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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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正坐在屋內與白嬤嬤說話, 見他放學回來很是高興。
招手道:“安兒快過來。”
趙雲安請了安,目光落到屋內唯一一個生麵孔身上。
那孩子看著也不過八九歲,長得很普通, 梳著一個簡單的發髻, 一眼看去,臉上幾乎寫著規矩老實四個大字。
金氏幫他解了大氅,又喂他喝了兩口熱水,才道:“這位是白嬤嬤精心挑選的小廝, 以後給你當書童。”
白嬤嬤在旁解釋道:“七少爺, 他叫馬貴, 是馬莊頭的小兒子,馬莊頭以前在伯爺身邊待過, 後來才放出去當了莊子的管事。”
“馬貴,還不見過七少爺。”
馬貴立刻行禮:“小子見過七少爺。”
金氏顯然對書童的人選很滿意, 笑著說道:“方才問過了, 是個機靈又懂事的,有他跟著你, 娘也能少操一點心。”
趙雲安笑著問:“你可讀過書?”
馬貴忙道:“隻認得幾個字,好歹能幫著整理書本。”
趙雲安點了點頭, 也說:“好, 日後有什麽不明白的就開口問, 不然問柳心姐姐也行。”
馬貴自然是忙不迭的應下。
等打發了他出去,金氏拉著兒子道:“那孩子身家清白,一家子的賣身契都在侯府,再者又見過一些世麵, 再合適不過。”
白嬤嬤也道:“老身在莊子上那段日子, 也是細細看過馬家人的, 都是憨厚老實的。”
趙雲安奇怪道:“他爹已經是莊頭,自己又是讀過書的,為什麽不直接脫籍考功名?”
金氏跟白嬤嬤一聽就笑了。
摟著兒子,金氏無奈道:“傻孩子,認得字跟讀過書可不一樣,你以為人人都能讀書科考嗎?”
“可不是這個理兒,要我說馬家才聰明,他們家要想脫籍不難,還了賣身錢,伯府就沒有攔著的,可之後呢?”
“離開了伯府,他們也當不得莊頭,生活沒了來源,再者馬貴看著還算機靈,可也不是聰明絕頂讀書的料,倒還不如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如今他們家小子跟在七少爺身邊,多長長見識,將來自是有個好前程,到時候孫子輩有天分的,再脫籍也不難。”
趙雲安聽完這番話,也有些明白過來。
脫籍,送孩子讀書考科舉,自然是最好的一條路。
可這條路是萬分艱難的,多少良家子讀了一輩子書,也沒能考□□名,白白花銷了時間和銀子。
馬家怕也是送孩子讀了書,隻是幾個孩子天賦不高,所以才沒選擇這條路。
趙雲安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金氏見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所以安兒,你可別生在福中不知福。”
“你要讀書,伯爺就為你請來這麽好的先生,家裏頭筆墨紙硯從來不缺,已經比天底下的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要知道感恩,伯爺對你的這份用心,可實在是難得。”
這話也是實在,出生在永昌伯府,光是看教育資源這一項,就遠超過普通人。
趙雲安被教育了一番,也有些害臊。
要知道他剛穿越的那會兒,可是一門心思要躺平的,一直到最近才改變想法。
“娘,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讀書光耀門楣的。”
金氏笑道:“這就對了。”
果然孩子大了一些就懂事了,不再跟小時候一樣,隻想著吃吃喝喝睡睡。
金氏趁著這機會,索性將趙雲安身邊的丫鬟都配齊了。
因為小時候的事,金氏總覺得不放心,不敢往椒蘭院隨意添人,多是她自己,亦或者柳心珍珠幾個看顧著。
可如今趙雲安已經五歲,按照永昌伯府的規矩,最遲明年就該搬到前院去住。
即使趙老夫人和劉氏沒想起來,金氏心裏頭也估摸著尋思人選,不過現在有白嬤嬤出馬,選的人合心意,倒是比她自己挑的更好。
相比起書童,丫鬟人選倒是簡單。
大丫鬟自然是柳心,原本趙老夫人送柳心過來,是幫扶金氏的,不過金氏身邊有白嬤嬤,最信任依仗的還是珍珠翠玉,慢慢的,柳心便大多跟著趙雲安。
柳心性格溫和,又分外懂事,是個細致又頂得住事兒的。
如今又添了兩個二等小丫鬟,取名叫多福多喜,先跟著柳心學著。
至於下頭灑掃跑腿的小丫鬟,這裏就不一一道來。
如此一來,趙雲安立刻覺得身邊人多了起來,他反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柳心笑道:“高門大戶的少爺姑娘們,哪個身邊不是一連串的人,咱們伯府怕嬌慣了少爺們,所以身邊伺候的人才少一些。”
趙雲安咋舌,暗道除了書童馬貴,丫鬟們都有快十個了,這還算少嗎?
