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聽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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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寄出信箋的同時,熒他們就準備出發了。
    ——雖然知道肯尼斯身為傳統魔術師,應該不屑於搞半路設下埋伏偷襲這類手段,但熒還是決定選擇搭乘公共交通的方式前往,同時溫迪身為從者會靈子化在暗中保護他們。
    “而且,索拉小姐想必也沒體驗過這種平民出行方式吧,正好非工作日地鐵什麽的人應該也不會很多,正好嚐試一下嘛。”
    ——熒是這麽微笑著和索拉解釋的。
    ……
    ……
    ——當然,此乃謊言。
    看著雖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但仍忍不住打量地鐵站設施的名門千金,熒在對方看不到的角度,默默捂住自己一直保持完美友善笑容的臉。
    可惡,良心微妙地有點痛啊喂。
    ··
    雖說是原定兩小時見麵,可還沒到十分鍾,就有穿著宛若吟遊詩人裝束的caster翩翩來訪。
    ancer迅速握緊雙槍擋在他的麵前,低喝道,“caster,別再往前靠近了!”
    “嗯?”
    綠衣從者不退反進,笑眯眯地湊過來,“誒~別這麽生分嘛,我這是有急事找你家禦主,通融通融,讓條路嘛~”
    穿著草綠色軟鎧的騎士冷笑一聲,“花言巧語。”
    “怎麽了,ancer?”
    他們間的對話驚動了在工坊裏的肯尼斯,穿著傳統的魔術師倨傲地踱步而來,“caster?你來這裏做什麽?”
    令肯尼斯沒想到的是,在與他對上視線的瞬間,剛剛還嬉皮笑臉的caster突然麵色一凜,行了一禮,“這次,終於能在無人打擾的情況下見到您了,肯尼斯閣下。”
    饒是傲慢如肯尼斯,也被這波秒翻臉的操作震了一下,“……有話直說。”
    巴巴托斯緩緩起身,翡翠般的瞳裏是滿滿的誠懇,“帶走索拉小姐的人,就是我們。”
    “——請息怒,在您降下雷霆怒火前,還請先聽我們的解釋。因為接下來我要說的,事關此世的存亡。”
    他說著伸出了手,風的流向隨之突然轉變,自發聚攏在少年的身邊。染著風元素的光粒子,點點滴滴匯集成宛如銀河的光帶,狂風隨之而起。
    等再睜開眼時,光輝散落,白翅舒展——這位從者的外貌隨之改變,換為了一套極具神性的衣裝。
    雖然他的麵容稚嫩如往常,但其周身圍繞的凜冽氣勢已斷不同尋常。對方臉色平靜,無喜無悲,無形之風化為有形,簇擁著他,托舉著他——毫無疑問,這位從者的典籍絕非一般的英靈。
    他張開嘴,吐出的卻是對於ancer組來說堪稱爆炸性的信息,
    “——我並非caster,而是ruer。”
    隨著他的這句話傳進肯尼斯的耳中,這個從者原本模糊的資料瞬間有一欄變得清晰:
    【職介:ruer】
    這話倒是有幾分說服性,但肯尼斯心頭的警惕和疑惑並沒有消散分毫,“既然如此,姑且認為你是ruer也罷——但不要轉移重點,你們為何要綁架索拉,真正的caster又在哪裏?”
    “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正是來為您解答這個疑惑的。”
    ruer微微一笑,“想必您已經讀過那封信了吧,如署名所說,我的禦主,乃是此世【天理的維係者】。而我名巴巴托斯,是從屬【天理】的□□守護之首。”
    “我等因觀測到這次聖杯戰爭中將會出現本不該存在,也不可讓其發生的滅世之災,所以才會出現在這裏,盡我等之力,扼殺任何會導致這場危機出現的可能,保證此世安穩。”
    “那麽,多餘的話就不再多說,請容許我直接說結論——這場聖杯戰爭,本身就是一場陰謀。如果任由它繼續下去,肯尼斯閣下,您和您的未婚妻會在這場可笑的爭鬥中遭到謀殺,而這正是某些卑劣之徒所希望看到的。”
    “而正是您的死亡,造成了此世的混亂,所以我們才會幹預進來,冒犯到您實屬抱歉。為此,我的禦主特意讓我先行前來向您解釋清楚。”
    “……”
    肯尼斯陷入了沉思,反複思考眼前從者的話裏是否有什麽漏洞。
    過了一會,他雙手背於身後,矜傲地發問,“那麽,你的證據是——?”
    “您身為舉世無雙的天才,可謂平步青雲,前途無量——毫無疑問,假以時日,您必將達到「冠位」魔術師的水平,名垂青史。”
    “但是也因此,您的同僚中始終隱藏著一股勢力,因嫉妒您的才華,無數次密謀著該如何除去您,侵占您的君主ord)之位,吞並您的家產。”
    “為此,他們在聽聞聖杯戰爭的存在後,特意設計讓您前往,包括您的學生——韋伯·維爾維特偷竊走了您原本的聖遺物,也在他們的預料之內。”
    “這卑鄙之人,正是您的仇敵——君主·梅亞斯提亞!”
