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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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令人感動的愛情, 現在的大人都流行相愛相殺嗎?”太宰治一直在旁邊看著,發出嘖嘖感慨,“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琴酒還沒完全失去意識, 太宰治惡趣味地走上前兩步,用琴酒能清楚聽見的音量問竹井澤一:“是像你之前說的那樣, 把他交給公安嗎?”
琴酒再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又猛地把剛閉上的眼睛睜開了,如果目光可以殺人, 他一定已經殺了竹井澤一幾百次了。
竹井澤一從來沒見琴酒落入下風,看見他這副狼狽屈辱的樣子詭異地很是喜歡, 甚至起了一些晉江不允許的想法。
不過場地不允許, 旁邊還有一個太宰。
竹井澤一隻能遺憾地回答太宰治:“是,畢竟跟公安那邊說好了。反正我對他也沒什麽興趣了。”
你眼睛裏赤裸裸的欲望和興奮可不是這麽說的。琴酒在心裏嘲諷地想。
但也是第一次,他對自己的判斷充滿了不確定, 就像他今天在這裏看見竹井澤一的那一刻,不會想到現在自己的手上會被銬上手銬。
他再一次清晰地認識到竹井澤一失憶了, 他所熟悉的是過去那個和他形影不離的竹井澤一,卻並不知道竹井澤一在消失的這兩年遇到了誰又經曆了什麽, 他不再了解現在的他……
接下來竹井澤一做什麽都是有可能的。
甚至可能會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他躺在這裏, 鮮血和生命力緩慢地流失。
失血過多讓琴酒的意識越來越昏沉,在徹底昏迷之前, 他聽見竹井澤一在對太宰治說:“你答應我的事,別忘了,順便幫我來抬下人。”
“你真的打算把他交給公安啊,公安的人要狂喜。”太宰治評價。
“當然不是這麽給。”竹井澤一說,“他可是我的。”
“真的嗎?我倒覺得你是他的。”太宰治說, 視線落在竹井澤一的脖頸上, 像是能看穿一切的眼睛裏帶著一點不懷好意, “我很好奇,這位琴酒先生醒來之後的反應。”
竹井澤一回答:“我也很期待。”他從琴酒的口袋裏把剛才他和太宰治交換的藥劑試管拿出,看了太宰一眼,太宰治笑眯眯地看著,沒有別的動作。
竹井澤一在知道組織今天交易的對象是港黑的時候,就已經和太宰治說好了,組織想要的東西會被他拿走,然後交給公安,但是這個鍋由□□來背。
聽起來好像有點過分,在他說出計劃的時候,做好了被太宰治拒絕的準備。
但出乎意料的是,黑發少年聽到後表情變得詭異,卻沒有立刻拒絕。
“公安?組織?”太宰治輕聲念道,聲音消散在空氣之中。
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有些緊張。
竹井澤一頓了頓,就在他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
“好啊。”太宰治的聲音突然拔高,臉上露出笑來,答應了他。
在拿走藥劑後,竹井澤一還細心地幫琴酒包紮好了傷口,檢查了一遍他身上的武器,卻沒有收走,甚至給他藏得更隱蔽了。
“原來你是這個打算。那等下要我送你嗎?”太宰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但是竹井澤一不相信他之前沒有猜到。
竹井澤一撇了他一眼:“你有駕照嗎?未成年。”
太宰治指出:“你剛才親親密密地叫我阿治的時候,可沒把我當未成年。”
太宰治確實不像個未成年。竹井澤一想,在未成年之前,他首先是港口黑手黨的幹部。
但他像自己弟弟,他的弟弟也不像未成年,兩個人湊一起的時候心眼有八百個多。
他和太宰治認識還是靠弟弟,兩人關係不錯,可以稱之為狐朋狗友,在橫濱的時候每天壞事做盡。
不過竹井澤一還是說,“那不一樣。我可以跟男高中生假裝情侶,但是不會想讓男高中生開車載我。我去坐順風車。”
琴酒從昏迷中慢慢蘇醒的時候,腦袋還是昏沉的,身上也使不上力氣,腰腹處的傷口火辣辣地刺痛,比四肢先恢複的是憤怒的情緒。
他把激烈的情緒壓下,知道自己的當務之急是分析現在的情況。
他應該是在一輛正在行駛的車上,身下有著明顯的震感。
他躺在冰涼的地上。
很好,竹井澤一確實是把自己賣了。琴酒感受著手腕上的冰涼,知道竹井澤一甚至沒有把手銬給自己取下來。
琴酒仔細聽著周圍的聲響,在確認身邊沒有人後才睜開眼睛,周圍是一片漆黑,唯有欄杆處透進一點光。
