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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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井澤一掛在太宰治身上, 必然沒有錯過他被自己挽住手臂的時候渾身一哆嗦。
    太宰治低頭看著他,有那麽一瞬間露出了要吐的表情。
    “嘔——”
    竹井澤一急忙低聲說:“你可不要吐在我身上。”
    太宰治變臉就在一秒鍾之內,下一秒他深情款款地看著竹井澤一, 寵溺地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你在說什麽呢, 親愛的澤一,我看到你就開心得不得了。”
    這會輪到竹井澤一渾身一顫了,與太宰治甜膩的話不同,他捏著竹井澤一的臉, 用上的力氣不小, 竹井澤一瞪著他, 眼神威脅想讓他鬆手。
    太宰治就像沒看見一般, 竹井澤一忍無可忍, 伸出另一隻手想把他的手拿開。
    在琴酒眼裏, 這就是他們完全無視了自己的存在,處於久別重逢的親親我我中。
    有那麽一瞬間, 暴怒要掀翻理智, 讓他對準兩人開槍。
    他握著槍的手已經暴起了青筋, 幾乎用了所有理智來控製自己。
    這隻是竹井澤一的小手段,他是在故意激怒自己。琴酒理性地分析, 情感卻讓眼前這一幕在他大腦裏揮之不去。
    琴酒從來,從來沒有見過竹井澤一盒別人這麽親近。那個家夥居然敢用手碰他。琴酒心中騰起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的惡心和厭惡,有種最喜歡的事物被最厭惡的東西碰到了的惡心感。
    太宰治在他心裏的評價已經從足智多謀需要警惕的少年,變成了插足別人情感關係的下流第三者。
    太宰治和竹井澤一還在低聲說話, 兩人頭都快要靠在一起了,挨在一起的時候居然分外和諧。
    琴酒感覺怒火已經燒毀了他的理智, 他忍無可忍, 抬手舉槍, 響亮的槍聲響起,子彈“啪”地落在太宰治的腳邊。
    太宰治受到驚嚇一般,攬住了竹井澤一的腰,帶著他往後推理幾步,拉開和琴酒間的距離:“天哪,你是要殺了我們嗎?我們的恩愛刺到你的眼睛了?”
    竹井澤一身上起雞皮疙瘩了,雖然他猜到太宰治會配合他,但是這樣是不是演過頭了,浮誇到他自己都要受不了,完全想象不出琴酒此時的心情。
    他悄悄地掐了一把太宰治的手臂,想讓他收斂一點。
    太宰治也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他的腰,表示自己知道。
    兩個人自以為並不明顯的互動,在琴酒眼裏比正午頭頂的太陽還要刺目。
    他無法忍受自己的所有物,自己的人,被肮髒的東西碰了又碰。他大步地走過去,拽住竹井澤一的手腕,要把他拽到自己身邊。
    但是竹井澤一沒動,他像隻樹懶,緊緊地貼在太宰治身上,嘴裏還振振有詞地質問:“你要幹嘛?你給我放手,我都說了我不是來找你的。”
    琴酒的目光可能比世界上最鋒利的刀子還要尖銳,他的目光釘在竹井澤一身上,他沒有用力去拽他,隻是對太宰治說:“如果我記得沒錯,你是代表你們組織來與我交易的。”
    他的聲音裏壓抑著快要噴發的怒火,讓太宰治都正色了幾分。
    但是他的正經本來就是負數,所以他笑眯眯地點頭:“是這樣沒錯。但我現在見到了澤一,澤一可比交易重要多了。”
    空氣像凍結了一樣僵硬,沒有一個人說話。
    竹井澤一覺得自己是時候出來暖場了,於是貼心地說:“阿治,你不用管我,先完成你的事吧。”
    他這句話隻是雪上加霜,琴酒的臉黑得幾乎融於夜色。太宰治,阿治?竹井澤一居然會這麽親密地叫除了他以外的人的名字。
    琴酒突然就再也不想聽到他叫自己阿陣列。
    更讓他無比憤怒的是,太宰治聽了之後,非常聽話地在黑色外套裏摸了摸,掏出一支藥劑,伸手遞給琴酒:“你說的對,那我們先交易吧,這是我們許諾的東西。”
    強大的控製力讓琴酒沒有直接把那管脆弱的藥劑摔在地上。
    他同樣從口袋裏拿出u盤,兩人交換的時候眼神對視,一個輕鬆帶笑,一個冰封怒火,卻也像打戰一樣激出火藥味。
    東西到手,交易完成,琴酒一直按著竹井澤一手腕上的手更加用力了,語氣強硬:“走。”
    竹井澤一順從地放開了太宰,跟著琴酒走了兩步。
    太宰治在他們身後笑得不懷好意,他高聲問:“你不會要跟他走吧,我的澤,你不會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裏吧?”
    竹井澤一停了下來,卻沒有理會太宰治,他掙脫琴酒控製著他的手,看著琴酒:“你是真的覺得,我來這裏不會對你造成影響嗎?還是你覺得我剛才的激怒就是全部了?”
    琴酒注視著他,不知道是不是太宰治帶來的危機,他頭一回叫了竹井澤一的名字:“澤一。”
    即使是叫名字,他的聲音也冷得像在北極,不像是叫情人,倒像是在叫仇人。
    “那你準備怎麽做?又一次殺了我?讓我的任務失敗?讓我受傷?”
