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字數:11032   加入書籤

A+A-




    部落裏出了這樣的事,對付的人還是大金的汗王和自己的親女兒,寨桑怒不可遏,更是無論如何都要先向皇太極表明態度,
    “大汗放心,我盡快一定找出凶手,交由您處置!”
    尚且不能斷定這些招數是對著自己來的,還是對著海蘭珠,皇太極對寨桑的保證也隻是不置可否。
    漠南蒙古諸部如今依附大金,沒了皇太極,大金和科爾沁的聯盟必然動搖,林丹汗也會趁機而入,試圖再度統一蒙古,無論如何,戰爭對蒙古諸部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今夏大軍西征察哈爾,如今林丹汗一路向西逃竄,人已經到了青海界,一路疲於奔命,想必並沒有精力來科爾沁搗亂。
    海蘭珠每天傍晚倒是都騎馬帶平安在部落附近溜達著玩耍,自己這還是頭一次跟來,沒想到就遇到了這樣的事。
    而幸虧也是今天他跟著,又帶了多鐸,海蘭珠和平安才能安然無恙,方才在帳篷中,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科爾沁大妃神色有異。
    但願是他想多了。
    正當皇太極凝眉思索之時,下方突然傳來熟悉的拉扯感,他蹲下身,
    “怎麽了?”
    “方才我和十五叔在這邊時,有幾個人鬼鬼祟祟的,行跡可疑。”
    平安趴在皇太極耳邊用氣聲說道,邊說還悄悄用小短手指頭去指。
    說話便說話,聲音這麽小做什麽?
    難道是被嚇著了?
    皇太極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竟然也是科爾沁大妃的方向,不過聽平安的意思,應該是指他身後的那幾個族人。
    人在這裏又跑不了,先看兒子要緊,他單手把平安抱起來,
    “不怕,誰有問題你便指他出來,阿瑪在這呢。”
    平安“別!”
    臥槽,你別抱我!你放我下來!
    剛說完身體強壯,也不帶這麽壯的,他好歹是個幾十斤重的崽,被他剛受過傷的爹抱起來,整個人當場僵住,渾身都散發出愧疚感。
    為了趕緊讓皇太極把自己放下來,平安也不猶豫了,迅速伸出手,指著科爾沁大妃身後的那幾個男人,
    “就是他們,剛才他們要牽馬,我覺得有點奇怪。”
    他加快語速說完這句話,立刻十分克製的往下撲騰,
    “行了我說完了,阿瑪快把我放下來吧!”
    但是,皇太極沒放。
    抱著這麽個崽跟拎著件衣服似的,還沒他的弓重,沒想到這麽小的孩子還挺知道心疼人,他頓時心裏一暖,又把平安抱穩了些。
    還不待皇太極出言詢問,那幾個方才被平安指著的人已經忍不住了,為首的人從科爾沁大妃身後跳出來,
    “首領和大汗明鑒,我們是大妃派過來幫忙的,方才八阿哥讓我們陪他玩耍,我們幾個男人粗手笨腳的,唯恐傷到了八阿哥,所以沒有答應,或許是因此惹了八阿哥不快,才會被八阿哥借故懷疑,但我們兄弟幾個絕不是凶手啊!”
    平安“……阿這。”
    我也沒說你們就是凶手啊,哥們你自己跳出來,是不是稍微的顯得腦子有點不太靈光呢?
    此時科爾沁大妃就在人群之中,幾乎是不由自主的,皇太極目光鎖定她的位置,並沒有搭理剛才說話的人,而是問,
    “既然這幾個人是大妃的手下,那大妃怎麽看?”
    科爾沁大妃勉強一笑,鎮定的從人群中走出來,
    “大汗誤會了,這幾個人確實是我的手下,兄弟幾個都是養馬的好手,所以我讓他們過來看看海蘭珠的馬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許是他們著急查看馬匹的情況,忘了我的叮囑。”
    說著,她麵色一變,朝著幾人厲聲喝道,
    “巴圖,還不快向大汗和八阿哥告罪!”
