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撫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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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敏沉默了一瞬, 許久才終於開了口:“姐姐覺得這是好事嗎?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妥,筆什赫福晉也不是養不了孩子,如此行事, 不免招了怨氣。”
董鄂氏仔細看了她一眼, 約莫察覺出了她的心意,她心下一轉, 到底也沒有強逼著她同意自己的想法,隻笑了笑道:“妹妹要是覺得不妥當,自然也可以另尋他法,不過妹妹若是想要聽我的意見, 我覺得妹妹倒是可以往西六宮那邊用用心思,到底也是一位公主呢, 皇上也是十分看重的, 養在跟前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毓敏聽了這話,心下也歎息一聲,倒是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想到這兒,她也露出一絲笑來, 柔聲謝道:“多謝姐姐提點。”
董鄂氏卻隻是一笑:“說這些客氣話做什麽,咱們姐妹一體, 我自然隻有盼著你好的。”
之後二人又說了些照顧孩子之類的閑話, 等到時間不早了,毓敏便也回去了。
董鄂氏看著毓敏離開的背影, 心中情緒複雜萬分。
她如今倒是有些看不懂這位佟福晉的心思了。
既然定了心思, 毓敏心裏也很快就有了主意。
在第二日去給皇後請安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就說起了五公主的事兒。
“之前皇上一直擔憂五公主的近況, 也總在嬪妾麵前說起, 嬪妾一時好奇, 前兒還真過去看了一回,倒是沒見著五公主,隻見著了筆什赫額捏福晉,她看著仿佛有些不大好,臉色慘白,說話也有些中氣不足,聽說前一天晚上,公主又鬧了一回,哭鬧到半晚上才歇下,真是可憐見的。”
這話說出來,皇後的眉頭緊皺,許久才道:“公主這樣的情形,可是身上有什麽不妥?”
這話一說出來,皇後一邊的嬤嬤立刻回稟:“五公主那邊,每日都有太醫過去診脈呢,沒什麽大礙,就是有些體虛而已。”
一點毛病沒有,卻每晚都哭鬧不止,皇後的眉頭皺的更深了,許久才道:“沒想到竟會如此,改日我過去看看。”
底下的的博翁闊福晉聽了這話,眼珠一轉,突然道:“那我也陪姐姐過去看看,我至今還沒見過五公主呢。”
對於妹妹的突然提議,皇後有些詫異,她看了妹妹一眼,似乎有些不明白她為何會說這話,畢竟在皇後心中,妹妹可不是什麽喜歡孩子的人。
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妹妹,皇後也不好在這麽多人麵前折她的麵子,隻能點了點頭:“也好,那就一起過去吧。”
博翁闊嘴角勾起一抹笑,輕聲應下。
這一幕,被毓敏看在眼裏,她也算是鬆了口氣。
雖然她是打著讓皇後還有其他妃嬪注意到五公主的主意,可是她也不敢保證真的有用,如今能引得皇後和博翁闊福晉過去,已經算是十分成功了,隻希望這二人能真的對這件事動心吧。
等請完了安,毓敏剛一出坤寧宮大門,就被人叫住了。
而叫住她的人,卻並非剛剛對五公主十分上心的博翁闊福晉,而是一直老實不吭聲的恩綽福晉。
她麵上滿是笑,語氣也十分柔和:“你今兒可有功夫,若是閑著,倒是可以去我哪裏坐坐。”
