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早飯, 未眠也不耽擱直接繼續趕路。在傍晚的時候終於趕到了應天府。有顧玄這位煞星在，他們是很容易就見到了少女的屍體。
    “顧香蓮，年十七, 乃是應天府中富商之女，五日前被發現死於閨房之中，失去嘴唇, 舌頭以及牙齒。屍體完好無損, 這麽多天沒有的跡象。”應天府的府尹哆哆嗦嗦地不敢上前, 倒是這仵作十分的大膽，和他們介紹這少女的情況。
    未眠看了一眼, 這女屍沒有但也很是恐怖，整張臉下半部分都沒有了, 一個黑漆漆地大洞看得人頭皮發麻。
    顧玄倒是一點都不怕，還低頭仔細的查看了一番：“這切割的非常平整, 凶手用的凶器非常的鋒利。”
    “確實如這位大人所說, 而且還是在死者沒有死去之前割下的。死者應該是被控製了, 或者是被下藥了, 所以沒有任何掙紮的痕跡。”
    顧玄看向未眠。
    未眠沒有廢話, 直接拿出一張符咒抹過顧玄的眼睛，讓他自己看。
    這是她在這個世界學的符咒，是開天眼的, 她自己靈氣運用到眼睛上就能看到不同的世界, 顧玄這樣的普通人則是需要一點工具。
    顧玄隻覺自己的眼睛一陣清涼, 再次睜開眼, 看到的就是完全不一樣的景象了。停屍間原本就是陰森森的，但是如今看著更加恐怖一百倍。
    “不要去看那些。”未眠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顧玄一驚，收回目光。
    “那是？”
    未眠淡淡地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不過想來是死於非命，案子也沒有破。”
    正常人死後就算是想留在人世間也是不可能的，地府有地府的規矩。但是有些鬼魂死於非命，或者是執念極深等等。地府也不是不可以通融。隻是留在人間的鬼魂大部分其實也做不了什麽。
    “呼。”顧玄長呼一口氣，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
    未眠挑眉：“怎麽，顧大人第一次見？”
    顧玄沒有理會未眠的揶揄，轉頭看向那具女屍。然後就看到那具女屍周圍彌漫著很多的黑氣。
    “這是？”顧玄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看來這個案子是真的不一般，所以顧大人準備怎麽辦？”未眠無視身邊仵作探究的眼神，一揮手解除了顧玄的天眼。
    顧玄看著恢複正常的周圍景色：“本官回去之後自然會回稟皇上，景靈宮的供奉隻有皇家才有資格支使。”
    未眠對於宋朝官方辦事的拖遝繁瑣已經習以為常。之前她從南疆一路行來也和官府打過交道，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也就開封府是個例外。
    “既如此，那我們就盡快啟程回開封府。”
    “可。”顧玄點頭，凶手大麵上已經離開了應天府，他們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不如早些趕回開封府。把事情稟告上去，看看景靈宮有沒有辦法能夠找到那個凶手，防止下一場悲劇。
    未眠看了眼被陰氣包圍的少女，可惜了：“最好三天之內就將她火化了，雖然不大可能，但也怕陰氣浸染過的屍身發生屍變。”
    “屍變！”一聲尖銳的吼叫聲嚇得未眠一個機靈。
    “年大人，你這是幹什麽，大喊大叫驚擾亡魂可就不好了。”顧玄也是嚇了一跳，畢竟剛剛見到了另一個世界。
    於是現在很是有些惱羞成怒，對應天府的府尹年大人一點都不客氣。
    官場上的人對皇城司還是非常恐懼的，更何況這位顧副指揮使凶殘的名聲都傳遍大宋各地了。
    年府尹被顧玄吼的肝膽亂顫，但也不敢說什麽。隻是喃喃解釋他是怕這顧香蓮屍變傷了無辜的人。
    顧玄完全不理會他，而是對著未眠問：“那之前的那兩個也要這樣處理嗎？”
    “這麽久了也沒有什麽消息傳過來，大概是沒有屍變吧。”未眠倒是不擔心，這樣的屍體異變就是普通人三四個也就能解決了。
    顧玄卻是不放心的，他已經打算回去之後就派人去兩地看看情況。
    兩人一起離開仵作間，剛剛走到門口，未眠腳下停住了。
    “怎麽了？”顧玄疑惑。
    “年大人，殺害王大河的人不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大哥大嫂。你好好查查，不要胡亂結案，要知道人在做鬼在看。”未眠很是冷淡地看著年府尹，看到他因為她的話瞳孔急速放大。
    滿意點頭，昏庸官吏，看不嚇死你。
    顧玄立馬就明白了什麽，看了一眼仵作間。又十分嫌棄地看著嚇得話都說不出的年府尹。
