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安靜詭異地坐著，等候著大人物的到來。小黃總剛給黃總打了電話，說是馬上就到，我看了眼時間，也剛好七點。
    隨著漸漸清晰地黃總的談笑聲，小黃總連忙起身，站在門口侯著，我們三個也起身靜待領導們的到來。
    首先進來的是一個身著運動短袖短褲跑步鞋的男子，五十歲出頭的樣子，保養的不錯，身材略胖，帶個眼睛，笑起來挺和藹可親的。
    小黃總先是點頭哈腰著跟他握了下手，然後轉身一個請的動作，在領導看向我們時，便說了句，“公司的幾個員工。”
    我們三人從他們要進門的那一刻一直保持著微笑。
    這個被稱作劉校長的人，聲音中氣十足地笑著說，“都很年輕啊，年輕人就是好，哈哈哈。”
    聽到他這麽說，我們三個也趕緊點頭哈腰著給領導見個禮。
    在後麵進來的兩個人，年齡跟黃總差不多，一個之前見過的葉主任，另一個則沒見過，小黃總稱呼他沈副主任，兩人均是簡單的襯衫加西褲皮鞋，標準的工作服打扮。
    黃總最後進來。又趕緊跑上前去給劉校長拉椅子坐。等劉校長落坐中間大位後，黃總讓葉主任、沈副主任緊挨著劉校長坐。
    “今晚黃總這麽客氣請吃飯，你得坐我們劉校長旁邊，我跟沈同坐這就行。”葉主任按著黃總的手讓黃總坐在劉校長的右手邊。
    “哎呀，我說葉主任，你們幾位領導坐一起嘛。”黃總又拉著葉主任的手，想拉他過來坐。
    “好啦，吃個飯，又不是開會作報告，隨便坐就行。黃總，你今天做東，你就坐這吧。”劉校長發話，總算叫停住這在拉扯的兩人。
    “就是，黃總這人就是太客氣，以後學校的事，還得多依靠黃總幫忙呢。”葉主任笑著，便跟沈副主任依次坐了下去。
    “這說得什麽話，是我們得仰仗學校呢。”黃總笑著也坐了下去。
    這下總算輪到我們幾個坐了，真是夠費勁的。小黃總看人員都落坐完畢，走出門去喊了句上菜。回來坐到劉校長的左手邊，不過距離稍微離得遠一些，沒像黃總坐得那麽近。
    等菜時間，黃總跟學校三位領導有說有笑，小黃總時不時插上一兩句話。我們三個，小陳微笑著看著他們幾個聊天，小悠還是低頭玩手機，我則是左右為難，像小陳那樣我覺得別扭，像小悠那樣又覺得不夠禮貌，幹脆也不低頭，也不抬頭，眼睛看向遠處的桌邊，保持著微笑。
    內心很尷尬，直到菜上來。
    菜剛一進門，小黃總就起身安排起酒來，原來黃總剛也帶了兩瓶白酒進來，我倒是沒注意看到。
    劉校長喝得是白酒，葉主任、沈副主任和小黃總都要喝紅酒。小黃總問我跟小陳喝什麽，我們都說喝啤酒。
    “那拿件啤酒進來，我也喝點啤酒就好。”黃總聽到我跟小陳要喝啤酒，就接過話去。
    “我說黃總怎麽沒倒上酒，幹嘛喝啤酒，你得陪我們校長喝點白的啊。”葉主任說。
    “高度酒不行，會有點過敏，隻能喝些啤酒了。我弟不是喝紅的嘛，等下讓他陪大家喝。”黃總趕緊解釋道。
    “過敏那就別喝了，酒還是適當得好。”劉校長本來那樣子也是準備讓黃總喝白，一聽黃總那樣說，就換了套說辭。
    “我們劉校長就是善解人意啊。來來來，劉校長，我給您先乘一碗。”黃總說著，不等劉校長推托，就拿起碗給乘了大半滿送到麵前。
    “好好好，大家都先吃吧，盡量別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啊。”劉校長見勢也就招呼大家一起吃了。
    隨著領導一聲令下，吃飯正式開始。
    不一會兒，服務員搬了件啤酒進來。小黃總招呼下小陳，讓小陳去開啤酒。小陳開了兩瓶拿過去給黃總倒上，又給我和他自己開了瓶。
    桌上的酒杯，除了小悠的，都倒滿了酒。這時，黃總站起身，舉起酒杯說，“我代表我們公司敬各位領導一杯，謝謝三位領導今晚賞光了。”
    “我跟我哥一起幹吧，領導們隨意下就好。”小黃總也站了起來。
    “哎，你們兩個坐下坐下。那大家一起先幹杯一下。”劉校長接起話。
    “唉？你們這位美女怎麽沒酒呢？”對麵的葉主任發現小悠的杯子沒有倒酒。
    “哦，女孩子不會喝酒，沒辦法。我們自己來喝，自己喝嘛。”黃總笑著解釋說。
    “不會喝，可以鍛煉啊。”葉主任隨口又一說，也沒在糾結這個。
    隨即大家舉杯喝了起來。
