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卷宗, 未眠細細看下來，上頭記載著三樁命案，受害人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女, 都沒有成婚，都是被夜裏悄無聲息的害死在家裏。要是隻到這裏，那這三個案子也不會做並案處理, 畢竟殺人案雖然不常見但卻也不少見。就算受害人差不多也不會想到一起去。
    但是後麵的記載就有些恐怖了, 這三個被害的少女分別失去了眼睛鼻子嘴巴。根據仵作的勘察, 凶手切割這些部位的手法相同，且都是在被害人活著的時候進行的。
    未眠皺眉, 這確實是有些詭異，但若是單單看卷宗的話, 她還真的無法確定這是人為的還是有什麽超凡的力量介入。
    “先生，這案子是發生在汴梁城嗎？”這般詭異的案子若是發生在汴梁城, 那勢必是有很多流言蜚語傳出來的, 可她卻沒有聽到過這方麵的消息。
    公孫策搖頭：“這三個案子都不是發生在汴梁, 第一個案子發生在江南東路江寧府, 第二個案子發生淮南西路壽春府, 第三個案子發生在京東西路應天府。”
    “隻是朝著開封府來了？”未眠問。
    “其他幾路的官員也有這樣的推測，開封府乃是天子腳下，要是也發生這樣的案子, 那他們責無旁貸。”
    “於是就將這些卷宗都送過來了？”
    公孫策點頭：“而且三份公文裏都對包大人的破案能力倍加推崇。”
    未眠秒懂, 這哪是對包大人的破案能力倍加推崇, 這是想要將鍋甩在包大人身上。
    “可是如今包大人也不在, 先生有什麽想法嗎？”未眠問公孫策，她也不是官府的人，就算想要幫忙也不知道從哪邊幫起。
    “這個案子你怎麽看？”
    “沒有看到屍體, 具體怎麽樣我也不敢妄加評論，不過這三個案子發生的間隔，確實不是普通人能夠輕易趕上的。凶手總不能殺完人之後就快馬加鞭的趕到另一個地方，然後無縫鏈接的又放下一樁案子。”除非凶手是特定要殺這三個人，否則的話哪個神經病會這樣做，這世界上又不缺少少女。
    公孫策點點頭，這也是他為什麽懷疑作案的不是人的原因。
    “我已經讓人加緊巡查，不過一府之地太過廣袤，被動防守恐怕是無濟於事。”
    未眠同意，而且他們也不知道這凶手是不是真的會來開封府。
    這個案子我會和皇城司打招呼，那三位女子的屍體送過來比較麻煩，不過可以讓人去看看。
    “我去？”未眠問。
    公孫策點頭：“我已經讓八王爺給官家提過了，官家同意了，這個案子你可以參與，不過要和皇城司的人一起。”
    “這種案子不是應該由景靈宮的人參與更合適嗎。”專業對口啊，怎麽都是皇城司來辦。
    “景靈宮中的人身份特殊，不能在案子沒有定性之前參與辦案。皇城司中有一些異人，雖然實力不強，但是眼力極好。原本我們開封府也不需要人過去，等到皇城司定性之後再看是由我們開封府接手還是由景靈宮出手。但如今距離第三個案子發生的時間不短了，我們恐怕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等這些消息。”
    未眠看了看手上的案卷記載的日期，點點頭：“確實如此。”
    “所以老夫希望你能去最近的應天府看看第三具屍體，盡快確定凶手為何。”
    未眠明白公孫策的意思，她手上有急行符的事情公孫策必然是知道的。看來看去她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人命關天未眠自然沒有推辭的道理。
    “先生放心，我走一趟就好，不過皇城司派誰一起？”
    “顧玄副指揮使。”
    “是他？他堂堂一皇城司副指揮使還要做這種來回奔波的事情啊。”
    “皇城司一項獨立，旁人也不好多問。”公孫策不願多說什麽，在他們這些讀書人看來，皇城司這樣的衙門就根本不應該存在。可事實卻是曆朝曆代都不缺這樣的衙門。
    “行吧，我快去快回。”
    第二天，未眠見到了要和她一起同行的顧玄。
    這人倒是換了一身打扮，淡青色的錦衣華服，看著倒像是個貴公子。
    “顧大人。”未眠行禮。
    “葉娘子。”
    “顧大人，我們也算是有過幾麵之緣，其他的客套話也就不說了，準備什麽時候出發？”公孫先生一個人在開封府她不放心，雖然已經將小藤留下了。
    “現在。”顧玄看了未眠一眼，吐出兩字。
    未眠滿意點頭，伸手手臂。
    顧玄疑惑。
    “抓住我的手腕，我帶你走。”
    “你……”
    “你有必要露出這樣的神情嗎，我都不介意你介意個什麽。放心吧，我對你絕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隻是為了能夠快點查到這個案子的真相，沒準我們能夠救下一個無辜的少女。”未眠無語的看著顧玄一副受驚地樣子，演技倒是挺好。