“那平時讓她們在屋外伺候吧,別老在我眼前晃。”趙雲安又道。
柳心便道:“是。”
除了多福多西,其實小丫頭們平時也很難進來,就這樣七少爺居然還覺得人多。
身邊多了個書童,趙雲安一開始不習慣,適應之後,果然覺得方便許多。
怪不得到了年紀,趙家的少爺們身邊都要有書童,就像趙雲衢身邊的硯書,趙雲昇的知書,趙雲平的靜書。
說是書童,其實是兼具小廝、跑腿、書童、玩伴的任務。
雖然在府裏頭讀書,柳心跟著一道兒去前院也沒什麽,但她畢竟是姑娘家,許多時候很不方便。
馬貴不愧是白嬤嬤選中的人,年紀不大,做事卻十分妥帖,趙雲安都覺得省心不少。
就像是現在,趙雲安一抬手,馬貴就已經磨好了墨,鋪好了紙張。
他力氣大,心思又細,每次都能鋪的平平整整,一個褶子都不留。
趙雲安認認真真的寫下大字,一連寫了十大張,自己看著還算滿意,這才道:“先收起來吧。”
馬貴就會將紙張拿開,先鋪在旁邊的地麵上,等筆墨都幹了再疊起來。
“少爺還要看書嗎,若是累了,不如去園子裏轉一轉。”
趙雲安活動了一下筋骨,說:“園子裏就是那些景致,也沒啥意思。”
“哎,可惜先生把小金也一塊兒帶走了,不然還能跟他玩玩。”
馬貴就說:“四姑娘那邊倒是養了一隻兔子。”
趙雲安可不想去找趙月珊玩,相比起心直口快的五姐,他更怕這位心眼兒多的四姐。
“我們去堆雪人吧。”
馬貴猶豫道:“夫人怕是會擔心少爺著涼。”
“我身體好著呢。”趙雲安說做就做。
“我去叫上三哥,一塊兒去祖母院子裏玩,到時候還能留下讓祖母看個有趣。”
柳心見他急匆匆的要走,連忙拿著大氅過來:“少爺慢些,屋子裏暖和,出門可得多厚實一些,不然容易受涼。”
趙雲安抬著下巴,等她幫自己穿上,這才一溜兒跑出去。
一聽堆雪人,閑得發慌的趙雲平果然答應了。
趙老夫人一聽,也沒攔著他們,還對金氏說:“這孩子有孝心,還惦記著老祖母。”
金氏原本擔心孩子受涼,聽了這話也跟著笑:“可不是,小小年紀,倒是整日裏惦記這個,又惦記那個。”
“你把孩子養的很好。”趙老夫人誇了一句。
兩人索性搬了椅子,坐在廊下看孩子們玩鬧。
一開始隻有趙雲安跟趙雲平兩個,後來趙老夫人見孫素心看得高興,也讓她過去一起玩。
過了一會兒,趙月瑤跟趙月瑩也過來了,倒是顯得屋子鬧騰的很。
院子裏每日都有人掃雪,積雪不多,趙雲平就拿著個掃把,把圍牆上的都推下來。
很快,如意園裏多出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雪人。
趙雲安的貓咪雪人,趙雲平的胖子雪人,還有幾個姑娘們的仙女。
