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令咒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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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服王高呼著他的王道,駕著愛馬率領昔日部署,衝向因不知所措而失去鬥誌的assass們。
    剛才還將眾人團團圍住的暗影們此時暴露熾日之下,在浩大威勢麵前顯得渺小又脆弱。
    耳邊激蕩的古戰場士兵的喊殺聲——他們簇擁著王,敬愛著王,向往著王,自眼底自心底自靈魂而生出的那狂熱的振奮,正是為響應王的號召而起。
    saber和所有人一樣靜默地站在原地,遠望那由征服王所創造的奇跡。
    曾幾何時,亞瑟王也是如此意氣風發地一次又一次衝鋒在前,以不再生長的少年之軀,承載一國的祈望。
    【亞瑟王是理想中的騎士,是理想的王。】
    [——高塔的孤王為民眾提供了沒有苦寒的庇護之地,他深愛著自己的子民,卻不能理解他們的柔軟。]
    【但,正因是理想的,所以才無法揣測人的軟弱。】
    [——身為王者,究竟是否應該孤高?]
    【既然身為王者,那便除了孤高,別無他選。】
    [——王不懂人心。]
    【若有著人心就無法以王守護眾生。】
    【所謂的王,就是為了守護人民,而殺害最多人民的存在。】
    神秘在大地上消退,而古不列顛也走向不可逆轉的滅亡。賢明如亞瑟王,也隻讓卡美洛的榮光延長了十年。
    【王說,希望他們忍耐。】
    [他們便一直忍耐著,忍耐永無止境的戰亂,忍耐看不見盡頭的饑荒,也常常呼喊著已經無法忍耐下去了。]
    【王說,到最後國家一定會富裕的。】
    [但是,那究竟要到何時?那份忍耐,究竟要持續多久才能得到回報?]
    目光所及是伊斯坎達爾的軍隊征戰之景,耳邊充斥著的卻是昔日眾生的詰問。亞瑟湖綠色的瞳眸平靜如常,握劍的指節卻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
    assass被壓倒性地打敗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固有結界也因此逐漸消失,可那震撼人心的景色還殘存在每個人的記憶之中。
    “如此一來,assass應該是徹底退場了吧……”
    熒小心注意著愛麗絲菲爾的麵色,雖然看起來對方沒有任何異狀,卻還是放不下心。
    一旦有從者退場時,人造人的職責便將開始履行。
    不管是愛麗絲菲爾還是伊莉雅絲菲爾,在吸收從者的靈基之後,都會開始不可逆轉地逐步關閉為人的機能,直至最終徹底轉化為小聖杯。
    如果愛麗絲菲爾此刻的正常不是偽裝出來的,那代替她的便是伊莉雅了吧。
    而這位母親,知道自己的女兒代替她履行了這一“職責”後,又不知會做何感想……
    熒想歎氣,然而今夜的混亂還沒結束,甚至比之前更甚。
    身體某處突然傳來了難以忍耐的灼燒之痛,一時毫無防備的熒忍不住發出痛呼。緊接著她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處。
    因為她的這聲低呼,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左手上——
    猩紅而不祥的令咒,浮現在金發少女的手背上。
    熒:……糟,糟了!
    之前為了蒙騙眾人將她當做禦主,熒特意脫掉了雙手的手套。如今,報應來了,即便她瞬間將手背在身後試圖假裝無事發生,之前被她利用的韋伯如今在其本人不知情的情況下)還是報複了回來,
    “喂!你是怎麽回事!剛剛出現在你左手背上那個,是令咒對吧!”
    旅行者,天道好輪回,出來混的,遲早還是要還的。
    見瞞不下去,熒沉重地長歎一口氣。
    “沒辦法了啊,抱歉,之前我從沒說明過……”
    “——其實,我是天理的維係者。”
    ……
    此話一出,迎來的是比之前亞瑟所麵對還要更為尷尬漫長的沉默。那位愛看樂子的英雄王更是用手掩住嘴,免得發笑出聲,打擾了這場好戲。
    “你騙鬼啊!這是什麽笨蛋說法!”
    顯然,這話沒人信。
    “我說的是真的!”
