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名門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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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峰綺禮一推開門,便看見那位令他的老師頗為苦惱的從者,正大大咧咧地仰躺在沙發上。
“呀~綺禮。”
“你今天心情倒是不錯,archer。”
金發從者血眸半闔,嘴角掛著慵懶的笑意,像是懶洋洋的雄獅,“算是吧,聽見了頗為可笑的論調——雖說拙劣粗糙,不過勉強也可算是新奇。”
對於素來刻薄傲慢的英雄王,綺禮也已經習慣了他這性子,便幹脆自動翻譯為了王有了令他感興趣的事物。
至於昨夜的情況,他也通過那時還未退場的assass觀察了一會——大抵是酒宴上那幾位從者之間的問答,讓這位王有了遊樂的興致。
“先不說我了。綺禮,你今日的心情如何?”
“非常輕鬆,”言峰綺禮就像是為了證實這句話一樣長舒一口氣,任由身子陷入柔然沙發中,“assass的任務已經全部結束,由此時臣老師也擬定了相應的計劃。這下我總算是擺脫這令人煩惱的重擔。”
“嗤,時臣那小子啊……”
英雄王露出了笑容,就像是獅子醒來的危險前兆,“喂,綺禮,你知道失去的令咒會到哪去嗎?”
“被聖杯收回,後續如果出現了失去禦主的從者,會將其重新發放給備選的候補者。”
“也就是說還會出現新的禦主?”
“如果戰況繼續下去,是有這種可能的……不過聖杯會優先選擇之前就已經被選中的那些人。”
“那麽,有沒有可能一個禦主同時擁有兩騎從者呢?”
“這絕無可能,”言峰綺禮深深皺起眉頭,“一個禦主對標一位從者,這是從聖杯戰爭最初設立就已經確定了的規矩。”
“是麽,”吉爾伽美什敷衍地哼笑兩聲,“那麽,在沒有從者失去禦主的情況下,也不會有人擁有新的令咒咯?”
“這是當然。”
言峰綺禮對英雄王接連提出的問題感覺有些奇怪,但依舊本分地為他解答了。
“啊,說起來啊,”
吉爾伽美什撐著身子從沙發上坐起,依舊是那高高在上的坐姿,他啜飲著紅酒,而那雙與酒液同色的眸子則是半睜著凝視綺禮,“你說‘assass的任務已經全部結束’了,對吧?”
綺禮瞬間明了英雄王的意思——之前這位王讓他去搜集各個禦主關於聖杯的願望,雖說無聊,但綺禮還是派遣了assass隱在暗處收集資料,好滿足王的好奇心。
他依次匯報了各位禦主的心思——
ancer和rider似乎隻是為了魔術師的名譽;
berserker的禦主是為了“贖罪”這種天真的理由回歸家族,以“得到聖杯”為籌碼與家主做了交易,好讓那個已被過繼到間桐家的遠阪家次女能被歸還回母親身邊,而他本人似乎與遠阪家的主母,時臣老師的妻子葵曾有一段過往因緣,他追求聖杯的理由可以說是所有禦主中最可笑庸俗的了;
而caster組自從和berserker組結盟後,就一直住在間桐宅,從沒表現出任何對聖杯的渴望,反而在這段時間裏經常幹些莫名其妙的事。
至於saber組……應該隻是為了愛因茲貝倫家經年的執念。
當說到間桐雁夜時,綺禮的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而關於caster組,他想起assass匯報說對方禦主不僅去德國帶回了衛宮切嗣的女兒,伊莉雅絲菲爾——還大搖大擺地帶著對方上街購物;同時,間桐宅的那名白堊發色的煉金術師,則是擄走了ancer禦主的未婚妻,導致ancer的禦主失去理智,進攻了衛宮切嗣所在的樹海。
……不過,這些行為雖說怪異,但並沒有敘述的必要,他對那名金發少女也並無興趣,便幹脆連同衛宮切嗣的信息一同隱瞞了下來。
吉爾伽美什沒糾正他對“caster”的錯誤稱呼——畢竟要是時臣知道或許真正的caster迄今為止從未露麵過,想必隻會更加瞻前顧後,畏畏縮縮吧。
由此聯想到了之前接連幾次與其他從者會麵,因為時臣與他不合的相性,導致他在那幾個不入流的雜種麵前損了王威,吉爾伽美什愈發不悅地皺起眉頭,接著卻因為想到他即將製造的好戲,又恢複回了那悠然的笑容。
“不錯,綺禮,你和assass付出的辛勞,已經獲得了非常豐碩的成果了呢。”
對上黑發男人投來的疑惑視線,吉爾伽美什身體微微前傾,臉上的和善笑容看起來就像瞄準獵物的毒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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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論英雄王為了擺脫那令他頗為不耐的禦主,正做出怎樣的努力,熒這邊剛睡醒,就結結實實地被阿貝多“教導”了一頓。
當初那個即便麵對葛瑞絲修女的責問,還能理直氣壯叉腰回答“力量就是來自這種平時的積累”,回頭又是一頓操作把蒙德橋上的那群鴿子殺得幹幹淨淨的屑旅行者,如今正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滿臉慚愧。
坐在她對麵的煉金術師看到她這幅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歎了口氣決定換個話題,“說起來,我大概確定間桐髒硯的位置了。”
剛剛還蔫頭耷腦的旅行者瞬間滿血複活,“好耶!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先別急,間桐髒硯現在所在的地點,有些獨特。”
白堊之子眸光幽幽,像是春日沉靜的湖水,
“他現在居住在我們西麵圓藏山附近的一處獨棟,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通過這個世界名為「互聯網」的存在,我查到那處房產的產權所有人,是遠阪時臣。”
熒怔了一瞬。
遠阪時臣。
這個名字可太熟悉了,她昨天下午才狠狠教訓了個一心想著向對方複仇的。
“阿貝多,你覺得……”熒皺眉,沉吟著問道,“遠阪時臣,如果在知道間桐髒硯的所作所為後,他會有什麽反應呢?”
