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周五早晨的太陽，有些疲倦地走在上班路上，精神狀態不佳，致使腦子也不願意多動，眼睛看到什麽就是什麽，茫茫然地，毫無生氣。
    開著門的小悠說我有酒味，不知道是真是假，她臉上的嫌棄，讓我不斷哈氣出來想自己聞下有沒有。
    幹完活，坐等小陳來上班。
    “你快幫我聞下，有沒有酒味。”一看到小陳，我就把他拉過來。
    “靠，你能不能別靠這麽近！”小陳也是一臉嫌棄。
    “有沒有啊？”
    “有一點，昨晚喝多啦？還是跟你同學一起喝的嗎？”
    “嗯。不是我喝多，小班喝多了。”
    “哦，他呀，確實挺能喝的。你怎麽可能喝得過他。”
    “他升職要搬走，昨晚請客喝酒。”我腦子裏有點意動小陳是否可以搬進來住。
    “哎，果然能喝升職也快。”
    “你也挺能喝的。”
    “我跟你比，當然能喝。跟其他人比，又差不多墊底。”
    “不可能吧，難道這社會那麽多人能喝？”
    “真能喝的不一定多，但敢喝的是真多。”
    “酒量不行，敢喝有什麽用？”
    “且～你就是沒見過世麵。別人喝，那都是吐完再喝，喝完再吐的。”
    “對自己這麽殘忍嗎？把自己喝成一堆灰才甘心？”
    “年輕力壯的，怕什麽？就隻有你怕得要死。”
    “這不是怕，讓我沒事跟別人比走得快，真是不可理喻。”
    “你看你同學升職了，這就是案例啊。我覺得他酒量不錯，但關鍵還是在敢喝，這樣就很恐怖。”
    “好像也是，喝一半就感覺他有點飄。”
    “我在跟你講個案例，發生在我身上的。知道我為什麽從上個公司離職嗎？”
    我搖搖頭。
    他接著說，“我在那公司幹了一年左右，當時跟我一起進去的其中有個男的，他就是純純靠喝酒給幹到主管的。我以前經常跟他一起出去見客戶、陪客戶，一到酒桌上，他就跟不要命一樣，我見過他跑一趟廁所吐一次，如此反複好幾次！我是真怕了他那拚命勁，為把客戶哄開心，一場接一場的喝，我都帶著他回家好幾回了。喝完酒，客戶一開心，業績就來了，半年之後就做主管。”
    “那你怎麽沒繼續跟他混？”
    “那種狠人，對自己都這麽狠心，你說能對底下人怎麽樣？扣得很！”
    “湯都不留？”
    “不留！”
    “骨頭呢？”
    “也沒！”
    “全他自己吃掉？”
    “嗯，剛開始還好點，有點殘渣給我塞塞牙縫，我離職前兩個月，那是什麽都沒留！”
    “這麽殘忍嗎？”
    “不然我在那邊，就是拿著基本工資都比這多一些，主要是太氣不過了，我的業績都被他搶走！”
    “這不是不留的問題，是連你碗都搶走。”
    “所以我才走的，來這多安逸，錢少人閑，自在。”
    “那這種人你說他靠喝酒上位，能有什麽用？人品估計都有問題。錢多了也是養身體。”
    “我主要是想告訴你，現在社會能喝酒，也是一種上位方式。”
    “那我覺得努力工作來得更輕鬆點。”
    “努力工作，加上會喝酒，不更好？”
    “讓我那麽拚命喝，我可不行，小命要緊。”
    “你要不是工作老實點，你就隻能當一輩子墊底貨。”
    “你說你自己吧？”
    “嘿，我本來就是來修身養性的。”
    “你才幾歲，就要修身養性？”
    “前一年的工作，讓我累死了，所以現在半工作半休息，懂嗎？”
    “你能把偷懶摸魚說得這麽理直氣壯，不要臉的精神倒比你酒量好。”
    “我不在意，just py。”
    我看著他的樣子，雖然有些欠揍，但覺得他說得也不完全是錯的，“還好黃總酒量也不行，我不怕。”
    “哈，你傻了吧？黃總不能喝，他弟小黃總能喝啊，他們可以互補。你拿什麽補？拿你臉皮嗎？”
    “不然你幫我補吧？”
    “你發我工資，我就是你的馬前卒！你有嗎？”
    “喝你妹喝，一大早扯什麽喝酒的，工作去。”
    “嘿，狗急跳牆。”
    “滾！”
    “你沒發現是你靠過來我這嗎？”
    “我滾！”
    “不送！”
    坐回自己的地盤，拋下酒這個話題，畢竟酒對於我來說，即使很多人說得很有道理，說破天我也就適可而止，並未看得很重。
    看了眼QQ，基本都是群消息和廣告，點進去市二中的群，大概翻下他們的聊天記錄，大多是重新分班的事，這幾天在討論一些有關話題，沒我們多少事可做。
    無事可做，便直接又看起《沉思錄》。翻到卷六，題為《接受那命中注定的一切》，看著這個題目很久，沒有去底下的內容，想了會兒，拿起筆，寫下：西方學說淺就淺在上帝論，沒有中國人“人定勝天”的氣魄。
    不可否認這是一本好書，隻是對很多內容，以我目前的學識，真是讀不懂、看不透，正如西方哲學，不外乎靈魂、宇宙、死亡之類。看這些似有感觸，卻偏偏又有點離經叛道。
    翻到首頁，又寫下：每年一讀。
