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老謀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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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戰士按命令外出後。宋玉綽隨即拽住了謝長安,小聲嘀咕了幾句。
    “剛剛怎麽了?”
    謝長安再次定定地看著宋玉綽片刻,然後淡淡地說:“剛才外麵有個人”
    宋玉綽茫然地摸著臉,剛才,謝長安就這樣定定地看著自己片刻,接著就抽起風來,此刻再定睛一看,說剛才外麵有個人呢,難不成,她的臉有字寫不出來?
    謝長安看著宋玉綽一臉糊塗傻模樣。便明白她的心意,無可奈何地輕聲微笑著解釋。
    “這營帳是白色的,這會兒又是黑夜,咱們營帳內燈火通明,外邊若是有人,很清楚就會看到黑影”
    宋玉綽突然點了點頭,皺眉道:“是廚房裏故意搞響的人嗎?”
    “應該是”謝長安點點頭,問道:“你與陳太醫同路而來,一路上可又覺得他有什麽不妥?”
    “你在懷疑陳太醫?”宋玉綽愁眉不展,仔細思量,仍然感覺不行:“雖說陳太醫今兒晚上的行為確實有些問題,可陳太醫給那些染上瘧疾的士兵們診治時卻也是盡心盡力的,並未有什麽不妥之處”
    陳太醫在為感染瘧疾的將士診療過程中,宋玉綽全跟在後麵幫了忙,未見陳太醫對藥有任何作為。
    謝長安卻一臉不敢苟同的樣子看了宋玉綽一眼,緊皺著眉頭搖頭“他知道你懂醫理,自然是不會在你麵前懂什麽手腳”
    認為謝長安的話並無不妥,卻又覺得自己的推理也錯不了自遇見陳太醫他們之後,陳太醫就很關心他,他本人來到邊疆以後,陳太醫不明真相,認為謝長安應該懲罰他和莫樂淵的時候,有幾次想站出來為自己代言,她真的不願意相信,那個總是以徒弟身份出現的男人,會有的放矢地靠近她。
    雖知宋玉綽不肯信。謝長安依舊毫不留情地接著往下講。
    “來邊疆的聖旨這麽重要的東西援疆的太醫是不會忘記拿的,陳太醫是他們的領,聖旨自然是由他拿著的,這麽重要的東西最該貼身收好。不然到邊疆時被當做聯係抓起來,往往都會被將士們就地正法,像你剛來時被扭送到我這邊來的幾率實在太小。”
    “所以呢?”宋玉綽瞪大眼睛問道:“所以僅憑這一點就坐實了陳太醫是他國奸細這一點麽?”
    “不完全是這樣,”謝長安揉了揉宋玉綽的頭,歎了口氣:“往往都是賊喊捉賊。最先現死者的那個有極大的可能凶手就是他本身,聖旨是陳太醫貼身帶著的,可來時他卻說不見了,實則目的還不是為了讓將士們將你們一起就地正法了?隻是他沒想到會出現將士們把你們送到我這兒來這個意外罷了,至於你與安陽的身份,他早就看破了罷”
    同樣的,她們倆總是留在皇宮,由之為莫樂淵,作為宮中太醫,又怎能不承認是當朝公主呢?由謝長安這樣一點一點地分析。宋玉綽就算再也不願意承認了,心中還掛著天秤,卻依舊不死心。
    “若聖旨丟了之事真是陳太醫所為,那樣我們若是被當成奸細就地正法,他豈不是也跟著要被殺麽?”
    “那就是他藏了同歸於盡的心罷”謝長安淡淡開口,歎著氣揉了揉宋玉綽的腦袋,歎氣:“歸兒,你這般聰明,明明心裏清楚的很,隻是不願意那樣想罷了”
    前一世,莫清淵向他靠攏,自有他的用意。他接近自己又是因為什麽原因?今生陳太醫親近他也有其用意,那麽謝長安該怎麽辦?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親近自己,又有何意?宋玉綽無奈地看了謝長安一眼,目光空洞無物,淚水卻大顆一顆的流了下來。
    謝長安想不到,宋玉綽忽然大哭起來。不由心痛地把宋玉綽抱在懷裏緊了緊,感慨地說:“哭什麽了?”
    宋玉綽被謝長安摟得悶得搖頭晃腦,悶得張口就來:“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麽,你直接告訴我,別像他們那樣有目的的接近我然後得到還要的之後再一把將我推開,好不好”
    聽從宋玉綽的建議。謝長安有點哭笑不得,是生氣而非大笑,無奈地緊緊抱著宋玉綽,歎息著:“我做的難道還不夠好麽?你這般不信任我到底是你太笨還是我太失敗?歸兒,若是說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那我唯一的目的也是想要自己親自照顧你,這一世我不想再將你托付給別人,像上一世那樣看著你在別人懷裏笑的璀璨,讓我自己一個人隱忍”
    “你說什麽?”沒等謝長安說完話,宋玉綽就震驚地推開謝長安,抬起頭,目光緊緊地盯著他:“剛才講了些什麽?”
