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所說的反噬，就是要破陣的人來承受這些亡魂的怨念？”
    思忖了一下，我語氣極沉的反問了一句。
    元辰稍稍歪了歪頭，眼珠轉了一圈，然後才點了點頭答道。
    “你說的對，卻也不全對，這些亡魂的確是反噬的根源，但破陣人要承受的並不是怨念，而是這些亡魂本身。”
    我愣愣的看著元辰那張可愛圓滾的臉，確定了他不是在開玩笑以後，才不敢置信的問道。
    “什麽叫承受亡魂本身？你所謂的反噬，該不會就是要對他們負責吧？”
    元辰點了點頭，眼神裏不自覺的多了一絲光彩。
    “原來你也是有些智商的嘛。”
    我嘴角一抽，這小家夥說話的語氣怎麽聽著跟君炎那尊大神越來越像了……
    “你領會的沒錯，若大陣破了，為了不破壞三界的平衡，這些亡魂就必須要找到一個可以容納它們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就是破陣人的陽身！”
    一個人身上如果要背負著另一個亡魂，那就叫鬼上身，可如果要背負成千上萬條的亡魂，那又該叫什麽？
    “你……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真的讓你破了陣，那以後這冥河裏的亡魂都要生生世世的一直跟著我？”
    我承認，在這一刻，一股極為深刻的恐懼占據了我的身心。
    這些亡魂可都是因為我爺爺才被生祭在這條冥河裏，連個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說它們聚在一起產生的陰氣會有多麽的恐怖，就單憑著這股怨氣，估計都能要我好幾次小命。
    要讓我日日都背著這麽一群怨氣衝天的孤魂野鬼？！這樣還能叫活著麽？
    隻怕跟在地獄裏也沒什麽區別了吧？
    “怎麽？怕了？我這才隻提到了反噬，因果都還沒告訴你呢。”
    元辰一眼就看破了我的想法，他眼神一冷。發出了一聲嘲諷的冷笑。
    “反噬是讓你如墜阿鼻地獄，而因果則是讓你斷情絕欲，比如剛才出現在你身邊的親人，便是可以帶你找到前因的存在，它們也會不斷地出現在你的身邊，來讓你知道你究竟該承受些什麽樣的後果，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有些後果是人心可以承受的，但有些是不能的。”
    元辰解釋的倒也算周全，雖說再細節的東西他沒有提，但話裏話外的我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隻是他這番話說完，卻讓我心裏更加的搖擺不定了。
    怕麽？
    答案是，我怕的要死。
    不隻是怕，還覺得無比的委屈。
    憑什麽我什麽都沒有做，就要無端的承受這些？
    我身上已經發生了這麽多糟心的事兒了，憑什麽還要替我爺爺背著他所欠下的債？
    我隻不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少女，自問也沒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憑什麽要為了別人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我不甘心！我恨！
    我死死的攥緊了手，努力想要壓製下心裏升起的這股邪火。
    手指碰到了沾了君炎鮮血的紅繩，像是被一道火舌舔了一下，疼的我猛的縮了一下。
    嗯？我竟然能感覺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