琴酒知道這是什麽,他沉默兩秒,死死盯著欄杆,他這輩子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被關進這種關押罪犯的囚車裏。
很好,非常好,竹井——澤一。琴酒冷冷地想。居然真的把他交給了公安。
他借著光看了眼自己的雙手,被手銬死死拷著,這種狀態下,別說逃跑,他甚至難以在狹小的車上保持平衡。
琴酒麵無表情,雙手交握,左手按在右手大拇指,發力,輕微的一聲響,大拇指脫臼,讓他的右手迅速地擺脫了手銬的束縛。
他就像沒有痛覺一樣,在一隻手擺脫手銬控製後,立刻把右手拇指複位。
琴酒的一係列動作做的極快,但是他注意到車速也在迅速減緩。
車裏有攝像頭。
他並不在意,甚至感到興奮,血液裏流淌的殺機終於有地方可以釋放,他在黑暗中露出一個無聲的、陰森的笑,於此同時,車停了下來。
有人下車急匆匆地繞了過來,打開了後麵囚室的門。
琴酒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沒有來得及吧左手上的手銬取下,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撬開欄杆上的鎖。
走過來的公安敢把囚室的門打開,就要敢接受琴酒衝破欄杆的後果。
琴酒一腳踹在欄杆上,欄杆向著來者砸去,和對方手槍裏射出的子彈相撞。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琴酒已經離開了囚室,像最凶狠的狼,撲了上去,左手抽出沒有被發現沒收的甩棍,連帶懸掛在手腕上的手銬,一同向對方頭上敲去。
從車上下來的是個平凡大眾的麵孔,但是身手敏捷,一個側身躲過砸來的欄杆,對於琴酒的甩棍,他不躲不閃,手裏的槍子彈接連射出,逼得琴酒不得不用最快的速度閃躲,甩棍偏離目標,擦過臉頰,敲在對方肩膀上,同時琴酒身中兩槍,不在致命處,卻在最需要用到的手臂和腿上。
在他們打鬥的時候,周圍別的公安的車也跟著停下了,公安的人紛紛從車上下來,數把□□對準琴酒,等待著命令指示。
子彈深深地嵌進肉裏,琴酒就好像沒有痛覺一樣,一聲都沒有發出,他冰冷的目光注視著拿著槍指著他的公安,嘲諷地問:“原來你們公安,也喜歡藏頭露麵。”
男人一怔,伸手摸了一下臉頰,這才發現自己的易容被琴酒刮破了。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抬手對準琴酒的腿,準備再開上一槍,防止琴酒逃跑。
讓琴酒知道自己這張臉是易容的不是一件好事,這幾乎就是在告訴琴酒這是他認識的人,但他不放心讓別人來做這件事,隻能自己親曆而為。安室透心想,不過隻要能把琴酒抓回去,這也不是特別大的問題。
可就在他準備開槍的時候,有一顆子彈從遙遠的地方射了出來,“啪”地一聲打在他的槍上,槍被擊飛,重重地落在地上。
狙擊手!安室透來不及撿槍,他迅速躲到警車後,視線在附近的大樓來回搜索。
距離這裏最近的狙擊點……七百碼以外!
赤井秀一!
安室透咬牙切齒,立刻知道是誰在阻止自己把琴酒帶過去。
恐怕就算琴酒沒有在這個時候醒來,赤井秀一也會在這裏狙擊他的車,公安的車輪就算是狙擊手也很難擊破,所以接下來還會有別的fbi的人!
安室透大腦轉得飛快,幾乎剛分析出這個答案,就聽見四周傳來響亮的發動機聲。
“上車!”安室透高聲對所有公安說,他帶著變聲器,傳到琴酒耳中是陌生的聲音。
在遠處的狙擊手暴露存在的時候,琴酒就已經閃身藏進了另一輛警車裏,那是距離他最近的一輛警車。
他原本以為車上的公安也會像別的那樣下車,沒想到駕駛座上還坐著人。
他受了太重的傷,麻醉也沒有完全解開,靠著痛覺維持著清醒,甩棍換成了刀,頂在了坐在駕駛座的人脖子上。
“開車!”
公安們在意識到他躲進這輛警車的時候都迅速調轉了手槍所指的方向。
安室透剛準備邁出一隻腳,就有狙擊子彈差點打在他身上,他隻能死死盯著這輛車,意識到強烈的不對。
“這輛車裏麵的是誰?”他高聲問,一邊下達指令,“直接開槍!對準目標!”
他的組員對於他的命令一向是完全服從,他的這句話是對車裏麵的人說,也是對車外的人說。
槍聲接二連三地響起,車裏的人卻是按了一聲喇叭,像是在預警一般。
“散開!”安室透知道那裏麵不會是自己的人,並且迅速理解了對方接下來要做什麽。
公安們一邊散開一邊繼續射擊,但是那輛車已經狂野地衝了出去,橫衝直撞,直接把擋在前麵的車撞開,揚長而去。
琴酒在看到駕駛座上的人如此服從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什麽。但他失血過多,意識都逐漸在模糊,眼前發黑,看不清,也不想動腦。
“阿陣,你不會沒有認出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