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她的目光，楊川立馬嬉皮笑臉的說：“是不是覺得我這人還成？要不別當二當家了做我的婆娘得了。我還是那句話，我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沈新月故意抖了下身子，似乎想要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咱能別這麽肉麻嗎？”
    她話音剛落，隻見遠處黃沙飛起，隱約看見幾十人的馬隊極速朝著他們的方向奔過來。
    “有人來了。”
    楊川和程大亮等人也瞧清楚了，紛紛起身，抽出武器將馬車護在身後。
    來人速度很快，幾乎眨眼之間，就到了一行人近前。
    卷起的塵土讓沈新月幾人下意識眯起了眼睛。
    沙裏狼端坐在馬上，看著一眾人等居高臨下的說：“東西留下，人一個不留，全……”
    他話沒說完，隻聽砰的一聲，他的腦門兒上突然多了一個紅點。
    他身後的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沙裏狼的身影直勾勾的倒了下去。
    隨著他的身體掉落，揚起的一陣黃沙。
    沈新月舉著槍，對著在場的眾人冷聲說：“如果不想跟他的下場一樣，就趕緊離開。我沒空跟你們浪費時間。”
    其他人還要去扶沙裏狼的身體，看見她的動作全都不敢輕舉妄動。
    別說是沙狼幫的一眾人驚住，就連沈新月身後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一直都知道沈新月殺伐果決，可卻從來不知道她的殺傷力如此厲害。
    沙狼幫的二當家看了眼沙裏狼的屍體，又看了眼沈新月手中黑洞洞的槍管，權衡再三之後，突然調轉馬頭，大喝一聲：“咱們走！”
    塵沙在起，一行人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裏。
    若不是地上還未收走的沙裏狼屍體和那一串馬蹄印，大家幾乎要認為這幫人從未出現過。
    “二妹，你這……”楊川砸吧了下嘴巴，最後隻能說出倆字：“厲害。”
    “若是平時我肯定也不敢賭，可眼下咱們所處的環境惡劣，他們又人數眾多。真要硬碰硬，難免有人受傷，缺水少藥，恐怕會喪命。”
    沈新月將手槍收進懷裏，直到這時候她才察覺到，手心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得濕漉漉了。
    長時間沒練習射擊，看來她對自己的能力都有些沒自信了。
    果然太安逸的環境容易使人懈怠。
    “你說的對。幾十個人呢。咱們還是繼續趕路吧。”楊川趕忙吩咐大家繼續趕路，卻不忘好奇的湊過來問：“二妹，你剛剛使得那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麽？竟然一下子就把領頭的那人給解決了，比我這把大刀還厲害。”
    沈新月故意問道：“我用那個跟你換你手裏的刀怎麽樣？”
    楊川立馬將刀抱緊：“那可不中，我這刀都跟了我十幾年了。”
    “剛剛二當家的陣仗把我都給嚇著了。之前客棧的老板還說過，大漠裏像他們這種馬匪多的很，也十分凶悍。劫完東西通常連人也一並殺了。不過東西都被他們搶走了，在這片戈壁也很少有人能走出去。”
    “他們是馬匪，咱們是山匪，怕他個鳥，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
    很快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馬匪來。
    戈壁難走，不知不覺天色又黑了下來。
    夜晚的戈壁到處都黑茫茫一片，唯有天上一輪蒼茫的月色和幾點星光閃爍。
    為了防止突然有沙塵暴來襲，楊川他們將所有的車輛用繩子牢牢捆綁在一起圍成一個圈。
    除了留下兩個守夜的人，其餘人全都在圈裏麵睡覺。
    夜裏偶爾會聽見狼的叫聲，蒼涼又孤寂。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去往鷹城的路。
    整整半個月，就在大家身上的糧食和水即將吃沒的時候，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鷹城。
    這個漠北唯一還算繁華的城鎮。
    說是繁華其實是相對的。
    鷹城坐落在一片水草還算豐茂的綠洲上。
    同樣用石頭和黃泥搭建的房子。一條用石頭鋪成的主幹道，兩側零星開著幾家店鋪。道路的盡頭便是鷹王的王宮。
    說是王宮，其實也不過是比中原普通大戶人家的宅院寬敞一些罷了。
    鷹城來往的中原人非常少，尤其是商隊，要跋涉半個多月的大漠才能來到的小城，大家更願意去相對更加繁華的鄴城。
    所以沈新月他們一隊人剛一入城，便被一隊士兵請去了城主府。
    鷹王是個三十幾歲的男人，留著大漠男兒特有的頭發，雖然是七八月夏季，但身上的衣服還是用皮毛點綴著。
    “拜見王爺。”
    因為不懂狄人的禮數，所以沈新月和楊川等人行的是大元的禮。
    鷹王格爾紮並沒有計較，反而對待一行人的態度十分隨和熱情。
    雙方交談之後，當得知他們不光帶了糧食和絲綢，竟然還帶了他們最最稀缺的鐵鍋，簡直高興的不行。
    將人請進屋裏之後，一迭聲的吩咐下人殺羊宰牛，要用最高的禮節招呼眾人。
    “我們草原部落最缺的就是你們中原的鐵鍋，而你們一來就帶了五十口，實在是讓我沒想到。”
    格爾紮話鋒一轉，又試探性的問道：“我聽說中原對鐵器管理也很嚴格，一下子弄了這麽多鐵鍋，不知道沈姑娘和楊兄弟你們是怎麽辦到的？”
    這個問題沈新月早就想好了說辭：“為了賺錢，走走後門也是一種必要的手段。”
    格爾紮不太明白她所說的走後門是什麽意思，於是沈新月又大致給他解釋了下。
    幽默的語言惹的格爾紮當即哈哈大笑起來。
    晚上，格爾紮為迎接客人準備了豐盛的晚宴，甚至還有歌姬和美酒。
    楊川幾人一高興，就多喝了幾杯，看著早已經酩酊大醉的眾人，格爾紮給手下使了個眼色。
    他們會意，拉著眾人開始有意無意的套起話來。
    可他們卻不知道，楊川等人的狀態都是裝的。
    一群山匪什麽場麵沒見過，喝酒更是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所以一場晚宴下來，格爾紮並沒有獲得什麽有用的信息。
    “現在北狄和大元兩國正在打仗，他們來的時間太巧了，難道是我想多了？”
    “看他們行為舉止，屬下不知當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