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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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端站在茂盛的森林邊緣, 已經簡單熱身完畢的年輕人們可不在乎大人間暗流湧動的爭鬥——在五條悟拉長著聲音說出“開始”的刹那,兩組人便如離弦之箭般從兩個方向衝入森林。
    “轟——”
    在小路上遊走蜘蛛狀的咒靈直接被半路殺出的人影轟了個稀爛。煙塵散去,代替咒靈站在空地上的是個體格異常強壯的青年, 那雙因無聊而略顯散漫的眼睛,在看見近處的東京校成員後猛然張大,自裏麵射出興奮的光,
    “很好!全員都在啊!一起上吧!”
    還不待對麵作何反應, 他又大臂一揮, 直指默默跟在熒身側的魈, “icy boy,上次的對決還沒分出勝負,拿出男人的血性!這次你可別想再”
    “砰——”
    將這段未盡的廢話取而代之的是虎杖的膝蓋狠狠扣在了東堂葵臉上。而其他人則趁著這一刹那的停頓, 目不斜視從這個聒噪的青年身邊衝過。
    熒一邊跑,一邊表情微妙地看向身側的魈,“他剛剛是在叫你嗎?”
    魈:……
    眼看著少年仙師別過臉拒絕回答問題,旅行者和派蒙對視一眼,瞬間理解為什麽開始前魈讓她遠離東堂葵了:
    看來是之前在她不在的時候, 跟對方接觸並留下了很糟糕的印象了呢……
    畢竟是在比賽中,沒時間可留給旅行者打趣, 在確認擺脫東堂後, 眾人很快分為兩隊。旅行者按照之前定好的那樣,跟著真希和伏黑鑽入樹林之中。
    其實論私心, 最開始熒是想跟虎杖一組的:在在場人中她是唯一在虎杖假死期間始終與其保持聯絡, 見證這個櫻發少年一步步成長起來的夥伴, 自然下意識希望能在這次交流會中見證他的實踐結果, 也順便幫他盡快熟悉闊別近兩個月的高專的環境。
    隻是在直麵那位比荒瀧一鬥體格還要誇張不少的強壯青年後, 熒抽抽嘴角, 默默放棄這一想法——對麵一看就是體術派,這種情況還是讓同為體脂率怪物的虎杖悠仁單獨與其對對碰比較好。
    ——依照最開始定下的戰策,他們按照索敵能力,分為熊貓和伏黑兩組,以此來擴大索敵範圍,之後又根據經驗對其他人進行劃分。
    需要額外補充的是,作為被五條悟提前定下不參加人員,魈的“咒力”在這場交流會中被登記為綠色火焰——即便消滅咒靈,得分也是無意義。這也就意味著整場交流會,魈隻會沉默地跟在熒的身後——你說派蒙?白發精靈直接被默認為了是旅行者外置掛件,完全就不在兩邊的計劃內。
    大概是因為同為“天與咒縛”,加上又是可愛的後輩,真希對熒很是關照,於是在外被迫)主要表現體術能力的熒便同真希一起,分在惠的那邊。
    待到耳邊聲音重歸入樹林的沉默,伏黑喚出玉犬,探查周邊情況,幾人開始商量下一步行動。
    “不對……”
    本該尋找周邊咒靈的玉犬突然不安地低吼了幾聲,伏黑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京都校在整體移動……方向是我們與虎杖分別的那邊。”
    “……”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虎杖先前的假死,京都校校長在見到活生生的虎杖後表現出的失態,再加上如今京都校古怪的行動軌跡,種種情態疊加在一塊時,答案呼之而出——
    “走!”
    雖然與虎杖從未接觸過,但作為學姐,真希是第一個轉身的,順便對旁邊的伏黑低沉的道謝嗤之以鼻,“笨蛋,要是同伴死了交流會還分什麽輸贏。”
    虎杖有危險的話……熒下意識看向身邊有“捷迅鬼”另稱的夜叉,正準備開口讓魈先過去時,校服內側突然傳出清越的鈴聲——
    “野薔薇?”
    [熒!!呼,感謝蒼天——!!真是的伏黑那個混蛋一直不接電話,早知道就直接打給你了!]