    或許書對很多人來說都是這樣，一開始並未覺得書是對的，也講不出錯在哪，每個標題、每段內容、每種思維，我們都摻雜著自己的想法和看法，思想上的碰撞，也許才是讀書的精髓吧。
    不在意自己的看法是否正確，隻在乎它讓我動過腦子，不至於生鏽。
    同時，我一直認為，小陳逗地主和我看書都是一個道理，打發時間而已，沒有想得自己很高大尚，也不要那麽想，太狹隘。
    大中午的天氣並沒有照顧我的感受，變得沉悶不堪，發個短信給小悠讓她幫個忙帶兩杯酸梅汁回來，不然我下午估計會很奔潰。
    看著小悠回複的好字，心情總算回暖，沒有在這煩躁地中午堵我氣，真算是大恩大德了。
    拖著有氣無力地身體，回到辦公室，等著小悠回來給我續命。
    “來，請你們喝酸梅汁。”小悠人未至，聲先到。
    我猛得起身，眼巴巴地看著她走過來，雙手伸過去接過她的酸梅汁，“真是太感謝你了！”我差點沒忍住說太愛你了。
    “哇，小悠真是好啊，今天真是好熱。”小陳也是站起身，接過我手中的酸梅汁，“還是冰鎮的，真是太好啦。”
    小悠丟下一句，“平常你們請我吃飯，我就請你們喝飲料咯。”然後就進去辦公室。
    我沒去管他兩說的，一大口喝下去，整個人都精神起來，吐了一口濁氣，閉上雙眼，準備著中午也小憩一下。
    趴著睡覺其實很難受，這個桌子有點矮，我找來找去，隻能拿著複印紙包墊著。
    不知道睡了多久，隻知道是被小陳推醒的，張開眼睛時，我還一臉茫然，看清了對麵站的人，直接竄起身。
    “黃總，不好意思，睡過頭了。”
    “來來來，趕緊來喝杯茶。”
    小陳一臉愕然，“怎麽黃總不罵你，我上次被看到，罵慘我了，這不公平啊。”
    我沒去管小陳低聲地控訴，隻能趕緊跑去茶桌那邊。
    黃總邊煮著開水，邊對我說，“年輕人，不能亂熬夜啊，以後年紀大了就知道難受。”
    “是是是，黃總，下次我不敢了。”
    “該休息就注意休息，也沒什麽大事。”
    “是我不對，有點睡過頭，真是抱歉。”
    “哎，跟你說了，沒事的。”
    我沒去抬頭看黃總，反正他說的無論真假，認錯態度好點就應該問題不大吧。
    黃總見我沒說話，也不著急，慢條斯理地泡著茶，給我倒上一杯。
    一杯清茶下去，魂歸身軀。
    “這兩天學校那邊在分班了，那個信息表應該要重新錄一下的吧。”黃總問我。
    “嗯，是的。因為調整人數比較多，重做比修改簡便些。”
    “上次是那個劉老師做的，這次估計還是她，有關工作的，你們要多加強溝通。”
    “嗯，這個我會的，能幫忙的我也會盡量給她幫忙下。”
    “這幾天我跟我弟去又去跑其他學校了，按你看，你們兩個能同時做幾個學校的活？”
    “同一時間我估計沒辦法做幾個，如果時間岔開兩三天的話，多做幾個沒問題。”
    “這個可能沒辦法確定，平常模擬考這些應該不會同一天，但期末考就很經常擠一起的。”
    “如果全力趕工的話，最多五所！再多怕是來不及。”
    “五所？我還以為三所就很極限了。”
    “我按最大量跟您說的，多了質量很難保證。不過現在還好，隻要不是學校方麵提出過多的要求，軟件基本很穩定很快速。”
    “嗯，行，我有個底就行。這次市二中的考試，弄得很不錯，學校也答應我可以把分析手冊拿出去用，但以後不行。這個你們做的時候得注意，以後學校多了，隱私很重要，畢竟學校之間也是競爭很激烈的。”
    “明白。”
    “我下周再多去走幾家，現在成品擺在眼前，很多學校意向很足。你們得調整好狀態，我預計開學後，會有很多學校願意跟我們合作的。”
    “嗯，明白。”
    “小何，我跟你說，你有空多找找湖南專家，多學習一點東西，現在公司的前景很不錯的，你隻要踏實肯幹，我不會虧待你的。”
    “嗯，黃總，我會的。”
    “哈哈，哎呀整天去跑學校，也是煩得很，你說要不我再招個公關得了。”
    “這個得看黃總的意思，我本來也是想跟您提這個建議的，隻不過現在畢竟隻有一所學校，還不用著急擴充人員。”
    “老早跟你說過了，你有什麽建議意見，都可以提出來，大膽提出來，公司要發展，肯定不能隻靠一兩個人想的，得集思廣益嘛。”
    “嗯，下次有什麽其他想法，我會直接跟您提。”
    “這對了嘛，不用這麽拘謹，來，繼續喝茶。”
    接下來，又都是黃總的憧憬，其實，我也認為公司前景不錯的，這種數據處理服務，針對學校的話，簡直不要太方便，而且等市場逐步擴大，原本公司賣的那些設備，也更有出路，一舉兩得。
    我看著黃總口若懸河，知道他的很多想法並非臆想，是真的可以推進的，隻是起步很慢，也會伴隨各種風險，不過，商業帝國的初期，不都是各種想象嘛。他若待我不錯，我又有何理由不為他赴湯蹈火呢？
    黃總需要想象，我也需要想象，他每次畫的餅，我都吃下一點，給自己事業插上夢想，不管前途是否多舛，不要當個鹹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