這還是她第一次正式邀請毓敏上門呢,毓敏神色一轉,心裏生出些許念頭,最後到底也沒有拒絕,婉轉一笑,應了下來。
恩綽福晉住在西六宮的儲秀宮,不算太偏僻,但是也算不上頂好。
不過恩綽福晉倒是將宮室拾掇的挺好,不像其他蒙古妃嬪那樣金器滿屋的豔俗,倒是清清爽爽的,布置的也算溫馨。
兩人去了後殿的東次間坐下,恩綽福晉又讓人上了奶茶。
毓敏淺淺的飲了一口,沒什麽腥味,倒是十分香甜。
她有些驚訝的看向恩綽福晉:“福晉這兒的奶茶味道真是不錯。”
恩綽福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是我搜集了許多方子,才調配出來的,沒汙了你的口便好。”
毓敏笑著搖了搖頭,又狠狠的將這奶茶讚了一回,直把恩綽福晉哄得眉開眼笑。
等說完了客氣話,話題也終於轉入了正題,恩綽福晉有些小心翼翼道:“今兒聽你說五公主的事兒,我聽著也覺得揪心,筆什赫額捏福晉犯了這樣大的錯,竟還不好好照料五公主,真是可恨。”
毓敏聽著這話挑了挑眉,笑著道:“筆什赫額捏福晉傷了身子,便是想要照料五公主也是力不從心,皇上也為了這事兒十分煩心呢。”
她自然是看出來了恩綽福晉也對五公主有點想法,她自然也不會攔著,多一個人就多一個機會嘛。
恩綽福晉一聽這話,心裏大概有數了,眼底閃過一絲喜色,立刻笑著轉了口:“正是這個道理呢,我之前倒是沒想起這一茬,如今筆什赫額捏福晉病著,顧念不到五公主,如此也不是事兒,還是該給五公主安排其他人照管著才合適呢。”
說到這兒,她越發小心了,親自給毓敏斟了一碗茶,輕聲道:“我看妹妹將三阿哥照顧的很好,卻是個合適的人選呢。”
毓敏一聽這話,立刻看向了恩綽福晉,她知道,這是在用話試探她呢。
因此她也隻是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態,淡淡道:“福晉高看我了,且不說我年輕,資曆不足,便說我如今膝下已經有三阿哥了,實在是分不出心神再去顧念其他。”
恩綽福晉聽了這話大喜,她竟然真的不想接這個差事!
不過恩綽福晉到底有些城府,再激動,也好歹克製住了表情,淺淺讚了幾句毓敏謙虛,便轉移了話題,說起了旁的事兒。
兩人不算太熟,因此沒聊多久,毓敏很快就起身回了景仁宮,不過這次離開,她心裏卻多少有了些底氣,這麽多人對五公主蠢蠢欲動,多少也能成一個吧,自己現在算是把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之後如何,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這天下午,皇後和博翁闊福晉果然去鍾粹宮看了五公主。
據說去的時候,五公主剛剛午睡起來,皇後不過抱了一下,那孩子就扯著嗓子哭了許久,皇後心疼的什麽似得,哄了半天都沒哄住,後來博翁闊福晉上前哄孩子,沒想到兩三下的竟然就哄住了。
如此也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奇事,很快就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傳遍了宮廷。
毓敏聽了心裏也鬆了口氣,看起來博翁闊福晉對這事兒倒是挺積極了,這是好事啊。
這事兒,自然也傳到了太後耳朵裏,她聽說之後,原本撚動著佛珠的手頓了頓,許久才對身邊的蘇茉爾道:“你去將皇後和博翁闊給我叫過來,就說我有話要和她們說。”
蘇茉爾自然也明白太後的心思,立刻應了。
沒一會兒,皇後就和博翁闊福晉一前一後到了慈寧宮。
皇後對這一行早有所料,因此麵上滿是憂慮,而博翁闊卻混不放在心上,依舊看著悠閑自在。
兩人給太後行了禮之後,便安靜坐下,而太後卻隻是定定看著這兩人,許久之後,終於道:“今日的傳聞,到底是為何?”
