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陳正襟危坐，黃總和葉主任在那竊竊私語。
    “你們這個結果出來，偏科程度也能看吧？”一位頭發已有些許發白的男老師，眼神看向我，慢悠悠地問。
    “沒問題的，可以以學生為目標，查他是否存在偏科，偏科的程度等，也可以設定不同類型科目之間的比對，如文理綜和三大主科的偏科情況。”
    “那這個我們查詢的時候麻煩嗎？”另一個五十上下的女老師問。
    “不會的，數據出來後，一般我們會先提供每位老師需要的結果，從單科目老師到班主任、段長、校長，都可以實現單一提供。當然，有些想自己查詢的，我們會在EXCEL裏整理好，以供隨時查閱。”
    隨著兩位老師的拋磚引玉，沒提問的老師也開始詢問起來，我跟小陳就一一為他們解答。
    等到整個教研室聲音逐漸減弱，基本上今天的任務算是完成了。葉主任說需要跟老師們再討論下，然後才能匯報到校長那，讓黃總先回去等侯。黃總拉著葉主任又扯了兩句，才喊著我們兩走。
    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半左右，黃總直接打了個電話給小悠，讓小悠先下班過去上次吃的牛肉店那訂座點餐。
    “小何啊，幹得不錯。”黃總放下手機，就直接說了起來，“這個應該百分八九十可以拿下了，隻等葉主任去找校長匯報下就行。”
    我有點靦腆地笑了笑。
    “我跟你，這個市二中是我們打開市場突破口的關鍵，如果能順利拿下，並做好後續的工作，那以後全市上百家的初、高中就都是市場。前景還是不錯的，你跟小陳得好好努力啊。”
    小陳看著我傻嗬嗬在樂，也不說話，隻好自己說，“應該的，應該的。”
    “嗯，小陳也可以，你們兩個配合不錯，我本來還擔心你們說不好，我得自己來，這樣省事多了，哈哈。”
    看得出來，黃總現在很高興，而我一旦放下工作的事，就隻能想到小悠那了。
    等我們到達牛肉店時，小悠早已恭候多時，起身向服務員喊了句“可以上了。”
    我走到桌子前正準備坐在小悠對麵，結果黃總又叫我坐他對麵，那我隻好跟小悠坐一起了。
    黃總似乎沒有停止說話的意思，從車上到現在要吃飯，一直說個不停，無非就是表揚我，給我跟小陳畫餅，然後大談特談公司以後的發展。
    小悠跟小陳在那低頭吃著飯，隻有我吃兩口就得附和一下黃總，弄得吃起飯來特別別扭。
    看著他滔滔不絕，我真想告訴他，“老板，不急，慢慢來，你會發家致富，走向人生巔峰的。不如我們先安靜吃飯吧。”
    一頓好好的午飯，總感覺吃成聽講課的樣子，講課也就算了，還老逮著我一個不放。終於熬到吃完，我覺得我臉上的笑都僵硬了。
    看著黃總開車先走，我長舒一口氣。
    “黃總怕是愛上你，現在把你當寶了。”小陳一邊走一邊摸著肚子，他是吃得心滿意足。
    “你說黃總會不會有些興奮過頭了？有必要這麽說個沒完嘛。”我走在前麵，無奈地問著小陳。
    “主要是你早上講得太好了，出乎他的意料，因此現在有些失態。”小陳說得有點幸災樂禍。
    “哦？怎麽好，能讓老板高興成那樣。”小悠問小陳。
    “小悠啊，我跟你說，你說就他平時表現的樣子，你會不會擔心他緊張。”這回輪到小陳興奮了。
    “會吧。”小悠說。
    “對頭，不隻是你，連黃總，連我，都覺得他會緊張。結果你猜怎麽著，全程說下來，簡直是完美，無懈可擊，又流利，又清晰，關鍵還麵麵俱到，我在下麵還準備記下他哪裏有說錯或漏說的，等下好進行補充，他直接讓我沒事可幹。”小陳在那繪聲繪色的說得起勁。
    “有你說得那麽好嘛。”小悠有點不信。
    “你以為黃總在高興什麽，他真正高興的不隻是什麽以後的市場，是以後小何能直接拉出場。不用再麻煩湖南那邊的人來。”小陳說。
    “沒想到你挺有一套的。”小悠看著我說道。
    “沒啦，沒他說得那麽好，就是挺順利的而已。”我實在被小陳說得有點不好意思。
    “我跟你講，黃總剛開始肯定對這個新業務不太熟悉，也不清楚能不能做，不敢花高薪找那些老經驗的，所以才招你來，你一個剛畢業的，便宜。現在我估計他覺得賺大了。”小陳說。
    “那你呢？”我問小陳。
    “我啊，看到招聘隨便問的，哪知道他要，又不想待上個公司，所以也就來了。我就是打醬油的，嘿嘿。”小陳說。
    “要是被黃總知道你打醬油，肯定把你開的。”小悠說。
    “嘿嘿，不會的，除非他再招個進來，那我就不好混了。”小陳說。
    “居安思危吧你。”我無奈地對著小陳說。
