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送消息出門還沒回來，傾王就先她一步出現在了聽歌院裏。
    速度之快令賀雨舟咂舌！
    “王爺不吃晚上的酒席啊？”
    “本王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畫傾淮淡淡的道。
    這雲淡風輕的樣子，真的跟他趕來的速度不匹配。
    “王爺請室內坐！”桂媽媽行禮道。
    畫傾淮點點頭進了小廳，賀雨舟忙跟了上去。
    桂媽媽本想在屋裏待著，但不知為何總覺得渾身不自在，索性與小蝶一起站到了門口，以防府裏其他人過來，撞見就不好了。
    “尋我何事？”
    畫傾淮聲音低沉的問道。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期待之意。
    賀雨舟扭捏的道：“那日你說…說會幫我可是真的？”
    昨日她還說不想再欠賬了呢！
    畫傾淮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笑意，與賀雨舟一起忘了昨日那句話，溫聲道：“當然！”
    “咳！”賀雨舟盡量壓著心底的不自在，小聲的說了說自己的計劃，連同魏氏的那兩處作坊一並說了出來。
    畫傾淮知道不少人家都藏汙納垢，可沒想到賀家的水已經渾成了這個樣子。
    可是聽著賀雨舟將所有的信息毫不保留的全盤托出，畫傾淮心底浮起一抹難以形容的異樣，緩聲道：“你倒是信我！”
    賀雨舟下意識的便道：“不信你信誰啊？”
    畫傾淮喉結上下翻動了兩下，微微別開視線壓著鼓動劇烈的心神：“你放心，這些事交給我便好！”
    賀雨舟鬆了一口氣。
    能有人幫著真好！
    手邊一涼，低頭看去卻見手邊多了一塊與之前完全不同的令牌。
    “這是……？”
    “這塊令牌可以直接出入我的王府，還能調動我身邊暗衛營的人。”畫傾淮道，“若是哪天有急事尋我不到，可直接差遣我的暗衛營，讓他們幫你。”
    賀雨舟就覺得這令牌仿若有了千斤的重量：“會不會…不妥？”
    “無妨！”
    “那多謝了！”賀雨舟不再矯情，抿嘴道謝。
    畫傾淮離開，賀雨舟摸索著手裏的令牌，心頭那別樣的情愫翻了幾番，被她歎著氣壓了下去。
    掌燈時分，賀雨舟讓回來的聽露聽雪押著兩個店掌櫃去了壽和堂。
    賀老夫人聽下人來報時差點氣了個倒仰！
    “讓她有事明日再來！”賀老夫人沉著臉道，“這丫頭就是個討債鬼！”
    自己沒去問責她跑到平王府討要店鋪的罪算是給她麵子了，現在居然還來找自己算賬！
    丫鬟玉草出去又進來，硬著頭皮道：“老夫人，二小姐說事關重大，想盡快解決！”
    “天大的事也得等到明日再說。”老夫人臉色鐵青的道，“她要是不想走，就讓她在外頭等一夜吧！”
    玉草隻好硬著頭皮再出去，委婉的道：“二小姐，老夫人真歇下了，也不差這一晚上，不然您明日再帶人過來？”
    賀雨舟冷笑著看了那邊將將滅了燭光的窗戶，運足了真氣放聲道：“那算了，本來想著到底是家醜不宜外揚，既然家裏主事的不管，那我就隻能去衙門擊鼓鳴冤了！聽雪聽露，壓著他們去衙門！”
    “是！”
    聽雪兩人嗬斥著拽起來那兩個不停喊冤的掌櫃轉身朝外走，還沒走到院門口，就聽後方傳來老夫人的聲音：“都進來吧！”
    進來花廳，賀雨舟在老夫人落座後也不等讓，在旁邊的藤椅上坐了下來。
    老夫人壓著心頭的火氣，道：“這大晚上的折騰什麽呢？”
    賀雨舟看向那倆掌櫃，冷聲道：“說話啊，折騰什麽呢？”
    其中一個掌櫃忙對著老夫人哭訴：“老夫人，我們冤枉啊，二小姐派了人去查賬，非得說賬目虧損嚴重對不起來賬，嚷嚷著讓小的們賠錢，可小的們總共管了也沒幾天，還沒徹底順過手來呢，賬目不對跟小的們沒關係啊。”
    “休要狡辯，你們接手店鋪不對賬嗎？賬目不對能敢接？”聽雪冷喝道，“這時候說不管你們的事誰會信？”
    賀老夫人看著聽雪眯了眯眼睛：“新買的丫頭就是不懂府裏規矩，做主子的還沒說話，你倒是先審上了。”
    賀雨舟輕笑：“是我讓她代替我問的。”
    賀老夫人臉頰上的微動了兩下，將視線投向那兩個掌櫃的，冷聲道：“你們接手時賬目可是對的？”
    那倆掌櫃對視一眼，也不知道該說對還是該說不對。
    但生意人腦子總是靈活的，隻消兩個呼吸不到就琢磨過來了，這要是說對，那眼下這賬目出的問題，就得他倆來賠，幾千兩銀子，殺了他們也拿不出來啊。
    “是、是有些個對、對不上來的地、地方。”水粉鋪子的那個掌櫃囁嚅道，“但先頭那掌櫃的說，是魏夫人讓這麽做的賬，讓我們就這麽接，加上三小姐也派人捎了話，小的就、就那麽接過來了。”
    “你呢？”老夫人看向那首飾鋪子掌櫃，沉聲道。
    那人也忙硬著頭皮道：“小的當時接手時，前頭那掌櫃也、也是這麽說的。”
    啪！
    賀老夫人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聲道：“糊塗！”
    倆掌櫃的就趕緊把頭低了下去，滿身的冷汗。
    “賬目豈是能做假的？”老夫人義正言辭的道，“來人，把前頭那倆掌櫃的給我綁來。”
    賀雨舟斜睨著老夫人的表演，冷聲道：“人已經被送回老家了，先前是魏氏當家，老夫人還是直接找正主兒來吧！”
    賀老夫人壓了壓氣，給身邊的大丫鬟使了個眼色，玉草忙挑了簾子出去。
    一行人就在低沉的屋裏靜靜等著。
    大約過了兩刻鍾左右，滿臉憔悴的魏氏跟在玉草後頭走了進來。
    “母親！”
    饒是老夫人再不待見她，在看見那張仿佛蒼老了十歲的臉時麵色還是微微一驚，盯著她看了半晌才沉聲道：“知道叫你來所為何事吧？”
    “玉草已經跟妾身說了。”魏氏眼帶複雜之意看向那邊的賀雨舟，沒想到她這利息收的這麽快。
    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心裏隱約有些後悔當初對她的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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