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本？！”
    “把【幻夢魔】做成標本？”
    江野看著紅甲男子的背影，心頭狠狠跳了跳。
    這男子的氣息讓他感到極度壓抑，那秒了【鬼刀人螳】的火球更是讓他驚歎。
    這得多強！？
    難道是......A級以上？
    也至少A級，才能狂妄著說要把【幻夢魔】做成標本！
    江野眼睛發亮。
    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除了退役的江大業，他還沒見過A級職業者！
    最高的也才是B級，還隻是人家演講時遠遠地看了一眼。
    “還真是【幻夢魔】，不錯！”
    又一個男子的聲音，窗外，白色的雪花裹挾著一道黑袍人影，落在了房間內。
    緊接著，女子清冷的嗓音響起。
    清風吹來，濕冷而讓人精神一振。
    身著華麗的藍色魔導師製服卻難掩山巒的冷傲女子，憑空出現在江野身旁。
    接著，冷傲女子衣袖一揮。
    淡雅迷人的香風裏，江野眼前驀地恍惚。
    “帶上孩子，離遠點。”
    一句命令般的低語。
    江野眼前清晰時，已經雙臂抱著清清和珍珍站在了樓道入口處。
    他愣了愣，抬起頭，望著九樓。
    那裏，看起來一切如常。
    可他明明能感覺到，九樓的靈氣正如山崩海嘯一般激蕩。
    ”這就是A級職業者嗎？”
    江野喃喃。
    “那三人，大概是一個戰團的？”
    “乖孫！”一直等候在一旁的江大業連忙在他人的攙扶下走來。
    “爺爺。”江野回頭笑了笑，“我沒事，你放心。”
    “那就好。”江大業上下打量，見到孫子安然無恙，懸著心總算放了下來。
    “請各位趕快離開，此地已警戒！”
    四周，一輛輛巡夜署的警車閃爍光芒，警笛長鳴。
    巡夜人們下車邊吆喝邊拉起黃白相間的警戒線。
    小區居民都已經被疏散，此刻聚集在小區外的廣場上，議論紛紛。
    “你們說那是什麽妖魔啊？出動了這麽多巡夜人？”
    “不知道，我就知道領舞的李嬸突然沒了，原地消失，衣服落在地上......”
    “我還聽到了槍聲爆炸聲，難道不是妖魔，是土匪？”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看有可能！”
    “......”
    江野扶著江大業到急救車上，醫生對江大業的傷勢進行了緊急處理。
    江大業那一腳可以說用盡了全身氣力，雖然把【鬼刀人螳】的臉都踢碎了，但代價也是沉重的。
    醫生打量了下腫成大蘿卜的江大業右腳，診斷為粉末性骨折，需要立刻手術，清除骨頭殘渣。
    這腳是別想保住了。
    “不行，必須保住我爺爺的腳！”江野一聽急了，“什麽玩意兒，粉末性骨折而已嘛，就不能拚回去？”
    心裏想著，大不了我研究一道【搓灰養骨符】。
    江大業對江野擺擺手：“小孩子懂什麽，出去出去！我和醫生說說。”
    醫生也說：“請患者家屬先出去吧！”
    江野無奈，隻好退了出去，一再囑咐醫生一定要保住江大業的腳，否則爺爺再也別想策馬奔騰。
    醫生沒有和江野多說什麽。
    他瞥了一眼江野的穿著便知道這就是個普通家庭，根本掏不起昂貴的醫療費。
    粉末性骨折不是不可以治，但要使用論克賣的【生命聖水】，還得有A級以上的輔助係醫療類職業者操作。
    這樣一個普通家庭怎麽承受得起？
    “江大業是吧？”
    “哎！”
    “......江老先生，我實話跟您說，腳保不住，要麽現在就去做手術，要麽就拖著血液淤積，肌肉壞死並危及其他器官。”醫生扶了下眼鏡，“而且您知道，您都這一大把年紀了，缺隻腳沒什麽。”
    聽得醫生的話，江大業沉默片刻，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紅色小本本。
    “這是我的退役證書，按規定享有最高級別的醫療補助，應該能保住腳。”
    醫生接過退役證書，看了眼，表情陡然凝固。
    他愣了幾秒才愕然抬起頭，眨眨眼，眼中肅然起敬。
    “老前輩，對不起！我這就聯係總醫院！”
    ......
    江野在救護車外等待的時間，看到兩名巡夜人朝自己走了過來。
    一名女巡夜人敬了個禮，說道：“你好，江野先生，您是第一現場經曆者，您不要驚慌，調整心態，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可以請心理醫生疏導您。請您配合調查。”
    “嗯，您一定不要慌張。”另一名巡夜人瞧見江野略顯稚嫩的臉龐，趕忙補充。
    他見過現場的慘烈，屍體與血液讓他這個三年老巡夜人都有些作嘔。
    普通人經曆，怕是得緩上一星期。
    現場經曆者調查是每次事故必須的，江野也不抗拒，隻是在心中盤算著怎麽解釋那牆壁上的彈孔並挽回一點損失。
    他奶奶滴，這次用了幾張符文來著？
    好像兜裏就剩一張【D級高爆符文】了。
    那【幻夢魔】若是被自己殺了，屍體還能賣個好價錢，但明顯要被紅甲男拿去做標本了。
    我曰，血虧！
    “好，我配合......話說，有精神撫慰金嗎？”
    “呃，有的，市管理會會根據現場損失提供補助。”女巡夜人怔了一下。
    “那就好，唉，你們問吧，問什麽我說什麽。”江野眼睛斜瞟，忽然問，“清清和珍珍，那兩個小女孩沒事吧？”
    女巡夜人麵色沉重地搖了搖頭：“其中一個腦部流血，當場死了，另一個中了毒，還在搶救。”
    “哦。”
    江野心裏咯噔了一下。
    死去的應該是去推搡【鬼刀人螳】救妹妹的珍珍。
    那小妮兒紮個雙馬尾，明眸皓齒，笑起來臉頰兩側有酒窩，背著個粉紅色書包，喜歡蹦蹦跳跳的，聲音很甜。
    江野“如實”向兩名巡夜人講述了自己的經過。
    大概如下：
    門外有敲門聲。
    出門查看。
    被嚇暈。
    被爺爺救，被嚇暈。
    被周維遠救，嚇得亂跑。
    然後快掛的時候被一個大凶女的救了。
    就這樣。
    嗯，我說的都是實話。
    什麽戰鬥我都沒有經曆，估計是某個世外高人拖延的時間吧。
    啊？
    你問槍械？
    怎麽可能，我們九州是禁槍的。
    私藏槍支是犯法的！
    拜托，我可是E級符文師，平時賣大力符文為生。
    額，大力符文就是增益力量的符文，這個不犯法吧？
    一通拍著胸脯的保證後，兩名巡夜人將信將疑地走了。
    眼前這個少年在檔案上顯示的確實是E級符文師，與【幻夢魔】戰鬥？
    不可能的。
    被嚇暈倒是唯一的活命方式。
    這家夥運氣還挺好。
    調查完，生命值僅餘百分之二十的江野也跟著到了醫院。
    他沒有外傷，但氣力空虛，活像餓了七八天。
    躺在床上一通輸液，把生命值給補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