這話一說出來,皇後還沒來得及開口呢,博翁闊先搶先開了口:“太後娘娘,這是嬪妾自作主張,也是嬪妾想著,如今筆什赫氏病成這樣,隻怕照顧不到五公主,而佟氏董鄂氏又各自膝下有子分不出心神來,因此才想著若是能將五公主抱到嬪妾膝下,或許可以幫著分擔一二。”
“嬪妾這番心思,或許也有私心,但是卻也是為了五公主與後宮諸位姐妹著想,還請太後娘娘明察。”
這樣一番有理有據的話,倒是把太後說愣住了,她仔細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這個侄孫女,隻覺得仿佛和自己第一次見她時有些不一樣了。
她沉默了片刻,終於道:“這是你的心裏話?”
博翁闊笑著點頭:“自然是,嬪妾這段時間,承蒙太後娘娘悉心教導,已經明白了往日的糊塗,因此也想這能有所作為,幫助姐姐管理後宮,太後或許還不知道呢,嬪妾原本在家的時候,就一直幫著帶幾位弟弟,幾位弟弟也對嬪妾十分親厚。”
太後確實不知道這個,有些詫異的看向皇後。
皇後心裏有些不安,但是到底還是點了點頭:“博翁闊帶孩子,的確帶的很好,額捏也經常誇她。”
太後轉過頭,定定的看著博翁闊,眼中情緒十分複雜,仿佛是想要將她看透似得。
博翁闊也被太後這樣的眼神看的有些呼吸不穩,可是她最後還是竭力穩住了心神,與太後對視。
良久,太後終於閉了閉眼:“行了,你們如今都有主意,我也不管這事兒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但是有一點,若是此事真的成了,你一定要好好對待五公主。”
說到最後一句,她神色鄭重的看向博翁闊,眼中帶著一絲嚴厲。
她又不是老糊塗了,博翁闊嘴上說的好聽,可是心裏打的是什麽主意,她再清楚不過了,福臨這孩子,雖然有些不定性,可是對幾個子嗣還算關切,皇後也因著撫養了四公主,每月能多見幾次皇帝,博翁闊在一邊看著,心裏存了這個念頭自然也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五公主到底也是自己的親孫女,卻也不能白白當了旁人邀寵的筏子。
博翁闊一聽太後這話,便知道此事成了八成,立刻激動的起身給太後行禮:“娘娘放心,嬪妾定然竭力照顧五公主,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太後看著眼前之人,最後到底是神情沉重的點了點頭,隻盼著她能真的做到這一點吧。
打從這一日起,筆什赫額捏福晉處倒是成了個香餑餑,今兒這個福晉過去,明兒那個福晉過去。
毓敏混在其中,倒是顯得格外的不起眼,畢竟她還得照顧玄燁,可沒那麽多閑工夫串門子,不過是應付差事,敷衍順治罷了。
而順治很快也發現了這個情形,他還有些納悶呢,拉著毓敏道:“怎麽一夜之間,她們倒是都對五公主這般感興趣?”
毓敏一聽這話,立刻抓住機會道:“也怪嬪妾多嘴,前幾日去皇後跟前請安時,說了幾句五公主的境況,沒想到倒是惹得幾位姐姐十分心疼,如今這般,想來也是姐姐們愛憐五公主的緣故吧。”
順治一聽這話,語氣一滯,他轉過頭看了毓敏一眼,沒有說話。
毓敏心裏也有些七上八下的,她知道,給順治坦白是一步險棋,可是同時她也知道,順治這人雖然看著沒什麽耐性,行事也有些浮躁,可是自來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對後宮的掌控力也不小,自己當時在坤寧宮的那些話,遲早傳到他耳朵裏,因此讓旁人說,還不如讓自己說,也能占得一個先機。
因著這個心思,毓敏此時便竭力掩蓋住了眼底的心虛,盡量表現出一副隨意輕鬆的姿態,仿佛這不過是自己的隨口之言,並無其他深意。
最後也不知道順治看出來端倪了沒,他到底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說了句原來如此。
毓敏心下越不安了,可是卻也不敢在此事上多言,否則倒是顯得心虛。
她很快轉移了話題,說起了玄燁的事兒。
“最近這段時間,這孩子越發活潑了,也比之前更難管教了些,有時候我抱著他,都有些抱不住了,真真是個皮猴子。”
說起了兒子之後,順治的情緒倒是漸漸恢複了一些,他聽著毓敏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些日常生活,許久終於點了點頭:“照料一個孩子,的確要耗費不少精力,辛苦你了。”