“祖母,你看誰堆的雪人最好?”趙雲安跑過去問。
趙老夫人摸了摸他的手,發現還是暖乎乎的,才笑道:“自然是都好。”
“玩也玩夠了,都進屋暖暖身體吧。”
金氏吩咐人端來熱薑茶:“都喝一杯。”
“尤其是三位姑娘,你們多喝點,可不能受寒。”
趙月瑤喝了一口就被辣的吐舌頭:“真難喝,二嬸,我喝不下去。”
趙老夫人笑道:“難喝但有用,瞧瞧你兩位妹妹,她們怎麽都喝得下去。”
一瞧,孫素心與趙月瑩果然都喝完了。
孫素心笑道:“我從小身體不好,常常喝藥,都習慣了。”
趙月瑩頂著姐姐的目光,隻諾諾道:“二嬸說了對身體好。”
“可是真的很辣。”趙月瑤喝了一口,頻頻皺眉。
趙雲安喝了一口,確實是辣,估計放了不少老薑。
他抬頭笑道:“五姐姐,你是不是怕喝薑茶。”
說完自己咕咚咕咚喝完,舉著碗說:“你看,我都喝光了。”
趙月瑤一聽,立刻也一口氣喝完了:“我是你姐姐,你都不怕我才不怕這個。”
趙雲平早已喝完,聽見她的話就笑話:“得了吧,屋裏頭就你最挑食,這也不吃,那也不吃,酸甜苦辣就吃個甜味的。”
“三哥!”趙月瑤被戳穿了麵子,氣鼓鼓的。
趙老夫人不得不出麵調停:“平兒別老欺負妹妹。”
又對三個姑娘說:“你們別搭理這臭小子,這幾日剛得了一些新的花樣子,素心帶你表姐表妹去瞧瞧吧。”
孫素心笑著拉住趙月瑤:“其中有一個飛天的花樣子,很是稀奇,你瞧了肯定喜歡。”
趙月瑤果然忘了跟哥哥鬥嘴,跟著一道兒去了,三個小姑娘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話。
趙雲平便拉著弟弟下棋玩,讓趙老夫人和金氏幫著出謀劃策。
趙老夫人喜歡這熱鬧,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拉下。
倒是紅姨娘那邊得了消息,心底很不自在:“都在老夫人屋裏頭,偏偏不喊昇兒跟你。”
趙月珊倒是並不在意:“大哥也不在,再說二哥出門訪友了。”
說著摟著兔子使勁薅,享受著那毛茸茸熱乎乎的手感。
“那好歹也來喊你一聲,這不明擺著排擠你。”
紅姨娘說了幾句,見女兒沒在聽,隻一個勁玩兔子,頓時來氣:“整日就知道玩兔子,早知道就不該求伯爺給你弄這麽個玩意兒。”
“臭的很,你也不嫌髒,趕緊給我丟出去。”
趙月珊將兔子抱在懷中,扭過臉:“姨娘,外麵冷的很,堆雪人傻乎乎的,我才懶得去。”
“再說爹也不在,我過去裝樣子給誰看。”
說著還捏了捏兔子的耳朵。
紅姨娘氣得戳她額頭:“你是不是傻,他們都去老夫人麵前賣乖,就你不去,讓老夫人怎麽想?”
