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帝都京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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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京江位於貫穿玖斕全境的母親河「西銘長河」的下遊, 地處平原, 三麵環山,水域遍布,氣候舒潤,自古就是豐饒富庶之地,又有葉之境明珠之稱, 是玖斕的商貿中心與文化之源, 更是兵家必爭的要塞, 被視為玖斕乃至整個西北大陸上最重要的城市之一。
蘇洛一行人從東澤郡出發,至朱殊江後乘船往上,經過一天一夜的航行抵達了這座被母親河溫柔環繞的繁華城鎮。饒是已經聽過很多關於京江的傳聞,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初入這座城市的時候蘇洛依然被驚豔了一臉, 與所有第一次來到京江的外鄉人一樣發出了情不自禁的讚歎。
他們從京江東城口進入,京江城的布局十分規整, 以中央朱焰廣場為中心,交錯出四方十字街道將城市均勻劃分為四個區域, 分別以四方守護的「東之青龍」「北之玄武」「南之朱雀」「西之白虎」命名, 在輔以環形的官道連接各區, 竟然與蘇洛印象中的現代都市布局頗有相似,從地圖上來看京江有三環官道, 常駐人口在五百萬以上,放在穿越前的世界裏妥妥兒也是個省會城市的大小了。
朱焰天子所在的皇宮就在朱雀大街的盡頭,占地約有小半個京江城的大小, 內裏守衛森嚴,自成一城,京江的百姓們隻要抬起頭,就能遠遠看到皇宮簷角上在璀璨的琉璃瓦中振翅欲飛的朱焰鳥,盡展皇家威嚴。
東城門正對青龍大街,是商貿業非常繁華的區域,著名的「京江東市」就在這裏,每隔三日開市,每月十五為東市盛會,吸引全世界的商人們蜂擁而至,也為京江城帶來了蓬勃的生機與活力。
蘇洛一行穿過了巍峨古老的東城門,在城門口完成身份登記後先前往朱雀南街的會客廳與另一位十二煌星「導律魔典」匯合,隨後去玖斕的冒險者協會「紅塵客棧」的總部打探一下任務相關線索,接下來再根據情況細做打算。
朱焰天子的手諭自他們一進城就派人送過來了,天子為十二煌星與白影小隊安排了位於朱雀南街的「鴻雁樓」作為在玖斕期間的住宿,朱雀南街是京江公認的富貴區,大多是在皇宮任職的高官貴族的府邸,而鴻雁樓是專門用於接待外賓的設施,條件遠比一般的旅店奢華,天子此舉可謂是給足了冒險者們誠意。
原本她會與琳一起去見那位關鍵的「導律魔典」,可惜剛一抵達京江就收到了鄰國以撒的三皇子澤維爾·加拉罕來訪的消息,說是希望與天子陛下共同商討關於混沌魔龍入侵的事宜。
曦風城在玖斕國境南端,與以撒帝國的國土相鄰,因而以撒帝國的確有擔心魔龍入侵自身領土的立場,隻是天子早已下令嚴控魔龍的情報,奧茲尼格斯露麵不到半日就被森青賢者封印,自己也才剛剛從曦風城返回,鄰國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得到消息,還讓三皇子在這種關鍵時候來訪,時機未免太過巧合。