    電話那頭先是傳來野薔薇中氣十足的抱怨聲,接著大概是意識到現在情況的緊急性,趕忙切換為正事,[你們那邊怎麽樣?!京都校那邊或許想殺了虎杖!!]
    “我們知道!現在正往那邊趕!”
    聽力敏銳的真希一邊在樹林間穿梭,一邊大聲地對著電話喊,“熊貓!你們那邊怎麽安排!”
    [跟你們一樣,我讓棘去消滅咒靈,我想隻要結束團體戰,京都校那邊也就不能再渾水摸魚了。]
    [不過真希,我們的方向要遠一些,估計速度沒你們快,虎杖同學就先拜托你們了!]
    “啊,不用你說。”
    待到通話結束後,熒收起手機,轉頭看向咬著下唇麵色陰沉的伏黑惠,“伏黑,虎杖一定會沒事的。”
    “……”
    伏黑點了點頭,像是想說些什麽般張開口……這時派蒙突然指著天空,“熒!”
    神經一直高度緊張的伏黑猛地抬頭,同時想也不想打出手勢,還未出口的話語硬生生轉為命令,“——把她打下來!”
    帶著骨質麵具的巨大鳥型式神裹挾著如雷的咒力衝入天空,將坐在掃帚上的金發少女狠狠撞入了森林中,衝撞聲馬上就被近處急速接近的步伐聲蓋了過去,真希接力般開口喝道,“熒!你先去那邊!”
    從和虎杖分開到現在時間還沒過去多久,虎杖不會輕易被人殺死,京都校這麽急匆匆地撤離,一定意味著他們的行動受了阻礙——帶著對同伴的信任,沒有多餘的猶豫,熒一個急刹轉了方向,朝著西宮桃墜落的方向衝了過去。
    在她身後,隱隱傳來了伏黑與真希與京都校交戰的聲音。
    ··
    “野薔薇,熊貓前輩?”
    因為剛剛情況緊急,全程忘記開係統地圖的熒就這麽詫異地在西宮桃所在的樹下看見了自己的同伴,“你們也在這……”
    “砰——”
    暗處的子彈從眼前一閃而過,剛走出陰影的熒眼看著熊貓軟軟地倒在地上。
    熒野薔薇:!!!
    “還剩三個人嗎……不過應付起來沒問題。”
    “不——機械丸,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年級交給我,你去對付那邊兩個就夠了。”
    發現自己莫名就被人劃分進雜魚的熒挑了挑眉,手放在身側就要召出天空之劍,隻是在雙方正對峙的功夫,眼前的情況再次反轉,剛剛還趴在地上不動的熊貓一躍而起,一拳把機械丸打退入森林。
    “……”
    旅行者左看看,右看看,看著已經自顧自陷入各自爭鬥的兩撥人,陷入沉思:
    “那我們做什麽?”
    ——感覺這時候去尋找目標咒靈似乎不太好,但是麵前的戰鬥她又插不進去……
    派蒙:“……我們好多餘。”
    熒:“我也這麽覺得。”
    旅行者站在原地迷茫一會,終於做出了決定:既然這裏1v1對上了,伏黑那邊有真希坐鎮應該問題也不大,作為額外人口的她還是去分擔狗卷學長的負擔,消滅被投放的咒靈去吧……
    結束發呆的熒正要邁出步伐離開戰場,忽的就被身後人扯入懷裏——剛剛旅行者所站立的地方被掃射過來的光炮轟為焦土。她愕然抬頭,卻隻捕捉到發出這波衝擊炮的機械造物遠去的模糊背影。
    ——這麽遠的距離……剛剛那是意外嗎?
