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一章 修羅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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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在港黑待了一下午,就像自己家裏一樣舒服啊。”月半語調冷靜的陳述。
哪怕是他現在這張麵癱到無害的路人臉,哪怕他說出的質問都像是平靜的陳述,月半還是表達出了讓人頭皮發麻的修羅場危險感。國木田莫名其妙看得麵皮一僵。
陌生的那個太宰治倒是神情平淡,鎮定自若,麵對指責似乎並不在乎的樣子。但,他的眼神卻控製不住的往旁邊遊移了一瞬間。
荒海:“……”
心虛。
“還偷中原先生家的車把他的密碼改成生日?”
紅發男人氣勢洶洶的往前走了一步,平淡話語中滿是風雨欲來前表麵的寧靜。
“沒有第一時間來找我。”
又走一步。
“有空和國木田先生吃飯。”
無辜中槍的國木田:“??”
“——見麵先嘲笑我的造型。”
月半在基友荒海的麵前停下了腳步,話語也隨之戛然而止。這不是他的火氣都發泄完了,而是他在近處突然觀察到了一些更讓他憤怒的細節。
而他‘發現了’的這點也被敏銳的基友荒海注意到了,兩人的神情都有略微的改變:“……!”
——這一瞬間的寂靜停頓便突然變得難熬而有點恐怖,像是火山噴發前的最後一息。
“你還吃了辣度過量的咖喱飯??”紅發男人問的時候目光突然變得犀利而有威壓。
他直直地盯了過去,震驚而生氣的發現基友荒海的衣服皺皺巴巴的,在衣領或者袖口這些容易折疊起來導致晾幹速度比其他部分晚的角落都還帶著潮意。這隻說明了一件事,在他過來之前,基友荒海皮到什麽都幹了,包括水入!!!
月半的臉上前所未有的烏雲密布。
“……”武偵宰笑容可掬的遠遠看著織田作罕見發飆的這一幕,雙手插兜,表情要多幸災樂禍就有多幸災樂禍。
多新奇啊!
他回味著那副表情。
第一次見織田作露出這種表情,也是第一次見同位體露出這種表情。憑借武偵宰對自己的認識,他感覺得到陌生太宰此刻有多心虛了。
冷汗直冒的那種。
‘你也有今天!’
武偵宰感覺自己被扣黑鍋的氣都不知不覺出了。他對於自己同位體被訓不僅沒有憐憫,還感覺十分痛快。因為怎麽看另一個自己都不順眼。
這邊的荒海果然敏銳注意到了遠處武偵宰投來的幸災樂禍目光,一副正在落井下石的不爽嘴臉。荒海嘴角微撇,哪怕他正被基友訓得灰頭土臉,明知道不該再狗得惹人生氣,他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竊喜,抽空輕描淡寫的往武偵宰那邊回了一個炫耀的示威挑釁眼神,居高臨下,十分淡定。
嗬。
笑,你就笑吧。
這明明是織田作在意他的表現!
……
陌生的太宰治那雙鳶色眼眸中帶上了壓抑不下去但一定是故意透露出來)的欣喜,他理直氣壯的看了過來,看向武偵宰的目光中明晃晃透著這樣不屑的意味:
‘笑我被訓?我有織田作正在關心,你有嗎?’
武偵宰突然一噎:“……”
——無聲無息間,兩個太宰已經這樣來回過了一次交鋒。
因為事情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非常迅速,荒海在抽空給武偵宰扔了個眼神挑釁後,馬上開始對織田作討饒。
他的聲音尾調拖長,透著太宰治嗓音特有的清朗,像是小貓咪不承認犯錯、試圖蒙混過關似的無辜解釋,語氣輕飄飄的,還裹著點自己正被縱容的得意底氣感:“織田作織田作——其實我是事出有因啦。”
語氣很誠懇。
但那想法一點都不走心,和他相熟的月半瞬間就能看穿了。
‘還、在、狡、辯!’
