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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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織田作之助花了好半天口舌功夫, 才讓孩子們明白不會有什麽“三重身”,“四重身”和“五重身”先生。
    “哎——”孩子們都失望的拖長了聲音,一個個四散開來, 該幹什麽事情還去幹什麽事情了。他們很欠扁的頭都不抬一下,更不拿眼睛去瞄兩人的區別了,喪失熱情非常的快。
    孩子們童言無忌的還在嘰嘰喳喳議論著:“織田作好遜!”“隻能分裂兩個哎!”“這下還是不夠分——”
    月半全程默不作聲的好笑看著,他好整以暇的想欣賞一下自己欽佩的原著織田作的哄孩子技巧。結果他隻看到了紅發男人狼狽到背後流汗的笨拙模樣——但在這種模樣的同時, 織田作之助居然還神奇的保持住了那張沒有表情的麵癱臉, 看起來仍然情緒毫無起伏似的。
    逗得月半暗暗差點連肚子都想笑破了, 隻能很辛苦的繼續忍住了保持麵癱臉。
    唉。
    ——隻能說是難兄難弟了。
    “總之。”織田作之助安撫住了孩子們, 微不可聞的長鬆了口氣, 看了眼腕表時間轉過來對月半說,“你們先在這裏住下,這裏很隱蔽, 平時不會有別人過來打擾發現你們。”
    他想了想, 多補充了一句:“太宰除外。”
    那個披著黑色大外套的少年偶爾會來這裏找織田作, 事情也有暴露在對方麵前的可能性。但織田作之助看了看未來的“荒宰”,不認為這是什麽大問題。
    月半卻收斂起心中的笑意,不由自主和走廊上靠窗站著的荒宰對視一眼, 眼神中都充滿了然。
    ——那個還處於港口黑手黨時期, 長了八百個心眼子, 氣質喪喪的十八歲太宰治, 可不是什麽好打交道的類型啊。他絕對會審視猜疑月半荒宰的來曆和他們的說辭,並從中找出無數疑點漏洞並躍躍欲試的前去鑽研的。
    ‘但不要緊。’荒宰沉沉的鳶色眼眸中流露出這樣的意思。月半灰藍色的眼睛和他對視一下, 心照不宣的接下了後麵的想法, 回應道:‘沒錯。’
    ‘——因為, 他們隻需要把時間拖到一切結束後就夠了。’兩人默契的一起想著。
    隻要他們速戰速決, 拖到那時候,黑時宰再多疑慮都將沒有意義。這是一場以意誌力為比拚的躲貓貓比賽!
    就像原著的iic事件一樣,了解黑時宰的森先生就是這樣做的。哪怕太宰全程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但等他真正弄明白的時候一切都無力回天了。
    隻有在那個時間段之後,成長了的黑時宰才能吃一塹長一智,對類似手段有所防範和警覺。但現在同樣是一切事件未發生之前。所以嚴格來說,當今是月半荒宰與森先生算計的隔空博弈,黑時宰不在局中,他就安心與友人們繼續保持他認為的正確距離吧。
    月半語:——你的織田作,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
    接下來的幾天裏,月半和荒宰安心在織田作家裏住下了。但他們並不是完全閉門不出隱藏行蹤,而是一邊要幫忙照看孩子們,一邊要輪流變裝外出,開始搜集整個iic事件的相關資料和如今進程。根據時間來算,月半和荒宰來到的時間點的確是黑時宰十八歲的這個春季,距離iic事件沒有多少天了,或者說事件隨時都可能發生。
    如果是為了預防計劃a的失敗,去進行計劃b的籌劃,那麽時間還有點緊張。在這個關口上,留給他們的準備機會不多了。
    這天,又輪到基友荒海變裝外出,繃帶青年施施然從臥室裏走出來的時候,人已經大變樣了:小洋裙,蕾絲太陽傘,微微打卷、如同洋娃娃一般絢爛美麗的金子般的披肩長發。氣質絕佳的一位嬌俏少女開門迎麵向月半走來,那雙鳶色眼眸熠熠生輝,眼波流轉間帶著甜蜜的色彩。‘她’眨了眨眼睛,微歪了頭用清甜的嗓音無辜問道:“織田作,你看我怎麽樣呀?”
    ……荒宰竟然連走路姿勢都和女性一模一樣,舉手投足間沒有絲毫破綻,這副模樣真是驚為天人。
    月半愣了愣,竟不覺得驚訝——畢竟是宰啊。這下,基友出去調查資料是萬無一失了,估計就算中原中也站在麵前也發現不了這是太宰治本人。隻不過他隱約總覺得這副模樣哪裏有些眼熟,大概因為是基友扮的吧?他們太熟了。
    月半篤定的想著,呆毛靈魂的晃了一下,嘴上卻說:“來,看鏡頭。”紅發男人舉起手裏早就準備好的相機,麻利的哢嚓哢嚓就是幾張。
    “這是做什麽?拍下來留念嗎?”荒宰好奇地問,他盡管不知道目的,還是配合的換了好幾個姿勢,不時歪頭嘟嘴,讓鏡頭中的少女更具美感與可愛,一點都沒有穿女裝的不適或羞恥。
    “是把柄。”月半很可疑的停頓了一下後,幽幽的說。
    眼睛圓圓的可愛少女茫然迷惑:“……?”