    幾人也十分乖覺,順著科爾沁大妃的話便單膝下跪,連聲向平安和皇太極請罪。
    “是嗎?”
    皇太極也不阻攔,待他們齊齊跪好,輕勾起唇角,
    “那既然如此,大妃就將這幾個人交由本汗處置吧。”
    “啊?”
    科爾沁大妃疑惑的看過來,她不是已經解釋過了,皇太極怎麽還抓住不放?
    “方才不是……”
    皇太極微微一笑,
    “多謝大妃的好意,但這幾人衝撞了平安,本汗想把他們要過來交由平安處置,”
    他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
    “大妃莫非不許嗎?”
    科爾沁大妃搞不懂他的意思,但皇太極這樣說,她也隻能疊聲答應,
    “當然當然,幾個奴隸而已,大汗想要便送給大汗。”
    為防幾人說出些不該說的話,她看了幾人一眼,隱晦的提醒道,
    “你們幾個以後就是大汗的奴隸了,說話做事不比原來在我身邊,都要小心些。”
    幾句話之間,幾人的命運已然發生了改變,但巴圖他們哪裏敢有異議,隻是恭敬的垂下頭,
    “是。”
    皇太極則一直看著他們,麵色平靜,微帶著些笑意,仿佛真的隻是很平常的向科爾沁大妃討了幾個奴隸收用。
    部落裏人來人往,誰都能到馬房去,在馬鞍底部塗上鮮血,調換氈毯的人並不好找,這也是他們敢這樣肆無忌憚的根本。
    幾人走過來站到皇太極麵前行禮,皇太極點了點頭,邊說邊看向科爾沁大妃,
    “既然已經是本汗的奴隸了,那本汗應該有權利處置吧?”
    科爾沁大妃也急忙點頭,
    “自然,全憑大汗處置。”
    “好,”
    皇太極收回視線,隨意道,
    “那先殺一個吧。”
    “什麽?!”
    科爾沁大妃脫口而出,說完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有些太激烈了,又有些訕訕的解釋,
    “這幾人跟了我很多年,總歸是有些感情的,大汗何至於此呢……”
    皇太極看著她,似乎很好脾氣的解釋道,
    “這種事自然不會是主子們親自動手,本汗在科爾沁也不會待許久,沒有耐心等著你們慢慢查下去,自然是要選擇最簡單的辦法了。”
    他側過頭看了寨桑一眼,轉過來看著科爾沁大妃,仍笑道,
    “幾位不如都把親信找來,本汗一個時辰殺一個,寧可錯殺絕不放過,若能殺雞儆猴,令幕後真凶浮現自然是好,即便最後沒有找出凶手,殺光了這些親信,本汗走時也好放心。”
    一時間在場的科爾沁眾人,人人表情各異,寨桑迷茫有之,震驚更甚,科爾沁大妃則是全然的驚恐,滿珠習禮也是一臉摸不著頭腦。
    平安眨眨眼睛,
    哦豁,爹你好凶!
    他其實並不覺得害怕,總覺得皇太極隻是拿話嚇嚇他們,看看能不能詐出一兩個膽小的。
    “岱欽,愣著做什麽,還不動手?”