    他的語氣和眼神都在說,他不覺得竹井澤一能夠做到。竹井澤一身上沒有武器,琴酒自然不覺得他能夠憑借身體素質對付自己。
    至於那個叫太宰治的家夥,琴酒知道他不會幫忙的,那個家夥的心沒有比他幹淨多少,看著笑吟吟很好說話,笑意卻從來不進眼底。
    竹井澤一撇撇嘴,不高興地說:“那你走吧,我好久沒有和太宰見過麵了,聊幾句,晚點再去找你。”
    這個時候他的稱呼又變回了太宰,並且許諾之後會去找琴酒。
    琴酒的心情微微轉晴,不過他並不打算這麽把人留在這裏,他的人,他自然是要帶走的。
    但就在他準備直接把竹井澤一打包帶走的時候,他口袋裏的手機急促地震動了起來。
    隻有緊急消息才會這麽反饋在手機上。琴酒冷著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轉向竹井澤一:“你做的?”
    竹井澤一挑眉,當然不是他做的,不過大概是公安,他並不介意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於是點點頭。
    琴酒握著槍的手用上了力,暴戾的情緒騰起,有那麽幾秒他隻想開槍給竹井澤一製造疼痛。
    竹井澤一走上前兩步,他靠近琴酒,歪歪頭,發絲隨著他的動作晃動,將他脖子上的紋身露出,他勾起嘴角,拉起琴酒握著槍的手,低頭親吻,從冰冷的槍管一路親
    到琴酒手背上,然後拉起,放在自己脖子旁,輕聲問:“你要摸一摸嗎?”
    剛紋好的紋身是不應該摸的。琴酒不想破壞自己剛打上去的印記,拒絕了這個邀請。
    於是竹井澤一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安撫地說:“去處理麻煩吧,我不適合跟著你去。”
    竹井澤一肯定是剛吃過薄荷糖,清甜的味道讓琴酒的怒氣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琴酒知道他的心機,但他發現自己居然心甘情願消氣。
    竹井澤一在親完他之後還想給他一個擁抱,琴酒並不想接受這個擁抱,他知道至少二十種擁抱中致人死亡的辦法,哪怕是對沒有武力值也沒有武器的竹井澤一,他也充滿警惕。
    但是竹井澤一用有些失望的眼神看著他,眼睛像是小鹿,濕漉漉地在說:你不想抱我嗎?
    像極了在過去他還是黑澤陣的時候,少年時候的竹井澤一總在他出任務前給他來個擁抱,被竹井澤一幼稚地稱作幸運抱。
    回憶到那個時候軟綿綿的,從來不惹他生氣的小竹井澤一,琴酒難得讓步,讓他抱了。
    竹井澤一張開雙手擁抱他,琴酒不會看見,他抱住他的兩隻手打開了手腕上手表的表蓋。
    分開的時候,竹井澤一後退兩步,在琴酒渾身預警瘋狂作響卻還來不及作出反應的那刻,他按動了手表上的機關。
    麻醉針從手表裏射出,精準地紮在琴酒脖子上。
    暈眩感立刻上湧,頭暈眼花,甚至四肢都開始無力。
    難以置信、暴跳如雷,兩種情緒在琴酒大腦交織,他從來沒有想過竹井澤一會用麻醉,潛意識讓他立刻分析出了竹井澤一的目的,他來不及深入思考,在手裏的槍都要握不住之前,他舉起槍,對著自己的腰腹就是一槍。
    劇烈的疼痛讓他勉強保持住清醒,卻發現麻醉的劑量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大,他僅僅是能保持清醒,卻無法精確地控製四肢。
    竹井澤一溫柔地從他手裏把槍拿了過來,然後輕輕一推,就把他推到在了地上,他低頭欣賞著琴酒難得狼狽的時候,語氣帶著心疼:“阿陣,你怎麽能傷害自己呢?槍太危險了,我先替你保管。”
    但是與他的語氣截然相反的是,他蹲下身,手放在琴酒自己打出來的傷口上,用力碾壓了一下,看著琴酒額頭上因為疼痛溢出冷汗,竹井澤一反而笑了。
    “其實我並不想讓你受傷。”他說。
    他在找柯南要麻醉手表的時候,特意讓阿笠博士加大了麻醉針的劑量,為了就是讓琴酒立刻失去行動能力,不能靠打傷自己保持清醒。
    竹井澤一皺著眉看著他:“你為什麽就不能完全按照我的安排走呢?明明就差最後一點了。”
    “算了。”他微笑地看著琴酒,沾了血的手撫摸琴酒的臉,“你知道我要做什麽嗎?”
    琴酒說不出話來,他本應該已經因為麻醉昏迷,現在卻因為疼痛被迫還保持著微弱的清醒。
    竹井澤一從口袋裏摸出手銬,不緊不慢地給琴酒拷上了。
    哢嚓一聲清脆的金屬響聲響起,琴酒凶狠地瞪著他。
    “阿陣,你這樣真好看,比平時那種高高在上可愛多了。”竹井澤一蹲在他身邊,滿眼欣賞,像是在看凶猛的狼被自己拷上了鐐銬,還不甘心地衝自己低低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