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自覺自己說錯話了，陪著笑臉道：“小人隻是看著他們精神都還不錯，所以才會有此一問，衝突了太醫，還請見諒。”
    “哼！”陳太醫冷哼一聲，也沒有和方林過多計較，隻是對著洛寧道：“郡主，您給他們看看？”
    洛寧點頭應了句，便蹲下身給那些人把脈了。
    事實證明，這陳太醫和藍老真的是經驗老道，才會如此快的分辨出這脈象的不同，才能正確判斷。
    “郡主的醫術似乎很好？”方林疑惑的問出聲，“郡主不是說剛學不久？難道是謙虛了？”
    洛寧笑了笑，確實是謙虛了，可若實話實說，說她已經學了數百年醫術，有人信？
    洛寧笑了一下，起身在方林耳旁低聲說了兩個字，讓後者的表情瞬間凝固了，緊接著一眼複雜的盯著洛寧許久。
    不過洛寧才懶得管方林此刻的表情。
    “方師爺，你給看看這些人，是不是都是喝了那些水進來的？”洛寧淡淡的問了句。
    方林認真想了一下，又看了眼那些人，不太確定的道：“很多是，可也有一些小人不能確定，恐怕他們自己也說不清。”
    “陳太醫，藍老，本郡主還有些事要弄清楚，這邊就先交給你們，至於方子……你們先出。”洛寧撇了眼方林，又看向陳太醫他們，“本郡主相信你們。”
    “這……”陳太醫本想著讓洛寧幫著出方子，畢竟她的那手止血縫合的手法實在太過精湛了。
    可現在她又要離開一下，還讓他們先寫方子，這，這……唉！
    “那郡主稍後一定要來。”陳太醫忍不住還是提了一點點小要求。
    “放心，本郡主會回來。”洛寧給了他們一抹安慰的笑容。
    方林跟著洛寧離開後，在隻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忍不住斥責道：“郡主難道真要把這些無辜百姓的命拿來練手嗎！”
    “練手”二字是剛才洛寧在他耳旁低聲說的。
    他當時懵了一瞬後更多的是怒氣，可當著那麽多病人的麵他不好發作，怕影響他們的治療和心態。
    可現在隻有他們二人，他還有什麽好顧忌的呢！
    “那又如何？本郡主皇命在身，此次來西南就是為了博個好名聲。”洛寧淡淡的道：“況且本郡主身後又太醫和蓮心堂的大夫們撐著，那些人死不了。”
    “你……你果然和睿王一般，是為了博名聲的！你和他之間……”方林氣呼呼的低吼了句，“哼？你們根本就不顧這些人的死活！”
    “嗯？”洛寧看了眼方林，他似乎很不喜夜睿明？
    所以他們有事瞞著是因為夜睿明？
    因為她曾經和夜睿明的關係？
    “你們難道顧及了？”洛寧淡淡的反問道：“若真顧及了，為何本郡主在街上碰到的那老婦人會幹渴的像是多日未曾進水？”
    “你們不是每日都有去挑水？難道連一口水都分不出？還是說你們煮出來的藥並沒有分給那婦人？”洛寧質疑的看向方林，小悅拿藥來的時候可說了，這些藥每日裏都有分著給裏頭外頭的人服用。
    “那是因為……”方林話到嘴邊又咽了一半回去。
    “那些藥根本不夠，分給這裏的病人後，其實能騰出來的很少，都緊著孩子和那些挑水的人。”
    “不過這水，每家每戶每日裏都有分，應該是那婦人舍不得用，都留給孩子了吧！”
    “我和陳大人一心都在想著如何幫這裏的百姓，可不像郡主你，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方林不屑的哼了一聲。
    原本還對洛寧抱著的一絲希望，在此刻盡數消散。
    “你確定本郡主是這樣的人？”洛寧笑了一下，“若真的如此，陳太醫他們在一開始就讓練手裝樣子了，何必等到此刻呢？”
    “你……你什麽意思？你是說你唬我？”方林眉頭一皺，一時間有些不明白洛寧的意思了，她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方師爺剛才的話，似乎對睿王很不滿？”洛寧話題一轉，道：“而且你似乎覺得本郡主和睿王之間有什麽？”
    “小人沒有。”方林被洛寧東繞西繞給弄的有些暈，知道再說下去肯定會出問題，索性拱了拱手道：“郡主若是想要戲耍小人，恕不奉陪！”
    方林冷聲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要離開。
    “方師爺請留步，本郡主想了解的事還沒弄清楚，師爺離著離開做甚？”
    “郡主還有什麽事？”方林煩躁的看著洛寧，“難道還想問些奇怪的問題？”
    “嗯？什麽問題奇怪了？”洛寧淺淺一笑，“剛剛的問題不是方師爺你先問的嗎？”
    “你……”方林深吸一口氣，他娘的，說不過他閉嘴總行了吧！
    “郡主想問什麽？小人還是那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方林一副說不說是我的事的表情，配上他口中的那句話，那是絕對的委婉敷衍！
    “被汙染的水都在什麽地方？”
    在方林做好了洛寧會問些奇怪問題的時候，洛寧十分正經的問題倒是讓他愣了一下。
    “難道這個也不能說？”洛寧看著他的表情，認真的問了句。
    “井水，這院子裏就有一處。”方林道：“外頭還有很多處。”
    “整個豐收縣的井全部有問題？”
    “這個但不確定，因為很多口的井水吃出問題後，其他的井水我們也不敢用，這些水都是相通的，哪怕沒有被人投髒東西，這時間久了怕也是一樣了。”
    “郡主你自己不也說了，活水豈能固定一處？”方林道：“郡主若是想要查看，小人這就可以帶你去看。”
    “嗯。”洛寧點了點頭。
    若真的是水有問題，其他州城的人或多或少應該也會有症狀才是。
    可地勢比豐收縣低上許多的關州城並沒有聽說有很多人染病的情況，這其中肯定還有些事被忽略了。
    “方師爺你認識方丞相嗎？”走在路上的時候，洛寧突然就來了句。
    方林驚了一下，連反應都慢了一些，“丞相美名在外，小人聽過。”
    “哦，你也姓方，本郡主還以為你們有親戚關係呢！”洛寧隨意的說了句，就想起句玩笑話一般，可眼角的那抹餘光她一直都在打量著方林的表情變化。
    “小人倒是希望能和丞相大人沾親帶故，那樣一來，也能沾沾光，或許小人還能一躍成人上人，享榮華富貴呢！”
    方林說這話的話時候，神色明顯輕鬆了許多。
    “京城方姓之人應該隻有方丞相他們了，師爺若是去了，本郡主可以代為引薦一二，出入了丞相府，你這不管沾不沾親帶帶不帶故，就衝著這姓，旁人隻怕也想巴結你了。”洛寧笑笑的說了句。
    就見方林臉色變了變，他不能回京！
    否則他早就回去了，他還想看看方俊祁如何了，東西是否帶到了。
    “方師爺怎麽了？難道是本郡主的提議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