“趕緊起來,懶不死你,收拾一下就過去。”
見女兒還是不聽話,紅姨娘橫眉怒目:“你要不去,今天我就把這兔子宰了,給你燉肉吃。”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還不行嗎。”
趙月珊氣呼呼的,到底還是聽了紅姨娘的話。
趙月瑤見她這時候過來,瞥了她一眼沒在意。
孫素心倒是拉住她一塊兒坐下,笑著說:“四姐姐來的正好,我們剛巧在看花樣子。”
趙月珊也很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來,直接將趙月瑩擠到了旁邊。
“你幹什麽,沒瞧見六妹妹坐在那兒嗎?”趙月瑤生氣道。
趙月瑩怕她們吵起來,忙道:“五姐姐,沒事的,我坐這裏也可以。”
“聽見沒有,她自願讓我的。”趙月珊得意道。
趙月瑤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妹妹:“你怎麽這麽軟骨頭。”
孫素心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五姐姐,咱們還是繼續看花樣子吧,不好浪費外祖母的一番心意。”
趙月瑤這才忍了,冷哼一聲不搭理對麵的兩個姐妹。
這邊姐妹幾個有些小口角,那頭兄弟倆倒是分外和諧。
雖說是下棋,但兩人並不爭勝負,不過是玩個有趣,倒是逗得金氏和趙老夫人笑聲不斷。
金氏忍不住說:“三郎可別一直讓著弟弟,得讓他知道厲害,不然尾巴都要翹上天啦。”
趙老夫人卻說:“三郎也懂事了,這樣好,兄弟姐妹之間,就該和和氣氣的。”
也不知是不是注意到那頭姐妹幾個的小官司。
趙雲安得意的哈哈笑,一邊將作為籌碼的花生米攏在手中,又分給趙老夫人和金氏:“來來來,見者有份。”
趙老夫人嚐了一口,含笑道:“雲兒孝敬的花生米也特別香。”
金氏也誇:“確實是好吃。”
另一頭,趙月瑤朗聲問道:“雲兒,那五姐姐有沒有?”
趙雲安就跑過去,一人分了一顆:“各位姐姐體諒則個,隻有這麽多了。”
趙月瑤哈哈大笑,伸手從旁邊盤子裏抓了一把花生棗子桂圓:“多謝雲兒,來,多吃點。”
趙雲安又跑回去問:“三哥哥,你要不要來一些。”
“不帶這麽借花獻佛的。”趙月瑤笑著喊。
趙雲平一把將弟弟抱在腿上,就這他的手一顆一顆吃:“我偏要吃。”
正笑鬧的厲害,丫鬟撩開簾子:“伯夫人來了。”
劉氏身上還帶著寒氣,卻也擋不住臉上的笑容:“母親,伯爺回京了。”
趙老夫人先是高興,隨後又有些擔心:“怎麽這時候突然回京了?”
要知道最近大雪不斷,上京也難,永昌伯府都做好了永昌伯在漳州過年的打算。
劉氏也說:“之前派人送了年禮過去,伯爺回信的意思,是要在漳州過年的。”
“但方才常鬆回來稟報,說伯爺已經進京了,不過要先去宮中訴職,隨後便能回家。”
趙老夫人微微皺眉,卻又立刻掩住神色:“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家裏頭也能完完整整的過個團圓年。”
金氏也高興道:“這下子母親和大嫂也不用擔心了。”
趙雲安聽見這話,心底也好奇的很,畢竟在此之前孟青霈就說過,他家大伯肯定會在年前就回來,原以為他猜錯了,沒想到居然真的回來了。
因為永昌伯回京,永昌伯府一下子變得喜氣洋洋起來。
而此刻宮闈之中,卻有人無法安心。
太後擰著眉頭,聽完祿親王的話,更是臉色發冷:“這麽大的事情,你為何不跟我商量商量?”
祿親王忙道:“母後,兒臣以為隻是小事,不想讓母後煩心,誰知道居然會變成這樣。”
“若不是永昌伯趙駿一點麵子都不給,何至於此?”
太後冷冷的看著他:“這是你的主意,還是她的主意?”
祿親王忙道:“是兒子擅自做主。”
“母後,此事真怪不得兒臣啊,是錢圩自己想隱瞞消息,以免影響到二皇子奪位,所以才會導致漳州城死了那麽多人。”
太後冷笑道:“你敢說其中沒有你的手筆。”
“兒臣——兒臣隻是順勢而為。”
太後嗤笑一聲:“好一個順勢而為。”
祿親王連忙站起身來,給太後又是捏肩,又是捶背:“母後,兒臣這不是心裏發急,所以才搭了把手,哪想到下頭的人膽子這麽大。”
太後微微閉上眼睛:“這次你做錯了。”
“原本多好的機會,錢圩自尋死路,隻需捅到皇帝跟前,就算他再寵愛宸妃母子,也不會輕輕放過。”
“可誰讓你插了手,如今反倒是說不清了。”
甚至最壞的情況,宸妃與二皇子知曉他們的手筆,到時候反咬一口,那才會有大麻煩。
太後沉吟半晌,又問:“這件事永昌伯知道多少?”
