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念眼皮子跳了跳，“我師傅是教授。”
    您老人家像野獸！
    老頭沒懂，但不影響他抱著雲念的大腿哭，“雲丫頭，你忘了當年在黑水鎮，咱倆相依為命，我還帶你上山采過藥呢……”
    雲念：……
    想起來了。
    黑水鎮，這老頭是鄉下的赤腳大夫。
    也就是旁人口中，她的師傅。
    但她沒記錯的話，這老頭是個獸醫吧？
    平時隻給鄉下鄰居養的家禽看病，而原主為了養活兩個崽子，確實跟他一起上山采過藥，為了換點口糧，填飽肚子。
    她記得，這老頭姓費？
    “費老是吧？您老人家混的挺好啊，從獸醫混成了……禦醫？”
    這都能來給皇後治病了。
    牛批克拉斯啊！
    “雲丫頭，我也是被逼無奈的啊……”老頭把雲念的大腿當救命稻草似的抱著不撒手。
    雲念就很無奈。
    蕭宇懷臉色鐵青，“獸醫？寧玉縣主，你不是說他是神醫麽！”
    寧玉竟然敢，讓一個獸醫替他看病？
    寧玉眼神閃爍，帶著恨意的目光，不甘的盯著雲念，“費老若是獸醫，那師承於他的雲念又是什麽？殿下信不過費老，難道就信得過雲念？”
    蕭宇懷聞言遲疑了片刻。
    “我不是她師父，她的醫術不是跟我學的，我就是帶著她采過兩回蘑菇罷了！”費老拆台道。
    寧玉咬了咬後牙槽，“費老，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跟我說的！”
    “之前那是你威脅我……再說我也沒扯謊，老朽確實曾帶雲丫頭采過藥，那蘑菇也可入藥啊。”費老嘟囔說。
    寧玉拳頭硬了。
    這老頭，居然毫無征兆的反水？
    她將此人從鄉下帶回來，就是聽聞他是雲念的師父，利用他來對付雲念的。
    結果這老頭當著皇帝的麵去抱雲念的大腿！
    這事還要從半個月前說起，當日雲念出宮後，寧玉縣主便帶著費老入宮，說老頭是雲念的師父，他能治皇後娘娘的隱疾。
    因為蕭宇懷的‘癮’也是這老頭治的，所以蕭宇懷對他還是有一定的信任度，於是便讓他一試。
    寧玉縣主告訴費老，讓他怎麽替懷王治病的，就怎麽給皇後治。
    費老無奈，隻得給皇後用了致幻蘑菇。
    因蘑菇有麻醉致幻的效果，起初幾天皇後真以為自己病好轉了，兩個胸也不疼了。
    期間她精神好了起來，還處置了雲胭，按照蕭宇懷的法子，將雲胭跟豬狗關在了一起。
    雲胭現在是，真正的豬狗不如。
    周氏也曾進宮了一趟，揚言要與雲胭斷絕關係，求皇後看在她們是所謂的同宗份上，又提及當年一同生產，她將自己穩婆讓給皇後的情分，請皇後不要遷怒於雲家。
    在皇後看來，周氏是棄車保帥，雖狠心了些，卻也是聰明人的做法。
    當年，皇後有孕，去上元寺祈福時，遇到刺殺，動了胎氣，在禁軍的護衛下逃到了一處避暑山莊，巧的是，天氣太熱，山莊也有個大著肚子的婦人，暫住在莊園裏避暑。
    這婦人正是周氏。
    彼時皇後難產，周氏也因受了驚嚇，而破了羊水。
    為了救皇後，周氏忍痛將自己的穩婆讓給了皇後，皇後幾經昏迷，才最終生下了榮華公主。
    而周氏也平安誕下一女。
    打那以後，皇後格外器重周氏，感念周氏的恩情，最開始，皇後本就有意讓雲胭做她兒媳婦，可周氏不答應，隻說雲胭的祖父將她許配給了承恩王，周氏不想讓皇後為難，皇後也就沒再說什麽。
    可皇後做夢也沒想到，雲胭會發瘋，如今莫說是情分，她不遷怒於雲家，已經是對雲家格外開恩了。
    此番用藥，皇後沒高興兩天，就察覺出不對勁。
    這身上的病痛好似是減緩了，可她皮膚上的壞損卻並沒有好轉，甚至擠壓乳房，都感覺不到疼痛。
    自己好似失去了知覺，如一具行屍走肉。
    意識到這一點的皇後慌了，果然沒過幾天，她的病便徹底爆發了。
    致幻蘑菇都不頂用了，費老哪裏還敢隱瞞，不等皇帝拷問，便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盛怒之下，老頭子還被蕭宇懷踹了一腳。
    皇帝將寧玉召進宮來責問，寧玉眼看瞞不下去，便想將罪責一股腦的推到雲念身上。
    這老頭是雲念師父。
    僅憑這一點，就可以將雲念拉下水。
    寧玉事先交代好了費老，若事發，就說是雲念讓他做的，便可脫身。
    哪知道這老頭是不是傻，平白壞她好事！
    雲念嗬笑，“你說的蘑菇該不會是你用來給牛治病的吧？”
    費老搗蒜似的點頭。
    這老頭，藝高人膽大啊。
    敢給皇後用致幻蘑菇誆她？
    雲念忽然瞄了眼蕭宇懷，注意到他的拳頭似乎在無意識的微微發抖。
    好家夥，又一個治牛的。
    合著蕭宇懷的癮根本就沒戒掉，隻是他自以為自己治好了。
    老獸醫渾身是膽啊。
    患上這種隱疾，皇後本就難以啟齒，如今又要用她至親的骨血來救命，皇後一時難以下決定，“你方才說的至親之人……是誰？”
    雲念：“這還用問嗎？”
    自然是你兒子。
    雲念瞥了眼窩在一旁沒吭聲的蕭宇懷。
    “親子之間配型成功的幾率更大。”
    皇後強撐著趴在榻上，“若要了懷王的骨血，對他可有危害？”
    雲念點頭，“自然有，抽了骨髓，他可能會體質變差，抵抗力變弱，也可能會壽數不長，不過不會危及性命。”
    皇後：……
    不，她就蕭宇懷這一個兒子，若因她壞了懷王的身子，她如何能心安理得的活著。
    她的兒子，將來是要做皇帝的，沒有個好身體，縱使權勢滔天也終是一場空。
    宏文帝麵色沉重，“隻有這一個辦法嗎？”
    “隻有這一個辦法，而且即便手術成功了，皇後娘娘也隻有幾年的壽命。”雲念實話實說。
    皇帝攥緊了拳頭，“幾年？”
    “五年，最多不過十年。”雲念道。
    皇後體內的癌細胞已經開始擴散，癌症是後期風險最大的病，誰也無法保證能百分百的治愈。
    宏文帝看了眼一旁的蕭宇懷，蕭宇懷站出來道，“兒臣願意以骨血救治母後，隻要母後能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