    月半也不解釋,珍惜的收起相機,對基友點點頭,自顧自的下樓去了。
    ——說起“變裝”這件事,月半怎麽都忘不了他們在二次元世界的初次見麵。基友的哈哈大笑,直接讓他的拳頭都硬了。
    別說月半平時不記仇,這個事也非得找機會報複回去不可。現在荒宰變裝就是一個機會,月半打定主意謀定而後動,隻待來日吧——別以為荒宰不怕女裝也不怕被人看這些照片就不算把柄了。
    樓上的‘少女’莫名感覺光裸露在外麵的肩頭有些冷意,荒宰抖了兩下,沒得到回答也不在意,像往常那樣悄無聲息的從窗戶翻出去調查情報去了。
    ……
    月半這時候已經下到了一樓,轉頭進了後廚。白天西餐廳的胖老板要忙著在前麵招待客人。孩子們有時候會下來幫忙,比如這會兒,五個小蘿卜頭都蹲在廚房地上,削土豆皮的削土豆皮,擇菜的擇菜。就連最小的四歲小女孩都做的有模有樣。
    月半也和他們蹲在一起,拿起一個土豆處理起來。
    “是二重身先生!”孩子們紛紛活躍起來,壓低聲音活潑的和他打招呼。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孩子們總算分清楚了哪是收養他們的織田作,哪才是新出現的二重身先生——雖然這個辦法不太靈驗,一般要靠織田作之助的上班時間來辨別。
    “幸介,今天的書看了嗎?”月半開口關心道。因為iic事件快要發生,所以孩子們都沒有去上學,請了假日常留在家裏。但孩子們中最大的男孩幸介立誌成為像織田作那樣的厲害黑手黨,讓織田作之助傷透了腦筋——他認為至少不能讓幸介過早放棄學習。
    “……”幸介不想聽到這句話,一聽就苦起了臉,但他還是很不情願的低下頭,乖巧的小聲嘟囔,“等會我就去……”
    “織田作,吃完飯你可以陪我畫畫嗎?”有點靦腆的小男孩真嗣欲言又止了半天,很有顧慮,最終才鼓起勇氣提出請求。
    “真嗣你等等,織田作昨天說好了,要先教我們格鬥的!”小男孩優出聲抗議道,他甩了一下手上沾著的土豆皮,然後把棒球帽拿下來扣在真嗣頭上。
    這個動作似乎有什麽含義,真嗣被提醒著恍然突然想了起來,一張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驟然嚴肅起來,緊繃著讚同道:“對,先鍛煉!”
    “讓織田作看看我們的厲害!”“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們會學的又快又好的!”其他孩子們也紛紛這樣附和起來,對這個話題有著莫大的熱情似的,態度卻又很嚴肅,當成了一件當前最重要的頭等大事來對待。
    月半手中的動作一停,隱隱意識到孩子們的反常很不對勁,他轉過頭來,一邊細心觀察小孩子們的表情神態,一邊仍然語氣平淡的問:“大家是在擔心什麽嗎?”
    麵對這個問題,五個孩子齊齊沉默,神態發生了轉變:“……”這一瞬間的氣氛發生轉變後,廚房裏的空氣就變得很是沉甸甸的了,那也絕不是會出現在普通小孩子們臉上的神情。
    “……”月半敏銳的意識到了什麽。他有點訝然,放下食物,徹底改用麵對同輩人的眼光正色觀察著這五個孩子,又問了一遍:“大家是在擔心什麽?”
    這句話像是戳破了什麽假的幻象。
    優一下子忍不住抽噎了一聲。克巳低下了頭掩飾。小咲樂的臉上露出了很成熟的憂鬱神情。而年齡最大的幸介攥緊了拳頭,眼中終於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憤怒和難過,他急切的沉著嗓子,撇開臉啞聲說:“我們才不想……拖織田作的後腿。”
    “我不想讓織田作死!”“我也不想!”孩子們‘哇’的一下子哭出了聲,很快就繃不住的一個傳染一個了,偏偏所有人還都記得壓低哭泣的聲音,要懂事不能給胖老板添麻煩。
    幸介還在死死捏著兩個拳頭,自責的發狠著說:“我就要活下去,要當最厲害的黑手黨!”
    月半驚愕:“你……”
    孩子們都說到這種程度了,他怎麽還不明白。難道那一天的對話,都被隔壁的孩子們聽到了嗎?可這麽重大的事情,他們怎麽做到聽完臉上絲毫不露痕跡,還高高興興的歡迎‘兩個織田作’過去玩的?
    連咲樂都沒露出痕跡,但細想又有些端倪……
    這一刻,驚愕著的月半真的無法再讓自己用看小孩子的眼光來麵對他們了。
    不……或許真的是他自己小看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