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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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說蒙德的風神不管事, 但你不能說蒙德的吟遊詩人溫迪唱歌不行!
    就算明知道少女的意圖,溫迪還是蹭地從沙發上直起身:“我可以!”
    熒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那你還不快去!”
    就在他轉身向工作間跑去時,喬燁拉住了他的衣角。
    青年暗含譴責地看了一眼熒, 又轉頭望向溫迪。
    “大人其實不用勉強……”他的眼神裏滿是誠懇, “其實現在的音樂製作和您所處的時代差距很大,一首歌的製作往往需要多人配合,編曲演唱作詞樂器製作一般都是不同人相互配合而成的。”
    空詫異地看著他:“那你之前那首歌……”
    “那首的話, 主旋律和聲以及歌詞都是我……是巴巴托斯大人的。”喬燁的眼神黯淡了幾分, “所以我負責了大多部分, 但像混音這樣的工作還是要麻煩別人。”
    “之前我就和殿……熒小姐提過了, 不要太過指望我。”他苦笑道:“我的人脈在和星榮決裂後基本用不上了,而且……我也沒臉再去拜托那些老朋友了。”
    “我也說過了, 你是以創作型歌手出名, 我們需要的更多的是你的經驗。”熒皺起眉頭看著他,“你的名氣,你的粉絲,你的人脈乃至你的財力,這一切的外物都不是我們看重你的理由。”
    “而且啊,”溫迪插嘴道, 無奈地看著一臉無措的青年, “你是在小瞧我這個世界第一的吟遊詩人嗎?”
    聽到自己的神明如此說,喬燁連忙否認:“不!當然不是!”
    “那你就和我一起來吧。”
    少年模樣的神明向著自己所認定的同伴伸出了手。
    他的眉眼間盡是少年人的俏皮:“的確,我並不了解現代音樂製作的流程, 但你了解不是嗎?”
    “那就由你來教我吧!
    “我們一起,一定可以寫出全世界最好的歌!”
    歌手愣愣地看著神明那可以稱得上稚嫩的臉。
    他曾無數次在夢裏看過那張臉。他曾無數次希望自己能觸碰到他。
    他曾無數次希望自己真的是蒙德的子民, 哪怕死去也好, 而不是因為自己那絲僥幸, 活成一個卑劣的外來者。
    而現在,他的神明向他伸出了手。
    他握住了那隻手。
    “啊,對了。”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溫迪,老師說了,他理解你現在的處境,請假是可以的,你現在的全勤天數也夠了,但期末考試還是要和大家一起考的。”空無奈地一攤手,臉上的表情卻滿是幸災樂禍,“期末考試就在半個月後,你還要複習,所以最好快一點哦?”
    “誒?”某位現役高中生兼職風神呆住了。
    “是哦!”熒一拍手,“而且想要打出名聲,我們最好能乘著這波話題的熱度還沒消下去時強勢出擊!”
    “最好是一周……不,一周太長了,三天!三天內發布第一張新專輯!”
    “這做不到吧?”還不等溫迪拒絕,喬燁先反對了,“絕對做不到的!如果是一首單曲勉強還可以,但專輯的話,光是錄分軌就來不及了!”
    “做不到也要嚐試。”空嚴肅地說,“別忘了以溫迪現在的情況,他的主要目標是獲取神力啊。”
    “我們必須要預留一部分找別的方案所需的時間,以免讓粉絲提供信仰這一條路行不通。”
    喬燁猛地反應過來,擔憂地望著溫迪:“大人您要不要先變回去?”
    “你真的覺得我那樣可以寫歌嗎?”溫迪一臉問號地看著關心則亂的青年。
    “總之,”金發少女打斷了他們扯皮,臉上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心虛,“你們的速度是越快越好啦!”
    “如果我們能打垮星榮,我就讓你在蘋果酒裏遊泳!”
    溫迪的眼神陡然亮了起來。
    他一轉身,鬥誌昂昂地拖著喬燁往隔音室走去——
    “哼哼!是時候讓世人見識一下詩歌之神的風采了!”
    ——
    十裏長亭外,身著黑金大氅的少年帝王看著遠處沉浸在夕陽餘暉中的城。
    那是他的國,他出生就已然投身的戰場。
    她已然如天際夕陽,垂垂欲落矣。
    他不知自己能否救下這個國家,但他已經決心用一生去踐行年少時的誓言。
    所幸,他並不是孤身一人。
    少年帝王回眸一望,重重晚霞不及他眼尾一抹丹霞耀眼。
    他望著長亭中長身玉立的青年,嘴角是極輕的,欣慰的笑:“待君凱旋時,我必將在此設宴,舉城來迎。”
    “cut!”
    “這條過!”