一想到鄰國那個在位超過一百年,名為「以撒皇帝」,實為不死老妖怪(?)的掌權者,天子就分外頭疼,不得不打起一百分的精神去對付來訪的皇子,將探尋曆史真相的任務交給了她信任的煌龍首領,在手諭上寫明了龍星燁會在冒險者們安頓下來之後前來匯合,在玖斕期間可將他視為天子的代權者,負責處理所有討伐魔龍的相關事宜。
蘇洛一行並不知道天子頭疼的內容,眾人還沉浸在對京江城的驚歎中,即使不是初次入城的司夜與蘇綺夏也都忍不住流連於四周的景色,眼底流露出讚歎的意味。
京江城內熱鬧而繁華,路麵是由規整的青石板鋪就而成,街道上人聲鼎沸,車水馬龍,兩旁商鋪林立,是淵族特色的碧瓦飛甍,精致而不失時光的厚重感。行走在路上的人們大多是身穿唐服的淵人,也能看到不少奧拉獸族與亞穹族的居民,更有金發碧眼的塔爾族與膚色偏深的拉米雅族,雖然是淵族人的故鄉,但玖斕文化充滿了包容的彈性,也正是這一點讓這座萬年古都得以在冗長的曆史中始終保有活力。
蘇洛還注意到京江的城市係統非常完備,街道上一塵不染卻沒有見到打掃的人,應該是配備了對應的銘文魔法,影耀城中也有類似的清潔魔法,但隻特供於上城區使用;城內的各種公共設施非常完善,防禦結界,定位魔法,地下水循環設施,汚物処理係統,光照供應,公共交通……單論便利程度,這座異世界的古老魔法之都竟然與她穿越前的現代都市相差無幾,隻少了像互聯網那樣廣泛快速傳遞訊息的手段,但依靠煉金紙鴿也能應對大部分城內通訊,對外則有類似森青賢者的水訊魔法那樣的遠程通訊方式。
鴻雁樓在朱雀南街,那並不是從東城門能夠輕鬆走過去的距離,於是眾人有幸體驗了一把京江城內的公共交通。京江城的主街道允許騎獸通過,但那大多是供買得起奇珍異獸的大戶人家與貴族們使用的,平民百姓更多乘坐一種名為「金龍魚」的大型交通設施。
顧名思義,從外形上來看,那的確就是一隻巨大的半透明金魚,魚鰭跟魚尾都是漸變的火紅色,越靠近末端越是熱烈的鮮紅,而魚腹部位則是透明的,可以清晰看到裏麵活動的乘客,空間約莫能乘坐二十人左右。凸起的魚眼部位滾動播放著站台名稱與停留時間,魚嘴打開從內部伸出扶梯,供行人走出與進入。
蘇洛還是第一次體驗這麽神奇的交通工具,迫不及待地進入了魚腹中,她們一行人數頗多,把魚腹內的位置坐了大半,少數沒找到座位的隻能擠在中間的過道裏,所幸魚腹底部與中部幾乎是透明的,眾人忙著驚歎周圍的景色,也沒人在意是不是能坐著。
很快魚眼部位滾動的停留時間結束,扶梯收回了魚嘴內,金龍魚發出了一聲悠長的沉吟,竟然緩緩從地麵升起,保持離地六七米左右的高度往下一個站點行駛而去。
趴在窗口往外看的蘇洛一聲驚呼,被上升前行的慣性搞得差點摔倒,多虧她身後的司夜眼明手快地扶了一把,伊雷的狀態與她差不離,兩人全程張著嘴,不斷低聲驚呼,眼見底下街道的景物越來越小,而視野變得越來越寬闊,將大半個京江的盛景盡收眼底。
熱鬧的街道兩旁樓宇鱗次櫛比,蘇洛看到了琳琅滿目的店鋪,綢緞莊、酒樓、茶坊、賭場、藥鋪、錢莊,果蔬鋪子、學堂、書局……除了這些充滿淵族風情的商鋪,也有租借各種騎獸、販賣武器與魔石還有方術卷軸、批發便利煉金器具等的店鋪,甚至還有維特商社的連鎖分店,種類之齊全,令人眼花繚亂,好似看到一幅生動的異世界清明上河圖實景。
她所熟悉的東方文化與魔法科技和諧地融合在了一起,仿佛曆史的發展就該如此,望著酒招旗上那與繁體漢字差不離的淵族文字,蘇洛莫名從心底感受到了一陣顫栗。
實在是太像了……玖斕,或者說整個淵族文化都與她記憶中的一切太過相似,簡直就像是同源的華夏文明經曆異世界的科技衝擊洗禮後展現出來的模樣,黑發黑瞳的淵族人當真與她原本的世界沒有絲毫聯係嗎?