    我瞄了一眼。劉校長喝了一小口，黃總和小黃總喝完，對麵的葉主任喝三分一，沈副主任喝一小半，小陳喝完。我本來也是喝一小口的，看了看情況，又拿起來，直接喝完。
    小悠不用喝酒，安心地吃菜。
    隨著一杯酒下去，我總算也可以安心開始吃菜了。正如小悠說的，確實味道不錯，而且幾道硬菜更是鮮美。
    小黃總沒吃幾口，就端著酒杯，開始給三個領導敬酒，一次都是一杯，看來酒量相當了得。
    黃總也是隨後開始敬酒，不過他告罪酒量不好，一次隻敢喝半杯，當然領導們都是隨意喝一口就行。
    接下來是葉主任的回敬，“來，黃總，先謝下你的盛情款待啦。”喝下一小口。又找小黃總，“小黃總，看你的酒量怕是相當不錯啊，來，我這回敬你一杯。”
    “葉主任說笑了，我哥不太能喝酒，我得舍命陪君子啊。”小黃總起身，又是一杯喝完。
    葉主任看著小黃總喝完，便又端起酒杯，對著我們三個，“三位年輕人來，這位美女沒喝酒就多吃點菜。兩位年輕小夥子得多喝啊。”
    小悠放下手中的筷子，對著葉主任微微一笑。我跟小陳則是拿起酒杯，小陳說，“葉主任，您隨意下，我們幹。”說著兩人便喝完杯中的酒。
    葉主任剛喝完沒多久，劉校長又拿起酒杯，說，“來，我也謝下貴公司的款待。”
    黃總趕緊起身，說“劉校長您真是客氣，您來抽空過來，我們是倍感榮幸。”
    看著黃總起身，小黃總和我們三個也是趕緊起身，對著劉校長還禮。
    “哈哈，那我們兩個就當陪一下咯。”葉主任說著話，也和沈副主任端起酒杯站了起來。
    劉校長看著眾人都站了起來，也隻好起身，“你們都站起來幹嘛，等下喝酒，都不許站起來了。來，喝！”
    等眾人再次落坐，氣氛明顯變得不一樣起來，有說話的，有互相繼續幹杯的，還有我跟小悠繼續吃菜的。
    可惜，我還沒吃兩口，沈副主任也來了，這下是真齊了。這沈副主任說話倒是挺簡單的，一句簡單的，“來，年輕人，喝一杯。”喝完，我感覺我可以告一段落了。
    酒精像催化劑一樣，酒桌上已經從正常的聊天轉為各種高談闊論了。
    我看了下酒瓶，還好，我隻喝一瓶多點。小陳已經三瓶完了，這貨坐在小黃總旁邊，沒少替小黃總喝。
    “小何啊，我看你都沒怎麽喝。起來敬一下各位領導。”這黃總，明明跟身邊領導聊得好好的，怎麽一下子把目光投向我這。
    “黃總，我酒量真的不行。”我還想看看能不能推掉。
    “哎呀，男人不能說不行。酒量不好，多喝起來不就好了嘛！”葉主任接過我的話。
    “對啊，小何，趕緊的敬一下各位領導。小陳去繼續開酒。”小黃總這時又把話接到他那。
    行吧，看來跑不了，我隻能倒滿酒，準備敬領導。
    突然，桌子下，小悠的腳踢了我一下，我發誓，我當時有種被觸電的感覺，差點整個人都要跳了起來。努力克製著心裏的衝動，我輕輕地回踢了她一下，讓她放心。
    這種感覺真是太刺激了，我心怦怦跳，我甚至想大喊小陳，給我多開幾瓶過來。
    小悠啊，你想讓我少喝點，可你這一下，我很難保證，我會不會被抬著回去了。
    像打了雞血一樣，我倒滿酒，從劉校長開始，依次給他們各敬了一杯，那態度，簡直是像真的在巴結領導，別提有多真誠。
    我敬完，該是小陳了，這貨我倒挺佩服他的，能喝能說，喝一圈下來，幾個領導更開心了。
    然後就是有點混戰的感覺，敬來敬去的，劉校長自然還是中心，隻是我覺得按他那麽喝，那一瓶喝一晚上都喝不完，當然，大領導，也沒人敢催他多喝。
    離我比較近的沈副主任，我覺得他挺隨和的，我說的是真正的隨和，跟他有多喝了兩杯，兩個人也有簡單地幾句交流。
    沒過多久，包間內已是煙霧繚繞，觥籌交錯間一切虛偽的東西從人身上被剝離，隨煙飄在上方，鄙夷地看著下方的眾生醜態。
    我接過了黃總扔過來的煙，抽起了放下許久的孤獨。
    喝不了多少酒的我，隻能第一個拉下快要掙脫地虛偽，瞬間回到那個笑盈盈看著眾人喝酒、扯淡的小何，說啥我都略微點頭回個肯定的眼神。
    小悠在黃總開始抽煙的時候，就已經出去。我開始因為看不到她而心慌。
    環顧了下，感覺我的存在與否並不會引起多大關注，借著電話掩護，也悄悄地走出包間。
    我迫切的想知道我心心念地小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