就算是脾氣很好的月半,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也瞬間氣到火冒三丈,拳頭都硬了,滿腦子隻浮現出了這幾個加粗加黑的大字,開始冒著紅光反複刷屏。
一個是事出有因,各個都是事出有因?!全部錯處堆積到一起居然還死不悔改,被他揭穿後愣是沒有認識到錯誤,還試圖蒙混過關的狡辯,態度一看都不上心……
很好,很好。
太宰治!
你死了!!!
月半牙癢癢的忍了忍,很艱難才忍住不衝上去給荒海的腦袋一拳頭的想法。基友的反應就像在他的雷點上瘋狂蹦躂,來回試探,是在挑戰他的忍耐極限。偏偏這時候武偵宰冷不丁的遞出一句:
“——完全不是認錯的態度啊。”
他含笑的嗓音同樣輕飄飄,他的話語同樣柔軟無辜。況且武偵宰又非常狗的輕歎了口氣,惡劣的用白蓮花般的無辜語氣裝模作樣道:“唉,我真不想承認你是我——我可不會這麽惹織田作生氣哦。”
這句話,非常的火上澆油。
酸到開始反擊同位體的武偵宰功成身退,靜觀自己煽風點火的後果。但誰都沒想到,他的話效果好過頭了,直接讓瀕臨極限的月半腦袋中的弦“啪”的斷掉了。
紅發男人深吸了口氣,語氣反而詭異的轉為了一如既往的平靜:“太宰。”
“……嗯?”
被這樣的注視著,陌生的太宰治似乎有點繃不住,額頭上開始冒冷汗。
“吃了太多的辣咖喱,胃已經在痛了吧。”月半麵無表情的陳述著。他看得出來,基友荒海頭冒冷汗不是因為心虛,而是因為在忍痛。
黑發男人的嘴唇都發白了,額上滲出輕微的細汗,嘴唇有一個微微用力在保持緊繃的狀態。月半猜他不僅是正在胃疼,老毛病支氣管炎估計也犯了,忍咳嗽已經忍了半天。
畢竟剛見麵的時候,荒海就已經在咳嗽了。
麵對這樣的新情況,紅發男人卻不再顯得生氣,而是用平靜到讓人頭皮發麻的態度敘述了一遍症狀,戳破了太宰治的偽裝,然後就靜靜看著他,沒有了多餘反應,這樣子反而更讓人提心吊膽。
荒海:“……”
“織田作?”荒海硬著頭皮問,他果然意識到了基友態度上的不正常。
“回偵探社吧。”紅發男人平靜得一如既往的這麽說道,“然後給你找點藥吃。”
這副突然不再生氣,且不再追究了的模樣沒有騙過黑發男人,荒海反而有點心慌,他不認為這是織田作退讓了一步,氣到極點反而開始無奈包容他的意思——應該說世界上沒有這種變化的吧?
那這是怎麽回事?
就連武偵宰都投來探究的深思目光。他和織田作之助雖然是友人,但關係表現出來沒有異世界兩人這般的親昵熟稔。所以現在武偵宰也拿不準一個真的生氣了的織田作是在想什麽。
月半見他不動,於是心平氣和的繼續說:“回去吧,我隻是覺得生氣也沒用。”
氣也氣過了,訓也訓出來了。基友荒海不聽也不改,每次還是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意識不到錯誤,回應的也很敷衍,並不過心。
那他還生氣什麽呢?
一直在唱獨角戲就像個傻瓜一樣。
“等——?”荒海聽著話音不對勁,開始有點心慌。
“我們隻是朋友。”月半繼續地說著。他的語氣帶了點自嘲。
既然荒海不聽,那他就不說了。
他又不是荒海的父母。天天管頭管腳的說一些荒海不想在意的話題時,隻會過於囉嗦還做無用功。除了惹人厭煩,讓人覺得他很有控製欲外就沒有什麽好的作用了。
他們倆是摯友沒錯,但他有這個管教對方的資格嗎?
相處的過於親近後,他總是會忘卻距離做出冒犯的言行,這樣過於放肆了啊。
月半沉默的開始再次反思自己,心中卻很是酸澀。
所以他才不氣了。
“……等等?等等等等??”荒海額上冒出了更多的冷汗,徹底心慌的忍不住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