    岱欽從親衛中出列,拔刀出鞘,鋒刃上閃著熠熠的寒光,沉默垂首,等待皇太極的指令。
    皇太極的目光從幾人臉上一一點過,慢條斯理道,
    “怠慢八阿哥,第一個就先殺這個巴圖。”
    對於科爾沁貴族來說,對幾個奴隸的生殺奪予,也不過是主子們之間的一句話,即便真生了什麽嫌隙,也會因為利益的糾葛輕輕揭過,但對他們這些奴隸來說,這是真真正正的性命之憂。
    幾人兩股戰戰,求助的目光投向科爾沁大妃,但見她也是全然六神無主,顯然沒有辦法。
    奴隸不是精心培養的死士,有家眷親族,有弱點,事前科爾沁大妃也未對他們有著什麽承諾。
    麵對死亡的危險時,趨利避害,人一定會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更何況他們如今已經不是科爾沁大妃的奴隸了。
    冰涼的刀刃在脖頸處一觸即離,隨著岱欽揮起長刀,冷冽刀風刮過臉頰,即便是閉著眼睛也知屠刀已經近在咫尺。
    巴圖撲通跪下,整個人抖如篩糠,卻連一點猶豫也沒有,口齒清晰的大喊道,
    “大汗饒命,這一切全都是科爾沁大妃指使,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實屬無奈啊!”
    隨著巴圖這一句話說完,周遭突然變得無比安靜,科爾沁大妃驚愕的瞪著眼睛,仿佛不敢相信巴圖竟會出賣自己。
    良久,她怒從心起,大聲斥罵巴圖,
    “方才我還為了你們向大汗求情,轉眼之間你們竟然為了活命胡亂攀扯於我,究竟是何心肝!”
    大聲吒罵仿佛就能掩蓋她的心虛,科爾沁大妃胸膛劇烈起伏,末了狠狠道,
    “大汗施下的獎懲刑罰對你們來說都是恩賜,奴隸妄想攀扯主子,也該想想自己配不配,別讓家人為了你們犯下的錯受累!”
    這話一出,便是拿家眷親族來威脅,幾人看著科爾沁大妃顯然又有些畏畏縮縮,巴圖神色懊惱,仿佛又在後悔自己當時的一時口快了。
    皇太極卻沒看科爾沁大妃,盯著巴圖緩聲道,
    “你們既然已經歸了本汗,家眷自然也是如此,若真是有人指使,你們拿出證據來,自然可以活命。”
    此話一出,巴圖頓時有了定心丸,他跪在地上,將科爾沁大妃吩咐他們的話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從如何行事到剝皮取血,趁夜調換馬鞍和氈毯,樁樁件件事無巨細。
    人證如今就擺在麵前,暗害之事不容抵賴,科爾沁大妃早已沒有了剛才訓斥他們時的囂張氣焰,獨身站在中央滿麵驚慌。
    即便在心中已經提前有了預想,親耳聽到這些話被說出來還是有些憤怒,皇太極一時沒有說話,哲哲覷著他的臉色,便知不妙。
    如今情勢已經分明,科爾沁大妃這一步棋已經失敗了,不僅沒能害死海蘭珠,反而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哲哲心中分外惱恨,連後牙都咬得酸痛,但當務之急是如何保全自身,不被皇太極起疑。
    為今之計,唯有棄了額吉。
    她用力的攥了一下手掌,用指甲在手心刻出深深的刻痕,疼痛讓她有了些力氣,也下定了決心。
    哲哲站出來,痛心疾首的痛斥科爾沁大妃,
    “額吉糊塗啊,海蘭珠是大汗心愛之人,額吉究竟為何要如此……”
    哭著罵著,哲哲聲淚俱下,母女二人抱頭痛哭,若是不知情的看見了,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呢。
    平安一向知道後宮勾心鬥角,女人們為了爭寵耍詭計是常有的事,但沒想到這樣的事竟然也會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他的身邊,而受到傷害的人,險些就是他的母親了。
    哲哲是汗宮大福晉,科爾沁大妃又是草原上最尊貴的女人,兩人此時卻好一番母女情真,哭得實在可憐,真是好一招苦肉計。
    平安緊張的轉頭去看他爹,生怕皇太極會被她們哭得心軟了,放過科爾沁大妃。
    然而,事實是他轉過來發現皇太極眼中全是淡漠,或許還夾雜著那麽一兩分看戲的津津有味,似乎眼前的一幕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效用,心裏更沒有絲毫動容,隻是靜靜的看著她們表演。
    平安“……”
    是他多慮了,他爹看起來無情得讓人心安。
    哭了許久,皇太極並不叫停,寨桑也不說話,哲哲隻好自己慢慢止住了哭聲,她轉過來朝著皇太極跪下,手攥上麵前男人的衣角,揚起臉來,露出通紅的一雙眼,
    “額吉一時鬼迷心竅,但她畢竟是生養我的母親,哲哲願代母受過,求大汗看在我們多年夫妻的份上,也看在科爾沁這麽多年來隨征之功的份上,稍加寬恕……”
    眼圈通紅,又這樣放低姿態,楚楚可憐的看過來,這是打算打感情牌嗎?
