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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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橫濱郊外的一座製藥場,保安大叔坐在小房子裏,一隻耳朵帶著耳機,優哉遊哉的聽著落語,聽到精彩之處時,眉眼都帶上了笑。
    落語是日本的傳統曲藝形式之一,表演形式和內容與傳統單口相聲相似。
    “好。”
    保安無聲的喊著。
    他可不敢大聲,要是被人聽見了,工作泡湯了可就完了。
    這裏來往的人都不多,保安一天下來沒什麽事做,這麽清閑的職位,他可不願意失去。
    可沉迷其中的他,沒發現遠處的地平線上,一輛白色馬自達正緩緩駛來。
    隻聽見滴的一聲,大門便緩緩打開了,保安立馬抬頭,慌忙的走了出來。
    隻來得及看見車尾就這麽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保安擦了擦額頭的汗,嘀咕道:“今天怎麽這麽多人,也沒聽上麵的領導說有人要來。”
    想不通的他坐了回去,不敢再玩忽職守了,聚精會神的盯著。
    可再也沒看見有車開了進來。
    安室透將車開進停車場,走到電梯口,拿出卡片在感應器上一掃,電梯門緩緩打開。
    在黑衣組織的這幾個月裏,他已經充分的見識到了組織財大氣粗的一麵。
    可是琴酒通知他來這處製藥廠時,他還是忍不住暗暗心驚。
    這個製藥廠主要製藥是抗生素,目前據說在研究新一代抗菌藥物的新靶標研究,所以研究室配備的實驗器材都是按照國際化標準建造,能滿足任何研究人員的所有需求。
    而這樣的配置往往就是財力的體現。
    可想而知,那些有才能的人畢業後,若是收到這家公司的offer,有誰會不動心呢?
    原以為的正常入職,可底下卻暗藏殺機。若是能力不突出倒也罷了,真是天才一類的,怕是不知不覺就會深陷泥潭,最後隻能為組織賣命。
    走進電梯,安室透盯著電梯牆看了一會,隨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即使已有腹稿,可是在表演來臨前,還是會忍不住有些緊張,畢竟他要麵對的是整個組織裏最為冷酷無情的殺手。
    安室透不懼琴酒,麵對他時甚至會忍不住渾身戰栗,完全是興奮的。
    他想,這個臥底任務出乎意料的適合他。
    電梯門在他的麵前緩緩打開。
    安室透走了出來,看見候在一旁的伏特加,輕快的打了一個招呼,“喲。”
    伏特加沒理他,隻眼神示意安室透跟上後,便悶不做聲的往前走了。
    安室透挑挑眉頭,跟了上去。
    伏特加心裏也緊張,他好不容易得到了酒的稱號,原以為是自己兢兢業業的工作得到了上麵的賞識,可他沒想到,給他升職,就是為了讓他做琴酒的小弟。
    沒想到琴酒大哥的逼格這麽高,連幫他處理一些瑣事的人,都得是他這樣有代號的酒。
    這幾月和琴酒出任務,伏特加也越發的敬佩和崇拜琴酒。
    他想證明自己,想做好每一件事,心神難免有些緊繃。
    瞟了瞟身旁的金發小子,伏特加不禁感歎,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麽一副清閑自在的樣子,是不知道大哥在組織裏的赫赫凶名嗎?
    不行,他也得表現的從容不迫一些,畢竟他可是老手,不能輸給新人。
    於是伏特加放緩了步伐,挺直胸背,大馬金刀的走著。
    安室透瞟了他一眼,心想,這個家夥怎麽回事,怎麽越走越慢了,這麽走,琴酒不著急嗎?
    沒辦法,他也隻能配合對方的步伐,將這條百米長廊走出t台的效果來。
    一進門,安室透和伏特加都緊繃著身軀,兩人神情嚴肅的盯著前方。
    無他,一把伯.萊塔手木倉正對著他們。
    伏特加下意識的就舉起了雙手,默默的吞咽了一下。
    安室透神色微沉,一言不發的盯著琴酒。
    這是對著他的。
    伏特加也發現了這一點,便試探性的一點一點的從安室透身邊挪開,隨後小跑至琴酒身邊。
    安室透心裏計算著,他最快能在零點幾秒的時間裏躲到門後,並拔出自己的手木倉進行反擊。
    可是剛準備動手時,對上那雙冷漠凜冽的墨綠色眼睛時,安室透知道,他的想法都被看透了。
    那雙眼睛裏的無盡殺氣告訴他,若是他敢動一下,便會立馬死在這裏,任何的反擊都是垂死掙紮。
    哦,他怎麽這麽不信呢?
