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懶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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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紅錦釀的酒便沒有差的,醉的厲害,但也醒的快。
    當陳長生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黎明。
    天邊泛起了白肚,隱約可見一輪紅日就要升起。
    在他身旁,魚紅錦躺在那兒,呼呼大睡,似乎是因為這早間清冷,她也不由得蜷曲起了身子。
    她依舊是個小孩,好喝酒,好胡鬧的小孩。
    陳長生抬起手來,於那荷塘之間抬手摘去,一片荷葉落在手中,隨著一道神通落下,變大化作了被子一般。
    陳長生將其蓋在了魚紅錦的身上。
    他舒了口氣,再望去時,朝陽已然將那光輝撒下,使得這整個荷塘都蒙上了一層光亮。
    荷花在那朝陽之下熠熠生輝。
    如此之景,令人沉醉於此,難以自拔。
    陳長生舒了口氣,摘了一朵荷花往那藕蓮坊走去。
    唐府早已人去樓空。
    但在魚紅錦的打理之下,這麽多年,這兒一直都是一塵不染。
    陳長生來到了唐府的祠堂。
    他將那朵采下的荷花放在了案上。
    看著那矗立著的靈牌,腦海中的回憶總是不斷。
    故人故人。
    如今都成為了已故之人。
    “今年荷花很好看。”
    陳長生道了一句,他在這祠堂裏看了許久。
    除此之外再無他言。
    世事總是催磨人心,多看無益。
    他陳長生終究是放下了許多東西。
    ……
    陳長生的忽然離去,魚紅錦似是早有預料。
    她便猜到,陳長生會悄無聲息的走,他這人總是這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這片荷塘也恢複了寧靜。
    魚紅錦獨自喝著酒,欣賞著眼前似畫卷一般的美景。
    好久好久之前,她曾以為自己這一生都會待在這裏,但後來她遇到了芸姐姐,去見識了這天地日月之遼闊。
    但後來的後來,她又回到了這裏。
    好像也在這恍惚之間,明白了自己為何在此。
    這裏從來不是牢籠,而是包容她的地方。
    她欣賞這荷塘,同樣也是在欣賞著自己。
    .
    .
    陳長生走在路上,而這一次卻遠遠出乎了意料。
    後麵的路,沒有了攔路的妖怪。
    遇到的一些妖怪,最多也隻是看他一眼,不再似之前那般揚言要吃了他。
    似乎和善了不少。
    但依舊也能感受到這些妖怪的蠢蠢欲動。
    陳長生摸了摸下巴,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也沒太在意,接著往前走。
    直至良久後,他在那些窺視的目光之中,感覺到了一道熟悉的氣息。
    而那個人,似乎也認出了陳長生來。
    “站住!”
    陳長生將其喊住。
    卻忽見那道身影忽的往遠處逃去。
    陳長生眉頭一皺,隨即追了過去。
    這樣的舉動,很是反常!
    陳長生見其速度極快,不由的禦劍追去。
    最終在一處山穀之中,追上了逃竄的人。
    陳長生看著他,問道:“你跑什麽?”
    那人回過頭來,看向了陳長生。
    陳長生愣了一下。
    眼前的人,當真與趙玉清一般無二。
    可仔細看去,卻又大不相同。
    陳長生眉頭一皺,頓時握緊了劍。
    趙玉清的心魔對陳長生笑了笑,拱手道:“陳長生,許久不見。”
    陳長生將劍橫在身側,說道:“趙玉清呢?”
    心魔沒有回答,而是對陳長生說道:“他好的很。”
    陳長生有些意外,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倒是能藏,竟然還能活到現在。”
    “藏?”
    心魔卻是笑了笑,說道:“我藏什麽藏,你莫不是覺得趙玉清找到我就一定能殺了我?我與他早便見過了。”
    陳長生收起了心思,問道:“什麽意思?”
    “嗬嗬。”
    心魔說道:“他可沒打算殺我,他就在這裏,一直也都知道我在做什麽。”
    心魔踏步向前,說道:“這都是題外話了,我引你前來,卻不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的。”
    陳長生皺起了眉頭。
    隨即便聽心魔說道:“我立心要改變這個世道,不知道你可有興趣。”
    陳長生打斷了他,說道:“陳某不想聽你廢話,趙玉清在哪?”
    心魔擺了擺手,說道:“著什麽急?”
    陳長生抬劍斬去。
    一道劍光眨眼揮來。
    心魔怔了一下,似也沒料到陳長生出手這樣果斷。
    他抬手揮出一道神通,眼前化出一道水幕,將這劍氣盡數化解。
    “話不投機半句多。”
    “也罷。”
    心魔道了一句,隨即指了個方向。
    “五十裏左右,他就在哪。”
    說著,心魔便離開了此地。
    陳長生也沒去追,他就算追上去也無半點作用,這心魔,他斬不得,若是不然,便是毀了趙玉清的根基。
    依照心魔所指,陳長生也找到了趙玉清的所在之地。
    這裏沒有妖怪涉足,一眼望去,這周邊數畝田地之中都種著稻種。
    一道身影正在拿田間忙碌著,放水,消蟲。
    陳長生看著那道身影,莫名有些恍惚。
    趙玉清感到了這道目光,轉頭望去,卻看見了那站在田邊的陳長生。
    趙玉清愣了愣,接著那田裏的水洗了把手,這才走了過來。
    多年不見,二人卻不見有多少變化。
    陳長生掃了一眼這周遭的數畝田地,問道:“這都是你種的?”
    趙玉清點了點頭,問道:“怎樣?”
    陳長生聽後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趙玉清道:“走吧,請你喝茶。”
    在那田地邊上,有一間屋子,趙玉清自己搭的,一切都很簡陋。
    趙玉清給陳長生泡好了茶。
    陳長生嚐過之後問道:“當初我清醒之後聽說你追逐心魔而去,為何轉眼你卻在這裏種起了田地?”
    趙玉清抿了一口茶水,說道:“這有什麽不好的嗎。”
    “陳某方才遇到了那心魔。”
    “你遇見他了?”
    “嗯。”陳長生道:“照他的話,似乎是想拉攏我。”
    “那不奇怪。”
    趙玉清道:“他一心想改換天地,可他到底也隻是心魔,力也有盡,他也清楚的知道,憑借他自己是遠遠不夠的,你入局是個不錯的主意。”
    陳長生頓了頓,問道:“這些你都知道。”
    “知道,怎麽不知道。”
    趙玉清道:“我懶得管。”
    “管?”
    “是啊。”
    陳長生有些不明白他對那心魔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