    熒叉起腰,理直氣壯瞪了回去,“這個世界,存在著抑製力對吧。”
    仗著係統給的資料,旅行者張口開始胡扯,“英靈是曆史、神話、傳說中的英雄經過後世聚集的信仰而誕生。但在此之外,還有些人是在生前與世界締結了契約,以此作為代價,在死後成為英靈的。”
    “而我,便是以人類之身與此世之天理訂立了契約——既是天理的維係者,也是抑製力的代行者。”
    這一番話說得可謂擲地有聲,熒不忘給自己補上設定,“而世界意誌觀測到了在這次聖杯戰爭中,會出現一場本不該存在的滅世之災,所以我特地作為局外者,來保證這場聖杯戰爭的正常進行。”
    雖然是和麵對雁夜和索拉時差不多的說法,但考慮到在場三位王者一個比一個不好糊弄,熒難得多解釋兩句給自己打補丁。
    接著,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沐浴在銀色月光下,猩紅令咒愈發顯得鮮亮詭異,而旅者則是一臉的深沉肅穆,“至於這個令咒,應該就是災難來臨之前的征兆了……看來,光是一騎從者,已經不足以輔助我解決這次的危機了。”
    “我的另一位從者,想必也已經來到此世的某處了吧。”
    “哈?”韋伯一臉“你在逗我”的懷疑表情,“你的意思是你會同時有兩個從者?”
    “嗯……但我不會參與聖杯戰爭。”
    因為怕後麵掉馬,導致她現在說的話全部翻車,熒決定跟他們說出部分實話,“其實……我能召喚出的從者隻有ruer一個職介。巴巴托斯他的職介並不是caster,而是ruer。”
    這信息量可太大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caster另有其人?”
    “是的,但,我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rider一口氣將杯裏的酒飲盡後,長舒了一口氣,“這下子,雖說酒宴的收場令人掃興,但由此獲得的消息也算是值了。”
    之前韋伯就已經和自己的從者吐槽過——身為擁有鑒識眼的禦主,他卻看不透那位“caster”身上的數值。而這份懸疑,此刻也成為了驗證熒那番話真實性的證據。再加上目前為止,這組特殊的禦主和從者也從未表現出任何戰意和對得到聖杯的期望,在這方麵向來敏銳的征服王率先認可了她的話,
    “不過這樣一來,就多了個找到caster下落的目標呢。”
    酒宴即將散去,本來要登上戰車的伊斯坎達爾卻忽的轉身,“看我這記性,小姑娘,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作為民眾,所期待的會是何樣的王?]
    這次沒人打斷,熒得以站在那裏,給出了自己的回答,“不同的時代,需要不同的人站出來率領人們前行——此即為王。”
    “無論是引導民眾在廢土上建立新的國度,還是放手一切讓民眾去選擇自己的道路,都是王的職責。”
    “以常人的角度,很難評定何為理想的王——因為評判普通人的善惡,不應放在王身上。何況時代不同,人民對王的渴求也不同。”
    她明明是麵向伊斯坎達爾的方向,話卻像是說給別人聽的,“即便無法照顧每一個角落——但在我看來,隻要是能讓大多數的民眾露出笑容,那就是人民期待的王。”
    突然接收到了熒的暗示的亞瑟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默默在心底苦笑:看來之前的失態並非無人察覺,自己這算是被人安慰了呢。
    “喔,相當不錯的回答,”
    征服王推了從固有結界出來後就有些心不在焉的韋伯一把,接著也跟著登上了戰車,
    “我很欣賞你啊,小姑娘,你確實稱得上是勇者。”
    呲著一口白牙的rider笑著握緊手中的韁繩,和他們告別,“今晚就到此結束吧,下一次見麵,說不定就是真正的對決咯!”
    目送著征服王遠去,熒正要回頭,就感覺背後像是被什麽涼涼的東西刺上了,簡直是和那天下午同樣的危機感。她警惕地轉身,接著正對了依舊坐在那邊,饒有興趣望著她的吉爾伽美什。
    熒:……您老人家有事嗎?
    吉爾伽美什血紅豎瞳蛇一樣盯住熒,“倒是油嘴滑舌。”
    隻是幾句話,就把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矛盾轉移到了那個迄今為止始終未露麵的caster身上了。
    不過,她剛剛那段話也難得讓王起了幾分興致,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大言不慚自稱“天理”的雜種,能做出些什麽來。
    “想去做什麽便做什麽吧,雜種。”王倨傲地支著下巴望向熒,“本王恩準了。”
    留下這句意味不明的話,他便化為無數金色光粒,靈子化隱去離開了。
    場上又一次的,隻剩下了saber和熒兩組人——不知道為什麽,熒覺得亞瑟王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嗯,雖然沒有惡意,但總覺得那眼神異常複雜呢。
    不過到了最後,對方也沒說什麽,任由他們離去了。
    ··
    因為擔憂伊莉雅的情況,熒便與溫迪搭乘著高天之風,從城市上空一路飛了回去。俯望著又是想不起來。
    直到她回到間桐宅,在那裏與等待他們歸來的阿貝多相遇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忘了什麽——
    煉金術師注視著出現在熒左手手背上的猩紅令咒,露出了頗為和善的笑容,
    “旅行者,你是不是應該和我解釋一下,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你都去做些什麽了呢?”
    熒:……
    救命,她忘了怎麽和阿貝多老師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