淮生收下票，敬禮，隨後跳下沙發去收拾行李。
    雖然他出麵警告會有用，但實際上付出點損失，要更有威懾力一點。
    他回了衣帽間，找了頂黑色假發，倒騰起來。
    既然要穿校服，那就做足全套，打扮上也要有學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