“玖斕,與你記憶中的世界很像嗎。”司夜的聲音在身旁響起,蘇洛側頭看向了學士,知道他問的是自己穿越前的世界,遲疑了一瞬,還是點了點頭。
“你的感覺並非是巧合,雖然學界還未有定論,但關於淵族的曆史記載,的確是憑空出現的。”司夜冰藍色的眼睛望向了魚腹外不斷後退的街景,忽然想起了這則考古界的趣聞,順口對蘇洛說道。
“憑空出現?”蘇洛頓時來了興趣。
“聖戰結束之後世界在第一次大荒蕪現象中瀕臨毀滅,直到兩千年後暴/亂的境界元素之力才逐漸穩定下來,而淵族人也於同一時間出現在了大陸上。”
“你是指淵族人並不是創世紀中幸存下來的種族嗎,司夜?”蘇洛若有所思,“這麽一想的確很令人在意,世界一穩定就憑空出現的種族與文明……”
“所以考古界有一個著名的「魔君之瞳猜想」。”思考時苦著臉的小姑娘很可愛,司夜回過頭,看了看身旁那根隨著主人思緒偶爾翹動的呆毛,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唇角,繼續道,“提出這個猜想的考古學士認為最初的淵族人就是憑借「魔君之瞳」從異世界而來的,他們帶來了異鄉的文明,並著手重建聖戰後支離破碎的世界,讓葉之境成為後世人類文明的發源地。”
蘇洛被這個狂氣的猜想給驚了一下,這不就是說最初的淵族人是從她的世界集體大穿越過來的?不過這倒是解釋了為什麽淵族文化會給她這麽強烈的故鄉既視感,因為兩者原本就是同源。
“在遇到阿洛你之後,我倒是有些相信這個學說了。”司夜垂下目光,看向了身旁的白發少女,“「魔君之瞳」的確將你送到了那裏,是你建立起了兩個世界之間的聯係,如果那個世界也有精通銘文定式的魔法使,是有機會通過「魔君之瞳」完成多人穿越的。”
“但是我的世界不可能會有精通銘文魔法的人存在吧?”蘇洛想了想,也覺得很奇妙。
兩人說話間,金龍魚已經在目的地停穩了魚嘴緩緩張開,從內部伸出扶梯供乘客通行,對此早有經驗的司夜先一步扶穩了差點又因為慣性栽倒的某隻白毛,而後上前幾步,往金龍魚嘴旁邊的某個裝置內放入了一張紋有繁複銘文的紙張,裝置上浮現出一排金色的銘文,很快顯示一行人此趟乘坐金龍魚的旅程已經付費完畢。
竟然還是自動扣費的?!
蘇洛看得目瞪口呆,這個裝置帶給她的衝擊力甚至比金龍魚本身還要強烈,她知道這背後意味著京江已經開始實行類似電子貨幣或是信用貨幣的係統了,在其他國家還在使用金屬貨幣的時候,同時代的玖斕竟然已經進入電子貨幣的時代了嗎?!
或許是她驚訝的表情太過顯眼,司夜回頭看了她一眼,解釋這是魔法紀時代遺留下來的公共銘文係統之一,目前也隻有玖斕京江與聖德拉戈羽學院所在的學院都市還有配備,其他地方依舊是以金幣與銀幣為主。
至此蘇洛才清晰地感受到她所處名為「星夜紀」時代的特殊之處,魔法紀文明遺留的痕跡下依舊在不動聲色的影響著這個榮光不複時代的點點滴滴,最初在影耀城中見到維特商社的時候她還覺得對方的經營理念與模式,包括在仙人花賭場下麵搞出來的奇美拉都遠超時代,如今來看卻是她見識短淺了,在更加富庶的西北大陸,特別是氣候溫潤宜居國家眾多的西境,早已在魔法科技的餘澤下發展出了更加完備的社會係統了。
帶著些許震撼與敬畏的心情,蘇洛走下金龍魚,一抬頭便看到了坐落在朱雀大街顯眼處的鴻雁樓。
作者有話要說:
在姨媽加上重感冒組合拳的攻擊下萎到了現在……tut 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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