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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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身為咱們將士的統領,要以身作則才是,老臣向來直言,殿下莫要介意”
    謝長安揮了揮手,想說啥呢,卻聽到廚房裏傳來一聲聲響,幾個人都順著聲音看了看,宋正傑卻一臉笑意地看了謝長安一眼。
    宋玉綽不願讓謝長安難為情,親自主動離開廚房,似笑非笑地來到宋正傑麵前跪在地上請罪。
    “女兒大錯。請父親責罰”
    “胡鬧!”宋正傑一看真是宋玉綽了,氣得長出了兩撇胡須隻是一哆嗦,指著女兒卻氣得無語了。
    宋子瑾見到宋玉綽也甚是驚訝“阿姐著實大膽了些,女子不得近軍營。你”
    宋玉綽終究還是個妹妹,有的言語宋子瑾難以開口,隻得歎著氣,沉重地甩手把手背在身後。
    看到老爹和哥哥都很生氣,宋玉綽可憐巴巴地對謝長安使了個眼色,示意謝長安趕緊幫他。一麵給威遠候磕頭認錯。
    “女兒知錯了,爹爹莫氣,身子要緊,爹爹萬不要因為女兒的事兒氣壞了身子”
    “你還知道擔心為父的身子!”威遠候怒瞪著宋玉綽,咬牙切齒“你若是真有孝心這會子應該乖乖呆在京城才是!我看我現在就修書一封給族裏,要她們將你移除族譜,不再是我宋家子,也省得日後整個宋家被你牽連!”
    在古代,犯了錯誤,根本沒有某種燕子“要了頭顆要命條”之說,在那個年代永遠是一個人犯法,全家連坐。宋正傑原本講氣話,但宋玉綽因為宋正傑的一句話,是想起了前一世因為他而孤獨的,到頭來果然牽一發而動全身。那一年他剛滿二十七歲,在一家報社當編輯。結果一氣不提,氣火攻心,捂胸就暈。
    謝長安看到宋玉綽忽然倒了下去,趕緊上前把他抱起放在床上,邊行動邊大喊“太醫啊!宣太醫!”
    宋正傑還沒有想到,宋玉綽一下子暈了過去,原以為女兒這幾天一直跟著感染瘧疾的戰士們一起護理,此刻還感染瘧疾,嚇得趕緊跑去床邊給女兒試體溫“歸兒嗎?歸兒?”“是我!你怎麽啦?”的輕輕叫了一聲宋玉綽,宋玉綽叫什麽。
    謝長安卻坐在病床前拉著宋玉綽手歎了口氣,看向宋玉綽眼裏充滿了內疚。
    他深知宋玉綽之所以如此,是因威遠候的一句話聯想到前世的淒慘,歸根結底,前一世全宋家終將是這樣,其實,罪魁禍在自己身上。
    他當時要不是真受宋玉綽的氣,才狠下心來,又怎能真忍心給她喝毒酒?他怎麽會救下那個被自己誤殺的女子?又怎能真正把啟蒙老師呢,曾同生同死之兄賜之?
    實則他下旨後後悔不已,怎奈君無戲言、已下旨如何能奪回?
    看陳太醫這個時候表情遲疑,在時刻可能發生意外的戰場中,謝長安無所畏懼,如今卻終於品嚐到恐懼。
    宋子瑾看到父親和太子一副欲問而不敢答的樣子,心中一橫,為兩人打聽。
    “陳太醫,我阿秦小兄弟他如今怎麽樣?”
    “隻可惜氣火攻心昏,沒有妨礙”陳太醫皺了皺眉頭,望著躺在床上的宋玉綽一臉遲疑。
    聽到宋玉綽無妨礙,三人先如釋重負,複同看陳太醫一眼。
    “既然無礙,你”
    雖後邊的話謝長安沒有問出來,陳太醫還得知了謝長安的另一個問題,但陳太醫剛還猶豫了,是究竟該不該把此事公之於眾,由於剛為宋玉綽診過脈,由宋玉綽脈象,卻一點不像是個男人的脈象。
    謝長安總是想法陳太醫表情,見到陳太醫眼中略閃一絲算計,略感驚訝,卻也並沒有多問,卻向宋玉綽詢問病情。
    “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是”陳太醫看了謝長安一眼,遲疑地把剛才他在宋玉綽的脈象中看出她不是男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到陳太醫說完話,謝長安微挑眉毛,眼中閃了一閃,但並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開了口。
    “陳太醫醫術有待提高啊,秦小兄弟是不是男人,孤心裏清楚的很”
    意思就像又說一個人,被誤診。陳太醫略帶詫異地看了謝長安一眼,本想多說幾句,結果被謝長安的舉手打斷。
    “辛苦陳太醫了,陳太醫先去給秦小兄弟開方子煎藥罷”
    言外之意是要陳太醫先避之。
    陳太醫知趣,聽完謝長安弦外之音之後就沒有再多挽留,反而拱手行福禮走出營帳。
    “威遠候可察覺到陳太醫有問題?”陳太醫走出營帳好一會兒,謝長安才皺眉淡淡開口“歸兒是他帶來的,又是以他徒兒的名義,這會兒即便他確實診出歸兒是女兒家,也該是為了自己不將這件事講出來的他這般做”