    平安又開始緊張了,手不由自主的攥緊了皇太極的衣服。
    爹,答應我,別被她蒙蔽!
    皇太極站著未動,既沒有踢開哲哲的意思,也沒有讓她起來,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科爾沁大妃,
    “哦?原來是大妃。”
    他安撫的拍拍平安的背,卻狀似疑惑的接著問道,
    “可是大妃與海蘭珠一向無冤無仇,海蘭珠又是你的親孫女,你又為什麽要這樣做呢?本汗不明白。”
    “嫉妒,我嫉妒海蘭珠,我為我的女兒不平!”
    看著哲哲在皇太極腳下這樣卑微乞求的樣子,早已讓科爾沁大妃心痛如割,她再也按耐不住,衝口而出,
    “今日之事全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與哲哲無幹,哲哲在深宮裏被消磨成了這般樣貌,憑什麽海蘭珠能得到你皇太極的寵愛,我的女兒卻隻能這樣蹉跎衰敗下去,我不甘心!”
    科爾沁大妃恨恨的咬著牙,目光直接刺向站在皇太極身邊的海蘭珠,好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我當然要殺了她,為我的女兒讓路!”
    皇太極不動聲色的向側邊跨一步,擋住她的視線,但他即便如此仍沒有被科爾沁大妃的言語激怒,聲音冷靜,倒像是帶著一分真切的不解似的,
    “大妃此言,倒教本汗有些疑惑,你是為哲哲不平,母女間莫非之前從未商量過嗎?”
    “此事與哲哲無關,全是我一人的主意,”
    科爾沁大妃挺直腰杆,事情敗露,她此刻已經全然無所畏懼,
    “哲哲嫁去盛京那麽多年,在草原上早就沒有了親信,方才巴圖的話你也聽見了,我派人去掏了一窩狼崽子,讓他們生剝狼皮,再用狼血吸引,就是為了讓海蘭珠被狼群報複,偽造成意外的假象。”
    “至於傷到了你,確實是意外,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別傷到我女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她如此直言不諱,倒有幾分草原兒女敢作敢當的豪爽氣概,前些年做莽古斯大福晉的鋒芒也顯露出來。
    皇太極饒有興致的輕笑一聲,
    “那好……”
    “請大汗看在哲哲和科爾沁的麵子上饒恕額吉,我願自請下堂,放棄大福晉之位,隻求能換大汗饒恕額吉的性命!”
    皇太極尚未說完,哲哲卻出言搶斷,又膝行幾步,跪伏在他腳下哀求,寨桑也向前幾步,為他母親求情,
    “大汗,大妃畢竟也是我的額吉,能否看在我的薄麵上……”
    科爾沁大妃昂揚不懼的站著,好一副錚錚鐵骨,她的一雙兒女卻在為她求情,這場麵倒有幾分好笑,皇太極也真的笑了,
    “這是你們科爾沁的事,本汗不便插手,自然是由你們處置,求本汗做什麽?”
