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位皇子帶頭，下麵的大臣或多或少都要有所表示。
    有的出一千，有的出五百，一個早朝，就籌集出了一萬貫的錢。
    後宮嬪妃聽說之後，為了兒子的前途，也不甘示弱，紛紛帶頭籌錢籌物。
    短短三日的時間，李元晟就籌到財物大概兩萬多，又從國庫撥款，一共湊夠五萬貫。
    有了這筆錢，他很快下旨兵部，再備糧草送往前線。
    ……
    五十口大鍋在半個月後全部生產完成，沈新月決定親自去一趟北狄。
    “咱們現在這生意不是幹的挺好？”楊川覺得她純粹是瞎折騰。
    “你懂什麽，做生意眼光得放長遠一些。北狄人大多以放牧為生，但缺少礦產，而且輕工業不發達，所以鐵鍋對於他們來說意義非凡，在咱們這兒賣一貫文，到了他們那裏能換一匹馬，甚至更多，你信不信？”
    楊川將信將疑：“一匹馬？就這麽一口破鍋，不可能吧？”
    “做生意，就是要賣你有別人沒有，咱們中原不願意和他們做生意，一是根深蒂固的思想，覺得他們茹毛飲血，並非善類。再有就是北狄環境惡劣，沒有打通商路，去了可能九死一生。”
    “我可聽說現在兩國準備打仗呢，要不咱們緩緩？”
    “他們打他們的，咱們賺咱們的錢，不衝突。”沈新月見他猶豫，開始拍起馬屁：“再說有大哥你在，咱們商隊肯定沒問題。”
    楊川果真受用：“這話不假。”
    於是除了那五十口鐵鍋，沈新月又讓程修收購了一批布料和糧食，分高中低三檔，湊足了五車貨物。
    留下周墩子和蘆柴棒在寨子裏麵管事，選了一個豔陽高照的天氣，沈新月和楊川還有另外十幾個兄弟便出發前往北狄。
    沈新月這次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為了兌換馬匹良駒。
    一行人趕了十幾天的路，終於到達了大元和北狄交界的一個小縣城，北石鎮。
    與之前所看到的繁花綠樹不同，除了少量的綠意，其它多數可見的都是隔壁。
    小鎮上的風沙比較大，房屋都是用石頭和黃泥堆砌起來的。
    低矮昏暗，但卻冬暖夏涼。
    因為很少有外來的車隊，一行人剛一進入鎮子，立馬就被人給盯上了。
    “老大，看過了，一共五輛馬車，隻有十幾個人。看車轍印的深度，車上應該拉了不少好東西。”一名身穿灰色粗布衣衫的人，同為首的男人匯報著最新得到的消息。
    另外一名手下興奮的說：“鎮上可是好久沒來新人了，肯定是運送貨物的商隊，這段時間弟兄們實在難熬，宰了這幫肥羊，終於又能打牙祭了。”
    他們沙狼幫可是遠近聞名的馬匪幫，別說才區區十幾個人，就是幾十個人，也能讓他們有去無回。
    沙狼幫幫主沙裏狼轉動手裏的飛刀，然後突然甩出去，刀身徑直紮在一處木頭柱子上麵。
    若是仔細看，一同紮下去的還有一隻正在結網的蜘蛛。
    “把人給我盯緊了。”
    ……
    眼看天色漸晚，沈新月一行人決定暫時先找一家客棧住下。
    安頓好車馬還有貨物，她和楊川一行人要了酒肉，坐下來慢慢吃著，同時也開始向老板打探北狄的情況。
    “北狄一共有兩個比較大的城鎮，一個是都城鄴城，還有一個是北漠的鷹城。鷹城的城主鷹王與可汗不同，也愛護自己的族人。聽說當年老可汗是準備把王位傳給他的。隻可惜……”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老板及時停住了話頭。
    還朝著眾人尷尬的笑笑：“多喝了幾口黃湯，對不住了諸位。”
    “我也早有聽聞，這個鷹王一直受到可汗的打壓。”
    “這些事情豈是咱們這些百姓能議論的。這壺酒是咱們這裏有名的燒酒，免費送給大夥嚐嚐鮮。”
    沈新月見他不願意多說，於是轉移話題，同他聊起了漠北今年的草場，還有天氣。
    得知風調雨順，牛羊肥壯便也就放心了。
    難得來一批內地人，老板問了很多關於內地的見聞。
    對於侃大山，程大亮最是在行，每每都能將其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兩人相談甚歡，老板一時高興，又贈了每桌一壺酒。
    小小的客棧裏，沒過多久燃起幾點燭火，房間裏不時傳來歡聲笑語。
    修整一晚上之後，眾人揮手告別老板和夥計，緩緩朝著大漠的方向行進。
    隨著太陽逐漸升高，腳下的黃沙溫度也在一點一點升高。
    猛然處在如此幹燥的環境中，一行人都十分不適應。
    趕路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
    “在前麵的背陰處休息一會兒吧。”楊川指著前頭一處背陰坡說。
    沈新月點點頭，一行人默默將馬車趕去了那裏。
    “呸呸。”剛剛停下，楊川便背過身朝著地上吐了好幾口：“這風沙真他奶奶大，光是灌的這些沙子，都把老子灌飽了。”
    其他人一邊抖落鞋裏的黃沙，不解的問：“二當家，那鄴城可比鷹城繁華多了，咱們既然想賣個好價錢，為啥不去鄴城？去那兒隻需要四五日路程，去鷹城，不但要穿過這片大漠，最少也要半個月的時間。”
    “敵人的敵人自然就是朋友，我總不能幹出資敵的事情。”
    程大亮拿了水出來遞給她：“啥是資敵？”
    沈新月接過去猛地喝了幾口，才覺得火辣辣的嗓子好受許多。
    “說簡單點就是給敵人提供幫助。”
    程大亮：“要我說，管他什麽資狄不資敵，隻要有錢賺，敵人也是朋友。”
    他話音剛落，便覺得腿上被人踢了一腳。
    “瞧你那點出息，眼睛裏就隻有錢，膚淺！”
    程大亮不服：“咱們幹山匪，不為了錢為了啥？”
    “為的多了。”
    楊川隨意找個陰涼處坐下，半眯著眼睛說：“什麽胸懷天下，大情大義都是瞎扯，唯有兄弟和家人那才是真的。誰要是威脅到他們那就是我楊川的敵人，管他是誰，見一個砍一個。”
    沈新月瞅了他一眼，沒想到平日裏粗糙不修邊幅的人竟也能說出這種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