    在導演喊出來的一瞬間,對麵的青年一下子表情鬆了下來,他上前拍了拍鍾離的肩:“小朋友進步很大啊!”
    “我剛剛都差點被你壓戲了!”
    “前輩說笑了,分明是您的表演感染力太強才能把我帶入戲中。”少年帝皇眉眼間飛揚的少年銳氣緩緩收斂入鞘,又成了那個平日裏謙和有禮的學生。
    “建柏!小鍾!快點過來!”須發花白的老人坐在鏡頭後笑眯眯地衝他們兩個打招呼。
    鍾離回頭一望,頓時一驚。
    他過於沉迷角色,竟沒發現有人來了。
    閆導身邊赫然站著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女人。
    那女人約莫二十七八,一頭不過耳的短發,貼身白襯衫加牛仔褲,從穿著到舉止都透著幾分利落的味道。
    看她麵色蒼白,唇瓣也沒有血色,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鍾離已然猜到了她的身份。
    果不其然,身邊的齊建柏出了聲。
    “咦?文編劇出院了麽?”
    “這位就是文芳編劇嗎?”鍾離悄聲問著。
    “是。她在你進組之前一直是跟組的,但前陣子出了事,住院治療去了才沒有在劇組裏待著。”齊建柏麵色有幾分緊張,摟著他的肩向閆導的方向走,一邊小聲教導著,“她對劇本的嚴格程度不亞於閆老師,要是她問起你對人物的理解,你就態度好一點,跟她說你是新人,她應該不會太為難你的。”
    鍾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以齊建柏的名氣,對導演有所尊重還可以理解,但對編劇也這般尊重,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畏懼,這就有點奇怪了。
    總不可能是因為當麵寄刀片被狠狠罵了一頓吧?
    齊建柏低聲囑咐完就放開了手,大步向閆導走去,先衝著閆導點頭,隨即轉向一旁,向冷著臉的女人問好:“文編劇,聽說你之前住院了?身體還好嗎?”
    “還好。”女人的聲音也透著一股冷感,“謝謝關心。”
    跟在他身後的鍾離正要學他,一句問好還沒出口,先被閆導拉了過去。
    “文芳你瞧瞧!這就是我新找到的演歸璃的演員,叫鍾離的。”閆導用力地拍了拍鍾離的背,衝著對麵坐著的女人炫耀著,“怎麽樣?不錯吧!”
    前岩神鎏金的瞳隱含一絲審視地望向對方,和女人同樣審視的目光的撞上,雙方都是一愣。
    鍾離正要開口,女人卻先他一步轉過了視線,評價道:“確實挺不錯的。”
    “哈!我就說!”小老頭高興極了,連眉毛都要飛起來,“這可是我在大街上撿到的寶貝!不僅人好性格好,對演戲也認真!可比你之前推薦的那個小子好多了!”
    說起這事,老人就一副感慨萬千的樣子:“你說你到底看上了那個姓尹的小子哪點?”
    “閆叔,我已經知道是我眼瞎了,您就別再調侃我了。”女人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語調有幾分疲憊。
    “好好好,我不說了。”老人說是這麽說,還是湊上前,一臉八卦地問,“所以那個小子你最後是怎麽處置的?”
    “封殺了。”女人輕描淡寫地說出了這三個字,“沒把他都做了些什麽爆出來算我仁至義盡了。”
    “嘖嘖。”老人對這個結果卻像是並不意外,“你有沒有查過?你這次出事是不是和他有關?”
    “不,這個確實和他無關。他沒那個膽子。”女人的話裏是異乎尋常的,對己身的自信。
    一旁的鍾離看著她,皺起了眉頭。
    剛剛那一瞬間,他察覺出了對方身上冒出了極淺淡的業障氣息。
    但那氣息很快就消失無蹤,讓鍾離幾乎懷疑那是自己的錯覺了。
    “也是。”在聽見女人否定後,閆導也沒有再對這個話題深究下去。
    “那我們就接著拍下去了。你是去旁邊休息還是在這裏看著?”
    女人沒有一絲猶豫:“我在這裏看著。”
    老人點點頭,轉向兩個沉默的演員:“那你們兩個去喝個水,準備準備,咱們待會兒要拍下一幕了。”
    得到赦令的齊建柏立馬扯著鍾離走遠了。
    直到走遠了,他才舒了一口氣。
    “那可是封殺誒!文編劇……太可怕了。”
    聽見他的感慨,一直默不作聲的鍾離在一旁問道:“那位文小姐到底是什麽人?”
    齊建柏沉默著,最後艱澀地說道:“我也不知道。”
    “或許閆老師知道一點吧,他們關係很好的樣子。
    “反正作為演員,你隻要知道,她也是我們劇組最大的投資商就行了。
    “沒有她,就不會有這部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