    “……你小心些。”
    熒像是沒緩過來般,表情還是有些怔愣。意識深處似乎在警示著她有什麽地方不對,因此而停擺的大腦還是被身旁魈的無奈囑托喚回的,她眨了眨琥珀眼瞳,晃晃腦袋,決定暫時把這件事忽略了過去。
    或許是注意到了剛剛的誤傷,熊貓開始刻意向遠處牽製機械丸,雖然炮火與衝撞聲依舊不絕於耳,但戰場已經逐漸離開了這端。
    反倒是野薔薇那邊的爭鬥,從最開始少女間罵罵咧咧的追逐戰,又重新繞回了這邊,臉上掛傷的橙發少女眼裏燒著令人心驚的狠勁,踩著釘子毫不猶豫地撲向掃帚,硬是用自己的芻靈法式,將對手扯回了地麵。
    看著掏出玩具錘子,搖搖晃晃向西宮桃走去的同伴,才要離開的熒又繞了回來,等著這場對決結束跟野薔薇一起離開。
    “嗡——”
    意想之中錘子與額頭衝撞會發出的“噗嘰”之類的可愛聲音並未出現,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子彈與鐵器撞擊後發出的嗡鳴聲。
    熒長歎一口氣,“雖然我是這麽自認的,但不要真的把我當做額外人口忽略啊……”
    待到橡膠彈掉落腳邊後,旅行者的身後才略遲一步傳來少女的悶哼和“噗嘰”聲。
    “沒品的偷襲,還真是京都校的風格。”
    發現自己差點被陰了的野薔薇冷笑著把卡通錘子扛在肩頭,吹了聲口哨,“幹得好,熒。”
    “要追過去嗎?”
    “不了,對麵既然隻敢鬼鬼祟祟地偷襲,一擊不成估計也不會傻乎乎地留在原地。”
    野薔薇一邊說著,一邊低頭翻起口袋,“對麵的同伴在我們手裏,還是守株待兔比較輕鬆。”
    熒:“……等下,你在做什麽?”
    大大咧咧叉腿蹲下的野薔薇聞後扭頭,臉上扯出了個陰森森的詭異笑容,“這是顯而易見的吧,這個女人剛剛可是打傷了我如花似玉的臉誒~”
    熒:“……”
    旅行者一言難盡地看著野薔薇高高興興地拔開筆帽,用黑色油性筆在昏迷的西宮桃臉上畫鬼臉,抽了抽嘴角,最終選擇假裝沒看見。
    注意力放回剛剛子彈飛來的方向,那頭的樹林遠遠不斷傳來震動聲,熒側耳聽了一會,搖搖頭,“看來那邊是無暇顧及繼續發起攻擊了,估計是和我們這邊的人打起來了。”
    “呼——那正好,雖然剛剛那個卑鄙偷襲令人不爽,不過我暫時還是想歇息會兒誒。”
    抱臂站在旁邊,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魈在此期間始終仰頭,看著盤旋在他們上方的烏鴉發著呆,一直到熒走在他身邊時,才偏過頭,“忙完了?”
    這似曾相識的對話讓熒忍不住微微一笑,“嗯,辛苦你等我們了。”
    “那個烏鴉是高專派來偵測的,有它們報備地址,之後會有人來接她的。”
    “看來也隻能先把她放在這裏了。這片地方比較開闊,高專應該不會預料不到學生會因戰鬥失去行動能力的情況……那把西宮同學放在安全明顯的地方,我們就離開吧。”
    ··
    在交流會開始的兩個小時後,如今情勢是東京校無人失去戰鬥能力,京都校這邊卻是機械丸、西宮桃、禪院真依、三輪霞先後失去了戰鬥能力。消滅咒靈的指標也是被東京校領先。
    看著屏幕上從烏鴉眼裏投射出的畫麵,京都校校長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不過恐怕更多是被前排的那個白毛時不時冒出的陰陽怪氣的言論氣得:
    “不管是虎杖悠仁,還是往生堂,高層都有相應的決策,這不是你該質疑的,五條悟。”
    “啊啊——?聽~不~到~哦~話說老年癡呆的爺爺桑說話的時候,口水不會滴下來嗎?好擔心喲~”
    樂嚴寺:“……”
    “咳咳咳咳——!!!”
    夜蛾正道突然爆發了一陣猛烈的咳嗽,又強裝鎮定地推推墨鏡,“悟!現在應該派人去接那些棄權的學生了。”
    ……
    然而還沒等歌姬拉開房門,牆壁上那些象征被投放的咒靈的咒符,瞬間被赤色的火焰吞噬,牆壁上隻殘留了數道灰燼的痕跡。
    “這是……”
    ··
    [警告!警告!]
    [檢測到病原體:真人,請宿主盡快將其消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