祿親王立刻道:“事情都是表弟那邊出麵,他或許能察覺一二,但也知道的不多。”
想了想,祿親王又道:“原本表弟打算趁著永昌伯還未回京,搶先定下與永昌伯府大少爺的婚事,誰知伯府並不答應。”
太後臉色又是一沉:“他既然有打算,就該做得妥妥帖帖,而不是拿一個庶女去糊弄人家,永昌伯府會答應才怪。”
“哀家看是這些年太縱著他們,一個個都不爭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你以為人人都是錢家郎,瞧見個女人就挪不動腳。”
祿親王看著太後陰沉的臉色,又道:“母後,那現在該怎麽辦?”
“隻怕永昌伯多嘴,讓皇兄到時候起了疑心。”
太後嗤笑道:“壽國公府想幫大皇子上位,人盡皆知,還怕這個?”
“怕隻怕你這次所為,踩在皇帝的痛處,葬送了那麽多百姓的性命,史書上都要記上一筆,皇帝心中定然惱怒不已。”
“他最要名聲,若非如此,這些年也不會敬著你我。”
“那如何是好?”
太後反倒是鎮定:“幸好是壽國公出麵……左右事情與你無關。”
“永昌伯是聰明人,沒有抓到實在的證據,他不會在皇帝麵前胡言亂語。”
祿親王這才稍稍安心,臨了又道:“早知如此,當初就該狠心一些。”
太後皺眉:“聽說那日你媳婦也在?”
祿親王忙解釋道:“母後您也知道,王妃掛心汪家那位小公子的婚事,這才撐著病弱的身體出席,其餘事情,她都是不知的。”
“她那個性子最是軟和,善良的連一隻螞蟻都不敢踩死,怕是真以為我喜歡趙家的孩子,才幫永昌伯府人解圍,還將自己最喜歡的珠串賞了他。”
“你也不必急著幫她說話。”太後又是歎氣,“當年費盡心思,才讓你娶了她回來,可她倒好,這些年都病病歪歪的。”
“這也怪不得她。”祿親王又道,“汪家死的隻剩下一個孩子,王妃悲痛過度,實在是……”
太後不耐煩道:“行了行了,知道你護著她。”
祿親王隻得止住了話茬。
太後又道:“這次的事情哀家會處理,但從今往後,你都給我小心一些,別再讓人抓住了首尾。”
皇帝宮中,氣氛反倒是和諧不少。
聽完趙駿的稟報,皇帝連連點頭,笑著誇道:“多虧趙愛卿力挽狂瀾,才在年前就止住了瘟疫,否則這個年,朕也休想過得安心了。”
趙駿忙道:“這是微臣的本分。”
皇帝又問:“聽說這一次,是你三顧茅廬請來了神醫,才讓瘟疫百姓有法可治?”
“正是。”趙駿笑道,“此神醫陛下定然也記得,就是先帝時期,太醫院院正蒼老爺子。”
一聽這名號,皇帝也是吃驚:“居然是他,他竟還活著?”
“微臣也是機緣巧合,才知道蒼老爺子告老還鄉後,就住在漳州附近的高山上。”
“蒼老爺子醫術高超,對瘟疫很有經驗,隻可惜漳州瘟疫消除後,老爺子再一次離開,微臣派人尋訪了幾日,也不見他的蹤跡。”
“這蒼老該有八十了吧?”
“今年八十有六,實在是高壽。”
皇帝一聽,也是滿心可惜:“若是能請蒼老回來,朕也很想與他討論長壽之道。”
要知道那位老爺子都快九十了,還是老當益壯。
趙駿又說:“那微臣再派人在當地尋訪?”
皇帝又搖頭:“罷了,他有心避開,又何必強求。”
頓了頓,皇帝看向趙駿,忽然問道:“趙愛卿,錢圩已死,此次你在漳州,可查明到底是誰膽大包天,居然敢隱瞞瘟疫大事,導致漳州大難?”
“愛卿盡管實話實說,無可諱言,自有朕幫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