    “沒辦法，就這麽懶，得過且過吧。”小陳雙手一攤。
    等到了辦公室，三人便各自休息去。
    下午時間，感覺自己沒什麽事可做，剛處理完學校的事，一時半會也不懶得在對著那些數據。小陳在那偷打dou地主，也是樂得清閑。小悠也不知道在幹嘛，埋著頭像在忙，屁股都沒動過。
    實在閑著沒事，便走去客廳茶桌上，上次黃總說給我們沒事可以自己來這泡泡茶喝，用做提神不錯。
    於是，我坐在茶桌上，學著黃總的樣子，泡起茶來，剛等開水燒好，準備衝茶，就見到黃總走了進來，我有點慌亂地起身。
    黃總見我要起身，直接又把我按下，“剛好，不要起來，你來泡。”然後，拿起手機，在那一直打字。
    衝好茶葉，給黃總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起來。
    “看你泡得有模有樣的，以後沒事你來泡茶。”黃總放下手機，喝起茶來。
    “沒有沒有，平常您泡茶的時候，我在旁邊看著學著點。”我隻能趕緊推辭，自己泡了一遍，覺得挺麻煩的。
    “我跟你說，泡茶泡得是心態，很有學問的，可以多學學。”黃總說著又喝了一杯。
    “嗯，有機會，一定會嚐試下的。”
    “這裏不就行了嗎，平常不忙的時候，沒事的。我隻要求你們該忙的時候忙，偶爾泡個茶，休息下，也算提神提高工作效率嘛。”
    “我就怕給您弄亂了這。”
    “這種小事，有什麽好怕的。好好工作，我也不是那麽死板的。”
    還沒等我說話，黃總就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等下喝完，記得清洗，我出去一下。”
    “好的，您慢走。”我起身哈腰。
    等黃總走後，小陳跑了過來。
    “你咋沒事幹，跑這泡茶了。”小陳向我討了杯茶。
    “黃總前幾天不是說可以在這泡嗎？”
    “嘿嘿，老板說的話，你哪能句句相信。”
    “我也沒句句相信，隻是覺得泡個茶也不是什麽大事。”
    “如果真可以讓我們隨便泡的話，他幹嘛平時不讓我們給他泡？很明顯他說得隻是客套話。”
    “泡個茶都得客套？”
    “你不覺得泡茶很費時間嗎？燒一壺喝一半，然後又得各種清理茶杯，我看著都覺得麻煩。”
    “那確實。沒有時間哪有空泡茶。”
    “所以咯，你說黃總作為一個老板，會看著員工很閑嘛。不存在的。”
    “嗯，好像也有道理。那下次我還是別自己亂跑來泡了。”
    “小心為上。不然黃總即使不高興也不一定說出來，但總會心裏不舒服。”
    “嘿，他現在剛出去，我們喝。”
    “你對這些真是神經有點大條，能做老板的，都是人精，賊得很的。”
    “有那麽誇張嗎？我覺得黃總挺不錯的。”
    “他現在覺得你也挺不錯的。總歸我們是打工的，你還是多長個心眼。”
    “嗯，行吧。”
    “嘿嘿，也有可能我多慮了。反正這是我前幾年的工作經驗。指不定我遇到的都是賊老板。”
    “有你這麽背後說的嘛，少說這些，多做點實事最好。管他好壞，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我們兩個說得很小聲，我估計要是被小悠看到，八成以為我們再討論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再次回到辦公桌時，手機裏收到了黃總的一條短信，隻有一個郵箱號，沒有其他文字說明。想著給黃總打個電話問下，黃總就先打過來了。
    “喂，黃總您好。”
    “小何，你收到我給你短信發的郵箱了嗎。”
    “收到了。”
    “你把你早上的那個APP發到這個郵箱，現在就發，發完告訴我下。”
    “好的。我馬上發。”
    等發完郵件，我又給他發了條短信說發完了。
    然後看著時間，還有半小時下班，又是跟小悠的獨處時間。
    說來也奇怪，最近三兩天，小悠也是不冷不熱，回去路上要聊點日常瑣事、要麽安靜走路，總讓我覺得這兩天的進展像被魚刺卡著一樣。沒有每天進步一點，這應該就是退步的表現，現在忙完工作的，晚上得再試試她的口風。
    上班時間是最好別去惹她，十次發飆九次，隻能等送她回去的時間，按我的理解，現在每天是屬於互相了解的階段，那天被親的不算，我把那天歸於衝動。
    有個得改正過來，現在不能叫尾隨了，叫送她回去，挺美好的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