毓敏心下惴惴,一時摸不來他這話裏是否有其他深意,也不敢多言,隻笑著說了句嬪妾惶恐,這都是嬪妾應該做的。
為了盡快將這件事翻過去,最後毓敏還讓人將玄燁抱了過來,讓順治享受了一番天倫之樂,隻盼望不管他看沒看出來,也看在玄燁的份上,莫和她計較了。
順治心裏到底計沒計較毓敏不知道,但是等出了正月之後,宮裏的氛圍也輕鬆了起來。
二月二龍抬頭一過,順治突然在某天,召了筆什赫額捏福晉侍寢,這也預示著他解除了筆什赫額捏福晉的禁足。
這在後宮之中,也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大事了,不過毓敏聽說之後,心裏卻沒有多少波動,她覺著,這更多像是在提前補償筆什赫額捏福晉,因為這段時間以來,他可一點沒阻止其他大福晉前去探望五公主。
而筆什赫額捏福晉也不知道是徹底死了撫養自己女兒的心,對於上門的其他福晉們,也是來者不拒,甚至還十分客氣,一副要托福親女的架勢。
毓敏都覺得有些好笑了,這宮裏,總能上演一些新鮮的大戲。
不過她這會兒也沒時間操心這些了,玄燁距離周歲隻有一個多月了,他的周歲宴也要開始準備起來了,而這件事,皇後交到了她手上。
也不能說是完全交給了她,皇後那邊還是掌控著大局的,不過是一些具體的操作上,給了她一些權限。
毓敏也沒辜負這點子權利,竭力在規矩允許範圍之內,給玄燁準備了最好最細致的周歲宴。
其中對於玄燁來說,最要緊的,自然是抓周。
這個十三衙門那邊,早早就將東西備好了,直接送到了毓敏宮裏。
毓敏這幾天便也開始訓練玄燁抓周了。
玄燁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毓敏給他教了幾回,他便明白了該怎麽做,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心性,每次抓到的東西都不一樣,沒什麽特別喜歡的。
不過這樣問題也不大,畢竟十三衙門準備的,都是寓意十分好的東西,抓著什麽都不要緊,都能說道出一番吉祥話來。
很快時間就到了二月底,眼看要進三月了,玄燁的周歲宴已經準備齊全,而宮裏對於五公主的爭奪也到了要緊的時刻。
先不說在其中劃水摸魚的毓敏,其中爭奪最激烈的,當屬兩位蒙古來的大福晉,恩綽福晉和博翁闊福晉。
博翁闊福晉勝在有太後這個靠山,她本人也很會哄孩子,因此略占上風。
而恩綽福晉,則是勝在脾性溫柔,行事妥帖,在幾位蒙古大福晉中,算是相對而言比較受順治喜歡的一個,因此也在這件事中,多添了一個變數。
畢竟這到底是皇帝的女兒,要給誰,也是皇帝的一句話,太後基本上不會在這事兒上給皇帝找不自在。
這兩人你來我往,幾乎把鍾粹宮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家,幾乎每日都要去一回,鍾粹宮的門檻都快要被她們踏破了。
如此糾糾纏纏,終於在三月初的時候,分出了勝負。
最後到底還是恩綽福晉更勝一籌,皇帝親自下旨,將五公主送到恩綽福晉處撫養。
接到消息的那天,博翁闊福晉氣的早起請安都沒來,毓敏甚至聽跟前的香草說,博翁闊福晉在自己宮裏砸了一套上好的茶具。
毓敏聽了忍不住咋舌,這氣性還挺大,若是放了旁人,哪怕是心裏再不滿,也不敢在皇帝下了旨意之後如此行事,否則一個怨懟的名頭隻怕就要落在身上了。
不過這樣其實也好,畢竟博翁闊看著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現在為了爭一口氣還能裝一裝,日後天長日久的,誰知道她還能不能裝下去,至少人家恩綽福晉不管心裏怎麽想,一副溫柔的姿態,卻是拿捏的穩穩的,至今都沒有崩人設。
而且順治這樣做,多半也是因著不想讓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養兩個自己的孩子,雖然同是蒙古女人,可是到底也是不同的部落,該有的平衡還是要有的。
毓敏將這件事想的通透,可是博翁闊卻不見得能想到這些了,她在自己宮裏發完脾氣之後,就衝到了太後處,一邊流淚一邊道:“嬪妾真是沒想到,那個恩綽竟是咬人的狗不叫,當著嬪妾的麵,話說的好聽,背過身去,就能捅嬪妾一刀,娘娘,您可要為嬪妾做主啊!”