    在這麽危機緊張的情況下,安室透的頭腦前所未有的明晰,甚至還有時間調侃。
    與內心不同的是,他的眼裏逐漸染上了名為瘋狂的色彩。
    劍拔弩張,兩人之間的氣勢一觸即發。
    可在這個時候,琴酒收回了木倉,十分冷漠的瞥了安室透一眼,“你遞交的報告我看了。”
    安室透暫緩心神,披上了名為敬業的皮,開始他的臥底工作 ,他低聲笑道:“所以這次的任務算我失敗了,要懲罰我嗎?不過這次的任務換誰也都是失敗的下場,即使是你琴酒。”
    關於白木瑤的線索全部斷了,這樣的情況下,誰知道資料究竟在什麽地方。
    可不是換誰誰失敗。
    聽出安室透話裏的嘲弄,琴酒沒做任何反應,他隻冷漠的盯著安室透,“白木瑤死了,殺她的人也死了,是港口做的,你的意思是資料在港口那裏?”
    即使是疑問句,也被琴酒問出了陳述句的語氣。
    “不。”安室透搖搖頭,“我隻是把我追查到的信息給你而已,至於是不是港口的人做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畢竟也有可能一切都是巧合,殺了白木瑤的人,既然是窮凶極惡的犯罪者,那麽他得罪過港口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他的住處被炸彈炸了,一切都在火海裏消失不見了,誰知道呢?”安室透聳聳肩,調侃道:“隻要有炸彈和火災,一切都會消失無痕不是嗎?”
    畢竟他們也經常這麽幹不是。
    伏特加仔細想了想,還真是,他們以往為了消屍滅跡,不是用炸彈就是直接點火。
    但是琴酒明顯沒有這麽好忽悠,他聽的出安室透是故意將話題往港口毀屍滅跡的方向上靠。
    他想,安室透這是在推卸責任,為了將自己從中摘出來。
    即使這次的任務是個坑,但是他沒能完成自己的任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
    這次的任務的確如安室透所想,是組織開始重視他能力的體現,可是一開始就任務失敗,難免給人一種他不中用的印象。
    若是這次的任務成功了,可想而知,未來安室透的任務將會越發接近組織的核心,得到代號,接觸組織機密。
    可他失敗了。
    安室透有些惱火,可也無濟於事。
    他的升職加薪看來還得磨上幾年了。
    琴酒獨有的聲線傳來,帶著一絲嗤笑,“線索斷在港口這裏,你就沒有再查下去了嗎?”
    這輕蔑的態度,讓安室透不爽,於是他也用同樣的方式回擊,“怎麽可能?”
    頓了幾秒後,他才緩慢的回答道:“被滅口的小泉真一是由港口首領直屬的遊擊隊隊長芥川龍之介帶人動手的,他有調動武鬥派的權限。”
    “雖說地位不如港口的幹部,可實際擁有的權利確一點也不少,最主要的是他直接聽令於港口的boss,隻有boss命令,他才會出動。”
    所以芥川龍之介出手滅了小泉真一很可疑,所以絕對是港口的人拿走了資料。
    嗯,安室透快要被自己的邏輯說服了。
    果然要騙過敵人,就是要自己也深信不疑。
    他成長了。
    琴酒沉默了一瞬,“不要節外生枝。”
    安室透很驚訝,可他隻是略微抬起眼眸,看了琴酒一眼。
    港口的勢力這麽大,連黑衣組織的人都不想直接杠上嗎?
    琴酒懶得解釋,便看了伏特加一眼。
    伏特加心領神會,立馬道:“裏麵的資料還不足以讓我們對港口的人動手。”
    安室透了然,“那這件事就這麽結束了?”
    琴酒臉上露出一絲笑,帶著血氣,“怎麽會,我們還是要給他們一些回禮的。”
    生怕安室透不理解,伏特加積極的解釋道:“小泉真一死後,港口的人曾派人守在那裏,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他們那次的任務究竟是為了什麽。”
    “資料究竟在不在港口的手上,這是我們必須要弄清楚的,後續的藥物研發是就此停止還是繼續,全靠這個了。”
    安室透露出笑:“原來如此。”
    他默默的看了琴酒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反正最後結果怎樣都不會影響他了。
    資料在港口的手上,琴酒殺了那些港口的人,算是警告。不在,那也不會有人知道白木瑤究的屍體究竟在什麽地方,後續處理幹淨一些,連港口都不會得罪。
    琴酒沉聲道:“你也跟著去。”
    安室透:“?”
    看來升職加薪這件事,離他不是很遠啊。
    意外之喜。