    ——在肯尼斯和ancer看不見的地方,溫迪看著係統投射出來的資料,從中隨機挑選出一位幸運的)時鍾塔君主拽出來背鍋。
    “是的,就是這樣!您難道不曾懷疑過新的聖遺物得到的太過順利了嗎?那正是那些人的詭計!他們計劃靠著英靈——迪盧木多那魔貌的淚痣,讓您的未婚妻,高貴純潔的索拉小姐沾染上詛咒,離間你們之間的感情,唉,這是多麽惡毒的詭計!”
    ——ruer這番慷慨激昂的抨擊,若是以普通人的視角來看,似乎有些過多的帶有感情色彩,很難不讓人懷疑他的居心。但是這樣的吹捧和對敵人的強烈詆毀,放在了自幼便被捧上神壇的肯尼斯身上,就顯得再真誠不過了。
    肯尼斯就這麽被他繞進去了,他的麵色瞬間變得陰沉了許多,
    “你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梅亞斯提亞那家夥確實與我不和……”
    溫迪的嘴角忍不住上揚了一個小小的弧度,但馬上就被他壓下去了,“是的,正是如此。”
    “我的禦主不忍見到英才損落,更無法對此世災難坐視不管,更何況【天理】對您的寵愛是毋庸置疑的——請您放心,我們沒有站在您對立麵的理由,此番前來我們的人物之一便是幫您解決這小小的災厄。”
    “嗬,既然如此,那你們打算怎麽幫助我?”
    傳統的魔術師向來遠離塵世,隻顧埋頭追求魔術的極致,以力量為勝,這也是為什麽肯尼斯會對依賴現代科技並習慣隱在暗麵的切嗣如此厭惡。
    同時,身為魔術界這個象牙塔中最頂尖的一層,肯尼斯本人,是極為純粹的。
    ——啊,真好騙。
    ruer一臉正氣,“在您離去的這段時間,便已經有卑劣之徒開始試圖染著埃爾梅羅的榮光了。而一旦失去了您的維護,那些由您整理的貴重資料便要因此喪失,湮沒於曆史的塵埃間——這正是那些人所期待的。”
    “所以,我的禦主迫不得已,才選擇帶走索拉小姐,如此才能解除她所中的來自魔貌的詛咒。”
    旁邊一直保持沉默的ancer此時顯出幾分愧色,“實在抱歉……我的主君。”
    “無妨,ancer,這本就是那幫家夥的陰謀罷了。”
    肯尼斯剛被ruer這番話說得神清氣爽,心情頗好地隻是冷哼一聲,表示他對同僚的不屑,接著便寬宏大量地原諒了他。
    “實在感謝!我的主君!”
    看著他們主仆深情的溫迪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快溢出來的笑意,
    “我們那張信箋本身並無惡意,但,為了防止那些宵小之輩將其截獲,導致事態走向更為嚴重的地步,所以才會那樣書寫——我的禦主內心十分愧疚,所以特讓我先一步抵達,為您解釋清楚。”
    “不錯,名字是【熒】,我記得就是之前那位金發少女。嗯,看著身姿確實是高潔凜然之人,值得認可。”
    渾然忘記了自己半小時前還在譏諷對方是“下水道的老鼠”,肯尼斯頷首,
    “好了,你們的苦心我收到的——但是,要讓我真正相信你們,還需要你們真能解除索拉身上那下三濫的詛咒。”
    “這是自然。”
    “但是,因為索拉小姐身上的那道詛咒過於頑固,雖然已經解除了,但仍需等其效力慢慢褪去。在此之前,還請您與我們共同‘演一出戲’……”
    見目的達到,溫迪收起神裝,開始講述他們的計劃。
    “具體是這樣的……”
    ··
    而一小時後,一路都老老實實依靠公共交通的熒,終於帶著索拉來到了郊外附近。
    路過一家咖啡店時,熒突然“啊”了一聲,“走了這麽久,索拉小姐一定有些疲憊了吧?而且派蒙早就和我說她肚子餓了!我們先在這家店歇一會吧?我去買點飲料!”
    “我什麽時候……啊對對對!!!”
    看著金發少女抱著裝成玩偶的白發精靈突然站住,迅速拐進一家不起眼的露天咖啡店,突然被留在原地的索拉忍不住露出困惑的表情:
    ——他們這一路……不都是在坐地鐵和公交麽?這才走了不到五分鍾吧?
    等熒端著托盤回來的時候,索拉已經百無聊賴地坐在露天圓桌的邊上了。
    見她回來,索拉皺起眉,“這些讓侍者做不就好了,你何須親力親為?”
    “因為熒比較喜歡親力親為!”
    “因為我覺得等起來太慢了!”
    ——異口同聲。
    看著對麵一人一精靈打哈哈的樣子,索拉緩緩眯起了眼。
    就在這時,溫迪笑嘻嘻地從外麵走來,拉開椅子坐在了熒和索拉中間,“唉,靈子化真不方便,一路都不能說話,悶死我咯~”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辛苦你了,巴巴托斯。”
    熒狀似無奈地歎song)了口氣,轉頭安慰起自己大倒苦水的從者。
    見此,索拉也不好再說什麽,她暫時將這些無用的小事拋之腦後,慢慢啜飲起了自己麵前的石榴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