太後聽著這些話,仿佛是有些不耐煩,一直閉著眼睛,手裏轉動著佛珠。
聽到博翁闊抱怨完,她這才停下了手裏的動靜,睜開眼看向博翁闊:“你能說出這話來,輸給恩綽就不算冤!”
博翁闊沒想到太後竟然會這麽說,一下子愣住了。
而太後這會兒也沒想著再慣著她,繼續道:“你可知道為何我這回沒有強壓著皇帝將孩子給你?就是因為我知道你的本性,便不是一個以大局為重的人,一時的得失你或許能忍,可是但凡吃一點虧,你都受不了,不管不顧便想著要自己舒坦了才行,博翁闊,你這性子,真的太像你姑母了。”
博翁闊一聽這話,臉色立刻變得慘白。
她的姑母,能出現在太後口中,那便一定是之前的皇後,如今的廢後靜妃。
有關於靜妃的話題,在宮裏幾乎算得上是禁忌,那位自打被廢之後,便再沒有在宮中走動過了,大家也幾乎都當她不存在,哪怕是當今皇後和自己這樣的親侄女,也不敢過去看一眼。
可是現在太後卻當著所有人的麵,這樣評價她,博翁闊隻覺得心都涼了,太後這是什麽意思?若是皇上知道了,那豈不是更厭惡了她?
博翁闊眼淚在眼眶中開始打轉,猛地站起身來,就對著太後請罪:“嬪妾惶恐。”
太後定定的看著眼前之人,許久才終於歎了口氣:“行了,你起來吧,我說這話,也隻是提醒你,在這宮裏,有些事,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恩綽是個聰明人,她自打入了宮,從沒有求過什麽,這回能與你爭奪五公主的撫養權,也是因為她如今的日子十分不好過,想找個寄托罷了,你還年輕,日後還有的是機會,不要在這種事上糾纏了。”
“皇帝不把這個孩子給你,也不止是因為恩綽,還有旁的許多因素在其中,我早前便是不看好的,隻是怕你難受,沒和你提起過,如今既然已成定局,那你就大大方方的認了這個結果,也不要露出什麽怨憤之態,否則日後有的是你苦頭吃。”
博翁闊跪在地上,緊緊的咬著下唇,嘴裏幾乎能嚐出一絲血腥味,她強壓下心中的惶恐,到底恭敬的將太後的話應下。
順治十二年三月十八,玄燁的周歲宴終於到了。
這一日毓敏起了個大早,將早就備好的衣裳給玄燁換上。
他今兒精神頭也很足,毓敏給他換衣服的時候,他還很有興致的扭來扭去,可讓毓敏費了不少功夫。
等換完之後,毓敏又氣又笑的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真是個小磨人精。”
他竟也不哭鬧,還以為額娘在是和他玩,咯咯笑出了聲。
毓敏看著他這般,心裏也十分高興,溫柔的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將他抱了出去。
今日可是屬於他的好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