    同樣花了兩天的時間，未眠帶著顧玄趕回了開封府。兩人自然是各回各家，未眠要和公孫先生說具體的情況。顧玄自然是要去回稟皇帝。
    因為案件最後被交給景靈宮處理，所以開封府這邊也隻是加強了巡查強度。開封府衙門雖然管理著整個開封府。但是這裏畢竟是天子腳下。特別是汴梁城，很多事情都是有好些機構交叉管理的。
    比如巡查，開封府有權責，但是禁軍有也，巡防營也有。開封府衙最大的職責還是管理民生。
    這樣的案子，開封府能做的實在是有限，要不是包大人有些神異，那什麽夜審陰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開封府依舊平靜，公孫策已經書信將案件告知了包大人，不過不知道包大人是被什麽耽擱了，並沒有立馬回來。
    未眠不放心公孫策也不放心家裏，於是隻能兩邊跑，幸好開封府和她家離得很近到也不費什麽事。
    還是公孫先生看未眠這樣來來回回，覺得她很辛苦就寬慰她：“……很不必如此，這個凶手的目標是少女，咱們府衙裏都是大男人，就算那凶手真的來到了開封，也不會到衙門裏行凶。倒是你自己需要多注意安全。”
    未眠苦笑，她不能告訴公孫先生，開封府可是主角聚集地，誰知道那個凶手會不會腦子一下子搭錯要到這裏來逛逛。
    “阿昭離開之前拜托我要照顧好先生，我都答應了自然不能食言而肥。不過這段時間開封府一直都是風平浪靜的，難道是那凶手沒有來，我們的推測是錯誤的，他的下一個目標並不在開封府。”
    “先生，景靈宮那邊可有消息啊？”未眠對於景靈宮還是挺好奇的，不知道裏麵的供奉實力是有幾何。
    “景靈宮的事情都不會對外公布。”公孫策搖頭：“不過就目前我所知道的情況是凶手還沒有出現，而並不是已經解決。”
    “宮裏給咱們下封口令，這樣的案子以前都是如此嗎，那包大人的夜審陰是怎麽傳出去的？”未眠好奇。
    “包大人那幾個案子其實都不大，雖然涉及鬼怪，但其中更加讓人厭惡的其實是人。而且很有警示意義，所以也就沒有封口。但這個案子不一樣，沒有緣由，不是仇恨，就是妖孽濫殺無辜，要是消息傳出去，那引起的就是百姓的恐慌。”
    “還有一句話：國之將亡，必有妖孽。”公孫先生輕聲地說了一句。
    未眠恍然，這宮裏下達封口令，其實就是怕有心之人妄圖通過這些動搖江山。想到之前詭樓案子中的陰影。未眠覺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宋朝天災不少，叛亂也不少。外敵不少，內部的敵人同樣不少。
    曆史上很多人看不上宋朝倒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未眠將趙禎要的玲瓏玉珠做好後送到南清宮，被八王爺留下來用了飯，還認識了狄娘娘。這位王妃的弟弟，狄青絕對是宋朝曆史上最有名的幾位將領之一。比起文臣未眠還是比較喜歡武將一些，特別是在宋朝。
    送走未眠，八王妃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八王爺將未眠送過來的玲瓏玉珠好好欣賞了一會，放到專門的錦盒中。準備明日進宮給官家送去。大娘娘看著身子越發不好了，八王爺對她的怨恨也少了很多。怎麽樣也是為他們趙家守了多年的江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這葉姑娘真的是哪哪都好，禮儀氣度都不比那些世家貴女差，難得還有這麽大的本事，要是沒有訂婚該多好，我那弟弟一門心思的打仗，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娶到妻子。”八王妃滿是可惜。
    “你就別想了，不可能。”就是官家也沒有在這姑娘那裏得一個好臉。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狄青哪裏不好了，展護衛是很好這我承認，但是青兒也是很不錯的，起碼嫁給青兒以後就是將軍夫人。”八王妃不幹了。
    八王爺牙疼，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啊。無奈隻能將官家也鍾情於葉娘子，知道葉娘子和展護衛定親後還不願放棄，巴巴的去挖牆腳，結果被人家撅了回來。
    “這姑娘看著是個守禮的，其實是個不羈的，不適合狄青。”
    八王妃沒有想到還有這麽一出，心裏更加可惜了，這樣不慕權勢的女子更是難得。隻是狄青和展昭不一樣，大宋對武官打壓甚嚴。特別是狄青這樣領兵的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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