    被宋玉綽一打斷,謝長安這才明白,剛才他情急之中又是怎麽說話的。“你知道嗎,我在這世上已經活了七十年了。”本想轉移視線,不打算談論此事,能準確地腦迅運轉完,謝長安靈機一動,定定地望著宋玉綽點點頭歎了一口氣,假裝悲涼:“上一世我做的那麽多,你難道都不懂我的心意麽?”
    “您的意思是,您自前一世起”宋玉綽難以置信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難以置信地看著謝長安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來。
    看著宋玉綽這副模樣,謝長安的眼睛裏幾乎閃出一絲微笑,由於度太快了,宋玉綽也沒看見。
    謝長安肯定地點點頭,見宋玉綽眼中有愧後,謝長安本來還要多說幾句逗逗自己的話,卻被外麵的士兵打斷了。
    “殿下,程大夫來了”
    謝長安先微笑著屏住宋玉綽的呼吸,然後大聲地對著外界說:“請進來吧”
    “怎麽回事?”莫樂淵一進來,甚至忘了請安,直奔宋玉綽而去,看到宋玉綽喪心病狂,認為兩人果如所猜就是鬧翻,宋玉綽賭氣回來了,趕緊拉著宋玉綽的手皺了皺眉頭,問道:“除其他外?”
    “沒什麽”宋玉綽搖頭,沒有辦法,將自己和謝長安之後的對話告訴莫樂淵,隻是把前麵有關陳太醫的事講了一遍“不真去了,隻告訴他”
    聽到宋玉綽的講解後,莫樂淵還是很困惑:“陳太醫是不是奸細?這和我們回去又有何關係呢?”
    宋玉綽搖頭,跟莫樂淵一起扭頭看謝長安:“這跟我們回去有什麽關係?”
    謝長安看著未來姑嫂二人,坐到旁邊椅子裏,罕見地耐心講解。
    “剛剛威遠候過來,歸兒明明在廚房躲得好好的,並沒有出什麽差錯,陳太醫為什麽要弄出動靜來暴露歸兒?”
    謝長安如此一提,宋玉綽就知道意思。“為什麽?”莫樂淵繼續困惑,眨巴著眼睛看著謝長安:“為什麽?”
    “笨蛋”宋玉綽敲了敲莫樂淵的腦袋,無奈:“我爹爹若是知道我在這兒會不會把我趕回去?”
    莫樂淵木木點點頭:“會”接著疑惑地看著宋玉綽:“那麽呢?我們回去跟陳太醫有沒有關係?”
    宋玉綽無奈,撫額而去:“若是有人想抓了咱們去做人質,你覺得在這營帳中有太子他們守著,奸細們會有下手的機會麽?”
    莫樂淵這才恍然:“所以他才你讓咱們回去,然後再路上動手?”
    謝長安讚許地點點頭。莫樂淵倒吸了口涼氣:“也未免老謀深算”
    宋玉綽卻是冷笑一聲,自己最不喜歡被人利用之感,陳太醫偏要撞到了窗戶簡直就是找死!
    “把那些引著我爹來的士兵們也抓起來!”
    謝長安讚賞地看了宋玉綽一眼,心裏充滿了安慰。如果軍營裏隻剩下陳太醫這個奸細就不能成什麽事了,說直白點,肯定有裏應外合的合作,這都是可以做到的。他才不相信,沒來由,那個士兵幹什麽都想說“秦小兄弟和宋二爺是有分類似的”之類的話。
    謝長安安慰道,宋玉綽居然看得如此徹底,隻是遺憾是一個女人,如果是一個男人的話,一定是朝堂有作為的。他的心頭,有一絲淡淡的惆悵。卻又矛盾的暗自慶幸,辛虧得自己成了女人,否則,他就真的變成斷袖了。
    謝長安收斂著表情微笑著。
    “明兒你出發”尚未完成,有待繼續。
    英利皇族戰軍營裏,一個小營帳裏,英利皇族戰神九皇子正在饒有興致地注視著被綁在椅子裏的人們。
    “秦歸?”玉萼繞著宋玉綽轉了一圈,冷笑:“威遠候嫡長女,戚國朝的雲錦郡主,原來還有扮男裝的癖好”
    宋玉綽“本郡主也沒想到英利帝國的皇子原來還能有個有頭腦的”
    玉萼眯著眼睛危險地望著宋玉綽,捏著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您的意思是什麽?”
    “字麵上意思,九殿下聽不懂麽?”
    玉萼捏住宋玉綽的下巴,手上力道更重了一些,宋玉綽講話的時候,雖然口氣平平淡淡,他卻從她眼中看到一種輕狂,令人討厭但令人羨慕的自豪。
    宋玉綽掐得疼痛難忍,微蹙眉頭,表情卻仍是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