    寨桑貝勒愣在原地,他將要出口求情的話還沒說完,卻突然峰回路轉,皇太極竟然讓他們自己處置科爾沁大妃。
    還不待他欣喜謝恩,皇太極卻話風一轉,又說道,
    “但,本汗畢竟在科爾沁受了傷,還是希望寨桑貝勒的處置能讓孤滿意。”
    寨桑的一顆心七上八下,這突如其來的根本不是恩典,而是一塊燙手山芋,科爾沁大妃畢竟是自己的母親,不好處罰的過重,可若是處置的輕了,難免大金會和科爾沁生了嫌隙,他現在倒是騎虎難下了。
    把難題拋給寨桑,皇太極略微舒了心,他抱著平安退回海蘭珠身邊,沉聲道,
    “在草原上本汗管不著,但是大金本汗說了算,科爾沁大妃永世不得再入盛京,隻保留封號,其餘封蔭一並收回,為了你們科爾沁的麵子,此事不會昭彰人前,你們好自為之。”
    他看一眼還跪著的幾個奴隸,
    “就由你們幾人看管,不許大妃的腳步踏入大金的領土半步,如若逾越,可就地格殺,不必上報。”
    科爾沁大妃本就一直在草原上生活,去往盛京也不過是看望女兒或者參與朝賀,皇太極不許,她以後不去就是了。
    倒並未想到皇太極能這樣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把之後的事直接交給寨桑,竟然就這樣放過了自己,隻不過沒了自己,哲哲在盛京城的處境會更為艱難。
    心知哲哲這一次回去已經是孤立無援,還可能會因為自己的緣故受到牽累,科爾沁大妃急急喊道,
    “我隨便你處置,能不能讓哲哲留下?”
    “額吉?”
    哲哲疑惑的轉頭看向母親,她萬萬沒想到科爾沁大妃會突然有此一語,她雖然和母親說自己在盛京並不快活,但也根本沒想過要留在科爾沁。
    科爾沁大妃卻隻是看著皇太極,
    “你偏寵海蘭珠母子,反正我女兒在你的後宮裏也不受寵,這樣的日子過著沒盼頭,就讓她留下吧。”
    哲哲勸不動母親,隻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皇太極,急忙解釋道,
    “大汗信我,額吉的事我全不知情,她隻覺得我在後宮中受了委屈,才會做下錯事,但哲哲自己並不覺得……”
    皇太極安撫的衝她一笑,似乎沒有半點責怪遷怒的意思,緩聲道,
    “孤知不是你,哲哲身體不好,這等勞心費神的事怎能支撐,日後還是要以精心調養身體為重。”
    他安撫過哲哲,似乎才終於想起來科爾沁大妃方才的要求,半轉過頭,輕聲重複一遍,
    “留在科爾沁?”
    皇太極笑著搖頭,仿佛說出口的是一句極平常的話,
    “不,上次大妃夥同哲哲誣陷紮魯特,本汗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次又出了這樣的事,為了本汗的安全,你們母女還是不要見了。”
    說完,也不顧這句話在眾人心裏會引發怎樣的軒然大波,他抱著平安徑直離去,海蘭珠跟在他們身後,來時湧入的親衛頓時又如潮水般褪去。
    多鐸和滿珠習禮麵麵相覷,彼此都在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深深的疑惑和震驚,哲哲向來端莊溫婉,是整個後宮的典範,怎麽會涉及巫蠱,成了與人合謀陷害他人的凶手?
    寨桑驚愕瞠目,他是當時唯一不在現場的人,事後也隻是聽福晉博禮大略說了說,而今突然聽見皇太極又揭露出來自己妹妹的這般惡劣行徑,隻覺得頭痛欲裂。
    哲哲再也支撐不住,癱軟在地,蘇日娜急忙扶住她,卻聽見她魂不守舍的喃喃出聲,
    “都知道了,原來他全都知道……”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留心注意,自然能發現些蛛絲馬跡,哈達公主如何這樣快的得到了消息,又是遞了誰的牌子才進了汗宮。
    而又是誰,身邊有著能模仿他人字跡的謀士,誰掌握勢力,能謀劃一場試圖蒙蔽他的刺殺,皇太極什麽都知道,隻不過隱忍不發,留待最好的時機一擊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