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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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許來找許清歡前,許清歡就已經得知他們一行人要走,心裏還有點說不出的難受。
大概是因為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加上溫如許的邀請這麽誠懇,許清歡莞爾。
“我也沒做什麽,不過溫小姐盛情難卻,我當然願意吃這頓飯,就當提前為你們餞行了。”
溫如許臉上浮現起幾分喜悅。
“那咱們就這麽說定了,晚上不見不散,我就先不打擾你工作了。”
她走出許清歡的辦公室。
醫院走廊拐角,周澤野正眼巴巴等著消息。
看到溫如許過來,他立馬迎上去:“嫂子,清歡怎麽說?”
溫如許皺著眉搖搖頭,歎了口氣。
她這反應,讓周澤野眼中尚存的那一絲期待的光,也暗了下去。
“許醫生,她還有工作要忙……”
這答案似乎在周澤野的預料之中。
他英俊的麵龐上並沒有掀起特殊的反應,仍然暈上一層傷感的色彩。
跟周澤野待在一起等候溫如許的沈煜之,站在一旁輕笑出聲:“許許,你就別逗他了。”
看著地麵發呆的周澤野,瞬間抬起頭來。
他看看沈煜之,又看看溫如許。
這夫妻倆正對著他發笑。
周澤野後知後覺回過味兒來,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激動的追問溫如許:“意思是說,清歡她答應跟我們一起吃飯了?”
溫如許微微頷首。
得到肯定答複的周澤野高興的像個孩子,恨不得原地跳起來。
但他還是克製住自己的興奮,隻是雙手握拳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歡呼:“ye!”
夫妻倆又相視一笑。
周澤野恍然想到什麽:“嫂子,你還挺調皮的!煜之,是不是應該好好管管?”
沈煜之直接將手搭在溫如許肩上,擺出一副要為溫如許撐腰的架勢。
“我就喜歡她這樣,有意見?”
某單身狗訕訕地摸摸腦袋。
周澤野歎了口氣,眼中還有幾分羨慕:“真好,可能這就是有恃無恐吧……”
月上枝頭,夜色才拉開帷幕。
許清歡沿著繁華的街道,走進一家餐廳。
玻璃門合上的那一瞬間,她仿佛從一個熱鬧的世界裏被隔絕。
餐廳內雖然用唱片機播放著酷派爵士樂,可裏麵僅有幾名侍應生,卻沒有其他顧客。
除了音樂聲,也聽不到交流的人聲。
許清歡環顧四周,微怔。
她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拿出手機看了眼跟溫如許的微信聊天界麵。
時間和地點都沒有出錯。
許清歡微微皺眉,繼而發了條語音消息:“溫小姐,我已經到餐廳了,你是遇到什麽狀況還沒有到嗎?”
消息發送出去的那一刻,許清歡又意識到不大對勁。
倘若是溫如許還沒有到,餐廳裏也不應該沒有旁人。
正當她準備先出去看看什麽情況時,侍應生已經走了過來,操著一口帶有鄉音的德語:“女士,請您到這邊坐。”
許清歡指了指自己。
懷揣著疑惑,她跟著侍應生走到了指定位置,即便不明情況,還是從精致的包包裏取出幾張紙幣,將小費交給對方。
侍應生眉開眼笑:“謝謝。”
說完,他便離開。
注視著桌上的蠟燭,許清歡皺了皺眉。
這似乎不是適合請普通朋友吃飯表示感謝的場合,更像是情侶約會聖地?
昏黃的燈光照亮店內複古的裝潢,還散發著淺淺的玫瑰精油的味道,有種曖昧微醺的氛圍。
她再次拿出手機:“溫……”
“清歡,晚上好。”
一道熟稔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動作。
梳著背頭的周澤野穿著精致的西服,捧著一束嬌豔欲滴的碎冰藍玫瑰款款走來。
許清歡頓時明白,溫如許是代替周澤野約她見麵的,無奈地歎了口氣。
她那雙清冷的眸子微抬,見周澤野在她麵前的椅子上落座,不急不慢地開口:“如果你想約我,完全可以以自己的名義。”
聲音裏還帶著幾分不滿。
周澤野嘴唇微張,猶豫片刻,尷尬地笑道:“我是怕以我的名義約你,你不會答應……”
許清歡的表情依舊嚴肅。
“以這種方式,就算我到了,也可以直接就走。”
她邊說,邊抓起包,起身就要走。
周澤野頓時手足無措地跟著起身,連忙跟她道歉:“清歡!我錯了,你別走……”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看著麵前這個宛若做錯事情,緊張不安的男人,許清歡心裏不是滋味。
同樣是曾愛而不得的人,周澤野此刻的模樣倒是讓她想起曾經追逐沈煜之的自己。
即便如今已經釋懷,也難免會代入她自己。
同時,許清歡也開始理解沈煜之為何一直對她那樣冷漠。
不喜歡就要明確拒絕,拖著人總是不好的。
她直接開門見山:“周澤野,我知道你對我是怎麽想的,但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答複。”
感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
痛苦莫過於此。
周澤野苦澀地笑著,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那又怎麽樣?”