阿貝多猜出了她的意思,輕笑著搖搖頭,“我不知道。”
“所以,幹脆去問問他本人好了。”
熒笑容滿麵地將雙拳對在一起,骨節相撞,發出“啪”的一聲,“好主意。”
派蒙左看看,右看看,看著麵前兩個笑眯眯的“好人”,默默向後飄了飄。
——這兩個人……現在笑得真是非常可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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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時被兩方盯上的時臣對自己危險的處境無知無覺。比起這些,更令他懊惱的還是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己方assass提前退場這件事。
暗罵著自己的愚蠢,時臣握緊了手杖——冷靜,決不可失去身為遠阪家主應有的優雅與從容。
本來在召喚到了那位人類最古英雄王,王中之王吉爾伽美什的時候,遠阪時臣滿心歡喜地相信聖杯戰爭的勝利已經是他掌中之物了。
然而在與接連幾騎從者相遇之後,他愈發感到了壓力:如今,saber、ancer、rider都已經暴露了真名,並且這三組都是需要謹慎的存在;而結盟的berserker和caster甚至連真名都無從知曉。更加糟糕的是,那位高傲的英雄王對他的躊躇十分不滿,同樣身為禦主的時臣也因從者的任性感到頗為頭痛。
事到如今,已經沒辦法了——唯有主動出擊,發動吉爾伽美什依次擊破其餘幾騎從者,並在這中間逐漸尋找他們的弱點了。
時臣下定決心,走出位於深山町地下的魔術工房。
然而他剛走出遠阪宅,突然自腳下爆發出了耀眼的藍光。甚至不給他反應的機會,眼前場景置換,他就傳送到在了陌生的屋子之中。
由水銀凝結的繩子將他捆得結結實實——這些劇毒的液體雖然現在安全無害,但隻要他稍有動作,就會瞬間解去束縛,散落到他身上。
相當高級的束縛手段。時臣緊鎖眉頭,抬眼對上了站在他對麵的金發少女。
金發金眸,一身白裙,看樣子就是綺禮口中那位caster的禦主了,隻是現在那位據說能馭使風的綠衣少年從者並不在她身側,現在在她身邊的是位有著白堊發色和湖綠眸子,青年模樣的陌生從者。兩人一左一右,抱臂站在他麵前。
“遠阪先生,久仰大名了。我是熒,這是阿貝多。至於這裏——則是間桐宅。”
關於caster的禦主為何會出現在這裏,時臣倒是有所了解。聖杯戰爭即將開始的前一夜,那位間桐老先生突然來訪,麵露困擾之色地詢問時臣是否能為其準備一間房屋——因為對方想要避免自己和孫女在從者交戰中遭受牽連。
時臣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間桐髒硯的請求。畢竟他聽說那位間桐家的不孝子為了追求聖杯,於一年前突兀地回歸家族,想必這令他父親也十分困擾。同時他亦不希望櫻卷入爭鬥,便將圓藏山附近一處宅邸的鑰匙交給了對方。
而既然間桐家隻剩下間桐雁夜一人,對方又與caster組達成了協議,那他們會出現在這裏也很正常。至於時臣突然被人動用了奇異的魔術綁到這裏,說不定其中也有雁夜的手筆。
——這個束縛魔術雖然高級,但並非無法破解。
時臣握緊了手中的橡木製手杖——比起這個,麵前這個能隱藏自身麵板的陌生從者和少女更令他警惕。
他等待著對方的下一步動作。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遠超時臣的意料。
水銀繩子突然鬆開,蛇一般靈活地鑽入一旁的玻璃器皿中,那位少女則是向他鄭重地發出邀請:
“遠阪先生,我希望您能加入我們,去討伐間桐髒硯,然後——解救間桐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