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不要叫我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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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
月半之前還在看好戲的圍觀織田作之助怎麽應對孩子們, 現在手足無措的人就變成了他自己。
熊孩子他知道怎麽管教,但是孩子們過於懂事,又早早承受了原本不該他們承受的沉重時,月半就不知道該怎麽寬慰他們好了。
因為他清楚, 孩子之所以是孩子, 正因為他們還未長大。他們過早的被卷入艱難困阻中, 又沒有應對的能力, 隻能被動無助的等待著悲劇發生。帶著這種心理繼續持續下去,小孩子會變得不健康的。
“織田作會好好活著的,我們前來就是為了改變這件事, 沒有誰給誰拖後腿一說。”月半突然說。他頂著那張麵無表情的麵癱臉平靜說道:“因為我是二重身,二重身說的話會應驗的。”
“噗, 織田作還是這麽不會哄人!”優聽得噗嗤一聲破涕為笑, 用袖子一把抹掉了眼淚。
“……喂。”幸介原本憤恨憋得眼睛都紅了, 聞言也漏了氣,小少年的一臉倔強變成了“你哄小孩子呢?”似的明晃晃的無語。他盯著地板幽幽嘟囔:“我們都知道你是未來的織田作,才不是什麽二重身。”
這糊弄得也太不走心了!
他們不是三歲小孩子了, 瞧瞧咲樂都明白!
小女孩咲樂認真點著頭, 跑過來拉住月半的手,她小小一點的纖細手掌把月半的一根手指緊握其中,合攏起來, 像是一片纖細而柔韌的嫩草。她仰起臉,擔心而有點磕磕絆絆地說:“織田作也不要出事。”
月半訝然的望了一圈,孩子們都憂慮的點點頭,齊齊看著他。原來大家剛才的情緒爆發, 不止是在自責和擔憂織田作……也在擔心他?
月半第一次被這麽多人牽掛著, 又都是天真無邪的孩童, 望過來的眼神真摯而清澈,他心中暖融融的又有點受寵若驚,突然羨慕起了原著織田作:
……他開始理解為什麽織田作之助會把孩子們當成人生意義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大家接著擇菜,等下我教你們怎麽進行格鬥。”月半安撫的說。那些技巧和經驗或許不會給孩子們提供什麽幫助,卻能安他們的心。為此一點,他也要好好的教。
“哦!!”小孩子們燃起了雄心壯誌,如狼似虎的齊齊應道。
時間很快到了傍晚。
經過了一天的後廚幫忙,教孩子們格鬥,讀書,休息玩耍等充實的事情後,外出探查情報的荒宰翻窗回來了,換了一身正常裝束才下了樓。
“今天收獲怎麽樣?”月半問,他正要出門幫店裏補充調味品,孩子們自告奮勇都想跟著他去幫忙提東西,你推我擠的,還沒分出唯一那個勝負來。
現在荒宰出現了,兩個大人又是一副想要單獨交談機密情報的架勢,孩子們隻好扁著嘴,默默看著繃帶青年走過去,自然的和紅發男人一起出了門。
“九天前,被鍾塔侍從通緝的流亡組織iic在歐洲失去了行蹤。”荒宰簡單的回答,淡淡的嗓音中透著興味,意思不言而喻。
這條信息或許別人不會過於注意,注意了也會迷惑是什麽情況。但在這個世界,至少有三個人這一刻開始了期待。
“這麽長的時間,他們是坐船偷渡來的橫濱?”月半問的是疑問句,話語卻比較肯定。他和基友一起漫步在城郊的偏僻馬路上,路兩邊都是長著雜草的荒地和三三兩兩的建築,視線遠處是一望無際的橫濱海。
月半眺望著那片平靜的藍色,一想到iic的人這時候可能已經在這片藍色大海上飄蕩了,隻等不久後悄無聲息的登陸橫濱展開陰謀,他的心中突然有些沉重,急迫感一下子暴漲。
“關於計劃b,最重要的那部分,你想好怎麽辦了嗎?”月半問。之前基友詳細和他討論過那個天真的計劃a不成功後,他們要怎麽撕破臉真刀真槍的解決問題。礙於月半隻繼承了織田作之助的身手和經驗,實際運用上還比不過本人,而且也不殺人這一點——他在接下來的對抗中占據不了優勢。
荒宰雖然不介意殺人,但他的身手也不是長處,沒有強到能以一人對抗整個iic,在對付iic首領紀德的時候也不占優勢。或者說這些顧慮都是當初製定陰謀的森先生考慮過的東西才對,最後他做出了“犧牲織田作之助”的最優解,所以放在現在,想要改變悲劇的月半荒宰也為同一件事發愁了。
他們倆的武力值不夠,就算是兩個織田作同時去對付紀德,事情也不能說萬無一失。
“啊。”荒宰輕飄飄的應了一聲。他露在外麵的那隻鳶色眼眸暗沉沉的,毫無遮掩的將他的冷漠和算計暴露無遺,嘴角弧度也似笑非笑的揚了起來,變成了一個不含感情的虛假微笑,“我想到了一個辦法,能向森先生致以敬意。”
“到時候——鬧得越大越好。”他滿懷惡意的輕聲說。
月半一看基友開始渾身散發黑氣了,不知道憋著什麽壞心思想報複森先生,頓時放了心。看這狀態就知道基友鉚足了勁。一是有心算無心,二是情報疊滿了,又加上基友聰明的八百個心眼子去製定作戰計劃,怎麽說他們也能改變原著劇情了。
“說起來,織田作——”荒宰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叫了一聲基友。
“嗯?”