    謝長安眉頭一挑,轉了轉扳指,他有點想不明白陳太醫究竟出於何意。
    宋正傑也望著謝長安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殿下不是嫌陳太醫來得太快嗎?”“你看,他那張臉怎麽這麽難看呢!”尚未完成。
    陳太醫家營帳雖然和謝長安家營帳距離不大,卻也是有一段距離的,被宋正傑這麽一提醒,謝長安還覺得很有道理,看來自己剛剛叫太醫還沒有一會呢,陳太醫從外麵走進去,的確有點奇怪。
    謝長安皺眉略略想了一會兒,忽然淡淡地看著病床上昏昏沉沉的宋玉綽微微揚起眉毛:“歸兒這裏有孤就好,你們累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
    宋正傑還是不願意下,想留下關心宋玉綽,卻被宋子瑾拉走“明兒許是還有仗要打,況且現在軍營裏似乎出現了間諜,爹爹還是趕緊回營帳中好好琢磨琢磨怎麽把人揪出來罷”
    宋正傑略一思索,慢慢點頭歎道:“也好”,再一次向謝長安點了點頭,目光很無助:“如此就有勞殿下幫忙照看小女了”
    雖是拜托的話語,口氣中卻透著敵意。雖不是很明顯,謝長安倒也聽到,眼中閃出一絲微笑,卻也不點破,隻說了句“應該的”,便再一次引來宋正傑白眼。
    宋子瑾束手無策,眼睜睜地看二人鬥法,有點憐憫地看了看病床上的宋玉綽,拉著宋正傑說道:“爹,兒子突然想到一事,咱們回營帳細說”
    班把宋正傑拉走。
    宋正傑父子剛剛離開,謝長安就趴在病床前彎下腰把宋玉綽拉起來拉到懷裏,用下巴抵著宋玉綽說。
    “歸兒,對不起”
    初聞謝長安賠罪,宋玉綽首先感到莫名,愣住後,方才回應,抱在謝長安腰間搖頭晃腦,但並不言語。
    事實上,宋玉綽非常想問謝長安,前世為何會嫁給宋玉雲,並終於立了她的位。但這幾個字,她不知如何問清。她不知道,在她心裏她一直是個很溫柔的女人,但上世的那個男人卻不是這樣的一個人。因為前一世,她還曾為莫清淵考慮過,想要自己的命。
    自往事已逝,再也不去追究這些毫無意義的事,宋玉綽無聲地歎息著,放開謝長安的表情。他知道,這是他的一次機會。轉移話題。
    “你什麽時候現我醒了的?”
    謝長安笑道“剛剛與威遠候說話時無意中看到你睫毛顫抖了一下便猜出來了”
    然後掐宋玉綽鼻子問:“你怎麽從廚房裏跑出來了?其實你不出來,我隨便搪塞個理由也能混的過去,好歹我是太子。沒有我的允許,威遠候難不成還能硬闖不成?”
    被謝長安這麽一說,宋玉綽由此想到了這件事,皺著眉說道:“廚房裏的碗碟並不是我打碎的我怕裏邊有歹人,這才從裏邊出來的”
    “不是你打碎的?”謝長安揚眉吐氣。看宋玉綽稍微想了想“廚房裏有沒有見過的?”
    宋玉綽搖頭:“沒有”
    “沒有?”謝長安盯著宋玉綽良久,忽然大聲說話
    “孤平日裏待你不薄,如今你就是這般回報孤的?”
    口氣中滿是生氣。
    宋玉綽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了謝長安一眼,正想問問他正在抽風,抬起頭卻看見謝長安正在默默向自己使著眼色。
    雖不知道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謝長安到底要做什麽,宋玉綽還是顰著眉配合。
    “殿下說的什麽,小的竟一句都聽不懂”
    “聽不懂?”謝長安嗤之以鼻,打斷了宋玉綽的談話,給予宋玉綽鼓勵的目光後接著說:“孤念著你的救命之恩。這次的事孤就隻當什麽都未生,從明兒起,你給孤離開軍營!”
    “我不走!”宋玉綽把聲音壓得很粗,還帶著哭腔“我不去了!”
    謝長安冷哼:“你不走?怎麽?是不是要孤派人將你押送回去!”
    “殿下”宋玉綽泫然欲泣,聲調淒婉:“我究竟錯在哪裏你會那樣對待我的”
    “做了什麽?”謝長安冷笑:“你將孤的日常起居全都花了下來傳給老四,你問孤你做了什麽?嗬,孤念著往日的情分不同你計較,你走吧,別讓孤再看見你”
    “殿下居然這樣想我,我好,我走便是!”說完。
    “去將程大夫叫來,告訴她我們這便離開”
    那位士兵看了看表麵上嘻嘻哈哈,但口氣淒愴無比,宋玉綽多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雖疑惑著宋玉綽的怪異,還是按著宋玉綽的吩咐去了莫樂淵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