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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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朱雄英並不能理解何夕的苦衷。
    他到底是年輕身體好,雖然昨日疼的雙腿都不能行走了。但是第二天依然沒有睡多長時間。很快就起來。隻是他起來一看,整個院落都空蕩蕩的。隨即一打聽,何夕已經帶著隨員是視察了。
    朱雄英頓時咬牙切齒,覺得何夕又是在糊弄他。
    雖然朱雄英也知道,何夕是為他好。他此刻好好休息幾日,等傷口好了。下一次騎馬,就不會那麽疼了。但是朱雄英這個年紀,這個生長環境,正是最中二的時代,覺得整個天下就我最厲害那種。
    他決計不能接受這種好意。
    他覺得何夕將他當小孩子來糊弄。
    畢竟小孩子總是想當大人。而大人都想做孩子。
    這種半大不小的孩子,更是想讓別人當自己是大人。
    於是,朱雄英一瘸一拐的來到造船廠。直接攔住了何夕,說道:“姑父,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何夕說道:“我沒有騙你,隻是我的事情很多很多,從來沒有閑著的時候。”
    朱雄英說道:“那你應該帶著我。你不是讓我跟在你身邊做事。”
    何夕說道:“你真想在我身邊做事?那就先改個稱呼。居家為父子,受事為君臣的道理,你應該知道。”
    朱雄英立即努力站直了,忍著疼痛,躬身行禮,說道:“下官參見大人。”
    何夕點點頭,說道:“入列。”
    朱雄英立即站在何夕身後,其實何夕身後有很多隨員。有些還是官身。按理來說,朱雄英如果真是新來的,應該站在後麵。但是,朱雄英站在何夕身後,其他人立即順延一位,沒有一個人敢廢話。
    何夕也沒有在意,保持勻速前進,對身邊的人說道:“第一批鹹魚,出現什麽問題嗎?”
    身邊官員說道:“大人,雖然說從南方請來一些人手,但是很多魚都沒有處理過,各種原因,有很多魚都壞了。”
    何夕淡淡的說道:“具體多少?給我數字。不要說什麽很多,很少這類話。”
    這個官員額頭見汗,說道:“大概五成左右。”
    何夕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官員。這個官員臉色蒼白。不過何夕並沒有追究。何夕在處理很多事情上,都是抓數字。畢竟數字是不會騙人的。即便用人用數字來騙人,也很容易拆穿的。
    掌握自己政務的關鍵數據,這是何夕對自己下屬的要求。
    看似要求不高,其實不低。
    最少,遼東大部分官員,在何夕看來,是不合格的。但也沒有辦法。大明人才匱乏,不是一天兩天的。即便南京國子監,以每年千餘人畢業的速度。也不足以填滿整個大明。
    更何況,何夕對遼東管理,與大明原本的管理製度是完全不一樣的。太精細了。又多了很多官員需要。
    遼東本來就是文化荒漠。人才稀少。增加了大量用人需求。何夕真要是吃毛求疵,下麵就沒有做事的人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何夕心中暗道:“看來遼東的官學,要提上日程了。”
    此刻的遼東還沒有一座像樣的學校。但是,已經有了建立學校的基本條件,足夠的書籍,特別是將高麗一國的典籍,收刮了大半。高麗的人才也收刮了很多。
    當然了,高麗一國的人才,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也有一些死忠於高麗,完全不與大明合作的人。但是這樣的人,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少數的。
    大量識字,並精通儒學的人,不管放在什麽地方,都是人才。
    而且而今情況,對高麗遺民,也不能一唯用強壓手段,反正高麗已經亡國了。連高麗小朝廷也不在了。似乎也該改變一些手腕了。
    忽然之間,一股奇特的味道飄了過來。
    朱雄英遠遠的聞見了,強忍著惡心,但是越走越近,這個味道就越濃。朱雄英忍不住說道:“這是什麽味道?”
    剛剛回到何夕問題的官員,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就是鹹魚的味道。”
    何夕其實也忍得很辛苦。
    這種味道怎麽說啊?
    完全說是臭味,那是不對的。但說沒有臭味,更是不對的。是臭味與腥味的結合,再加上海洋的味道,與鹹味一起,就有了這種層次非常豐富,讓人一聞,就覺得惡心的味道。
    有人說某些人臭腳丫子的味道,就好像是鹹魚味一般。大概是可以參考一下的。
    這個官員連忙說道:“味道是有一點不好聞,但是吃完全是沒有問題。真的沒有問題的。這幾日給下麵發的都是鹹魚飯,都沒有說什麽。”
    何夕雖然來到古代,但在夥食上,並沒有受到多少苦。總體上說錦衣玉食,是有些過分了。但是除卻一些特色的事務,比如油炸食品,飲料,還有一些科技與狠活之外,他想吃什麽。就會有什麽。特別是後世已經禁止捕獵的山珍海味,更是吃了一個遍,特別是在遼東,東北虎都吃了好幾頭了。如果放在後世,早就上法製頻道了。
    所以對於這個味道,他也受不了。
    隻是何夕知道,很多人都是看著何夕的臉色做事的。何夕對於很多事務,何夕的喜歡與不喜歡,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整個遼東的風向標。鹹魚好吃不好吃,好聞不好聞,並不重要。但能不能吃,卻是很重要的。
    這種糧食補充,對遼東也是很重要的。
    何夕站在高處,看著海岸上,一排排,一眼看不道邊的架子,這架子上掛著一串串的鹹魚,都是進行了很簡單的處理。也就是將魚肚子剝開,將內髒取出來,然後裹上鹽巴,掛在這裏受風吹日曬。數日之後,就好了。
    似乎何夕聞的時間長了。也不覺得這個味道有多難以接受了。隻是他的鼻子還無時無刻的提醒著他,它不喜歡這個。
    不過何夕並不在乎他的鼻子喜歡不喜歡,他問道:“你吃過嗎?”
    這個官員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吃過,還是沒有吃過。猶豫了一陣子,才說道:“吃過。”
    何夕一看,就知道這個官員沒有吃過。
    不過,這也正常。
    雖然何夕對下麵的官員管得比較嚴格,在加上何夕的威信,並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擬的。所以遼東官員不敢說沒有人敢貪汙,但是絕對沒有大貪汙犯的。但一些根深蒂固的習慣,卻不是何夕能改變的。
    官員對百姓的威信,是後世無法想象的。
    那真是父母官。
    所以他完全有資本,不吃這些人東西,即便想吃魚,在海邊,新鮮的海魚多的是,為什麽要吃這些臭魚幹啊。
    何夕說道:“今天中午,就吃這個了。”
    何夕此言一出。身後很多人聞之色變。朱雄英立即說道:“吃這個------”他滿臉的不情願就要溢出來了。
    何夕轉過身來,淡淡的看著他。說道:“怎麽你不願意?”
    朱雄英看著何夕,頓時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立即說道:“沒有問題。”
    何夕說道:“那就好。”
    何夕走進晾曬鹹魚的地方,與第一線的百姓,交談。並看看剛剛生產出來的海鹽。這些海鹽並不是精鹽,而是粗鹽,何夕甚至能看到裏麵的沙土,從這鹽上麵,就能看出這鹹魚的味道了。
    不過,這都是在趕工。不僅僅這個在趕工,相距幾十裏的鹽場也是剛剛建成的。有鹽用就不錯了。
    這一點就不好說什麽了。
    隻是如此一來,這鹹魚的價值,是決計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