繃帶青年保持著那副充滿惡意,黑氣全開的氣場,安靜看了過來。他無辜的抬起了一隻手——一把款式熟悉的舊槍支正握在他的手中。
月半還沒反應過來,肢體記憶就讓他條件反射的往身上一摸:空蕩蕩的,原來那是他的配槍。那把上了膛的武器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基友摸了過去,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了紅發男人。
“荒宰?”月半不解的問。
荒海沒有說話。
繃帶青年鳶眸晦暗,握槍的那隻手修長有力,他凝視著月半,不知道在想什麽,然後緩緩地打開了手槍的保險。那個危險到讓人心驚肉跳的洞口仍然穩定的指著月半。按照這麽近的距離,就算月半想躲,很大可能也會被直接爆頭。
‘哢嗒’的一聲細微響動在安靜的城郊馬路邊是這麽響亮。
月半也沒說話,他安靜看著基友,疑惑的等著後續。老實說,就像武偵宰天天抽風變成毒蘑菇宰一樣,基友抽風的幾率也不低。所以他壓根沒往別的方向想,隻想知道基友這次又皮的要玩什麽花樣了。
“……織田作你不擔心嗎?”荒宰帶了一點鼻音的幽幽聲音隔著槍口傳來,竟然有點分辨不清的迷蒙和詭秘。
“擔心什麽?”月半茫然。
“一槍下去就能死掉吧。”
荒宰的語氣很平靜,那隻鳶色的眼眸中像一灘死水般不起波瀾,晦澀幽沉的瞳孔排斥了所有的光亮,他做夢似的,突然幽幽的呢喃:
“……不管有多想緊握,任何重要的事物都終將失去,或早或晚。”
“那麽,織田作,在一切發生之前,你現在死去是個解脫也說不定,對你對我來說都是這樣。”繃帶青年毫無笑意地嘴角上揚,聲音還帶著平時調笑的語氣,話語中的意味卻冰冷殘酷,說得十分認真,
“真好啊,能夠迎接死亡……”
“也到了該從這氧化的世界蘇醒的時候了吧。”
荒宰說著破碎的間斷的囈語,宛如一位正在夢遊的疲憊旅人,他舉槍瞄準的姿勢卻穩穩的,認真的讓人毛骨悚然。
月半完美領悟到了基友荒海暗沉沉的眼眸中流露出的真切惡意。
他的呆毛卻隻打出一個問號:“?”
這陣氣氛其實醞釀的正好,基友的功力又加深了——如果荒宰沒有突然提到文野中太宰治的那句名言的話。
——別的不說,“天衣無縫”都沒有被觸發,他倒是要多想什麽啊?順著基友的想法去假設都做不到啊。這個理由乍一聽上去好像有點道理,惹人心動,實際上全是胡說八道。
基友就算突然更改了口味,非要和他一個大男人殉情不可,時機倒也不至於要選在iic事件即將發生前的這個節點。另一個織田作都沒救到,他忍心就這麽拋下一切嗎?想想都很瞎扯。基友可不是心性那麽脆弱,或者腦子過分糊塗的軟蛋。
但荒宰既然心血來潮演起來了,月半也不好拆台。
不就是對戲嗎?他也會。
月半思索了片刻,開始跟著深沉玩梗,他努力在臉上做出凝重的模樣其實麵無表情),冷靜低沉的嗓音中聽起來有點滯澀的自嘲沒有語調高低):“既然你已經擅自這麽決定了……”
“……至少不要再叫我織田作了。”
紅發男人毫無反抗的站在原地,放鬆了全身的力氣,坦然沒有動作。隻看模樣,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但那句冰冷疏離的話語確確實實的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了,像條毒蛇一樣橫亙在了兩人之間的這片沉寂空氣中,再也無法抹消。
繃帶青年便也陷入了沉默。
沒等這邊的荒宰驚喜於基友的搭戲做出反應,另一道熟悉又冷沉的聲音就驟然響起,在遠處焦急叫道:
“等等——太宰,你在做什麽?!”
剛走到西餐廳門前十字路口的阪口安吾遠遠就看到他的一個好友突然拿槍指著另一個好友!
阪口安吾有些慌張震撼,感覺難以置信,猜測這是不是太宰的玩笑開大了,但他跑了幾步後,又迅速思考覺得太宰再開玩笑也不會做這種過分舉動。
可如果是真的,什麽事情才能突然導致他的兩個朋友毫無預兆的反目成仇?!
措手不及的阪口安吾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棘手的事情,但他的身體先於思維行動了起來,拔出隨身攜帶的手槍,充滿戒備的對準了繃帶青年。
——至少他,不能放任慘劇發生!
緊張的黑時安吾此時腦中隻剩下了這一個念頭。
於是,現在的場麵變成了荒宰用槍指著月半,安吾用槍指著荒宰,形成了三人對峙的焦灼狀態。
月半:“?”
荒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