許清歡毫不留情的戳穿:“我也曾像你這樣追逐過不屬於自己的景色,後來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我不在乎!”周澤野情緒略顯激動。
“明知道付出沒有回響,那份付出,對於當事人也算是種負擔。”
許清歡仍舊沉著冷靜地看著他。
話說到這地步,周澤野也無法反駁,局促的攥住了手。
殊不知,馬路對麵的餐廳裏——
溫如許手裏拿著一枚望遠鏡,正認真觀察著他們這裏的情況。
“看他們這架勢,好像相處的不是很愉快,我也在想,以我的名義約許醫生,讓她跟周澤野約會,確實不地道。”溫如許喃喃著。
許清歡雖然曾在她離開沈煜之的時候,勸說過她跟沈煜之和好,可不管怎樣,同為女性,許清歡並沒有逼迫她做出過違背自己內心的選擇。
兩相對比,溫如許愈發覺得她做得不好。
事情已經發生,尤其是周澤野跟許清歡的見麵似乎並不順利,她再後悔幫周澤野這個決定也於事無補。
沈煜之嘴角掛著笑,默默將剛剛切好的牛排跟溫如許麵前那份原封不動的牛排做了交換。
“你倒是挺會自我反省,有錯也真認,不過我還是頭一次發現,平常眼裏隻有工作的溫律師竟然也喜歡八卦?”
想到這兒,沈煜之愈發覺得有趣了。
溫如許將手裏的小望遠鏡放下,拿起刀叉,撇撇嘴道:“還不是某人給我買了這麽個小玩意兒解悶,我這叫合理利用,讓它發揮自己最大的價值……”
“你倒是有理有據,我是讓你站在高處方便看風景用,又沒讓你用它偷窺八卦。”
沈煜之優雅地將自己盤中的牛排同樣切成小塊。
這時,溫如許已經叉起一塊牛肉放進嘴裏。
滿足地品味後,溫如許愜意地笑了:“八卦可以當做生活的調味劑,以前工作密,也沒什麽時間看,難得閑暇,了解了解也挺好的,當做熟悉身邊人了……再說了,周澤野不是你的好兄弟嗎?你不感興趣?”
沈煜之悶哼。
“他是我兄弟,又不是戀人,了解他的私生活做什麽?大家各過各的,有界限才舒服。”
溫如許讚同地點點頭:“確實。”
牛排吃到一半,想到約許清歡來餐廳具有一定的欺騙性,溫如許心裏還是過意不去。
她又看向對麵餐廳。
不知出於什麽緣故,許清歡竟然沒有離開,就坐在原位跟周澤野吃飯。
隻不過,小望遠鏡裏的兩人僅是吃飯,並沒有任何交流。
連普通朋友的氛圍都沒有,更像例行公事。
溫如許歎了口氣:“晚些時候,我還是得跟許醫生道個歉。”
他們後天就要回國。
即使以後可能不會再有交集,溫如許還是念著許清歡的好,真心感激許清歡這段時間對溫年的照顧。
父母在世的時候,常教導她要知恩圖報。
這麽多年,溫如許從沒忘過。
她跟沈煜之從餐廳裏出來時,許清歡也恰好跟周澤野從對麵餐廳離開。
許清歡注意到站在馬路對麵的夫妻倆,這才知道原來他們也在。
決心道歉的溫如許不想繼續拖延,於是跑了過去。
沈煜之緊隨其後。
感覺到許清歡跟周澤野之間的氛圍不對,溫如許立馬看向許清歡,說:“許醫生,借一步說話?”
許清歡點點頭。
溫如許朝沈煜之使了個眼色,對方立馬心領神會。
她和許清歡先大步朝前。
跟後麵的兩個男人拉開一段距離後,溫如許主動開口:“許醫生,我想了想,以這種方式幫周澤野叫你出來,實在不妥,對不起。”
許清歡貌似對此已經不在乎,不冷不淡地說:“發生過的事,不用內疚,我大概能想到周澤野是怎麽軟磨硬泡的。”
說到這裏,許清歡淡淡一笑。
“實話是……剛開始我確實為此感到不快,但你又主動向我道歉,我還是很高興的,也就沒什麽了。”
溫如許跟許清歡並肩,緩緩沿著街道漫步。
倏然,溫如許對這個並不算熟悉的女人,多了幾分興趣:“許醫生,方便問你一些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