    顧玄挑眉看了未眠一會兒，然後才伸手握住未眠的手腕。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未眠用另外一隻手催動急行符。
    顧玄一個踉蹌，下意識的抓緊了手掌。看著周圍飛快後退的景色，就算一直都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顧玄心裏也是震驚不已。
    看未眠的神色也非常的難以描述。景靈宮裏麵的供奉他也接觸過不少，但有這樣能力的實在是不多。
    一張急行符消耗完畢，未眠就直接激發另外一張，就這樣一直趕路，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才停下。
    “呼！”累死她了。
    “葉娘子的能力真的是讓在下震驚，這裏離汴梁應該有百裏了吧。”剛剛他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縣城，讓他有了一些推測。
    “大概吧，隻要方向沒錯就行。”未眠從儲物袋裏拿出自己做的肉夾饃，看了看查看四周的顧玄。
    “顧大人，先吃飯吧，荒郊野嶺的隻能委屈顧大人了。”
    顧玄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東西，香味彌漫。
    未眠看著顧玄隻是盯著肉夾饃看，就是不接過去，以為是嫌棄這東西：“既然顧大人不想吃，那就別吃了。”
    說完就要將伸過去的手收回來。
    結果下一秒手腕就被抓住了：“誰說我不吃的，葉娘子的耐心不怎麽好。”
    “我的耐心確實是很有限的，而且還要看對誰。”一把將自己的手從對方的手掌中抽出來。不理顧玄故作高深的樣子，煩不煩啊，以為自己是在拍古偶劇嗎。更何況誰不知道顧玄這人最是陰險狡詐，在汴梁的名聲很不好。
    危險，凶殘的男人她可不想有什麽牽扯。
    顧玄挑眉，咬了一口肉夾饃，很好吃。
    吃完飯，未眠又抓緊時間趕路。晚飯的時候直接停在了一個小鎮邊。她一天消耗的靈氣不少，不準備日夜趕路，所以要在小鎮休息一晚。
    顧玄看了看未眠有些蒼白疲倦的臉色，很幹脆的同意了。反正以這個速度他們明天就能趕到應天府。這速度比起騎馬真的是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你說什麽？”未眠皺眉。
    “兩位客官，我們這裏隻剩下一間空房了，這幾日是咱們這裏的一個小節日，所以客房都住滿了，這間還是客人臨時有事退掉的。您兩位要不是來的正好，恐怕還真的住不了。”
    “好了，我要這個房間。”未眠動作迅速的交了房錢。
    顧玄在一邊看著，有些驚訝，這位葉娘子一路上對他是愛答不理，怎麽這個時候要和他住一間房。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那她和展昭的婚事恐怕……
    未眠跟著小二往樓上走。
    “客人，這就是您的房間。有什麽事情叫小的就可。”小二走後，未眠開門走進去。
    “顧大人，您這是幹什麽。擅自闖入女子的房間？”未眠站在門口攔住了想要進入的顧玄。
    顧玄腳下一頓，兩人麵對麵站著。
    未眠一臉無辜的假笑。
    “……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顧玄語氣中卻是沒有多少生氣。
    未眠微微彎腰：“多謝顧大人誇獎。”
    說完就將門關上了。
    未眠不管顧玄這一晚怎麽過，反正以他的本事絕對不會露宿街頭。這一天她消耗的靈氣太多了，需要趕緊打坐恢複一二。
    這一晚未眠也沒有出去吃晚飯，隻是從儲物袋裏拿出準備好的食物填飽了肚子。這樣的小鎮東西好不好吃是其次，幹不幹淨才是問題。她這一次帶了好些食物，足夠她吃的了。
    第二天未眠起床洗漱後開門，然後就看到自己對麵房間的門也開了，顧玄施施然地走出來。錦衣依舊，氣質卓然。
    “顧大人。”未眠一點都不驚訝顧玄能在這裏住下。不過住在她對麵，還剛好和她碰一個麵對麵。這人的心眼真的是不大。
    “葉娘子，昨夜可安寢。”顧玄一副關心的樣子。
    “多謝顧大人關心，睡得不錯。”真的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好在前世這方麵的修煉她很有心得。
    顧玄對於這位葉娘子的評價又高了很多，這樣的女子配高門大戶也是使得。展護衛倒是有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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