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第二解題任務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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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匠技比拚還能雙贏?此消息隨王葛回來,逐漸傳開。等竹區五院的匠娘都知道,已經是下午。


    其餘人都在庭院,唯胡匠娘躲進屋,臉上蒙著被、雙手捂著臉,哭都不敢出聲。從昨天到現在,她一丟臉、再丟臉!尤其陳小娘子正在外頭誇讚王葛,更顯得她無能。


    同樣的運氣任務,王葛是憑實力雙贏的,這點胡匠娘沒法罵對方走狗運。而且王葛的對手是山陰縣的上等準匠師啊!沉匠郎出的兩輪題,換成她,她不可能拚成平局。


    為啥越來越倒黴?她真的比旁人差嗎?比不上王葛、也比不上陳豎婢?再這樣的話,下個被淘汰的會不會是她?還有,為啥同一個任務,她昨日剛失敗了,今日就換成王葛做?這不存心扇她臉、糟蹋她聲名嗎?


    陳豎婢最可惡!昨天她咋就挑了這種碎嘴貨為對手?再說了,怪她嗎?她不挑對方、也得挑別人,總得擇一人為對手吧?而且匠技比拚贏了有獎,輸了無罰,幹嘛耿耿於懷?


    哼,陳豎婢是真心誇王葛嗎?是故意隔著屋牆撂話給她,諷刺昨天的事、生怕旁人忘了啊!


    其實胡匠娘想多了,陳小娘子陰陽怪氣,外頭的人也都反感,尤其王葛。誰都不是傻子,能聽不出來扇風點火嗎?


    幸好孟女吏過來了,告知兩件事。


    其一,月末兩天、或僅最後一日有大考核。九處急訓營要再減兩處,人數最少的合並於其他急訓營。考核方式提前一天公布,望眾匠娘加緊提升技藝。


    其二,天冷了,庖廚從今晚晚食起,每日煎湯藥,凡有受寒者及時去領,勿強撐耽誤醫治。若有誰越病越重,同居舍的人要及時上報。


    孟女吏一走,苗娘子再也忍不住喉嚨裏的癢,猛咳十幾聲才止住。她昨天淋了雨,回來後說話就有鼻音了,半夜有點咳,清早開始更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酉時,日沉。


    彩雲暮色,把葦亭東南方向的葦澤、小徑映的頗有意境。


    知己相交,終有一別。袁彥叔當初為了還救命之恩,跟隨桓真兩年,期限已到。


    桓真問:“袁兄將去何方?”


    “猖狂,不知所往!”簡短一語後,他縱馬離去,留下豪爽笑聲。


    一人一騎漸漸融入貫穿天地的彩雲,不久,消失在桓真視線裏。這次別離,再見不知是何時?


    猖狂,不知所往……桓真重複著這句話。


    此句出自《莊子》,意為放任自由,不知走向何方。有意思啊!袁夫子推廣儒學,一直主張難莊、廢莊。深受儒學教導的兒郎袁彥叔,卻用《莊子》鴻蒙問道中的話,寓意天地任我行的遨遊之誌。這父子倆,原來是各行各道。


    奔出數裏之外後,袁彥叔緩行。回想兩年前的桓真,一時間竟有些恍忽。那時的桓郎鮮衣怒馬,無論聰慧還是英武,全都浮於表麵,且恨不能將彎弓走馬之抱負告知四方。


    才兩年啊,對方聰敏遠勝從前,卻早已懂得收斂熠耀,把肆意張揚藏於骨裏。


    桓郎成長的太快,已經不需要他幫助。幸好,兩年之期到了。


    夕陽落下牆頭。


    王葛輕敲木錘,把上橫框兩側、長達兩寸距的榫頭,一點點楔進木盤兩側豎框的深卯。


    獸禽模板終於完成。


    她抓緊時間把工具、材料收回筐,廢料掃在畚箕裏,倒於庭院門口外的灰堆坑,自有隸臣妾將廢灰鏟走。


    苗娘子也在收拾材料,除了屋舍內可能還有二、三人,其餘匠娘都去庖廚了。她端起筲箕,咳兩聲,問王葛:“你去交任務?我這就去領晚食,幫你帶回來?”她鼻音更重。


    “不用,我很快忙完。”


    苗娘子點下頭,連眼神都虛弱的發飄,且走幾步一歇、捶捶腰。


    王葛比對方收拾的晚,先一步把筐提回居舍,重又出來,苗娘子才進屋。


    王葛端起草苦下的長算板去女吏庭院。


    孟女吏先比對任務竹簡察驗算板,至少器物的外觀要達到解題標準。


    整個算板呈長方形,中間一橫梁。立杆有二十根,均楔著可活動的豎長形木塊。十個寓意“獸”的木塊凋刻有牛角、牛蹄;另十個寓意“禽”的木塊凋刻著羽翅和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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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獸活動木塊比鄰一個禽活動木塊,孟女吏看著上麵的吉祥刻字和“加、減、乘、除、等、於”,讚許的點下頭。


    橫梁和下框也分別刻了一行字:撥至此處為首數答桉;撥至此處為足數答桉。


    目測完畢,孟女吏道:“講一下製器的道理。”


    “是。任務題為……獸,六首四足,禽,四首二足,上有七十六首,下有四十六足。求禽獸各幾何?那就先湊出七十六個首數撥至橫梁,或先湊出四十六個足數撥至下框。”


    孟女吏頓時明白了。因為無論獸還是禽,每個活動木塊都是整體移動的。“那就先湊出七十六個首數吧。”她把十個獸木塊全往下撥,使其寓意“首”的六個小正方塊卡在橫梁上方。這就是六十個數。


    還差十六個首數。正好撥下四個“禽”木塊。


    加起來就是七十六首了。


    王葛:“接下來,數一數卡在下方橫框的足數有多少?”


    孟女吏一笑,心裏竟激起幾分童趣。“四十八個。多二足。”


    題目的要求是四十六足。


    那十獸、四禽答桉肯定是不對的。


    王葛:“接下來就引導孩童,用禽木板置換獸木板,很快就會把題解出來,而且這個過程中,也練習了加、減數。”


    “善!”孟女吏讚道。“今早難題任務的四十貫賞已經送來了,就在筐裏,我核對過了,你再點一遍。這些錢是和上次一樣通過亭吏郵回踱衣縣,還是等考試過後?”


    “和上次一樣。”王葛也很心疼郵資(四十貫錢得支出四貫),但沒辦法。晉朝沒有後世的錢莊,銅幣無法兌換金銀(金銀非通行貨幣)。山陰縣離家那麽遠,四十貫錢很沉,她考完試咋背回家?就算買頭畜馱回去,路上得多提心吊膽?早郵回家吧,早省心。


    交付完解題任務,王葛去庖廚,沒進氈障就聞到飄散出來的湯藥味。咳嗽聲不斷,就連隸臣妾也有咳的,不知受寒者真那麽多,還是被藥熏的。


    王葛打好一壺水,路上吃完了餅,回屋舍時天快黑了。


    當初離家時大母給她縫了好幾塊麵巾,她找出來,剛係緊,陳娘子就不願意了,帶著質問語氣道:“苗娘子就是受點寒氣,已經吃了湯藥。你往臉上蒙塊布,防誰?這不存心氣人麽?”


    “咳咳!”王葛咳兩聲,“防我自己。”


    “裝像些吧。真是惡心!”


    有毛病吧?王葛可沒時間跟對方吵架理論,愛咋想咋想,麵巾她是圍定了。古代醫療條件這麽差,誰知道這種風寒傳不傳染?真病了,勢必影響日常任務,更要緊的是,即將大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